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双减”政策的落地,家庭教育引起了社会及教育界,甚至普通民众的关注。教育机构关于“父母与孩子相处模式”的现场互动调查中,有九成的父母被动员进行父母、子女角色的互换。结果,这些被“身份置换”的家长有一个惊人的发现:我孩子的问题其实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他们的认知被一场不经意的现场活动再次颠覆,意识到了爱的名义下的残忍与无知。
搬来新房子已经第五个年头,这是一处新开发的学区房,地理位置极佳。业主大都是3、40岁的年轻人,每天车进车出、步履匆匆,想来应该都是有正经事情要干的人,素质应该也差不多哪儿去。但就在2020年春节刚过,孩子们要上学报道的时候,出事了。
那天早晨,我和平常一样,乘电梯下楼,准备去公司。出电梯时,惊奇地发现单元楼围了好些个身着警服的人,有几个还持枪核弹,这阵势有点骇人。虽然好奇,但我不想迟到被罚去10来元钱,所以匆匆穿过小区院子开始我一天的生活。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刚好到下班时间。只想早点回家,监督家里那位“不让人放心”的儿子,想象着被他折腾得无处下脚的客厅地面又会是什么样子。其他事情都被扔到南极洲去了吧,我经常对朋友这样述说我这个不安现世的妈妈的模样。
进到小区院子,一切安静得和往日并无两样。快到单元楼的时候,还是发现了异样。一个上了年龄的老太太在草坪旁的空地上抹着眼泪,旁边三男两女,估计在安慰老者吧。上了楼,找钥匙的时候,邻居正好要出门,他问我知不知道顶楼的事情,原来是顶楼的一个小女孩跳楼了,是刚才哭泣着的老太太的孙女儿。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那可怜的老太太,一颗心只有往下沉的份儿。
出事后两三天,我才又从院子的邻居嘴里得知,跳楼的小女孩是附近小学五年级的学生,跳楼的直接原因跟假期作业没完成,担心影响开学报道有关系。后来又听说,出事的小女孩,爸爸整日粘在麻将桌上几乎不着家,妈妈在附近经营着一家小饭馆打发日子,早出晚归,陪伴孩子的时间可以用五个指头算过来。家里只留老奶奶负责小女孩的一日三餐,至于其他,外人不得而知。
每个人的生活不同,对日子的态度不一样,我们又能说什么呢?替小女孩惋惜,逝者已去,唯祝愿小女孩在去往天堂的路上有个认真陪伴她,听她哭,听她笑的爸爸妈妈吧。我似乎能听见小女孩的哀求和不甘:“请给我一丝温柔的叮咛吧,我快要想不起来你们的声音了。”这是无言的抗争么?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对生活懵懂之时,对待生命的方式太过于惨烈,让人不忍直视。这对父母的伤心是肯定的,听说家里还有一个小儿子,通过这场事故,他们是不是意识到该换一种环境温柔于小儿,旁人也是不得而知的。
民国时期的政治家、思想家梁启超博学多才,在多个学科都有很深的造诣,他的9个子女也是学业范围很广,梁公在对待子女的教育问题上,总是自己去深入学习、研究,以期与孩子有共同的知识和能力,可以一起交谈,可以一起讨论。甚至会影响孩子对事业的追求。他的执著和高度的自律直接影响着孩子们对生活和学业的态度。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言传身教正是我们很大一部分人身上所欠缺的。他们总是寄希望于“孩子的自省、自悟”,却忘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
李嘉诚在对子女教育问题上也是张弛有度,他关心子女,但从小以自身的行为引导他们诚信、独立,他的子女们后来也都各有建树,乐善好施。
中国父母把自己修炼成了一堵墙,无坚不摧,把孩子托举到了可承受范围内的塔尖,却丝毫不自知塔尖的孩子瑟瑟发抖。好比“水桶理论”,贪多则水不达,双方都筋疲力尽却无果而终。不如退后一步,给彼此一点空间,尊重孩子的成长规律,承认自身的不足,以谦逊的态度持续学习,提高自身的认知。只管成长自己,孩子反而成长得快而轻松,双方关系积极,孩子可承载的东西也增多了,最后孩子以倍数级的速度在成长。又何乐而不为呢?
父母子女一场,实属不易,得是多少个日夜轮回才换来尘世走一回的缘分?一双温暖的小手足以融化千年冰块,一声妈妈一世情。眼前的你我,便是世人眼里的那一簇华丽,艳而不腻。虽不舍但终要放手。在你转身的那一天,我是那样强烈地预感,你用你的成长成就了我,救赎了我。那么,从此刻起,给你,我的孩子,以我全部的温柔和爱,去武装你,给你力量,给你支撑。足矣!
新文化运动时期,中国文化的接替者南环瑾先生就提出了:“中国几千年教育的目的,不是为了谋生,是教我们做人;教育从开教开始,家教最重要,之后才是跟先生学习。人格教育、学问修养是贯穿一生的。
父母的言行是孩子的模板,是孩子健康成长的土壤,是树根。孩子就是父母的影子。只有把自身成长视为终身修行的父母,才有能力与资格追赶上儿女快速前进的列车,茶话南北,快意人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