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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戲就能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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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遷偷雞》之時遷

小花臉就是醜,平劇裡,醜分文醜、武醜和婆子、彩旦。這門角色在戲曲表演裡很重要,與小旦、小生并稱為“三小”,不少劇種的表演藝術都是在“三小”的底子上發展起來的,現在有些劇種還是以“三小”為主。“三小”在平劇表演裡也占着相當重要的地位,最不容易演好。

以小花臉來說,要扮演的人物,真是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性别有男有女,年齡有老有少;身份有王侯将相,也有市井小民;職業有士農工商,也有僧尼道士;生理上有缺陷的,像矮子、駝背、瞎目、跛足的都由小花臉來扮。凡口操異鄉方言的人物也歸醜行承當。

所要表現的性格,就更加繁雜多樣:有奸險狡詐的小人,如湯勤;有正義善良的長者,如崇公道;有庸劣卑俗的市儈,如店家(《連升店》);也有溫文爾雅的酸儒,如蔣幹……演員在台上要裝誰像誰,就要具備多方面的才能,掌握各個行當的程式,從衣着冠戴上看,就有各色各樣,樣樣精通,事非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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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解》之崇公道

文醜又有方巾、袍帶和茶衣腰裙之分。方巾醜多演文人秀士,穿褶子,念韻白,如湯勤、蔣幹;袍帶醜多演将相官宦,穿蟒袍,念京白,如《選元戎》的程咬金、《醉酒》的高力士;茶衣腰裙醜多演下層人民,穿短裝,也是念京白,如《一匹布》的張古董、《小過年》的王小二;另外還有老醜,專門扮演須發皓然的老者,如《賣馬》的王老好、《烏盆記》的張别古。

彩旦與婆子都是扮演女人,差別在于年紀和扮相的不同。彩旦扮的人物年紀輕,臉上要塗粉抹脂,身上要穿紅着綠,如《浣花溪》的魚氏、《能仁寺》的賽西施;婆子扮的人物年紀大,就是一副清水臉,不搽胭脂不抹彩,穿着打扮也不是那麼花枝招展。如《梅玉配》的黃婆、《變羊計》的賈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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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盆記》之張别古

上面說的是平劇小花臉的分工分路。

說到這一行的表演技巧,也是唱念做舞,樣樣俱全的。像《八扯》《請醫》《選元戎》都有吃重的唱功;《問樵》《小上墳》《小放牛》都有繁複的舞蹈;至于念功、做功,就更是小花臉表演中最主要的手段了。是以說,演好小花臉是很不容易的。

解放以來,在黨的“百花齊放、推陳出新”方針的指導下,平劇界的同志們發掘、整理了一批優秀的傳統醜戲,同時也從兄弟劇種中移植了一些劇目,有很大成績。但是,若與其它各行的當家戲比起來,小花臉戲的品種還是顯得不夠多樣。近些日子,許多劇團重排了一些久不上演的“三小”戲,這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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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還巢》之程雪雁

我認為,今天我們不單要創造新的,如果還能拾翻拾翻舊家底兒,拿出來,把上面的塵土撣一撣,泥垢擦一擦,對豐富目前的上演劇目是不無好處的。當然也要注意,今天要往出拿,就一定要做些“推陳出新”的工作,不能原封不動地照搬。不适宜的地方就要修繕,有些過了時的舊哏,今天的觀衆聽着耳生了,就要換換,有些過于粗俗的地方也必須做些加工。

當然,實在不好的,也改不好,就幹脆扔掉,這也沒有什麼可惜的。總而言之,思想傾向要好,在藝術上,要做到幹淨利落,雅俗共賞。這樣,戲也就能立得住了。多演些喜劇,讓觀衆多發出些健康的笑聲,心情一舒暢,精神一愉快,對于工作豈不也有裨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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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門寺》之賈桂

舞台上的小花臉戲多了,就能通過戲多鍛煉出些人才來。見戲就能見人,許多前輩演員都是因為演好了幾出戲,才被大家熟悉的。戲多了,英雄都有用武之地,有了用武之地,就能多出些英雄。

近年來,許多青年演員對于學習昆曲戲都很積極,這是好風氣。學昆曲戲,對于砸基礎,提高表演技巧,豐富藝術修養,确實大有益處。除此,其它兄弟劇種的醜角表演,也可以吸收吸收。隻要是能為我用的,就學下來,加以融化,這樣一來,平劇醜角的表演自然就會逐漸豐富提高。我輩年輕之時,哪裡有今天這樣的大好條件?哪裡有什麼百花齊放?如今既有這樣好的條件,就應當好好利用起來。

見戲就能見人

本文選自《蕭長華戲曲談叢》1961年

圖檔源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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