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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太元八年(383年)十一月,晉軍取得洛澗之戰的勝利後,謝石、謝玄等率軍水陸并進,直逼淝水東岸,軍容甚整。苻堅登壽陽城瞭望,見晉軍部伍嚴整、将士士氣高昂,見附近的八公山(在今安徽壽縣東北2.5千米處)上草木搖動,皆以為是晉軍,回頭對苻融說:“此亦就敵也,何謂少乎!”

這時苻堅心中始産生畏懼之情。
謝石率軍逼近淝水,秦軍骠騎張蚝渡過淝水迎戰,小敗晉軍。于是謝玄、謝琰率精兵數萬,嚴陣以待,張蚝退過淝水,臨淝水列陣。秦晉兩軍夾淝水布陣,大戰一觸即發。
秦軍沿淝水列守,晉軍無法渡河,而雙方力量對比的衆寡懸殊,又不允許晉軍曠日持久地與前秦進行消耗戰。謝玄決定利用苻堅求勝心切,以計調動敵軍後退,尋找戰機,發動突然襲擊,一舉擊潰秦軍。
于是謝玄遣使向苻融說:
“君懸軍深入,置陣逼水,此持久之計,豈欲戰者乎?若小退師,令将上周旋,仆與君公緩辔而觀之,不亦美乎!”
秦軍諸将對謝玄的誘敵之法,都認為“我衆彼寡,不如遏之,使不得上,可以萬全”。
謝玄的說辭是很巧妙的,以“置陣逼水,此乃持久之計”這頂帽子給苻融,這是擁有百萬大軍的苻堅和握有近二十萬人的苻融所萬難接受的。謝玄更以是否敢與晉軍決戰來将苻融的“軍”,逼秦軍後撤,進而為晉軍渡河決戰創造了戰機。
但苻堅及苻融卻不願以數十萬大軍居于“不欲戰”的被動地位,決定同意退後一步使晉軍渡河,以便将計就計,“使之(晉軍)半渡,我以鐵騎蹙而殺之,蔑(無)不勝矣!”但後來事實證明,這隻是苻堅不切實際的一種幻想。
苻堅接受謝玄的請求後,下令沿淝水列陣的秦軍稍向後退。但秦軍一退,陣勢大亂,不可複止。謝玄、謝琰、桓伊等立即率精兵乘勢渡河,猛攻秦軍。朱序見秦軍陣勢混亂,在陣後高聲大呼:“秦兵敗矣!”
秦軍将士信以為真,四散奔逃,更加失去控制。荷融騎馬略陣,想制止軍隊潰散,戰馬跌倒,被晉軍殺死。秦軍大敗,自相踐踏而死者,蔽野塞川。逃出戰場的秦軍驚慌失措,聞聽風聲鹌唳,皆以為晉軍殺到,晝夜不敢歇息,一路風餐露宿,加以饑餓困凍,死者十之七八。苻堅身中流矢,單騎逃回淮北。謝玄等人乘勝追擊,直至青岡(在今安徽壽縣西北)。
接着,晉軍收複壽陽,俘獲苻堅所用雲母車、儀服、器械、軍資、珍寶等堆積如山,獲牛馬驢騾駱駝十萬餘頭。至此,曆時4個月的淝水之戰,以東晉的勝利而告結束。
淝水之戰前,前秦在軍事上取得了一系列的重大勝利,成功地統一了廣大北方地區。苻堅被這些勝利沖昏了頭腦,一心要乘所謂“累捷之威”和“有衆百萬,資仗如山”的軍事優勢,一舉消滅東晉,實作他“混一六合,以濟蒼生”的統一大志。
他認為東晉不過是“垂亡之寇”,不堪一擊,甚至在戰前就宣稱,克捷之日,任命晉孝武帝為尚書左仆射、謝安為吏部尚書、桓沖為侍中,并在京師長安為其預修宅第以待之。然而苻堅這些美好的願望,都是建立在對主客觀形勢的錯誤估計之上的。
從前秦内部說,雖然苻堅憑借軍事征服實作了北方的統一,但其統治區内的民族沖突、階級沖突都十分尖銳,各少數族貴族雖然懾于前秦的軍事壓力暫時歸附,但他們都在尋找機會脫離前秦控制,而謀求獨立發展。
另一方面,前秦雖然在軍事上多次戰勝敵人,但正是這種“累捷之威”,使前秦最高統治者産生驕傲輕敵的思想,而其部衆又存在着“兵疲将倦,有憚敵之意”的緻命弱點。從東晉方面說,當時名相謝安在位,“君臣和睦,上下同心”,正是東晉朝政治穩定的時期。東晉北府兵多為北方流民集團組成,他們面對前秦的入侵,必然因國破家亡,同仇敵汽,士氣高漲,進而戰鬥力很強。
此外,東晉被北方漢人視為正統所在,前秦漢人将士不願與東晉作戰,其士氣和戰鬥力必然低落。但苻堅由于屢勝而驕,麻痹輕敵,不能清醒地認識主客觀的實際情況,并聽不進臣下的正确意見,貿然對晉用兵,終于導緻了失敗。
淝水之戰,前秦擁有四倍于敵(僅指前線參戰兵力)的大軍,是主動進攻的一方;東晉兵力遠比敵人弱小,本來屬于防禦的一方。戰争最後的結果卻是處于劣勢的東晉一方取得了勝利,這種結局出現是由許多主客觀因素促成的。
前秦在戰略指揮上,犯有嚴重失誤。
