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极子按：如今水烟在西方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当然人们看中的不再是它的口味或致幻作用，而是水烟器具特有的美，以及单人独吸时的emo，或多人共吸时的high。
文化涵化指的是不同文化在互相接触时所发生的内化现象，这一进程包含接受、综摄、创造等诸多阶段，文化借此摄入外来因素以丰富自身。文化涵化既区别于文化对抗，又区别于文化同化，它是一个潜移默化地对外来文化、异质文化系统性吸收、改造和重建的过程，同时它还是一个对本土文化进行重估、反思和改造的过程。15世纪末至16世纪初的细密画圣手阿巴西在其作品里描绘的器物就完美地体现了东西方艺术的涵化交流。
▲ 雷扎·阿巴西《弓箭手吸烟图》
1630年，纸本水彩描金细密画
美国哈佛艺术博物馆藏
阿巴西在《弓箭手吸烟图》里描绘了一位游牧民族装扮的老铁，一手持弓，一手握着精致的水烟壶，吧嗒吧嗒抽得正欢。画中这只绘有人物头像的水烟壶虽不易断定材质，但目测不是玻璃便是陶瓷。若是玻璃，倒颇有几分内画鼻烟壶的风采；若是陶瓷，那么下图中这只绿釉水烟壶差可比拟画中物。
▲ 绿釉瓷水烟壶
卡塔尔多哈 伊斯兰艺术画廊藏
水烟在西方被称为“hookah”，这一名称源于它在印度次大陆的古老称谓“huqqa”。关于水烟的起源地一说在印度，一说在波斯，从目前遗存下来的水烟器具的数量和种类来看，的确以印度和波斯为多。
▲ [意] 弗朗切斯科·雷纳尔迪《抽水烟的印度姑娘》
18世纪下半叶，布面油画，55.8 x 96.8 cm
美国纽黑文 耶鲁大学英国艺术中心藏
▲ 《抽水烟的卡里姆汗》
可以肯定的是，在耶稣会教士将美洲的烟草传入南亚次大陆和中东之前，这里的人们用水烟器具吸食的往往是大麻。这种古老的软性毒品曾在人类历史上长期用于医药、娱乐和宗教活动，其原产地也是在印度-波斯一带，与水烟的故乡在地理上高度重合。当水烟与现代烟草结合之后，流布更为广泛。到了18、19世纪，东至中国，西到欧洲，处处都可见到水烟壶的身影，尤其是在咖啡馆和餐馆里，“饭后一支烟”这一约定俗成的传统似乎是从抽水烟开始的。
▲ 大马士革水烟店
▲ 18世纪开罗咖啡馆
其后水烟虽经历了旱烟、雪茄和纸烟的挑战，其国际地位曾一落千丈，但如今水烟在西方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当然人们追求的不再是它的口味或致幻作用，而是水烟器具特有的美，以及单人独吸时的emo，或多人共吸时的high。
▲ [奥] 鲁道夫·恩斯特《抽水烟》，约1900年
▲ [法] 让-里奥·热罗姆《开罗咖啡馆》
1884年或更早，布面油画，54.6 x 62.9 cm
美国纽约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 [法] 让-里奥·热罗姆《浴后》
1878年，布面油画，82.6 x 66.7 cm
乌克兰基辅 东西方艺术博物馆藏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吸烟方式，决定了水烟器具的样式、材质和装潢也是形形色色、千差万别。我们下篇继续探寻五光十色的水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