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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傳奇——醫僧傳奇:救治被葉天士斷言無藥可救的人

作者:有智慧的故事

  浙江的一位舉人,和幾名同伴一起準備進京城參加會試。他們坐着船,一路遊山玩水,興緻很高。

明清傳奇——醫僧傳奇:救治被葉天士斷言無藥可救的人

  船到蘇州的時候,這位舉人生病了,感覺很不舒服,同伴便把他送到蘇州名醫葉天士那裡診治。葉天士詢問了病情,仔細給他診了脈,過了很久,對舉人說道:“你這病是感染了風寒,服一劑藥就可以痊愈。隻是你現在要去哪裡?”

  舉人回答說要去京城趕考,葉天士連連搖頭:“先生還是别去京城了,你現在如果下了船走陸路,一定會得消渴症,這個病發作起來就會無藥可救,最多隻能活一個月。你的脈像已經有了初期症狀,還是趕緊回家吧,這樣還能來得及趕上辦理後事。”

  葉天士給舉人開了藥方,又讓身邊的小徒弟把舉人的病症記錄在醫案裡。舉人回到船上,想着自己隻有一個月的壽命,不禁惶恐不安地哭了起來,跟同伴們告辭要回家。幾名同伴安慰他,有人說道:“這不過醫生常用的手段,故意吓唬病人多索要錢财而已。葉天士雖然是名醫,畢竟不是神仙,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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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天,舉人服了葉天士開的藥,病情大好,也沒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覺。同伴們都勸他不要回家,繼續北上進京。舉人也答應了,但是心中總還是有些不安。

  這一天,舉人坐的船到了鎮江,因為遇上大風,無法前行,幾個人便一同去金山寺遊玩。金山寺門前挂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寺中有醫僧坐診。舉人來到醫僧替人診病的禅房,請他給自己診病。

  醫僧給舉人診了脈,問他要去哪裡,舉人回答說要去京城參加會試。醫僧皺着眉頭:“隻怕你趕不到京城了。你離開船登岸之後,消渴症就會發作,活不過一個月,京城那麼遠,哪裡來得及?”舉人聽他這樣說,覺得自己必死無疑,忍不住又流下眼淚:“你說的話和葉天士所說的完全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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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僧問舉人:“葉天士是怎麼說的?”舉人頹然答道:“他說我這病已經無藥可救了。”醫僧笑了:“胡說,要是醫藥不能救病,先古聖賢為什麼會留下這麼技藝?”舉人聽醫僧話中的意思,是說自己的病還有一線希望,他連忙跪下來請醫僧救治自己。

  醫僧把舉人扶起來,對他說道:“你離船登岸之後,到清河王家營這個地方,那裡有人賣秋梨,你把車後面全都裝滿。從這以後,你要是覺得口渴就吃梨代替喝茶,餓了就蒸幾年梨子當飯吃。等到了京城,你大概要吃幾百斤秋梨,自然病也就好了。誰說你這病就無藥可救,這不是誤人性命嗎?”

  舉人連聲道謝,出了金山寺,到了清河,離開船坐上馬車,果然消渴症發作了。他按照醫僧告訴他的話,買了滿滿一車秋梨,渴了餓了都吃秋梨,結果一路上平安無事,順利地到了京城參加了會試。

  會試結果出來了,舉人沒有考中,但他已經不把考中與否放在心上了,他覺得金山寺醫僧救了自己一條命,應該好好感激他。于是回去的途中,經過金山寺,他帶着二十兩銀子和京城特産前去感謝醫僧。醫僧收下了他送來的京城特産,但是卻不肯收銀子。

明清傳奇——醫僧傳奇:救治被葉天士斷言無藥可救的人

  醫僧對舉人說道:“居士回去的時候要經過蘇州,你再去見見葉天士,讓他給你診治一下。如果他說你沒有病,你就質問他為什麼以前說你已經無藥可救。他要是問誰給你治的病,你就把老僧的名字告訴他。這樣做比你送我銀子要好多了。”

