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同志一生光明磊落,這是他偉大人格的魅力所在,也是毛澤東最為贊賞的一點。
古田會議之後,陳毅找到毛澤東,提出了調換工作的請求。
毛主席說:你現在還是在紅四軍好,不要到鄂豫皖去,也不到紅七軍去,我挽留你。我給你寫了一封信,朱德同志拿給你看了,不曉得你的意見怎樣?陳毅趕忙說:我擁護你這個信,你信中對我的批評,我是贊成的。
主席說: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了,就沒有什麼問題了。我原來估計你是一去不回了(主席指的是陳毅去上海的事),你回來了,我歡迎你留在這裡。這個問題就解決了。
毛澤東回到紅四軍後,用革命同志式的友好态度,對陳毅以誠相待,心心相交。毛澤東的這種坦誠态度,再次赢得了陳毅的敬佩。因為,紅四軍中的這次是非曲直的争論的結果,對陳毅的影響是伴随終生的。
因為毛澤東抓住了中國革命的基本規律,他的那一套思路是與整個中國社會發展的基本道路相吻合、相适應的。
陳毅自己說過,井岡山會師後,以朱德為領袖還是以毛澤東為領袖都還沒有确定,但是經過紅四軍的七大、八大和九大後,他才真正認識了毛澤東,進而像大河朝東奔流到海不複回一樣,永遠追随着毛澤東。

1942年3月,新四軍政委和華中局書記劉少奇要回延安。3月4日,華中局召開了第一次擴大會議。劉少奇在總結報告最後說:“中央有電報來,調我回延安,以後華中局書記由饒漱石來代理,軍分會由陳軍長代理…饒漱石同志、陳軍長是黨内很好的上司者,我走了沒有問題。在饒漱石、陳軍長上司下,同志們一定能團結一緻,努力工作。”這可以說是劉少奇臨走前對華中局上司工作的安排,陳毅本人沒有什麼意見,是服從這個安排的。
5月,饒漱石也離開新四軍軍部,帶工作組到淮南檢查2師工作。他此去要三個月才能傳回來,代理的華中局書記和新四軍政委職務便由陳毅代理。
饒漱石離開軍部後,華中局便有一些議論:代理華中局書記的人為什麼不是陳毅而是饒漱石?在議論中,稱贊陳毅工作的人比較多,而饒嗽石現在還隻是代理書記,這對饒漱石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壓力。
9月1日,黨中央發出統一抗日根據地黨的上司的決定,提出要實行黨政軍民一進制化上司。而陳毅比饒漱石資格老,又有黃橋決戰等打開華中局面的軍事建樹,随時可能會被黨中央任命為華中局書記。
1934年10月,華東局整風運動開始,饒嗽石意欲借此機會搞臭陳毅,把陳毅排擠出華東局,以便大權獨攬。
整風會上,陳毅剛做完自我批評,饒嗽石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對陳毅橫加指責,帽子滿天飛。什麼陳毅一貫反對毛主席,在紅四軍中,反對政治委員制度,意圖槍指揮黨,推行遊擊路線,還發難撤了毛主席的前委書記等等,說的言之鑿鑿,搞得陳毅百口莫辯,灰頭土臉的。
當晚,饒嗽石還寫了長達1500字的告狀信,發給了黨中央毛主席,信中極力挑撥陳毅跟毛主席、劉少奇的關系。10月16日,饒嗽石處心積慮的在黃花塘駐地,對陳毅組織了一場鬥争會。
黃花塘事件把陳毅弄得很難堪,很被動。為了挽回影響,陳毅不得不給黨中央毛主席發電報,報告事情的大概經過,檢讨了自己工作中的不足和錯誤。
毛主席和陳毅等
毛主席接到陳毅的電報後,作出了回複:
陳毅同志,并告饒:
(一)來電已悉。此次事件是不好的,但是可以講通,可以改正的。
(二)我們希望陳來延安參加七大,前次你們來電要求以一人來延,那時我們不知你們間不和情形,現既有此種情形,而其基本原因,因為許多黨内問題沒有講通,如陳來延安參加七大,并在此留住半年左右,明了黨的新作風及應作重新估計的許多黨内曆史上重大問題……則一切不和均将冰釋,并對黨有極大利益……
陳來延期間内職務由雲逸暫行代理,七大後仍回華中,并傳達七大方針。
以上提議請考慮見複。
毛澤東
1943年11月8日
電報裡毛澤東指出問題的實質,不是所謂的陳毅“反毛",而是陳饒不和,顯然淡化了饒漱石的告狀性質。
陳毅接到毛澤東的來電後,便決定去延安。1943年11月25日,他和妻子張茜離開華中局,前往延安。經過長途跋涉,于第二年3月7日到達延安。
陳毅行程數千裡,來到延安要見毛澤東。宋時輪後來與人說:
陳毅因為黃花塘事件,心中惴端不安。雖然他一路上寫了不少詩:
像“衆星何燦爛,北鬥住延安。大海有波濤,飛上清涼山”。這樣歌頌黨中央和毛澤東的詩句,但毛澤東和中央究竟會以什麼态度待他,他心中無數。是以,他見到毛澤東時,顯得畢恭畢敬,謹小慎微的樣子。
陳毅從1935年中央紅軍長征起,到這次來延安複命,整整十年沒有見過毛主席了,再說,這次因“花塘事件”才來的延安,心中難免惴惴。
十年之後再次見面,陳毅是這種态度,毛澤東則忍不住對他發了脾氣。宋時輪回憶:
公事公辦樣的談話後,毛澤東忍不住發了脾氣:你這個老陳,我們10年不見面了,老戰友,老朋友,你怎麼這個樣子!…這個樣子我還怎麼跟你說話?
