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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雜志年度人物:埃隆·馬斯克

作者:MOLLY BALL , JEFFREY KLUGER, ALEJANDRO DE LA GARZA

2021年12月13日 美國東部時間 7:27

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沒有房子,最近一直在變賣他的财産。他将衛星送入軌道,利用太陽的能量;他開着一輛自己發明的車,不用汽油,幾乎不需要司機操作。他的手指輕輕一彈,股票市場要麼暴漲,要麼暴跌。他的每一句話都吸引着一大群信徒。腳踏地球的土地,他夢想着火星,方形下巴、不屈不撓。最近,他喜歡在推特上直播自己拉屎,他就是——埃隆·馬斯克。

11月29日晚,這位50歲的億萬富翁在Twitter上告訴他的6600萬粉絲:“剛把幾個朋友推進了泳池”。此前他曾表示,他至少有一半的推文是“在瓷制王座上發的”。在間隔21分鐘後,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一個更新:”嘩啦啦,嘩啦啦”。

馬斯克談到自己幼稚的表情時說:“有時候,我在幽默方面确實能引起共鳴。”這是12月一個溫暖多風的日子,在他位于德克薩斯州南端的新火箭制造和發射設施——Starbase。他的兩枚星艦火箭閃閃發光,尖頭、160英尺高、不鏽鋼材料——在夕陽下映出他身後的輪廓。“但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聽懂我的笑點”

這是一個渴望拯救我們的星球,讓我們能居住在一個新的星球上的人:小醜、天才、邊緣人物、夢想家、實業家、表演者、無賴……一個由托馬斯·愛迪生、P·T·巴納姆、安德魯·卡内基和曼哈頓守望者博士組成的狂妄的混合體,一個憂郁的、藍皮膚的人間之神,發明了電動汽車,并準備移居火星。

他的初創火箭公司SpaceX已經超越波音和其他公司,擁有美國航天的未來。他的汽車公司特斯拉(Tesla)是電動車市場的先驅,在數十億美元計的市場中占據了三分之二的份額,估值高達1萬億美元。這使淨資産超過2500億美元的馬斯克成為曆史上最富有的個人,至少在賬面上是這樣。他在機器人和太陽能、加密貨币和氣候、大腦計算機植入物(以抵禦人工智能的威脅)和地下隧道(以超高速運輸人員和貨物)方面都很擅長。

他主宰着華爾街:“現在金融運作的方式是,事物的價值不在于它們的現金流,而在于它們與埃隆·馬斯克的距離,”彭博社專欄作家Matt Levine在今年2月馬斯克的“Gamestonk!!”推特将各種梗的相關股票的熱潮推到了最高點。

《時代》雜志年度人物:埃隆·馬斯克

Mark Mahaney為時代雜志拍攝

馬斯克用了一輩子的時間來反抗那些仇恨者;現在看來,他終于可以讓他們各得其所了。因為2021年是“解除束縛的埃隆”之年。今年4月,SpaceX公司赢得了NASA的獨家合同,自1972年以來首次将美國宇航員再次送上月球。

今年5月,馬斯克主持了《周六夜現場》。10月,汽車租賃巨頭赫茲(Hertz)宣布計劃采購10萬輛特斯拉。在他的一枚火箭發射了NASA第一次反小行星行星防禦測試的幾天後,他在Twitter上發出了幼稚的資訊。就在幾周(天)前,另一枚火箭首次發射了研究宇宙X射線的任務;此外,馬斯克還出售了他10%的特斯拉股票,這一過程攪亂了市場,耗費了他數十億美元,并産生了足夠為商務部提供一年資金的稅收收入。

馬斯克對自由派參議員向億萬富翁征稅的提議感到憤怒,他在推特上釋出了一項民意調查,促成了這筆交易。

許多人被形容為了不起,但很少有人配得上。我們中有多少人真的活出了超過自己壽命的價值?有多少會被納入我們的太空後代将要學習的數字教科書中?正如莎士比亞在《尤利烏斯·凱撒》中所言,做壞事比做好事更容易被人記住。

有多少人會因為他們的貢獻而不是他們的罪行而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印記?就在短短幾年前,馬斯克被人嘲笑為一個瀕臨破産的瘋狂騙子。這位腼腆的南非人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症,他逃離了殘酷的童年,克服了個人悲劇,讓政府和工業屈從于他的野心。

《時代》雜志年度人物:埃隆·馬斯克

10月9日,馬斯克在德國Grünheide的特斯拉超級工廠 Patrick Pleul—Picture-Alliance/DPA/AP

對馬斯克來說,他的巨額财富隻是他能力的副産品,他不僅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還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在事關生死的領域裡。“他在艱苦的環境中長大,天生就有一個非常特别的大腦,”馬斯克20年來的密友、曾在特斯拉和SpaceX董事會任職的Antonio Gracias表示:“99.9%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并沒有走出困境。有一小部分人在巨大的壓力下做出了偉大的決定,并擁有改變人類程序的永無止境的動力。”

這樣的宇宙級的野心很少會沒有後果,馬斯克仍然必須對地球當局負責。

他的公司面臨性騷擾和惡劣工作條件的指控;今年10月,一個聯邦陪審團下令特斯拉向一名黑人員工支付1.37億美元,這名黑人員工指控特斯拉無視種族歧視。這些企業還因多次違反監管規定而被罰款。聯邦調查局正在調查特斯拉的Autopilot軟體,該軟體已經卷入了數量驚人的由停放的緊急車輛引發的撞車事故,并導緻傷亡。該公司在中國的擴張需要讨好其監管機構。

