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與柔情——《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陸遊，初一上冊11）

今夜風雨又至。光秃秃的樹枝上已經沒有枯葉可以搖落，隻能在風中不滿地嗚咽。

“喝點什麼？”冰鎮熊問。

“減肥，不喝巧克力奶了。來杯酒吧。”火松鼠懶洋洋地坐在爐火邊說。

梅子酒的清香洋溢出來，擋住了呼嘯的西風。一杯下肚，雨聲也似乎柔和了許多。

“這樣的天氣，最适合窩在家裡，翻翻書，喝一兩口了。”冰鎮熊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

“哈哈哈，瞧這出息。”火松鼠笑着說，“你看人家陸遊。‘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這是《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裡的句子，出自‘其二’。那天晚上陸遊寫了兩首詩呢。

風卷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

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

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前面那一首很多人不太熟悉，詩裡描述了當時風雨交加的場景。你看，狂風就像是把江河湖泊裡面的水都給卷起來了，大雨暗淡了村莊。四周山林中的聲音就像是海上翻滾的怒濤。若耶溪的柴禾柔和地跳動着火苗，毛氈暖暖和和，我和貓兒都不想出門了。狸奴就是指狸花貓。”

“哇，原來陸遊也是鏟屎官啊。”火松鼠驚歎道，“後面那首我知道。他當時年事已高，是以說自己‘僵卧孤村’。即使這樣，他也絲毫不為自己哀傷，還滿心想着為國去戍守邊疆。深夜躺在床上，聽着外面的風雨聲，夢裡卻是跨着戰馬馳騁北方疆場。”

“後面這四句裡的陸遊是可敬的，而前面四句裡的陸遊是可愛的。”冰鎮熊握着酒杯說，“這兩首詩誕生在同一個夜晚，可惜總是被人們拆開。”

“人們那麼忙，隻好挑挑揀揀了。”火松鼠很善解人意。

“嗯，好的詩詞就像天上的星星那麼多，誰能挨個看一遍啊。”冰鎮熊點點頭說，“隻可惜這個撸貓的場景很多人看不到喽。”

“你說，詩詞離我們越來越遠了嗎？”火松鼠突然問道。

冰鎮熊想了想，“在我小時候，晚上能看到很多很多星星。後來，城市越來越多了，地上的燈光也越來越亮，能看到的就隻有那些比較明亮的星星了。但是有些癡迷星空的人，他們借助越來越先進的裝置，能看到很多人用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對于夜空來說，星星就在那裡。詩詞也許就像那些星星。”

火松鼠點點頭說：“還有一點，古人寫詩一方面是生活中的娛樂，一方面也是科考的必需。而現在，這兩方面都淡化了許多，特别是前一種。”

“是啊，是以從整體上說，詩詞确實是越來越遠了。不過，隻要我們在夜晚擡起頭來，它們就在空中閃爍着，等着我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