原來陳毅完全是想多了。毛澤東還是當年和他聊天談心的那個毛澤東。還是那麼和善,那麼平心靜氣!
陳毅的心結一下子打開了。他原本是準備來向毛主席請罪的,反而毛主席做他說服,陳毅感動極了,這才放下了思想包袱。跟毛主席越談越覺得親切,越談越覺得就像回到了井岡山時期。
當時陳毅要對主席談與饒嗽石之間的問題毛澤東卻給他澆了澆冷水:“如果你要談三年遊擊戰争的經驗,談華中抗戰的經驗,那很好。我可以召集一個會議,請你談三天三夜。至于你和小饒的問題,我看還是不要提,一句也不要提。”
……
“至于這件事,華中曾有個電報發到中央來(指饒嗽石給毛主席發電報告陳毅的狀),如果你要看,我可以給你看。但是,我看暫時還是不要看為好。”
陳毅連忙表态說:“那就不看!”
毛澤東不讓陳毅去談這個問題,也别看那個電報了,是出于對他的愛護。因為看了則可能增加更多看法,不看則心緒會逐漸平靜。毛澤東知人,也善于做人的說服。他不讓陳毅談那些不愉快的事,但沒忘記去解開他思想上的那些疙瘩。
3月15日,毛澤東找來陳毅說:“經過一個多禮拜的考慮,我以為你的基本态度是好的。你現在可以給華中發一個電報向他們作一個自我批評。我也同時發一個電報去講一講,這個問題就打一個結,你看如何?”
陳毅誠懇地說:“這樣好,我照辦。”
于是,陳毅向饒漱石和華中局、軍分會各發了一個電報。電報裡叙述了到達延安後毛澤東等人對他的教育和幫助後,然後陳毅作了自我批評,比如在團結前進上,在對于某些問題的認識上,在對事情的處理方式上都有不正确的地方,這樣于彼此協合工作以大的妨礙………我自慚最近一年來在華中的工作尚未能盡我最大的努力。這就是我到中央後所獲得的教訓。”
毛澤東閱後,也起草了一份電稿,于3月15日一同發往華中,電報說:“關于陳、饒二同志間的争論問題,僅屬于工作關系性質。……無論在内戰時期還是抗戰時期,陳毅同志都是有功勞的,未犯路線錯誤的。”
毛澤東把陳饒的争論歸于“工作關系性質”,還肯定陳毅“有功勞”,顯然是為陳毅說話,以免他被人誤會。
4月9日,毛澤東給陳毅回信,開導他說:“來信已悉。凡事忍耐,多想自己缺點,增益其所不能,照顧大局,隻要不妨大的原則,多多原諒人家。忍耐最難,但作為一個政治家,必須練習忍耐。這點意見,請你考慮。”
次日,毛澤東又找來陳毅面談。
陳毅見到毛澤東,如實地彙報了自己最近幾天的病情和心緒。毛澤東勸他說:“你現在在延安,又不能回去,橫豎搞不清楚。這個事情容易解決,将來你回去是可以解決的,主要是人家對你有誤會,你有什麼辦法?越解釋,誤會越大。”
陳毅聽到這種知己間才有的話語,心裡的怨氣頓時全消了:“本來我的氣很大,你這樣一講,我也沒有什麼意見了。”
1944年12月,主席給陳毅的一封信裡說:“你的思想一通百通,無挂無礙,從此到處是通途了”。
全國解放後,陳毅擔任上海市長兼華東軍區司令員。随着整個黨在政治上日漸成熟,陳毅也成為我們成熟的黨之中的一成熟分子。新中國成立後,時代變了,環境變了,但陳毅對毛澤東的信仰沒有改變。
陳毅也常說:“你要我這個人風去随風,雨來随雨,我不會!”而他對毛澤東的感情,不是那種随風随雨的感情,而是一種信仰。是以它會持久,會堅定不移。
陳毅曾語重心長地對身邊的從業人員說:“毛主席是偉大的思想家,當代的偉人,毛主席站在曆史的前頭,指揮曆史的程序,預見曆史的未來。如果我們的工作能自覺地按毛主席的訓示去做,就一定能多獲勝利。
1954年9月,在毛澤東的建議下,陳毅在第一屆全國人大會議第一次會議上當選為副總理、國防委員會副主席,随後任常務副總理,兼管科學院、政法、文化工作,也參與國防工作,而他的上海市市長職務不變,同時還兼任中央軍委委員。此時的陳毅成為國務院僅次于周恩來的“第一副總理"。
參考書目:
(《大河向東:他們為什麼追随毛澤東》陳毅篇:跟毛主席走,就能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