他的強硬作風對員工的影響是“傳奇的”。馬斯克以前的同僚形容他小氣、殘忍、任性,尤其是在遇到挫折或挑戰的時候。他最近和實驗音樂家Grimes分手了,Grimes是他第七個兒子的母親。他的兄弟、商業夥伴金巴爾 馬斯克表示:“在商業方面,他是一個專家,但他的天賦不是與人産生共鳴。”在COVID-19大流行期間,他發表聲明淡化病毒,打破當地衛生法規以維持工廠的運作,并放大了人們對疫苗安全性的懷疑。

馬斯克告訴《時代》雜志,他和他符合條件的孩子都接種了疫苗,“科學是明确的”,但他反對強制接種疫苗:”你是在冒險,但人們一直在做冒險的事情,”他談到未接種疫苗的孩子時說。“我認為我們必須警惕美國自由的侵蝕。”對于一個着眼于火星的人來說,浩瀚的人類苦難似乎是事後才想到的。

馬斯克很容易被塑造成一個傲慢的超級惡棍,與科技兄弟和太空花花公子們混為一談,對他們來說,金錢隻是數字,火箭是終極玩具。但他是不同的:他是移動的制造業金屬塊,而不是位元組代碼。

他的火箭,以一個自學成才的人打破模式的願景為基礎,從零開始建造,為納稅人節省了數十億美元,重振了美國的太空夢,并正在發射衛星以擴大全球網際網路接入。如果特斯拉兌現承諾,全球變暖将會“遭受”重大打擊。美國已經停滞不前,除了規則、管制、限制、障礙和和Facebook之外,無法再生産任何東西。而這個來自技術使一切成為可能的未來之人,是我們輝煌的工業曆史的重制。

“他是一個人道主義者——不是說他是一個好人,因為他不是,”火星協會的創始人Robert Zubrin,說,他在2001年認識了馬斯克,當時這位年輕的網際網路新百萬富翁主動向該組織寄去了一大筆支票。“他希望做偉大的事情獲得永恒的榮耀,他是人類的資産,因為他把偉大的事情定義為對人類偉大的事情。他貪圖榮譽。金錢對他來說隻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今天有誰根據愛迪生的發明創造的利潤來評價他?”

盡管馬斯克有着與衆不同的品質,但他也展現了這個時代的時代精神。今年我們出現了百年不遇的瘟疫,發現無法回到正常的年份,面對着充滿沖突、可怕的新世界,沒有人負責和重新思考我們應該如何工作和旅行以及我們的發現和珍惜的意義。

馬斯克是我們無限可能性的化身,引領我們進入再造世界,在那裡,陳腐的做法被抛棄,前所未有的事情變得合乎邏輯,地球和人類仍然可以被拯救。也許沒有人應該擁有所有的權力。也許這種對更大利益的憧憬是有代價的。但如果很多人從來沒有投票或報名參加馬斯克的狂野零重力之旅,這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馬斯克把他龐大的身軀俯在巨大的鋼鐵圓環之下,這個鋼環承載着有史以來最高、最強大的火箭,他凝視着為火箭提供動力的幾十個發動機噴嘴。他的毛茸茸的小灰狗馬文(Marvin)緊跟在他黑色牛仔靴的後面,這雙牛仔靴搭配了黑色湯姆福特夾克和黑色牛仔褲。

他激動地談論技術細節的聲音突然安靜下來;他在一堆粗糙的金屬管裡看到了什麼東西,這讓他很不高興。“如果一個引擎着火,”他解釋說,“我們要確定火不會蔓延到整個系統。”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發動機之間存在着阻擋,但他不認為這些阻擋就足夠了。

馬斯克的握手輕柔,他的聲音平和,既表達了憤怒、喜悅,也表達了激動人心的雄心壯志。特斯拉可能是他巨大财富和名望的主要來源,以及他迄今對地球最大的影響。但正是太空激發了他最狂野、最極端的野心。馬斯克的孩子X A-Xii(發音為“X”)最近開始說car,他的父親回應道:“火箭!”

“總的目标是讓生命多行星化,并使人類成為太空文明,”馬斯克說——不是因為這會有利可圖,而是因為這會“令人興奮”,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下一件大事是在火星上建立一個自給自足的城市,把地球上的動物和生物帶到那裡。有點像未來派的諾亞方舟。不過我們會帶不止兩個人,如果隻有兩個人就有點奇怪了。”

當你了解到馬斯克目前太空領域的成功是多麼不可思議時,你就會更容易了解他怎麼會相信如此不可能的事情。在成為美國進入太陽系的通行證之前,SpaceX差點讓馬斯克破産。它的第一枚火箭“獵鷹”在2008年進入軌道前失敗了三次。

該公司接着制造了獵鷹9号,然後是獵鷹重型,它有三個由9個引擎組成的叢集。并聯引擎以前被認為是一個壞主意,因為移動部件的數量可能會發生爆炸性的錯誤——馬斯克推翻的許多假設當中的一個。“當我第一次看到獵鷹9号的引擎叢集時,我不得不翻白眼,”喬治·華盛頓大學空間政策研究所主任Scott Pace說。“但這就是為什麼埃隆·馬斯克比我聰明。”

