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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能統兵治水,後來死前死後都重複一句話,紀曉岚高祖的詩友

自稱能統兵治水,後來死前死後都重複一句話,紀曉岚高祖的詩友

明朝天啟、崇祯年間,滄州有一位老儒,姓劉,字羽沖,名字已經無可考證了。劉羽沖與紀曉岚的高祖厚齋公交情不錯,二人都喜歡作詩,時常在一起作詩唱和,甚是融洽。

紀曉岚家學很好,往上幾代都是讀書人。他的高祖紀坤,字厚齋——就是上面說的與劉羽沖交好的厚齋公,明朝人,生于明隆慶四年(1570年),卒于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厚齋公一生科考,一直到六十歲,經曆多次科場失意,終也僅為廪膳生,即是國家年供廪米的童生。明朝後期,國勢漸衰,厚齋公憂憤不已,寫詩以暢胸懷。一生寫詩,共整理了六卷,晚年準備付梓印刷,不巧發生了李自成農民起義,詩稿在兵亂中被毀,遺憾離世。後來厚齋公的妻子從地窖中發現了被焚毀殘剩的詩稿,交給兒子紀钰。詩稿被燒,加上蠹蟲啃咬,潮氣湮壞,六卷詩稿已所剩不多。詩稿又是用懷素的狂草體書寫,很多字難以辨認。紀钰拿去找王餘佑,辨識整理遺詩百餘篇,編為《花王閣剩稿》。《花王閣剩稿》後被紀曉岚收入《四庫全書》中。

劉羽沖與紀曉岚的高祖厚齋公時常唱和,學問、詩才也并非凡俗。不過這位羽沖公性格有些孤僻,不太願意與俗常人交往。學問人清高孤傲,可能是自古以來的常事。

羽沖公凡事喜歡講古制。古制是當時的學問解決當時問題的,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再将古制搬到眼前來套用,以古制來行今事,通常都不合時宜,行不通的。

羽沖公曾經請董天師作畫,請紀曉岚的高祖厚齋公題字。其中有一幅《秋林讀書》圖上,厚齋公題詩曰:“兀作秋樹根,塊然無與伍。不知詩何書,但剛須眉古。隻愁手所持,或是井田譜。”

“井田譜“是宋代夏休著的《周禮井田譜》,是研究周代井田制的。到了明代還在研究周代的井田制,時間過去了一千多年,拿周代的井田制去解決明代的土地制度問題,不是有些不合時宜嗎?厚齋公題這首詩,是在規勸,希望劉羽沖能明白過來,從泥古中自拔出來,不要陷于學問中去。但厚齋公的深意,羽沖公并不明白,仍是凡事以古為繩。

羽沖公偶然得到一本古兵書,閉門讀了一年多,自稱可以将兵十萬。後來當地有土寇作亂,羽沖公就自己訓練了鄉兵,去剿滅土寇,結果一接仗就被擊潰,差點還被賊寇擒住了。

又過了幾年,得到了一本古水利書,又閉門學了一年多。學完之後,自稱可以使千裡荒野變為良田。羽沖公親自動手,畫了圖,向州官述說了自己的治水思路和方略。州官聽了之後,覺得有道理,就想讓他試一試。州官給他找了一個村,讓他先治一個村的農田灌溉問題。他按照古書的方法,開溝造渠。溝渠完工以後,遇到大水,大水順着溝渠灌進村裡,村子和田地都被淹,一村的人都變成了“水中之魚”。

自稱能統兵治水,後來死前死後都重複一句話,紀曉岚高祖的詩友

經過這兩件事之後,本來就有些孤僻的羽沖公,更是郁郁寡歡,經常在自家的庭院裡來回踱步,口中自言自語着:“古人豈欺我哉!”古人難道是在诳騙我的嗎?口中反複念着這幾字,一天能說上千遍。沒有多久,發病死了。

死後埋葬,墳前種了松柏樹。每到月白風清之夜,就會有人看到羽沖公的鬼魂在松柏樹下徘徊,搖首踱步。仔細聽聽,還是說的“古人豈欺我哉”。有人聽到了偷笑,他就隐去了。第二天夜裡去看,他還在松柏樹下徘徊,念念有聲。

紀曉岚在筆記中寫這件事的時候,感歎道:”泥古者愚,何愚乃至是欤?“

阿文勤公曾經與紀曉岚讨論過泥古的問題,他說:“滿腹皆書能害事,滿腹竟無一卷書,亦以害事。國弈不廢舊譜,而不執舊譜;國醫不泥古方,而不離古方。故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又曰:‘能與人規矩,而不使人巧。‘“

滿腹經綸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大有人在;一卷書不讀,一事無成的也大有人在。生活之中遇到類似的人太多了。說起某事,某領域,某專業,高屋建瓴,高談闊論,但落于實行的時候,卻往往與所說差之千裡。學學問,學知識,在于所學者去領會其中的奧義,領會貫通後,才能學以緻用,并不是徒學些粗淺的名詞概念、理論章句。像羽沖公這樣的“學古人“,真是沒有學通透,卻讓學問耽誤了一生,死後還念念不忘,不能醒悟,真是可悲可歎啊!

自稱能統兵治水,後來死前死後都重複一句話,紀曉岚高祖的詩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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