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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順軍兵馬橫亘三百餘裡,會攻荊州,終因何騰蛟賣陣,功敗垂成

大順軍兵馬橫亘三百餘裡,會攻荊州,終因何騰蛟賣陣,功敗垂成

該戰,大順軍兵馬“橫亘三百餘裡”(乾隆十五年《澧州志林》卷十九《兵難》),聲勢張天、震懾四方。

不過,因為田見秀、袁宗第等部移軍北上,和李過等人共商降清事宜,使得這場戰争草草收場,不了了之。

堵胤錫認為,現在再攻荊州,取勝的機會極大。

但清湖南巡按宋一真顯然已經覺察到來大順軍與何騰蛟、堵胤錫合營後的危險,早就向清廷提出了增兵的緊急請求。

隆武元年(順治二年,1645 年)年十二月初,忠貞營再次大舉進圍荊州城。

清守将鄭四維魂飛魄散,連連向湖廣總督佟養和呼救。

佟養和考慮到荊州堅城,未便就下,自己手下雖無兵可遣,但省會武昌萬不能失,于是同湖南巡撫何鳴銮聯名向清廷派駐南京的平南大将軍貝勒勒克德渾請援,以防何騰蛟部由嶽州北攻武昌。

勒克德渾接到佟養和的求援文書,感到事态嚴重,即于該年(隆武元年、順治二年,1645 年)十二月十八日率領兵馬乘船西上,次年正月初十日到達武昌。

在武昌,勒克德渾認真聽取了地方文武官員的彙報情況,遂兵分兩路,一路由護軍統領博爾惠率領,南下嶽州迎擊以馬進忠、王允成為前鋒的何騰蛟、章曠部;自己則統率主力直趨荊州同忠貞營決戰。

這是一場對湖廣局勢有着關鍵性意義的戰役,但何騰蛟與監軍道章曠的表現讓人大失所望。

何騰蛟于長沙誓師,兵将“蔽江而下”。正月初二日,何騰蛟、章曠到達湘陰,“期大會于嶽州”。張先璧借口購買的馬匹未到,逗留不進,“諸鎮亦複觀望”( 吳晉錫《半生自紀》卷下)。

駐守嶽州的馬進忠原是明末起義軍首領,綽号混十萬,崇祯年間投降明政府,清英親王阿濟格追擊李自成時,他曾在湖北陽邏鎮僞降于清,而等阿濟格軍轉身東下,他就把阿濟格責令他運載的南征大炮火藥車子悉數抛棄江中,自己率兵西上嶽州,稱得上條漢子。可是,這次他表現得相當沒種。聽說清滿洲八旗兵來襲嶽州,他和王允才、盧鼎、王進才四鎮竟然不顧汛地,乘船南逃。嶽州副将馬蛟麟甚至吓得跪地向清軍投降。

何騰蛟、章曠在途中忽然遇着南竄的四鎮兵,一詢問,說是勒克德渾大軍迫境,兩人被吓傻了。

其實,博爾惠帶領的隻是由南京來援的一小部分滿軍,馬進忠等人卻誤認是清朝貝勒主力大軍。

何騰蛟聽了四将的報告,既不調查,也不做相應的迎戰方案,迫于滿洲兵威,馬上想到撤軍。

章曠還略有些膽氣,對何騰蛟說:“本來準備長驅直搗敵人的心窩,南京太祖的孝陵已經在望,現在還未出湖南境,就遭遇到這麼大的阻撓,還有什麼臉面班師長沙?章某誓死不歸。”(“本拟長驅直搗,孝陵(指南京)在望,今未出内地,撓沮若此,将何面目還星沙,某誓死不歸也。”蒙正發《三湘從事錄》)

大順軍兵馬橫亘三百餘裡,會攻荊州,終因何騰蛟賣陣,功敗垂成

何騰蛟卻無心停留,力勸邀章曠且還,再圖後舉。

這樣,何騰蛟大軍不加一刀一槍、不遺一矢,全部退返了長沙。

而忠貞營還在猛攻荊州城。

由于清軍拼力死守,凡六晝夜不克。

有人獻策說:“荊州城位于蜀漢兩江之間,地勢低窪,有些水段的水位已經比城高出了數丈,人們築堤圍江,使江水安流赴海,如果打開這兩條長堤,則兩江之水建瓴而下,荊襄一帶,勢必望風歸附,恢複之機全在此一舉。”(“荊城夾蜀漢兩江之門,水高于城者數丈,昔人築堤為長圍,使水人江,安流赴海,若決二堤,則兩江之水建瓴而下,荊襄一帶,望風歸附,恢複之機在此一舉矣。”計六奇:《明季南略》卷 14)

堵胤錫反複思忖,終未采納,對獻策者道:“我本來是在為朝廷恢複疆土,首要之義就是以民人為本,如果缺堤放水,則百姓都喪生在洪水之中,那麼,就算收複了一座空城又有什麼意義?”(“我為朝廷複疆土,首以民人為本,若此,則生民胥溺,我得空城何益。”計六奇:《明季南略》卷 14)

應該說,堵胤錫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

但他并不知道,他所深信的何騰蛟已經放了他的鴿子了。

攻防攻又持續了數日。

就在荊州城險險得手之際,原本去攻打嶽州的博爾惠軍和勒克德渾軍同時抵達荊州城下,兩軍從左右兩翼分抄李、高老營于草坪(今湖北松滋縣境),忠貞營損失嚴重,丢失了船隻一千餘艘。

一擊得手,勒克德渾得勢不饒人,又分兵兩路追擊忠貞營于安遠、南漳、襄陽等境。

李赤心等一敗塗地,兵員、辎重損失嚴重,被迫退入三峽天險地區。

大順軍兵馬橫亘三百餘裡,會攻荊州,終因何騰蛟賣陣,功敗垂成

時人吳晉錫哀歎說:“李赤心率大軍從湖北開赴嶽州,而何騰蛟手下各鎮兵馬居然無一配合,才看到清軍的影子就望風而逃,大明朝威望的墜損就從這兒開始。”(“赤心從湖北赴嶽,以諸鎮兵無一至,為北兵截前隊而還。威望之損從茲始也。”吳晉錫《半生自紀》)

堵胤錫“墜馬傷臂”,(計六奇:《明季南略》卷 14)幾乎喪命,幸為部将周師文救免,向湖南常德一帶撤退。

李自成的三弟李孜、原大順政權磁侯田見秀、義侯張鼐、武陽伯李友、太平伯吳汝義在潰敗中帶領部衆五千餘人向清軍投降。

這些人,即使做了可恥的叛徒,并未能免去一死。多爾衮接到勒克德渾的捷報後,便下令将他們全部處死了。

堵胤錫過新化驿,慨然賦詩雲:

不眠燈火暗孤村,風雨蕭蕭雜夜魂。

鬼定有知号漢阙,家于何處吊荒原。

三更鳥化千年血,萬裡人悲一豆恩。

北望諸陵迷野渡,鐘山腸斷可憐犭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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