《時代》雜志年度人物:埃隆·馬斯克

4月23日,一枚獵鷹9号火箭發射升空,搭載一名宇航員前往國際空間站 ESA/Eyevine/Redux

火箭也不應該隻能飛一次。幾十年來,廢棄的火箭級被遺棄在海裡。馬斯克說:”還沒有人制造過任何一種完全可重複使用的軌道火箭。”“在我們生活的星球上,這是一項極其困難的工作。”他津津有味地描述這個挑戰。“這就像,如果這是一款電子遊戲,設定已經調到了極限,但不是不可能的。”

在過去的六年裡,SpaceX已經成功地讓90枚獵鷹9号火箭的第一級着陸,并讓其中72枚重新升空(實際上沒那麼多火箭,見下圖)。馬斯克還沒有實作火箭一二級的完全重複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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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編獵鷹火箭情況

在馬斯克之前,美國的航天工業奄奄一息。2011年,NASA與SpaceX簽訂了一項協定,為國際空間站提供不載人的貨物補給,然後封存了最後一架航天飛機。SpaceX于2012年首次進行了這樣的飛行任務,比競争對手早了兩年。

2014年,NASA邀請該公司和波音公司将宇航員送往國際空間站。SpaceX公司于2020年5月通過龍飛船向國際空間站發射了第一批宇航員。波音公司由于研發問題而推遲,直到明年才計劃進行無人試飛。

在龍飛船上,馬斯克撤掉了老式的儀表闆,換上了三個超大觸摸屏。沒有控制杆;航天器的姿态、軌道和載入引擎都由螢幕控制。宇航員Doug Hurley是龍飛船首次載人飛行的指揮官,他擔心螢幕會延遲反應時間,但SpaceX通過将龍飛船變成一艘自動化飛船解決了這個問題。“目前還沒有計劃進行更多的人工操作的飛行,在NASA的任務中肯定是這樣,”Hurley說,“除非在系統故障的情況下需要這樣做。”

成功并沒有降低馬斯克的風險偏好。在被獵鷹超級重型火箭送入太空後,他的下一枚火箭星艦将向月球發射,在月球上着陸,起飛并傳回地球,在月球之旅中不會有任何一級留在那。這種所謂的單級入軌模型一直是火箭設計師們的“白鲸”。在去年5月一次成功的測試飛行前,四艘原型星艦飛船在着陸時爆炸。

對于NASA和大多數私營航空航天公司來說,一次墜機是一次挫折,可能需要數年時間才能恢複。SpaceX的運作方式更像是一家矽谷初創公司,其目标是失敗然後進行快速疊代。這麼做很花錢。感恩節期間,馬斯克給員工發電子郵件稱,星艦的新猛禽發動機正面臨“生産危機”,如果它不能實作“明年星艦飛船至少每兩周飛行一次”,可能會導緻SpaceX破産。在“最糟糕的情況下,”他告訴《時代》雜志,“破産并不是不可能的,也不太可能。”他說,這樣做的目的是提醒員工,“我們不能失去優勢,也不能自滿。”

通過Starlink項目,SpaceX希望發射多達4.2萬顆衛星,為全世界提供網際網路服務。但這種繞軌道飛行的衛星群破壞了我們對天空的觀測。“你到底想在上面放多少東西?”萊斯大學科學技術進階研究員Neal Lane問道。“天文學家正在适當地發出聲音,說他們的觀測能力受到了幹擾。(SpaceX總裁格溫 肖特維爾告訴《時代》雜志,該公司正在解決這個問題。)

今年4月,NASA選擇SpaceX為阿耳特彌斯(Artemis)項目建造月球着陸器,部分原因是該公司出價29億美元。傑夫 貝佐斯(Jeff Bezos)旗下的“藍色起源”(Blue Origin)出價是這一價格的兩倍多。

貝佐斯提起訴訟,指控馬斯克破壞競争。馬斯克借此機會向這位世界第二富有的人炫耀自己的勝利:“如果遊說和律師能把你送上軌道,貝佐斯早就在冥王星了,”他發推特說。11月,聯邦法院做出了有利于馬斯克的裁決。

在未來一兩個月的某個時候,馬斯克希望首次将星艦飛船送入軌道,該飛船由一個巨大的230英尺高,由底部的33個發動機提供動力。不鏽鋼船體内裝有近750萬磅極低溫液體燃料。他說:“我認為我們最快在2023年就能繞月球飛行一圈,”并在三年内登陸月球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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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ceX在德克薩斯州博卡奇卡發射基地的火箭 Mark Mahaney為《時代》所攝

SpaceX是一家私營公司,是以它是否盈利還不得而知。(注:《時代》雜志的合夥人Marc Benioff和Lynne Benioff投資了與太空探索有關的公司,其中就包括SpaceX。他們沒有參與《時代》雜志的編輯決策。) 但這不是重點,馬斯克說。他希望有一天,火箭一次能搭載100人前往火星,在那裡,飛船可以裝滿在紅色星球上制造的燃料,然後飛船傳回地球。

當被問及何時會發生這種情況時,馬斯克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好像在計算所有的變量——聯邦法規和生産計劃、試飛目标和衛生間要求。“如果我們不能在五年内登陸火星,我會很驚訝,”他最後說。

人類将在那裡做什麼,持續多長時間?自從50年前登陸月球以來,我們對月球幾乎沒有什麼用處。馬斯克認為,成為多行星生命是進化的下一個重大飛躍,就像多細胞生物的出現一樣,而且如果地球變得不适宜居住,火星可能會為人類提供一個家園。

專家們對此并不确定。“我真的懷疑在火星上建立大規模定居點的可行性,”太空政策研究所的創始人John Logsdon說。“那裡的人靠什麼謀生?”火星經濟的基礎是什麼?”

