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可謂深圳博物館發展曆史上的裡程碑。
2012年12月16日《深圳特區報》上刊登了一則消息:“2012年12月15日,國家文物局在北京為2012年新增的17家“國家一級博物館”授牌,深圳博物館榜上有名,深圳博物館副館長蔡惠堯上台領取國家一級博物館牌匾。”

今天,步入位于市民中心東翼的深圳博物館曆史民俗館,在大堂前台擡眼就能看到大理石牆壁上挂着散發着耀眼光芒的“國家一級博物館”牌匾。
學霸級别的“答題備考”能力
從2008年5月首次開展全國博物館定級評估開始到2020年12月,國家文物局累計釋出了四批全國博物館定級評估結果,全國共有204家博物館獲評“國家一級博物館”。深博是在2012年第二批評選中脫穎而出,獲此殊榮。
“我們的綜合得分全國排名第二, 僅次于國家博物館。”憶起往事,深博行财部主任劉劍波依舊難掩激動之情。時任深博館辦負責人的他,當年協助館上司主抓申報材料編寫彙總。那是一個漫長而煎熬的過程,為了這次申報,全館上下總共整理出滿滿當當一大櫃子的材料,最終交到評審專家們手上的材料都有20厘米厚。
“A4紙、雙面列印、20厘米厚。”劉劍波強調說,“材料的搜集、整理、彙總工作曆時半年。”2008年國家文物局首次開展國家一級博物館定級評估,首批公布了83家一級博物館。“2008年全館上下忙于曆史民俗館籌建工作,沒有申報。到2012年,我們決定試一試。當時心裡也沒底,畢竟我們是一個年輕的博物館,在館藏文物不占優勢的情況下獲評,非常振奮。”
整個評估過程包括:資格稽核、專家打分、現場複核、綜合評議、社會公示等。劉劍波說:“對我們而言,就是按照評估體系,有的放矢地準備。”總計1000分的評分細則涵蓋綜合管理與基礎設施、藏品管理與科學研究、陳列展覽與社會服務等博物館工作的各個方面。“有點像考試答題通關。針對評估體系,我們進行了廣泛思考、深入挖掘,就是針對評分标準找到得分點、亮點。”劉劍波說,“需要準備的材料非常多,這些材料不是一個部門能準備齊的,館上司親自參與,是一個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的過程。”
紮實的基本功助力“一路通關”
能夠獲評國家一級博物館,除了學霸級别的“答題備考”能力,更重要的還是深博紮實的基本功。“總分1000分,有的項目就1分、2分,評審項目有幾百項,特别細緻。”劉劍波說。深博能夠以總分第二的成績從百餘家同批次申報的博物館中突圍,靠的還是硬實力。無論是人員的學曆結構還是綜合管理、制度建設、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專題展覽的數量和品質,深博都已達到國内一流水準。志願者、講解員、配套教育活動等更是加分項。
尤其是專題展覽,劉劍波表示,深博曾4次在“全國博物館十大陳列展覽精品推介”活動中斬獲殊榮。“在2012年,深博是2次獲獎。到現在,是4次獲獎。”劉劍波說。“獲評全國博物館十大陳列展覽精品獎非常不容易。全國有上千家博物館每年要舉辦大大小小上萬場展覽,最終隻評選出年度十大陳列展覽精品。”
直到今天,劉劍波都還清楚地記得,在經曆了資格稽核、專家打分之後,專家組親臨深博進行複核,“在2樓會議室,3位專家現場複核材料,除了會議桌上厚厚一摞檔案,專家身後的圍桌上也堆滿了各種材料。”劉劍波說,“除此之外,專家們還進行了現場考察。考察路線經過精心設計,根據我們的報送材料,我館專家将評審考察點及我們的閃光點再一次在考察路線中重點強調。後來省内外多家兄弟機關在申報國家一級博物館時專程來深博交流取經,學習經驗。”申報過程雖然備感煎熬,但隻要結果是好的,一切就都是好的。
2012年12月深博獲評國家一級博物館之後,深博還接受了2次來自國家文物局的運作評估考核。“國家一級博物館的招牌不是一勞永逸的。每過幾年,國家文物局還會不定期地檢查、考核,不達标者将直接降級、摘牌。”劉劍波說,“到目前為止,深博共接受了2012年度、2014-2016年度兩次運作評估考核。兩次考核,深博均成績不俗,處于成績榜單第一梯隊。”
“四大飯桶”和“拼命三郎”
申報國家一級博物館對深博來說是一次大考,對主要參與申報工作的劉劍波來說亦何嘗不是?2008年才從中央民族大學博物館專業碩士畢業,工作4年,就擔此大任,劉劍波自言,在深博工作就是這麼鍛煉人。原本有留京工作機會的他,2008年偶然得知深博在北京高校招聘博物館專業人才,第一時間投遞了履歷,“那一年深博在北京有三個面試點,北大、人大和北師大。”劉劍波說,“我去了北師大,面試的時候,面試官發現我不是北師大的,我立馬就緊張了,聲音提高了幾十分貝。後來有同場面試錄取的同僚反映我聲音洪亮,我這才悠悠告訴他,不是我嗓門大,而是我當時超緊張。”“當時我們那批一共錄取了7個人,其中隻有我一人是中央民族大學的,其他都是北大、人大、北師大的。他們是學霸,我是學渣。”劉劍波自嘲說。
2008年3月5日面試,3月19日劉劍波就坐上了開往深圳的火車,第一次踏上深圳這片熱土。“下了火車,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當時就有路人特别熱心告訴我該如何坐車、換乘。3月的北京剛停暖氣,春寒料峭,深圳已經很暖和了,空氣中還飄着桂花香。館裡的集體宿舍安排得特别好,來了拎包入住就成,小木床、衣櫃、被子都安排得妥妥的。”劉劍波說。
“我們這批人是因為2008年深博新館開館才被招進來,有的同僚3月份一來就立馬投入到新館建設的工作中,直到畢業論文答辯時才回學校。”劉劍波說。新館開館時間緊、任務重。“時任市文化局局長陳威到博物館檢查開館籌備工作,到了我們辦公室發現三張折疊床全部都是打開的。當時我和另外兩個同僚晚上都睡在辦公室。”劉劍波說。他表示,加班對深博人來說是常态。“這也是對老一輩深博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戰鬥精神的繼承。2018年籌辦‘廣東改革開放40周年展覽’館裡就準備了50張折疊床給大家。”
有一次加班到晚上10點,劉劍波才從市民中心乘公交傳回老博物館集體宿舍,不想還沒下車,同僚的電話就打來了,“劍波你快回來”,語氣沉重。劉劍波心下一驚,以為有大事發生,當即找來援兵,把他的宿友拉上,立即打車傳回市民中心。去到一看卻是傻眼了,原來是上司看大家加班太辛苦,叫來宵夜砂鍋粥犒勞,同僚這是喊他們回去喝粥呢。青春年少胃口好。“我一口氣吃了2碗,當時我們4個同僚,自嘲說咱是四大飯桶。”一晃十多年過去,少年漸入不惑,深博是最美好的青春記憶,所有味道盡在其中。
(作者:深圳特區報記者 劉莎莎/文 魏丹 張越洋 景文麗 吳劍雯(實習)/視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