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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宮劇中,常常有這樣的情節,大臣犯了罪,皇上一怒之下将罪臣發配到甯古塔,與披甲人為奴,永世不得入關。此時的罪臣一面又要阿谀奉承的謝主隆恩,一邊又要吵吵,皇上,臣冤枉啊。
可是,這甯古塔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呢?為什麼讓這些罪臣們甯願在啟程前咬舌自盡,也不願去呢?今天咱們就來聊一聊這大清朝的流放之地,甯古塔
事實上,“流放甯古塔與披甲人為奴”屬清朝五大刑法之一的流刑,說白了就是流放,一般地方都會選在遠離京城的戰亂多發的邊疆或是天氣極度惡劣的地方。這對于那些養尊處優的大臣們來說就意味着永久的折磨直至死亡。
說到這個流刑呢,開始于大唐盛世,當時規定,流刑有三種,即流二千裡、流二千五百裡和流三千裡。當然,這都是根據罪行的輕重來定的,像廣東、福建、四川、海南等地都是曆朝曆代皇帝們流放犯人的上佳之選。
但到了清朝,這些地方已不再荒涼,甚至還有些繁華,顯然已經不再适合犯人服刑,是以這甯古塔就成了清朝的流放聖地。
甯古塔呢,位于現今的黑龍江省牡丹江市古城村。可奇怪的是,這裡并沒有塔,就如同魚香肉絲裡沒有魚一樣。
之是以叫甯古塔,是因為當時的國語是滿語,在滿語中,“甯古”為數字六的意思,而“塔”是個的意思,是以,甯古塔一詞,用漢語來解釋就是“六個”的含義。
那為什麼要叫“六個”呢?據說,這還與清太祖努爾哈赤有關。
相傳,努爾哈赤的曾祖父福滿生有六個兒子,這六個兒子都曾在這裡居住過,是以,這裡也被稱為六個貝勒,時間長了,人們就對稱呼進行了簡化,就六個六個的叫着了,也就是我們知道的甯古塔。
這裡不同于中原,這可是東北啊,常年冰雪覆寫,是生存環境非常惡劣的苦寒之地。但同樣,這裡又是邊陲重鎮,自然不能棄之不管。稍有松懈,這番邦小國就開始各種騷擾。
是以,這大清朝呢,不僅安排了大量的官兵,還派出令人聞之色變的披甲人駐守這裡。
什麼是披甲人呢?
這群人可不好惹,他們實際上是改朝換代後戰敗的明朝俘虜,在清朝統治後被編入滿軍。可想而知,他們的地位不會很高,是以清王朝就把駐守邊疆的重任強加在他們身上。為了穩定軍心,還會把一些重犯發配到這裡給披甲人當奴隸。
咱們暫且不說這大東北天寒地凍的,單就說給人當奴隸這事就有夠可怕的了。但事實呢并不像我們看的這麼表面。很多被貶的犯人,在這裡反倒不像受刑,更像是度假。
順治十四年,清朝的科舉考試發生了考生連同考官舞弊的行為。皇上勃然大怒,下旨将納賄考官抄家斬立決,涉嫌考生也都被奪功名,斬首示衆。
這裡面呢,就有個倒黴蛋叫吳兆骞,本來這案子跟他沒啥關系,但皇帝下令這屆學子要重新再考。
對吳兆骞來說,重考并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在重考的時候每位考生身邊都站着兩名持刀侍衛監督,這對任何一個讀書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吳兆骞憤憤不平,于是他将筆一撂,索性交了白卷。皇帝那也不是白給的啊,看到這張白卷是龍顔大怒,你這不是戲耍朕呢嘛。于是就下令治了吳兆骞的罪,流放甯古塔與披甲人為奴,史稱“丁酉順天鄉試案”。
好在呢,這個吳兆骞家裡世代為官,家底兒還算抗揍。買通了押送的官差,讓他在路上并沒受什麼大罪。
吳兆骞懷着忐忑的心情來到了甯古塔。本以為就要遭着漫無天日的罪了,可沒曾想,每天早上點個名就沒事兒了。
一開始他還很緊張,生怕這是個陰謀,畢竟身為階下囚,誰都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個會先來。
但時間久了,他就發現,這是真沒事兒啊,該幹嘛幹嘛。
心情好的時候還能跟同樣被流放的朋友喝酒聚會,吟詩作對。為此他還特意在日記裡寫到:朝夕相對,歡若一家。這正是從早到晚都在一起,愉快地跟一家人一樣啊。