馬斯克沒有被吓住。馬斯克在布滿他自己創造的巨型機器的混凝土闆上蹦蹦跳跳,他承認他的最新火箭可能會像他的前三枚一樣。“我不認為我們第一次進入軌道的幾率很高,”他說。“樂觀地說,是50%。”海灣的黑黝黝的海面在他肩上伸展着;這裡的手機能接收到墨西哥的信号,而墨西哥離我們扔塊石頭都能砸到。想到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火箭爆炸成一個價值10億美元的火球,你有什麼感覺?“很可怕!他笑着說。“是以,發行當天肯定會讓人興奮!"

然後參觀就結束了。馬斯克轉過身,對馬文吹了聲口哨,快步走向等待他的特斯拉。

電動汽車就像自制火箭一樣,曾經是出于善意投資的墓地,後來馬斯克突然進入了一個他沒有接受過任何學術教育訓練的行業。幾十年來,老牌汽車制造商一直在阻礙電動汽車的發展,他們遊說反對燃油效率标準,并對各州開發電動汽車的指令提起訴訟。特斯拉的業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聯邦政府的慷慨支援維持的,盡管該公司在成立之前就已經起步。2010年,一筆4.65億美元的聯邦貸款幫助特斯拉在關鍵時刻獲得了支撐,其客戶也受益于高額的稅收優惠。

馬斯克從一開始就相信,锂離子電池技術的進步使遠端電動汽車成為可能。實際上,這并不容易。特斯拉的頭十年飽受未能按時完工、技術混亂和成本超支的困擾。在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由于資金緊張,該公司幾天内甚至無法支付工資。由于财富縮水,馬斯克從SpaceX借了2000萬美元,并從投資者那裡又”騙“走了2000萬美元,為了生存,他還提高了公司首款跑車的價格。

特斯拉于2010年上市,但多年來一直處于危機狀态。由于生産進度落後,公司面臨資金枯竭的風險,馬斯克在2018年4月的大部分時間裡都睡在工廠的地闆上,試圖解決裝配線上的問題。馬斯克的顧問Omead Afshar睡在一張小床上,他說:”他會醒來,看着牆上的顯示器,然後去尋找受限的地方。”“他會親自檢查系統,重寫代碼,解決問題,從一個地方跳到另一個地方。

他會忍受最大的痛苦,以身作則,我們周圍的所有人都不能抱怨,當我們不那麼努力工作的時候。”那年6月,在馬斯克47歲生日那天,他短暫地停下來,在雜貨店吃了一口蛋糕,然後回到噴漆環節的管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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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Model 3位于加州弗裡蒙特工廠的車身 JUSTIN KANEPS—The New York Times/Redux

汽車終于駛下了生産線,但很快馬斯克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2018年8月,他在推特上表示,他有資金以每股420美元的價格将該公司私有化。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簡稱SEC)對他提起訴訟,指控他犯有證券欺詐罪。最終達成的和解協定讓他失去了特斯拉董事會主席的位置,不過他保住了CEO的頭銜。成年人的監督隻局限于一點。

三個月後,特斯拉發送了一個軟體更新,使汽車能夠在指令下發出放屁聲。(馬斯克發推文稱:“請在我的墓碑上寫上‘發明了讓汽車放屁”。”) 但盡管他還不成熟,他的公衆形象也有積極的一面。特斯拉董事會主席Robyn Denholm表示:“我們沒有在廣告上花一分錢。“我認為,他通過社交媒體與全球範圍内廣泛的人交流的能力,對公司來說是一筆巨大的資産。

你知道,總的來說。”他的老朋友Bill Lee認為馬斯克的各種表情和梗“很有魅力”,他說是他說服馬斯克加入Twitter的。“我記得他沒有追随者的時候,”李回憶道。“他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具病毒式傳播力的社交網紅。”

如今,從大衆到日産的汽車公司都在競相投資數十億美元的電動汽車,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馬斯克這位領先者。他們的态度轉變與其說是出于利他主義,不如說是因為他們漸漸意識到馬斯克正在吃他們的午餐,Cox Automotive分析師Michelle Krebs)表示:“馬斯克和特斯拉推動了這種變化。”“他證明了電動車是有市場的。”

這使得馬斯克可以說是應對氣候變化的最大私人貢獻者。

去年售出的80萬輛特斯拉如果是汽油動力汽車,其壽命期間将會産生4000萬噸的二氧化碳,相當于芬蘭的年排放量。但電動汽車在應對氣候變化方面的重要性,最終可能要低于使其成為可能的核心創新:電池。特斯拉已經将為其汽車提供動力的輕量化、能量密集的電池改造成大型電網規模的電池,為可再生能源提供必要的後備。随着消費者尋找電網的替代品,對特斯拉小型家用Powerwall的需求飙升。Powerwall可以通過屋頂太陽能系統儲存電力。

