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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遊和唐婉的愛情,是由六十餘年的思念和悲情的詩詞串聯起來的

有讀者問小話:“城南小陌又逢春,隻見梅花不見人”,這句詩表達了作者什麼樣的感情?

開篇明義,“城南小陌又逢春,隻見梅花不見人”這兩句詩出自南宋詩人陸遊之手,原詩标題為《十二月二日夜夢遊沈氏園亭》,全詩如下:

城南小陌又逢春,隻見梅花不見人。

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陸遊和唐婉的愛情,是由六十餘年的思念和悲情的詩詞串聯起來的

這是陸遊八十一歲時的一首記夢之作,在夢中,陸遊又夢到了沈園,他在夢中又見到了唐婉,詩人目睹舊物,觸景生情,回憶起同唐婉在沈園相會情形,夢醒之後,詩人痛切心扉,寫下了這首詩。

陸遊,字務觀,号放翁,越州山陰人。陸遊的文學才華是非常全面的,他既是文學家,又是史學家,還是一位愛國詩人,而且是一位高産的詩人,今存其詩九千三百餘首。可是,在陸遊如詩的人生中,他的愛情并沒有如詩般的浪漫,有的隻是無盡的苦楚和惆怅,這首詩就是陸遊凄美愛情的一個見證。

陸遊二十歲時,跟舅父的女兒,年輕美貌、溫柔多情的表妹唐婉結婚。他們郎才女貌,兩廂情願,婚後夫婦的感情很好,如膠似漆,整日纏綿在一起。

陸遊和唐婉的愛情,是由六十餘年的思念和悲情的詩詞串聯起來的

可是這引起了陸遊母親的不滿,他認為陸遊沉溺于美色,會妨礙陸遊的上進之心,是以常常對唐婉出言不遜,婆媳沖突愈演愈烈,而在這一些列的家庭沖突中,強勢的陸母逐漸占據了上風。

後來,陸遊的母親産生了将唐婉趕出家門的念頭,講孝道的陸遊苦苦哀求也無濟于事,他顯得無所适從,但他又不敢違背父母的意志,也隻能忍痛與妻子分離,這段短暫的婚姻就此畫上了句号。終于,愛情輸給了現實。

正所謂曲終阕盡,餘弦更興。陸母趕走唐婉之後,又給陸遊娶了妻子,而唐婉也嫁給了趙士程、可是陸遊深愛的是唐婉,愛了一生,相思了一生。強行被人拆散的婚姻和愛情,這在陸遊的一生中是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記憶,他心靈上永遠留下了無法彌補的傷痕。

陸遊和唐婉的愛情,是由六十餘年的思念和悲情的詩詞串聯起來的

這一場勞燕分飛的悲劇成為了陸遊終生的心頭之痛。他無時無刻地思念着唐婉,而唐婉也嫁給了别人,他們最終天各一方。

三十五歲那年,陸遊在山陰遊賞沈園時,與唐婉不期而遇,原來唐婉同她的現任丈夫趙士程也一起來遊園。當它們在沈園中的小橋上意外相逢時,他們相顧無言,種種如煙往事,重重離情别緒,無限哀怨痛苦,如浮光掠影般從他們各自的心中出現。那時,驚喜、錯愕的複雜情緒一時湧上陸遊的心頭。

陸遊和唐婉的愛情,是由六十餘年的思念和悲情的詩詞串聯起來的

此時此刻,或許任何的語言都是多餘的,陸遊望着沈園中的美景,興味索然。他們已經分開了,或許一句“你還好嗎”就已經足夠了,可是陸遊連這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趙士程對陸遊和唐婉的前塵往事也是知道的,他心中并沒有芥蒂,因為他也是深愛着唐婉的。

是以,唐婉征得趙士程同意,給遠道而來的陸遊送來了食物和酒品,以示慰問。望着盤中的珍馐美味,陸遊根本無心享用。他與唐婉的前塵往事此刻占據了陸遊的全部心思,陸遊一時情難自禁,他望着沈園中的春景,于是就揮筆在沈園的牆壁上題了一首《钗頭鳳》: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鲛绡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陸遊和唐婉的愛情,是由六十餘年的思念和悲情的詩詞串聯起來的

沈園題詞後,陸遊帶着無盡的遺憾怅然離去,這是陸遊唐婉離别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相遇。“沈園相會”的這次邂逅,成為陸遊往後餘生無盡回味的記憶碎片,也是他一次次從記憶中重新拾起的影像記錄。

第二年春天,抱着一種莫名的期待,唐婉再一次來到沈園,可是陸遊這一次并不在沈園。唐婉徘徊在曲徑回廊之間,忽然瞥見陸遊的題詞。她在沈園的牆壁前反複吟誦陸遊的題詞,想起往日二人詩詞唱和的情景,不由得淚流滿面,心潮起伏,于是提筆在陸遊的詞後附了一首同韻的《钗頭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陸遊和唐婉的愛情,是由六十餘年的思念和悲情的詩詞串聯起來的

沈園相會四十年後,陸遊已是暮年,唐婉也早已離開了人世,他對唐婉的思念越來越強烈,或許是他虧欠唐婉太多了吧。唐婉的音容笑貌也時常浮現在陸遊的眼前,每當想起唐婉,他總是老淚縱橫,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抑制不住這種情愫,頻繁地想起一生中最後一次見到唐婉的沈園,那也是平生最後一次邂逅唐婉的地方。

于是,陸遊将這種無盡的思念付諸筆端,寫下了《沈園二首》,将對唐婉的無比思念融進詩句裡。在其中一首詩裡,爐石是這樣表達他對唐婉的思念的: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陸遊和唐婉的愛情,是由六十餘年的思念和悲情的詩詞串聯起來的

直至去世前一年,時年八十一歲的陸遊仍在題詩懷念那一次永遠不能釋懷的沈園相會。唐婉的音容笑貌也經常出現在陸遊的夢裡,夢醒時分,他又寫下了追憶唐婉的詩句,這就是《十二月二日夜夢遊沈園亭二絕》: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裡更傷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

城南水陌又逢春,隻見梅花不見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陸遊和唐婉的愛情,是由六十餘年的思念和悲情的詩詞串聯起來的

詩中飽含的深情,絕非陸遊造作敷衍的詩句,而是發自内心的真摯情感。随着時間的流逝,沈園的池台早已不再是當年的模樣,就連柳樹也是枯老不堪,但陸遊心中對唐婉刻骨銘心的思念和他心中的傷痛,不但沒有随着時光消磨殆盡,反而越發清晰,猶如昨日的夢境那般真實,曆曆在目。

在人生的最後時光中,陸遊依然夢中憑吊沈園、憑吊唐婉,這是他一生的傷心之地,這也是他跨越半個世紀之久的思念與愛戀,也是陸遊對一生最愛的、也最愧疚的紅顔知己的無比相思,陸遊對唐婉的癡情貫穿了他的一生,這跨越半個世紀的愛情足以感動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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