  舉人到了蘇州,去見葉天士,讓葉天士給他複診。葉天士給他診了脈,奇怪地說道:“先生沒有病,哪裡需要診治?”舉人就把上次來看病,葉天士說他無藥可救的事說了,葉天士不記得有這回事,讓小徒弟翻查醫案,果然查到了當初舉人治病時的記錄。

  葉天士睜大眼睛,看着面前紅光滿面的舉人,驚訝地問道:“太奇怪了,先生你莫非遇到了神仙?”舉人笑道:“我遇到的不是神仙,而是佛。”他把金山寺醫僧給他治病的經過說了,葉天士心中十分好奇:天下還有這樣醫術高超的名醫?他對舉人說道:“我知道了,先生您走吧,我會關了診所上門去向他請教。”

  葉天士将診所停業,讓徒弟們各自回家,他改名換姓,穿着仆人的衣服,坐上船去見醫僧,請求拜醫僧為師,跟他學習醫術。醫僧見葉天士一片赤誠,就收下了他。葉天士每天站在醫僧身邊,看他給别人治病,一段時間下來,葉天士覺得醫僧的醫術跟自己不相上下,也看不出哪裡高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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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天士于是對醫僧請求:“我跟随師傅學了這段時間,覺得進步很大,要不讓我來給病人開藥方,您看如何?”醫僧同意了,葉天士給幾個病人開了藥方,拿給醫僧看。醫僧覺得藥方開得很好,說道:“看你的醫術,已經和姑蘇名醫葉天士不相上下,為什麼不自立門戶,而要拜在我這個老和尚門下?”

  葉天士虛心地回答道:“弟子怕自己會像葉天士那樣誤人性命,一定要精益求精,做到萬無一失,這樣才能真正治病救人。”醫僧點頭贊許:“說得好,憑你說的這話,就已經勝過葉天士了。”

  一天,有人擡着一個奄奄一息的重症患者過來,病人的肚子鼓鼓的,像是懷了孩子的孕婦。來人告訴醫僧:“這個病人肚子疼了好幾年了,這一次疼得實在受不了,才擡到這裡醫治。”醫僧給病人診了脈,又讓葉天士給他診脈。

  葉天士診脈之後,開了藥方,用白信三分作為主藥。醫僧看了他開的藥方,笑着說道:“好,這就是你比不我的地方。你用藥太過謹慎小心,這個病人要用砒霜一錢,這樣才能起到起死回生之效,保證永久去除病根。”

  葉天士一聽要用砒霜一錢,吓了一跳:“這個病人是得了蟲蠱,用白信三分,就可以把他肚子裡的蠱蟲藥死,用一錢砒霜,人哪裡能承受得了?”醫僧說道:“你已經知道他得的是蟲蠱,可是你知道他肚子中的蟲蠱有多大嗎?這個蟲蠱已經有二十多寸長,用白信三分,隻不住暫時迷昏它,過一段時間必然還會發作。而且發作之後再用白信診治,蟲蠱就會躲避藥劑,到時候就真的無藥可救了。用一錢砒霜,可以毒死蟲蠱,随着糞便排洩出來,一勞永逸,永不複發,這樣不是更有效嗎?”

明清傳奇——醫僧傳奇:救治被葉天士斷言無藥可救的人

  葉天士還是有點不放心,醫僧卻毫不遲疑,讓身邊的助手取出藥丸塞進病人嘴裡,再用水灌下去,囑咐病人家屬:“趕緊将他擡回家,晚上他的大便裡一定會排出蟲子,到時候讓我徒弟看看。”

  病人家屬連連答應,将病人擡回家中。到了夜裡,病人果然解下大便,家人從大便中發現一隻紅色的蟲子,足有二尺來長。病人很快就蘇醒過來,喊着肚子餓了要吃東西。醫僧讓人用人參伏苓煮粥讓病人服用,過了十多天病人就痊愈了。

  葉天士這才心悅誠服,覺得醫僧的确比自己高明許多。他不再隐瞞,告訴醫僧自己就是蘇州葉天士。醫僧見他作為一代名醫,竟然能虛心拜自己為師,學習醫術,也深受感動,給了他一部醫書,讓他回蘇州。葉天士認真學習醫書,醫術又有新的提高,再也沒有遇到棘手的病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