從今年2月的德克薩斯州電力短缺,到導緻斷電的加州火災風險,這些因素都在推動消費者尋找電網的替代品。在一些地區,軟體可以讓電力公司在電網緊張時利用家庭能源儲備,而不是啟動高污染的備用發電機。來自佛蒙特州Woodstock的72歲護林員Gerry Hawkes自2017年以來一直在參加一個這樣的項目,允許他當地的公用事業公司從他地下室的一對特斯拉備用電池中擷取電力。“這對電力備份和氣候變化都有意義,”Hawkes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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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特斯拉工廠Model Y的壓鑄工具 Patrick Pleul—Getty Images

馬斯克的一些計劃引發了更多的争議。他生産和銷售太陽能屋頂瓦的努力步履蹒跚。馬斯克于2016年創辦的Boring Co.公司提出了一項緩解城市擁堵的計劃,通過修建數英裡長的地下隧道,讓汽車以每小時100英裡以上的速度行駛,但批評人士表示,普通的老式地鐵将更高效、更公平。今年春天,馬斯克接受比特币作為特斯拉的支付方式,這引發了僞善的指責;加密貨币的計算“挖礦”行為是一場氣候災難,需要耗費大量電力來處理交易。馬斯克随後擱置了這個計劃。

馬斯克今年1月宣布了一項1億美元的氣候獎金,這激怒了一些環保人士,因為其中包括了直接空氣碳捕捉裝置的提議,這種巨大的機器可以從大氣中吸收二氧化碳。雖然一些專家說研究這項技術是必要的,但其他人認為這是一種昂貴的幹擾。斯坦福大學大氣/能源項目主任Mark Jacobson說:”直接空氣捕捉是徒勞的。”“我們不能把時間和金錢浪費在效果不好的事情上。”

特斯拉的強硬政策也引起了人們的擔憂。2020年5月,馬斯克不顧當地公共衛生指令,重新開放了他在加州弗裡蒙特的工廠。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特斯拉員工告訴《舊金山周刊》:“這讓你懷疑自己的生命是否值每小時20美元。”馬斯克表示,監管機構錯了。今年3月,美國國家勞資關系委員會(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Board)裁定,馬斯克2018年的一條推文違反了勞動法,該公司解雇了一名工會活動人士也違反了勞動法。特斯拉正在上訴裁決。

今年夏天,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ational Highway Traffic Safety Administration,簡稱nhtsa)對特斯拉的Autopilot系統展開了調查。自2018年以來,該系統已卷入11起與停放的緊急車輛相撞的事故,造成17人受傷,1人死亡。馬斯克被指責誇大和歪曲了該系統的能力,從它的名字就開始了:盡管特斯拉承諾即将實作無人駕駛的未來,但特斯拉的司機仍然必須把手放在方向盤上。

馬斯克在談到真正的自動駕駛汽車時說:“我們顯然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過他堅稱,目前的軟體是安全的。自去年9月廣泛釋出以來,特斯拉最新的自動駕駛測試版軟體已經被指責造成了至少一起撞車事故,顯示這些汽車犯下危險錯誤的視訊在網上流傳。特斯拉自動駕駛開發項目的一名前高管告訴《時代》雜志,新系統的名稱“完全自動駕駛”是不負責任的。

2018年,中國廢除了一項限制外資的法律,允許馬斯克在上海建立一家工廠。現在,特斯拉大約一半的汽車是在中國生産的,但随着官方轉向支援蔚來和比亞迪等本土競争對手,特斯拉可能會失去在中國這個全球最大汽車市場的控制。馬斯克因迎合美國日益自信的對手而受到批評。馬斯克在12月6日的一次商業會議上表示:”總的來說,特斯拉與中國的關系很好。我并不是要支援中國所做的一切。”

盡管供應鍊短缺,特斯拉在最近一個季度仍傳遞了24.13萬輛汽車,創下了汽車制造商的紀錄。雖然福特和通用汽車的總銷量是特斯拉的3.5倍,但它們的總市值還不到特斯拉的五分之一。今年9月,特斯拉Model 3成為歐洲最暢銷的汽車,該公司也接到了大量新訂單。随着需求的飙升,馬斯克正在擴大生産,準備在德國和德克薩斯州建立工廠,将産量翻倍。

特斯拉的盈利激勵投資者向Rivian和Fisker等電動汽車初創公司投入數十億美元。其中一個競争對手是Lucid Motors,該公司由一名特斯拉前工程師營運,他曾幫助研發了Model S。Lucid Air轎車最近被評為今年的MotorTrend汽車。福特(Ford)和通用汽車(GM)已經投入大量資金,阻止特斯拉向皮卡領域擴張,皮卡是美國國内市場最賺錢的領域。但馬斯克表示,他并不擔心在競争中被淘汰。他表示:“如果有人生産的汽車比我們好,他們的銷量也比我們多,我認為這完全沒問題。

”“我們與特斯拉合作的意圖一直是,我們将為汽車行業樹立榜樣,并希望他們也生産電動汽車,這樣我們就可以加速向可持續技術的轉型。”

馬斯克的母親是一個模特,他的父親是一個怪物。埃隆1971年出生于比勒陀利亞,他喜歡長時間沉默,并快速閱讀百科全書。12歲時,他為一款名為Blastar的電子遊戲編寫代碼,并以500美元的價格賣給了一家電腦雜志。“他總是與衆不同。他是我的天才小男孩,”他的母親梅耶·馬斯克告訴《時代》雜志。“從他3歲起,我們就叫他天才男孩。”

