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外公的江湖往事（340）三瘸子賣走私機車惹了當地坐地炮

文|阿白

我們這些在遠東混江湖的，其實都隻是為了口飯，實在把我們逼急了，兔子都會咬人，更何況我們是老虎。

這幾天的三瘸子有點異樣。早晨起來像雞一樣早，晚上比總愛到夜店玩的溫州莊回來的都晚。他以前要是這麼晚回來，不是去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現在不同，他一點酒也沒喝。

五哥也覺得他有點膈應，怎麼回事呢？

俄羅斯的冬天漫長而寒冷，這個鬼地方，真的是重刑犯流放之地。我和五哥開玩笑，我們都成為了那些重刑犯，被流放在這裡。那天，五哥跟我說，我知道三瘸子這些天都幹什麼去了？

我故作鎮靜地說，五哥你不用說，我不想聽。其實，我早就想知道三瘸子究竟在耍着啥心眼？五哥是個心裡有什麼事裝不下的人，我越是不讓他說，他的心裡越刺撓，非得要說出來。

原來這個三瘸子看到這邊各種輕工産品還有電器掙錢，他就想，能不能搞點機車。他年輕的時候最喜歡機車了，那個時候都是日本的二手機車，三瘸子的朋友從邊境走私了一台，三瘸子這個愛不釋手啊，成天跟祖宗似的。他還是真有點鬼心眼，愛屋及烏，這俄羅斯遠東的年輕人肯定也有這種沖動。是啊，那個年輕人不是這樣，不是有那個沖動的懲罰嗎？

這個三瘸子還真去做了個市場調查，這一調查可真是不得了。俄羅斯遠東，尤其海參崴這塊地方，日本貨都是以走私為主，别說日本車，日本摩托，就是小本子妞也有都是，就看你身體能挺住不。

我把三瘸子叫到屋裡說，三瘸子說，老闆，我算是摸透了，這小本子的機車真是太掙錢了，這些天我把前前後後的貨源還有管道都摸得一清二楚，準保沒問題。

三瘸子的事我很少插手，他的物流公司最近生意也是冷清的很，既然是五哥也是贊成，我自然沒話說。随他們幹吧，本錢我給他們湊齊，三瘸子正好也是困難時期。物流那幾單的生意款一直都沒結出來，恐怕也是夠嗆，手下那幫兄弟們總不能喝西北風吧，尤其是在寒天雪地。那邊的商貿城還是正在組織冬天賣的貨，這邊準備在旁邊開個摩托行。起初，沒有幾單生意，過來幾夥專門玩機車的年輕人，生意才漸漸有起色。三瘸子的小酒開始勤了起來，這是他的本性，隻要有點錢，準是喝點酒。我沒管那些，隻要他開心就行，誰都會有點酒瘾。可是，那天店門口卻來了一批人，還沒等我們說上點什麼，這幫人是帶家夥的，抽粗鐵棍子還有大粗鐵管子，把店門口的門還有檔口的玻璃全給砸了。玻璃掉地上的哐當哐當聲，還有夾雜着顧客的鬼哭狼嚎，惹來了不少看熱鬧的。

五哥和三瘸子還有幾個小工，他們正在檔口裡修着剛剛從碼頭卸下來的本田，還有三菱大侉子。這從外面突如其來的打砸搶，把五哥吓了一跳。三瘸子一下子從樓梯上跳了下來，那處檔口是三層樓，屋子裡面沒有裝修，隻是水泥地臨時搭了個土爐子，三瘸子正在那裡烤火。

一聽到樓下有人鬧事，三瘸子可算來事了，比上來幾個顧客都興奮。可能是這些天一直都在外面跑，吃了不少虧，外加上剛剛做這個機車生意，上火。三瘸子把這一股腦的氣，全都撒在這幫砸場子的地痞頭上。他提拎起大撬棍，撬機車底盤的那種兩頭尖尖的棍子，操起來直奔門口。門口的玻璃也碎了一地，玻璃碴子踩上去吱嘎吱嘎響。寒冬臘月，忽然沒有了擋風的玻璃，刺骨的北風刮了進來，透心涼。那幾個修車的小工被這北風給吹得也是懵逼，大概也是被眼前的氣勢給吓到了，雙腿直打嘚瑟，竟然不知道冷。

砸場子的是一夥俄羅斯人，有個大塊頭，像紅色警戒遊戲裡的打不死的突擊兵瘋狂尤裡，大冬天把上衣一扯，露出滿是胸毛的前胸，那樣子仿佛是為了跟我們比比誰的胸大。我想起三外公那滿身的紋身，和這個猛人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

還沒等我們動手，那個大塊頭就自我報了号，他還真叫尤裡。他是碼頭的，專門幹走私日本貨的。三瘸子說，你幹你的，我幹我的，你砸我的店，那可不好使。

尤裡大手一揮，話不多說，直接就開幹。五哥一看，這容易被欺負啊，趕緊搖人。也就片刻功夫，黃毛帶着娛樂城賭場的那邊手下們一擁而上，這場混戰惹得當地警察出動了最強陣容，連防彈車還有裝甲車全都到場了。現場已經是破爛不堪，除了已經被砸爛的櫥窗和檔口，剩下的就是被打傷在地上躺着的雙方的人。那個尤裡和三瘸子在混戰中，都給捎上了，三瘸子真的瘸了。外面真冷，躺在地上的那幫人，沒過多長時間連聲音都像被凍住了。尤裡一看到警察來了，算是神奇起來，一看到我們這邊全是外國人，警察又是當地的，可算是牛哄哄起來。躺在地上還是一個勁地豎起指頭，挑釁。

五哥沒管那一套，離大老遠就是一個助跑，一串的連環腳，算是把這個大塊頭踢了稀巴爛，徹底歇菜了。

三瘸子眼瞅着警察從車裡下來，不容分說，就将我們這幫外國人給拷了起來，而尤裡那邊全都給送上了救護車，好像我們這邊沒有受傷似的。三瘸子眼睛尖，趁着這邊警察在清點人數的時候，藏到了樓梯的夾層裡，雖然被打的遍體鱗傷，竟然一聲都沒吭。

那個帶頭的警察連聽我們小工的解釋都不聽，竟然開除五萬的罰單，還威脅讓将我們這幫人驅逐出去。三瘸子在夾層裡，聽到了那個尤裡笑得更加賣力氣了。五哥就這樣被抓走了，和他一起被抓走的還有那群修機車的小工們。

發生這些事情後，我竟然一無所知，聽完三瘸子講完，像過電影一樣。這不是明擺着欺負我們中國人嗎，況且，他們可能根本不知道敢粗碰我們的利益，他們沒考慮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