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故鄉的天空文/李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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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故鄉的天空

在師專讀書的時候，我的課桌就在教室後面靠近窗戶的位置上。每逢陰雨天，我總是癡癡地把目光轉向窗外，遠望故鄉的天空。一塊塊低垂的濃雲，從故鄉的方向飄來，夾雜着時緊時緩的雨點，擾得我心裡忐忑不安。我想此時故鄉河裡溝裡早已經漲滿了水，父親正戴着破草帽，披着塑膠布，穿着裂滿了口子的老皮靴，忙碌地在田間排水；家裡的老屋，也好多年沒有翻修了，母親坐在門口納鞋底兒，而屋裡擺滿了大盆小盆，雨水滲過屋頂，滴滴答答地落在盆裡，讓人心神不甯。

日子在平凡和忙碌中度過，一晃好多年過去了。一個周末的下午，我正帶着女兒在教學樓上玩耍，忽然接到二弟從老家打來的電話，說是小姑去世了。刹那間我的血液凝滞了，緊接着一滴滴的淚水從眼睑裡滾落下來；小姑比我大幾歲，我進校門的時候她正上國中，當時我們一家人還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塊，一吃過飯，我就跟在小姑屁股後面去上學，一個勁兒纏着讓她削鉛筆；我在班裡受了欺侮，小姑疼得直流淚，她還會把對方訓斥一頓，甚至拉着我去找老班告狀。而此時，小姑年紀輕輕卻因病永遠離開了我們，真的讓人難以接受。教學樓下，寒風乍起，落光葉子的楊樹一顆顆在嗚咽；遠望故鄉的天空，殘陽吐血，濃雲低垂，霧霭迷蒙，一陣接一陣的傷痛，直襲心頭。

外出學習，車在翻越一個山頭時抛了描，裡面悶熱得要命，大家一股腦兒擠了出來。天上繁星點點，山下燈光閃爍，山頭暑氣未退，而我的思緒，早已飛到了故鄉的天空。在老家的日子，我一定帶着女兒，拿着手電筒去照蟬。河裡漲滿了水，蛙鳴陣陣；腳下雜草濕漉漉的，打濕了鞋子；矮矮的玉米苗吸足了水，在燈光下晶瑩透亮；雨滴不時從這棵或那棵樹上落下，受驚的青蛙紛紛跳入水中，蟋蟀也不失時機地到處鳴叫。前方，乳白色的霧帶在田間飄移，如銀河墜落在地面；天上霧氣蒸騰，星星若隐若現。不大會兒，我就照了幾隻蟬，女兒也意外地收獲了一隻大螞蚱，高興地歡呼、雀躍！

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在哪裡，遠方——故鄉的天空，是我心中永遠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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