他的父母在馬斯克9歲時離婚。離婚後,伊隆和弟弟金巴爾搬去和父親住在一起。埃羅爾·馬斯克是一位傑出的工程師和企業家;按照馬斯克的說法,他也是一個“邪惡”的人,他在心理上折磨着這個男孩,而這種折磨方式,馬斯克至今仍覺得難以開口。埃羅爾·馬斯克告訴《滾石》雜志,他曾開槍打死三名闖入他家的武裝劫匪。埃羅爾後來承認,2017年,他和比他小42歲的前繼女生了一個孩子。馬斯克表示,他已不再與父親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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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24歲的馬斯克坐在電腦前;那一年,他與人共同創辦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Zip2,這是一家線上城市指南公司,也是MapQuest和Yelp的前身 梅耶·馬斯克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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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起:4歲的馬斯克(中間),和母親梅耶、弟弟金巴爾和妹妹托斯卡在一起;當埃隆3歲時,梅耶開始稱他為她的“天才男孩”;1971年,馬斯克出生于一個富裕的家庭。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和他們的父親住在一起——他形容父親是一個“邪惡的”工程師 梅耶·馬斯克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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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到右:2017年馬斯克在推特上發了這張照片,他說:“17歲在我表弟的加拿大農場,戴着一頂帽子。”馬斯克逃到加拿大,部分原因是為了避免服兵役;2000年,彼得·泰爾(左)和馬斯克在貝寶帕洛阿爾托總部;兩年後,eBay以15億美元收購了這家公司,為馬斯克淨賺了1.8億美元 From left: Elon musk—Twitter; Paul Sakuma—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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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起:他們的兒子X A-Xii, 2021年在馬斯克位于德克薩斯州博卡奇卡的Starbase設施;馬斯克表示,他和Grimes是“半分居”的,部分原因是他們的工作任務讓他們在不同的地方工作; 馬斯克和他的朋友Navaid Farooq在加拿大皇後大學讀書,他上世紀90年代初就讀于該大學; 馬斯克後來在賓夕法尼亞大學和斯坦福大學短暫學習 From left: Elon Musk—Twitter; Courtesy Maye Musk

馬斯克後來轉到賓夕法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畢業時獲得了實體學和經濟學雙學位。他被斯坦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的博士項目錄取後,搬到了加州,但兩天後就退學了。

相反,埃隆和金巴爾決定加入剛剛興起的網際網路熱潮。他們在帕洛阿爾托租了一間小辦公室,睡在地闆上,在基督教青年會(YMCA)洗了個澡,從鄰居那裡盜走了一條網際網路線,以“傑克在盒子裡”(Jack in the Box)為生。當金巴爾試圖招攬生意時,埃隆不停地寫代碼。

他們的第一家公司Zip2是第一家網際網路地圖服務公司,它利用GPS資料幫助消費者找到附近的企業——這是MapQuest的前身。1999年,康柏公司收購了這家公司,以2200萬美元的價格收購了馬斯克的股份。接下來,馬斯克決定重新構想全球銀行系統。他的公司X.com最終成為PayPal的一部分,後者于2002年被eBay收購。馬斯克帶走了大約1.8億美元。但馬斯克并沒有對自己的發薪日幸災樂禍,他似乎仍然對這些早期的公司從未發揮出他所認為的潛力感到惱火。如果貝寶“僅僅執行我在2000年7月寫的産品計劃”,他在去年的一個播客中說,它可能可以讓整個銀行業破産。

30歲的馬斯克非常富有,但在遊艇上消磨時光并不吸引他。2001年,一場嚴重的瘧疾差點奪去了他的生命,他身邊的人說,他似乎感到有一種緊迫感,要在地球上活得更久。大約在那時,他震驚地發現,NASA沒有前往火星的計劃。朱布林是火星協會的成員,他把馬斯克介紹給了嚴肅的宇航員,盡管他們對最近出現的一群癡迷于太空的有錢男孩持懷疑态度。

一位名叫吉姆·坎特雷爾(Jim Cantrell)的環遊世界的工程師把他的大學火箭課本借給馬斯克,馬斯克消化了課本,并同意帶他去俄羅斯,馬斯克希望在那裡買一枚舊的蘇聯洲際彈道飛彈,把它改造成火箭發射器。“他給人的印象不可信,”坎特雷爾回憶道。“那就是,‘這個江湖騙子是誰?這家夥瘋了;他不會造火箭的。’”

幾次飛行後,馬斯克得出結論,俄羅斯人會拖他的後退,他們的火箭甚至不是很好。他收拾好行李,與坎特萊爾和邁克·格裡芬(Mike Griffin)一起從莫斯科飛回家。格裡芬将在喬治·w·布什(George W. Bush)總統手下擔任NASA局長,在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總統手下擔任國防部副部長。“格裡芬和我回到馬車裡喝威士忌,邁克說,‘你覺得那個白癡學者在上面幹什麼?’聲音大到每個人都能聽到。

”坎特雷爾回憶道。“埃隆就坐在我們前面一排。然後他轉過身說,‘嘿,夥計們,我想我們可以自己造這個火箭。我有一個電子表格。他說:“我們開始看電子表格,比如‘埃隆,你從哪裡得到這個的?他說,我今天仍在使用類似火箭模型的東西。他剛走,就發現了。”

