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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績入仕途不為當官,哪裡有酒就去哪裡,常常為一鬥酒就折腰

王績出身官宦世家,卻對仕途沒有興趣,反以陶淵明為偶像。他自幼好學,博聞強記,但從小就不安分。

15歲時,王績去長安遊曆,拜見權傾朝野的大臣楊素。楊素與他談笑時,發現他談吐非凡,有英邁之氣,是以稱之為“神童仙子”。沒過幾年,王績便“應孝廉舉,中高第,授秘書正字”。但他生性簡傲,受不了朝廷裡的各種規矩,就借口生病辭職了。接着,組織部門又安排他擔任揚州六合縣丞,可他到任後從不處理政務,天天做醉鬼,于是意見很快被反映到上級。眼看要被解職了,他借口患痛風,連夜乘小船溜了。這樣不負責任,他還振振有詞:“彌天大網從天而降,我能夠躲到哪裡去呢!”

王績入仕途不為當官,哪裡有酒就去哪裡,常常為一鬥酒就折腰

回到家鄉後,王績聽說附近有一個名叫仲長子光的隐士,“服食養性”,“非其力不食”, 30年始終如此,覺得很不錯,就搬過去結廬。仲長子光終日不語,卻常常請王績喝酒,王績活得不亦樂乎。

唐武德八年(625年),朝廷征召前朝官員,王績仍以原來職務待诏門下省。按照慣例,門下省每天供應官員好酒三升。一次,有人問他:“在朝廷裡待诏快樂嗎?”他回答說:“待诏薪俸微薄,門庭冷落,無人問津,也難得升遷,隻是每天官府會供應三升美酒,倒還差強人意!”門下省侍中聽說之後,說:“王先生既然嗜酒,三升酒怎麼夠呢?從今天起,每天供應他一鬥!”從此,王績就得了一個“鬥酒學士”的雅号。但他卻自号“五鬥先生”—不僅表明自己酒量大,更隐含了決心向陶淵明學習的意思。

王績入仕途不為當官,哪裡有酒就去哪裡,常常為一鬥酒就折腰

陶淵明不願為五鬥米折腰而歸隐,王績比之更加可愛,他嗜酒如命,哪裡有酒就奔向哪裡。貞觀初期,太樂署史焦革善釀酒,王績自求任太樂丞。負責選派官吏的部門認為他不合适,不授,他就與組織部的負責人胡攪蠻纏,最後終于當上了。可不久焦革夫婦相繼去世,再無人供應好酒,王績再也無心戀棧,便挂冠歸隐了。

自歸隐後,直到病卒于家中,王績一直樂此不疲地混迹于村野之間。他最樂于做的事,就是到田間做點小活,然後停下來看看花鳥魚蟲,或者倚在某個幽靜的角落裡看着路上行人,偶爾和他們說說話,聊聊天,高興時就寫一些詩文。“北場芸藿罷,東臯刈黍歸。相逢秋月滿,更值夜螢飛。”他一生不得志,歸隐後,總喜歡和那些隐居山野的文人一起交遊,這首詩就反映了他歸隐生活的一個側面。

王績入仕途不為當官,哪裡有酒就去哪裡,常常為一鬥酒就折腰

王績以“有道于己,無功于時”而自号“無功”,不難看出他的價值取向呈現明顯的出世色彩。他一生由進而退,辭官歸隐,大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這在王績侄子編著的《錄東臯子答陳尚書書略》中似乎可以找到答案:“貞觀初,仲父太原府君(王凝,王績的兄長)為監察禦史,彈侯君集,事連長孫太尉,由是獲罪……王氏兄弟皆抑而不用矣。”王績大概看破了殘酷的現實:這個社會沒有正義與良知,也沒有永恒的勝利,隻有暫時的羞辱,如果遁世躲避,遠離塵世,其羞自解,其心自寬,而且與天地自然相處,還可以得到心靈的慰藉與悠閑。

也許,嗜酒隻是王績歸隐的一個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内心深處逗留官場還是歸隐村野的沖突。酒,隻是他内心的一種釋放。陶醉于村野的閑适廣闊,使他在經曆了三仕之後最終選擇了隐逸,建立了獨特的遊離于宮廷仕途之外的價值取向,正如陶淵明一樣,“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遊。世與我而相遺,複駕言兮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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