可這畢竟是邊境啊,當時沙俄和清王朝在東北地區經常發生沖突,甯古塔作為邊陲重鎮自然也不太平。吳兆骞自然也被拉去當了炮灰,好在他們家有錢,把他安排在了甯古塔将軍的身邊,一來二去倆人混成了鐵哥們,将軍覺得,這裡好不容易來了個有文化的人,讓他到前線去打仗太浪費了,于是就請吳兆骞到家裡當了家庭教師。
後來,将軍還為他開了個讀書草堂。周圍村裡的孩子都到他這兒讀書,據說其中還有中舉的人。漸漸的,吳兆骞名聲大噪,成為了當地官員們的座上賓,生活過得也十分惬意。
生活品質不愁了,就得滿足自己精神需求。這吳兆骞在被流放之前,老家有個媳婦兒,這一來二去離家多年,吳兆骞很是想念啊,也許是沒看上當地的姑娘,他就把媳婦兒從老家接到了甯古塔一起生活,第二年還生了個胖娃娃。
當然吳兆骞也不是一點兒擔心都沒有,他最擔心的竟然是大赦天下。因為他實在不想離開甯古塔啊。
可是家人們并不知道,又是說好話又是送銀子,死活也要把他救出來。就這樣,在甯古塔生活了23年的吳兆骞,終于被放了出來,
一聽說是家人在背後使了不少銀子,更是不開心了。但木已成舟,回家後隻能寫寫詩詞來懷念甯古塔的日子,三年後郁郁而終,臨終前還想着要是能吃上一口甯古塔的蘑菇就好了。
你或許覺得吳兆骞的命好,又是個有錢人,是以才會在這樣一個貧瘠之地過的這麼暢快,其實不是,有個叫張缙彥的人,他是明朝的兵部尚書,歸順大清後卷入文字獄,被流放到甯古塔。
順治十八年,張缙彥帶着十個歌姬和大量書籍一同去了甯古塔。聽聽,這哪是流放啊。
到了甯古塔之後,張缙彥和流放在甯古塔的文人組成了一個“七子詩會”除此之外,當地農業水準落後,張缙彥就教當地人怎麼種地。告訴他們今年這塊地兒種完,好好保養一下,明年還能繼續種。在他的指導下,收成一年比一年高,于是甯古塔人把他尊為五谷神供奉了起來,還為他蓋廟燒香。
不光是種地,有個手藝在甯古塔就不愁吃飯。雍正六年發生了震驚朝野的文字獄呂留良案,他的屍體從棺材裡拉出來鞭屍,後代也被發配甯古塔。他有個孫子是個醫術高手,針灸水準出神入化,到了甯古塔後簡直就成了稀缺人才,不僅犯人喜歡他,就連當地官吏也時常請他幫忙瞧病。還把他封為甯古塔醫官。
可這朝廷欽犯還能在體制内做官,這不是胡鬧嗎?
消息傳回朝廷,雍正很生氣,就下旨撤了他的職,并要求對他嚴辦。接到聖旨後,甯古塔将軍也隻能照辦,但也隻是走走形式,工資照樣給,活兒照樣幹,該享有的福利一樣沒差。
反正1400多公裡呢,山高皇帝遠,你還能為這點事派兵來殺我啊。
雍正知道後,也沒轍,默許了這種行為。不光是這孫子的事兒,其他人享福的事兒朝廷也是知道的,但都是象征性的管管也就拉到了。隻要不造反,就謝天謝地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這甯古塔到底有什麼恐怖的地方,為什麼很多人都害怕去呢?
這裡面有兩點,第一點呢就是當時的消息太閉塞了,很多人隻知道甯古塔那天寒地凍,并不知道那裡的人文生活如此惬意。當然,來到這的也都是罪犯,他們也很少有人能夠再離開這。
再一點,犯人們要面對的最大考驗其實并不是甯古塔這個地方,而是流放的過程。甯古塔距離京城1400公裡。而流放的犯人隻能帶着枷鎖用雙腳趕路。
清朝律法規定,流放的犯人每日要走50裡路,像北京到甯古塔這樣的距離,要求必須在兩個月之内到達。
大家想想,連續兩個月,每天都要走25公裡,那時候的鞋也不舒服。這兩個月犯人遭的罪可想而知。并且,途中到處都是無人區,野獸出沒那更是家常便飯,有些沒錢的犯人,路上還會被特殊照顧。
不過,當時不管流放到哪裡,路上都會碰到這樣的問題,這一點并不是甯古塔特有的。要說甯古塔呢,可能也就隻有寒冷吧!
流放的犯人大多衣衫單薄。很多又都是南方人,有的甚至是文弱書生,又或者是工作了大半輩子的老年官員,天寒地凍的甯古塔,也讓大批犯人還沒等到看到北國風光,就已經歸天了!
久而久之呢,甯古塔就成了聞之可怕,實則度假的一處流放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