大約在同一時間,馬斯克遇到了一位曾在斯坦福大學(Stanford)接受教育訓練的工程師,名叫JB Straubel,他正試圖把舊保時捷變成電動汽車。能量儲存一直以來都是最大的障礙——傳統的電池又大又重,這樣汽車才能以自身重量拉動車身,消耗大部分能量。Straubel相信,锂離子電池的最新進展将使密度更大、重量更輕的電力電池成為可能,隻要有人給他錢來證明這一點。他遇到的大多數投資者都認為他是個瘋狂的牛虻。馬斯克做了計算,當場得出結論,Straubel是對的。幾個月後,馬斯克向一家名為特斯拉的锂離子汽車初創公司投資650萬美元,成為該公司最大的投資者,并最終将其收購。Straubel說:“我看到很多人擁有巨額财富,但都非常謹慎。”“埃隆的心态完全相反。”

馬斯克做出了一個非常冒險的決定,将自己的财富投入了成本高、開發時間長、進入壁壘大的行業中同時成立的初創公司。美國汽車行業最後一家成功的創業公司克萊斯勒成立于1925年。梅耶·馬斯克回憶道:“我說,‘就選一個:太陽能、汽車或火箭。’”“顯然,他沒有聽。”

到2008年,挑戰的規模變得清晰起來。特斯拉已經從1000多名電動汽車愛好者那裡接受了高達6萬美元的定金,但還沒有傳遞幾輛樣車。一個汽車部落格定期推出“特斯拉死亡觀察”功能。SpaceX曾試圖從太平洋一個偏遠的環礁發射三枚單引擎獵鷹火箭,但都發生了爆炸。随後,金融危機爆發了。

“世界崩潰了。通用和克萊斯勒破産了。我們不希望特斯拉破産,”金巴爾·馬斯克回憶道。“我記得他在10月份打電話給我,問我有沒有錢。我身無分文——所有的東西都沒了,除了我為渡過經濟衰退而存下來的大約100萬美元。我把它給他,讓他把它放進特斯拉。我告訴他,如果一切都陷入地獄,至少我們還會一起在地獄裡。”馬斯克自己湊了800萬美元來支付一周的工資。

最後,第四枚火箭成功發射。在聖誕節前兩天,NASA做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為SpaceX公司向國際空間站提供12次飛行支付16億美元。金巴爾 馬斯克說:“我有時确實會想,其他人創業是否會更容易,因為我們所有的業務都非常困難。”“成長過程中的某些因素讓我們總是想要站在懸崖邊緣。”

衆所周知,馬斯克在讨論自己的情緒時,就像他在讨論推力與有效載荷的比率時一樣坦率地去分析,但他在公共場合可能非常脆弱。“如果我沒有戀愛,沒有一個長期的伴侶,我就不會幸福,”他曾經坦白道。他曾在幾次采訪中哭泣,并在《周六夜現場》(Saturday Night Live)上宣布自己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症(Asperger),這是一種自閉症譜系障礙。馬斯克如此尴尬地說出了這段親密的秘密,以至于許多觀衆把它當成一個笑話。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他大學時代的戀人,作家Justine Miller。據她2010年在《嘉人》(Marie Claire)上發表的一篇文章稱,當新婚夫婦在婚禮上跳舞時,他對她說,“我是這段關系的上司者。”兩年後悲劇降臨,他們10周大的兒子内華達在嬰兒床裡停止了呼吸。悲痛欲絕的夫婦開始了體外受精治療,賈斯汀生下了雙胞胎和三胞胎,都是男孩。賈斯汀後來告訴記者,埃隆抛棄了她,去打理自己的公司,而她在洛杉矶的一座豪宅裡陷入了抑郁,這座豪宅變成了一個鍍金的籠子。埃隆在2008年春天提出離婚,六周後宣布與英國演員塔魯拉·萊利訂婚。他和萊利結婚,然後離婚,然後再婚,然後在2016年再次離婚。

2018年,馬斯克開始與藝名為Grimes的音樂家Claire Boucher約會。他們的兒子X于2020年5月出生。今年9月,這對夫婦宣布他們的關系已經結束。Grimes最近釋出了一首新歌,“遊戲玩家”:“航行到寒冷廣闊的空間,”她唱道。“即使愛也不能讓你留在原地/但你不能那樣愛我嗎?”

馬斯克解釋說,這是一個後勤問題。“我想說,Grimes和我可能是半分居的,”馬斯克在德克薩斯州告訴《時代》雜志。“我們不常見面,我認為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一件長期的事情,因為她需要做的主要是在洛杉矶或巡演,而我的工作主要是在像這樣的偏遠地區。”他說他們仍然是好朋友,他沒有新女友。“你知道,這個地方基本上就像一個技術修道院。這裡有一些女人,但不多。太偏遠了。”

金巴爾說:“他和伴侶在一起會更快樂。”“但他也是一個很難與之合作的人。”家人和朋友說,馬斯克很敏感,可以接受個人的輕視,尤其是對他的财富和他認為不公平的媒體報道的攻擊。馬斯克今年在推特上承諾不再擁有住宅,他賣掉了自己的7棟房子,并把自己的主要住宅視為德克薩斯州博卡奇卡Starbase附近的一處租賃房屋。

