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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裁縫》:純樸山村少女進城記,突破了“認知局限”後能走多遠01 新世界02小裁縫03為什麼小裁縫獨愛巴爾紮克04背景

作者:秒語

一個吹噓自己從不改變觀點的人,其實是規定自己永遠走直線,相信自己永遠是正确的傻瓜。世上沒有原則,隻有事件;高明的人迎合事件順應時勢,以便因勢利導,為自己所用。

——巴爾紮克《高老頭》

這是一部講述十九世紀七十年代初,三峽邊一所湘西小村莊,兩個男知青和一個農村女孩的故事。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6">01 新世界</h1>

那是1971年,19歲的馬劍鈴和18歲的羅明是好朋友,兩人都出生于醫生家庭,由于當時的時代背景,兩人從家鄉天泉縣到三峽邊鳳凰山去插隊,步行需要整整兩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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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明帶來了一個鬧鐘和一本菜單,馬劍鈴帶來了一把小提琴。

他們到來時,屋裡擠滿了一幫從未走出過大山的純樸村民,想看看這兩位從城裡來的小夥子,生産隊長檢查了他們的箱子并盤問了他們的情況。

隊長在羅明的箱子裡發現了一本書,由于村民們都不識字,隊長翻到一頁讓羅明念上一段核實是什麼書,羅明念道:雞脯肉六兩,幹核桃十隻,豆粉一小勺,黃酒一大勺,蛋清半小碗,鹽少許,把雞脯肉洗幹淨切成小丁放入碗中……

村民們從不知道雞肉有這麼一種做法,聽到羅明念到這些連連點頭并發問,可隊長打斷了他們的交流并批評了羅明,說他們在這裡來一定要好好勞動,并燒了這本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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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檢查馬劍鈴的箱子時,發現了一把小提琴,可沒有人認識,隊長無意碰到了一根弦,他們發笑的說不就是一個玩具,村民們好奇争相轉來看,隊長又想燒掉他,被羅明搶了過來,并說這是一個樂器,讓馬劍鈴為大家拉一首莫紮特的奏鳴曲。

隊長問奏鳴曲是什麼?羅明回答是一首歌名。隊長問那歌名是什麼?羅明回答,像歌又不是歌。隊長急了,說沒有歌名那是什麼歌,羅明急中生智回答,歌名是“莫紮特永遠想念毛主席”。

馬劍鈴的琴聲為村民們帶來了新世界,從未聽過的一種聲音,如此動人心弦又悠揚綿長,響徹山谷,屋裡站滿了村民,窗外也爬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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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裁縫》:純樸山村少女進城記,突破了“認知局限”後能走多遠01 新世界02小裁縫03為什麼小裁縫獨愛巴爾紮克04背景

來到鳳凰山以後,羅明和馬劍鈴同樣面臨着他們的新世界,新生活,從背糞澆菜和挖礦開始。

在重新接受這些枯燥煩悶的勞動時,他們發現了另一種更加有趣的新世界,那就是在一線天溫泉裡洗澡的女孩兒們。

這些天真無邪的少女嬉鬧一團,在兩位男青年眼裡如仙女般漂亮,如人間仙境。

羅明不小心掉到了陷阱裡被姑娘們發現,姑娘們并沒有大呼小叫,而是将他救了出來,同時,羅明和馬劍鈴認識了一位漂亮的姑娘,她叫小裁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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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裁縫是村裡老裁縫的孫女,從小失去雙親由爺爺帶大,教她如何做衣服。

由于村裡隻有這麼一位老裁縫,手藝精湛,是以德高望重,大家都十分尊敬他,并請他到自己家去做衣服。

鳳凰山是羅明和馬劍鈴的新世界,而他們倆的到來,卻也為小裁縫和當地的村民們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村民們第一次嘗試用鬧鐘來指引作息與勞作的時間;第一次有人給他們講電影裡的故事,盡管每一次派出去看的電影都是《賣花姑娘》,但他們倆總能講得繪聲繪色,引得姑娘們動情流淚;第一次聽到了從未聽過的新思想,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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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36">02小裁縫</h1>