其一,在戰争之初,已占領了蜀地、襄陽、彭城等軍事要地,苻堅的計劃是分東、中、西3路齊進,突破長江,會攻東晉京師建康。但當晉軍北上阻擊中路軍時,苻堅求勝心切,過早地同晉軍在淝水決戰,因而淝水之戰實際投入的軍隊隻是中路軍,沒有充分利用3路進軍的優勢;
在戰役指導上,苻堅實施的是戰略進攻,苻融的任務是充目前鋒。在奪占壽陽,取得序戰勝利之後,苻融應乘勝進軍,進攻晉軍;苻堅應迅速展開主力,協同前鋒,求晉軍主力決戰。但苻融隻想殲滅胡彬這五千人,令梁成去阻止晉軍,把戰略進攻搞成了戰役防禦。苻堅隻帶了八千騎到壽陽,卻把主力留在項城。兩位統帥都忘記了戰略進攻,一個組織防禦,一個停止不前,把主動權讓給了晉軍,給了晉軍以行動自由,使梁成、苻融先後遭到了各個擊破。
其二,苻融所統領的前鋒27萬人,兵力配備前後脫節而且兵力分散,缺乏互相配合接應,直接導緻了洛澗之戰梁成5萬大軍的被殲;
其三,當兩軍嚴陣以待時,苻堅中謝玄之計,令秦軍後撤,這是作戰指揮上的最大失策,使秦軍由後撤而奔逃潰散;把晉軍主力吸住在淝水東岸是求之不得的,苻堅正好分遣一部兵力從淝水上(下)遊渡河,側擊包圍晉軍,朵取積極進攻,那有退讓之理。
敵前退卻是愚蠢的,即便預先準備好并進入了預備陣地,完成一切準備,也很難阻止敵人緊跟第一線退卻部隊實施腳跟腳的沖擊。
其四,苻堅決定在淝水同晉軍決戰時,帶有很大的盲目性,因而對整個戰争的謀略,以及戰略戰術的部署,均沒有周密的安排,是以戰争的結局必然是失敗。
東晉在淝水之戰中的勝利,同樣是由主客觀條件決定的,從主觀上說,淝水之戰前謝安實行鎮之以靜的政策,成功地協調了統治階級的内部沖突,加上當時南北方民族沖突的尖銳,廣大南方人民在大敵目前擁護漢族政權,并積極支援和參與抵禦前秦進攻的鬥争,是東晉取勝的最重要條件。
其次,謝安執政以來所實行的一系列政治經濟政策,使東晉政權“财豐國富”,這在人力物力上保證了晉軍反擊前秦進攻的勝利。東晉在軍事上經過多年的經營,謝玄在廣陵(今江蘇揚州西北)組成了号稱百戰百勝的北府兵。
北府兵的來源大都為北來僑民,他們對北方少數族貴族統治懷有切齒之恨,因而北府将士士氣高昂,作戰勇敢,成為淝水之戰東晉取勝在軍事上的保證。
而前秦方面,主驕兵疲,臨戰無周密謀略,戰略指揮又失誤,其上司集團對伐晉意見不一,少數民族将領希望前秦失敗自謀發展,這些為東晉取勝提供了客觀條件。
同時,東晉謝安、謝玄在戰略指揮上善于利用己方之長,擊敵之短,面對前秦的強大壓力沉着鎮靜,采取了確定淮南、依托長江天險的方針,以保證京師建康的安全;以荊州重兵鞏固長江中遊的防衛,控制江漢地區,以保證長江下遊江淮地區的西側不受威脅,使北府兵全力對付前秦前鋒部隊。
謝石、謝玄臨戰指揮上,先是采取守勢,觀敵動靜,在朱序報告敵情,發現敵之弱點後,立即調整戰略方針,改防守為進攻,并出奇兵發動突然襲擊,取得了洛澗初戰的勝利。
朱序所提供的情報和建議是準确的。苻融的前鋒軍二十五萬人,分出慕容暐、慕容垂的若幹萬人,再除去圍攻胡彬的人馬,苻融能使用的不過十幾萬人。這十幾萬人也不集中,據守洛澗的隻梁成五萬人,其他的在壽陽附近。
洛澗距壽陽不下五十裡,苻堅的主力遠在項城,這就為晉軍提供了極為有利的各個擊破的戰機。從兵力對比看以苻融所能使用的兵力和晉軍相比,不過是二比一,以北府兵的素質加上指揮得當,取勝的可能性是有的;如以晉軍與梁成相比,不僅品質上占優勢,數量上亦占優勢。
謝玄、謝琰看準了,認為機不可失,于是當機立斷,立即對梁成發起進攻。洛澗的勝利、顯出了兩軍品質的優劣,而消滅梁成軍則苻融又少了五萬人,隻剩十萬多一點,序戰失利,秦軍士氣又受到很大打擊,晉軍的鬥志則更高了。是以,水決戰取勝的可能性就大了。
朱序的情報,三謝的當機立斷,北府軍的勇敢善戰,都起了重大作用。
在淝水決戰時,謝玄又行誘兵之計,捕獲戰機,使秦軍自亂陣腳,而後晉軍發動猛攻,這些表現了晉軍統帥随機應變,出奇制勝的戰略戰術原則,進而取得了水之戰的徹底勝利。
與二苻把戰略進攻打成戰役防禦相反,三謝出色地創造了以戰役進攻來完成戰略防禦任務的光輝戰例。當然,這種情況隻能在特定條件下才能發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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