X今天和他的爸爸在德克薩斯州,一個保姆在會面間隙把孩子帶到馬斯克那裡。這個蹒跚學步的孩子繼承了他父親瓷器般的皮膚,一頭淡黃色的長發,兩邊剃成了馬斯克最近采用的那種鷹式發型。馬斯克把他帶到Starbase員工餐廳——“Starbase酒吧”前的一塊人造草坪上,那裡有一個由火箭襟翼制成的遮陽篷。X在馬斯克的注視下蹒跚學步了幾分鐘,雙臂交叉。然後是時候離開了,馬文和馬斯克離開了,而X和他的保姆走了。

在馬斯克設想的未來,沒有人告訴你該做什麼。機器人完成了所有的勞動,商品和服務豐富,是以人們隻是因為想工作才工作。“基本上,每個人都有很多,”他說。“沒有人是你的老闆。我不是想說混亂,而是說你不受任何人的控制。是以你有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的自由,隻要它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

《時代》雜志年度人物:埃隆·馬斯克

2021年12月3日,埃隆·馬斯克在德克薩斯州博卡奇卡的SpaceX發射場 Mark Mahaney為《時代》所攝

馬斯克否認了共和黨的立場,并與兩黨政客保持良好關系,包括奧巴馬總統和特朗普總統,盡管他在僅僅幾個月後就因為決定退出巴黎氣候協定而退出了後者的商業委員會。在談到喬·拜登總統時,他說:”我不認為他的工作做得很出色,但我不知道——這很難說。”他在一些糟糕的右翼領域有些熱心,但馬斯克聲稱,當他在推特上“吃紅色藥片” 去年,他不知道“紅色藥片”指的是是一個右翼"dog whistle"的梗,“我指的是黑客帝國,” 電影派生的一個梗。

與一些技術自由主義者不同,馬斯克并不認為未來會出現隻有精英才會占主導地位的資源競争。但他不認為他的财富規模本身就是一個政策問題,也不認為他在道德上有義務以稅收的形式繳納一部分财富。ProPublica最近的一項調查發現,馬斯克和其他許多與他同一納稅等級的人直到2018年還沒有繳納個人聯邦稅,因為他們沒有收入,隻有資産。去年10月,參議院民主黨人考慮對财富征收“億萬富翁稅”。當俄勒岡州民主黨參議員Ron Wyden在推特上表示支援時,馬斯克對懷登的頭像進行了粗俗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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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德克薩斯州SpaceX發射基地的一艘星艦飛船的特寫 Mark Mahaney為《時代》所攝

在接受《時代》雜志采訪時,當談到政府問題時,馬斯克哼唱着說唱歌手Warren G90年代的嘻哈歌曲《regulation》,短暫地自娛自樂。他表示:“他們基本上是在說,他們想控制這些資産。”“實際上,這并沒有給人民帶來好處。你希望那些管理資本的人成為資本的好管家。我認為政府本質上不是一個很好的資本管理者。”

在一次采訪中,懷登同意馬斯克對自己立場的解釋,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這樣的:征收此類稅的目的是将私人資産用于公共用途。他認為,與任何個人相比,政府天生就是一個更有公德心、更負責任的資源管理者,政府有能力確定整個社會從充滿活力的經濟産生的利潤中受益。懷登說:“在這個國家,我認為有一個共識,那就是我們應該為我們真正關心的優先事項買單,每個人都應該為他們的公平份額買單。”【SpaceX/中英】馬斯克在2021年華爾街日報CEO峰會上的訪談 11:11

傾向于保守的美國企業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的經濟分析師James Pethokoukis認為,馬斯克确實有一個連貫的政治主張,不管他是否明确表達了這一點。“它令人困惑的原因是它不屬于傳統的左右光譜,”他說。“這是一種進步政治。”

從共和黨參議員Josh Hawley對自由貿易的敵意,到Bernie Sanders的再配置設定主張,在右翼和左翼都支援保護主義民粹主義的時代,這讓馬斯克與兩者都格格不入。Pethokoukis說:“這種觀點認為,人類問題的解決辦法是發展、技術進步和最大限度地發揮人類潛力。”“這個國家的任何一方都沒有完全代表這種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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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斯克出席了他的高速隧道公司“Boring Company”的活動 Joshua Lott—Getty Images

馬斯克對進步的信念并不是絕對的。他一直直言不諱地表示,要直面失控人工智能的危險,并與人合夥創立了人工智能公司Neuralink和Open AI,以推進這一目标。他發現加密貨币很有趣,可以滔滔不絕地談論貨币的概念,即“資源配置的資訊系統”(【雙語字幕】馬斯克最新訪談@Code Conference 2021 0:24)。但他懷疑加密貨币将取代法定貨币,并否認自己的推文讓市場陷入恐慌的方式負有責任。他說:“市場一直在自己移動,就我所知,沒有任何依據。”我所做的陳述,是否與股票的随機波動有本質上的不同?我不這麼認為。”

火星協會的Zubrin認為,馬斯克可能有三種品質:工作狂、魯莽和一種自恃的傲慢。他說:”偉大的上司者聽不到批評。”“為什麼拿破侖在俄國失敗了?”因為之前他每次都成功了。很多法國将軍都在說,‘我們為什麼不占領波蘭,好好表現呢?但過去每一次,那些呼籲謹慎的人都是錯誤的。”

盡管如此,Zubrin還是不願賭他的老朋友輸。“天才這個詞經常和馬斯克聯系在一起;而不是智慧,”他苦笑着說。“但在我看來,馬斯克有一點是非常明智的,那就是他明白自己不會永遠活下去。”

換句話說:來吧,失敗者們,我們要去火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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