在這個渴望知識,卻書籍貧乏的年代,知識青年表現出一種對于涉獵世界知識的強烈渴求。

每日除了體力勞作以外,他們更希望豐盈精神世界。羅明和馬劍鈴在小裁縫那兒聽說,村裡有一位叫四眼的知青,他有一個皮箱裡全是裝的外國名著。

在當面去借遭到四眼的拒絕以後,他們成功地偷來了那箱書,并将它全部藏到了山洞裡,為它取名為“藏書洞”,每次隻拿一本出去看。

羅明和馬劍鈴通宵達旦地看巴爾紮克的《高老頭》,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還有魯迅 。

他們第一次打開了通往世界的精神大門,在一夜未眠交替看完了一本書後,早上起床,他們會大呼小說中的名字,并精神滿滿地迎接新一天的到來,可以看出,自從有了這些精神食糧以後,他們變得激情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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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認字的小裁縫,有着山裡姑娘特有的靈氣與純樸,羅明決定,他要教小裁縫認字,要讀書給她聽,要讓她了解外面的世界,他要讓小裁縫不再是一個無知的山裡姑娘。

這是人性最大的神秘,愛情是理性地放縱,是偉大心靈的享受,嚴肅的享受,野蠻人隻有情感,而文明人除了情感還有思想。

野蠻人把自己交給一時的情感支配,隻有文明人卻用思想把情感潛移默化。

羅明經常趁老裁縫不在家的時候去給小裁縫念書聽,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個可愛的姑娘,兩人頓時陷入熱戀,忘情地偷偷約會。

小裁縫身上潛移默化地受這些新思想的影響,比如她會從穿小背心到為自己做一件内衣,并給村裡的女孩們炫耀她的時尚,給她們講文明人和野蠻人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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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經常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多了,馬劍鈴也同時愛上了小裁縫,隻是他的愛 ,隻能藏在心底。

其實從一開始他們剛到鳳凰山和隊長的那一段戲便可以看出來,羅明是屬于開朗外向的人,而馬劍鈴則更加内斂深沉,不太願意表達自己,羅明總是充當馬劍鈴的代言人。

小裁縫懷了羅明的孩子,還未來得及告訴羅明,他因父親生病回了老家兩個月,羅明走前拜托馬劍鈴繼續為小裁縫念書,關照她,順便盯着别被人搶了去。

《小裁縫》:純樸山村少女進城記,突破了“認知局限”後能走多遠01 新世界02小裁縫03為什麼小裁縫獨愛巴爾紮克04背景

馬劍鈴為小裁縫念了三個星期的《包法利夫人》,可小裁縫說,她最喜歡的還是巴爾紮克。

實際上在這裡也暗示了,小裁縫對巴爾紮克情有獨鐘,也就是說她隻愛羅明。因為羅明給她念巴爾紮克,馬劍鈴給她念福樓拜。

18歲的小裁縫不夠法定年齡結婚,醫院又不能給未婚的女性做人流,小裁縫将懷孕的事告訴了馬劍鈴,這個一向腼腆的小夥子,為了小裁縫跑到醫院去求婦産科醫生,并用外國文學書籍作為交換條件,醫生答應了來小屋裡偷偷給小裁縫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做手術。

做完手術的小裁縫在馬劍鈴的背上說,她發現自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為了給小裁縫一些心理安慰,馬劍鈴遞給她二十塊錢,讓她去了縣城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小裁縫追問錢是從哪兒來的,馬劍鈴說,他把小提琴以25塊賣給了那位婦産科醫生,自己留下五塊錢想去買一把英雄牌的口琴。

《小裁縫》:純樸山村少女進城記,突破了“認知局限”後能走多遠01 新世界02小裁縫03為什麼小裁縫獨愛巴爾紮克04背景

兩個月後,羅明從家鄉回到了鳳凰山,可誰也沒有料到,小裁縫說的變了一個人,是她的思想在這些文學著作裡早已發生了改變,她獨自一人未曾告别任何人,剪短了頭發,穿了一雙小白鞋,踏上了去城裡尋夢的路。

《小裁縫》:純樸山村少女進城記,突破了“認知局限”後能走多遠01 新世界02小裁縫03為什麼小裁縫獨愛巴爾紮克04背景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67">03為什麼小裁縫獨愛巴爾紮克</h1>

小裁縫聽到的第一本外國小說,是羅明給她念的巴爾紮克的《高老頭》,高老頭講的一個什麼故事呢?實際上是對小裁縫的未來充滿了暗喻。

高老頭一生為了培養兩個女兒嫁入豪門,無限度地用錢包裝她們,并灌輸隻有金錢才能擁有幸福的思想,可到頭,大女兒成了伯爵夫人,小女兒成為銀行家太太,高老頭卻并沒有養尊處優,得到女兒們的善待。女兒們從他這裡擠走最後一點錢,讓他賣了房獨自住在租來的廉價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裡凄慘離世,靠一個陌生人料理完他的喪事。

正如最後,羅明追上即将離開的小裁縫,追問她的改變一樣,羅明說,是誰改變了你?小裁縫回答,是巴爾紮克。

她因為巴爾紮克的一句話執意去城裡改命:女人的美,是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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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二十七年過去了,馬劍鈴去了法國拉小提琴,羅明成為口腔學院的博士生導師,去城裡尋夢的小裁縫呢?

1982年,已經調回城裡的羅明回鳳凰山找過小裁縫,聽說小裁縫去了深圳,後來又去了香港,沒有人知道她如今怎麼樣,跟所有人斷了聯系,老裁縫也早已去世。

但是從《高老頭》可以得知,這是唯一一本小裁縫聽過的巴爾紮克的小說,在她的城市夢裡,以女人的美貌作為資本與信仰的她,注定了她城市尋夢的“堕落史”。

小裁縫獨愛巴爾紮克,或許也是她人生的另一種暗示,在心靈遭受新思想的文化沖擊之下,對大山外面世界的渴望,對書中接觸到的那些名貴物品,以及紙醉金迷生活的向往,還有那些不再匮乏的物資與廉價做出來的衣服,所有的一切,都吸引着擁有漂亮臉蛋的小裁縫,而這一項資本在大山裡根本沒有任何優勢,無法為她換取她想要的安逸生活。

人會因為某一本書,某一句話,或是某一種思想的浸入而改變一生,也會因為本生具有的天性,在接觸到某一事物或人的瞬間而被點醒。

小裁縫正是在山裡度過了她質樸的十八年歲月以後,遇到了她生命中本該遇到的羅明,而被巴爾紮克的一句“女人的美是無價之寶”的話點醒,從此徹底改變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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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法國旅居華人魏思傑完成了他的首部法文小說《巴爾紮克與中國小裁縫》,并在2002年由他自己擔任編劇并執導了這部同名電影,在法國上映,全片都在中國境内的天門山拍攝,演員由周迅,陳坤,劉烨主演。

此片在國外獲得了多項提名,但由于其大膽的拍攝手法,陳坤與周迅在劇中的激情演繹,被禁18年删減後才得以呈現在國内的觀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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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裁縫》:純樸山村少女進城記,突破了“認知局限”後能走多遠01 新世界02小裁縫03為什麼小裁縫獨愛巴爾紮克04背景

原著小說在法國出版以後銷量達到100萬冊,英文版也達到了50萬冊,并在2016年由社科院的博士生導師餘中先翻譯成同名中文小說出版。

《小裁縫》:純樸山村少女進城記,突破了“認知局限”後能走多遠01 新世界02小裁縫03為什麼小裁縫獨愛巴爾紮克04背景

由于作者戴思傑先生是成都人,小說發生的地方也是三峽邊,是以全片采用的都是四川方言,純樸的鄉民結合道地的方言,還有三峽的風光,在有趣的故事中一邊笑一邊沉思。

一方面是無知又樸實的村民指導有文化的青年,一方面又是知識青年在無形中融入山村生活并影響村民的認知,終于在最後建三峽大壩,村民們作為移民走出了大山,兩方面才有效地中和。

至于那位去城裡追尋“巴爾紮克的夢”的小裁縫,她會有什麼樣的命運呢?有太多的或許,但是,在突破了她以往認知局限以後的生活裡,她在成長,也在改變,更多的是,她見識了大山以外的世界有多美好,有多誘惑,也有多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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