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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的塵埃——儒家高階理想人格:聖賢

作者:豫鑒曆史

原創 崔雲飛

曆史的塵埃——儒家高階理想人格:聖賢

第一,聖是儒家的極緻。

聖是極少數人。是儒家修養的極緻。筆者認為“聖人”,就是控制資訊流的人,在口耳之際,成為資訊的控制者。聖就是言語。“聖”甚至就是“勝”,聖人就是勝過一般的人,就是超越者,超越普遍人性。正如佛就是弗人。

子貢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濟衆,何如?可謂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聖乎?堯舜其猶病諸!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

子貢所言的“博施于民而能濟衆”相當于“外王事業”。這是堯舜都感覺自己未能做到的“聖”與“仁”。孔子認為“仁”就是“已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

子曰:“若聖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雲爾已矣。”公西華曰:“正唯弟子不能學也。”

孔子不承認自己達到了“聖與仁”。孔子不輕易許人以仁。對于“聖”,也不能直接承認。但弟子都以孔子為聖人。乃至于創造了五聖體系(至聖、亞聖、複聖、宗聖、述聖)。後世儒者不再被認為是聖人。在儒家廟學體系中,曆代都封一些大儒為“先儒”“先賢”。

太宰問于子貢曰:“夫子聖者與?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将聖,又多能也。”子聞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太宰認為孔子是聖人又是“能者”。子貢也承認這兩點。孔子沒有談論“聖”,隻是說“能”。預設太宰的說法,稱其為“知我”。考慮到《論語》為弟子所編輯,這等于是認為孔子是聖人。

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聖人之言。”

孔子提出“畏聖人之言”。古代把哲人、思想家稱之為聖人。按照古代的學問傳統,“諸子”就是聖人。所謂聖人就是對人類文明有深刻見識,乃至于具有思想影響力的人。按照這個标準而言,現代意義的“偉人”就含有聖人的意思。但偉人更具有“王者”的品質。馬克思、恩格斯則被認為是經典作家。

在《孟子》當中,孟子有一種舍我其誰的氣概,說:“彼一時,此一時也。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由周而來,七百有馀歲矣。以其數則過矣;以其時考之,則可矣。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也?吾何為不豫哉!”這裡的“王者興”,更要看做是聖人興。

曆史的塵埃——儒家高階理想人格:聖賢

第二,賢是儒家僅次于聖人的品質。

賢則是一種普遍的形容詞。

《論語》上提到“賢賢易色”“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内自省也”“賢哉,回也”“古之賢人也”“師與商也孰賢”“舉賢才”“賢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事其大夫之賢者”“柳下惠之賢”“樂節禮樂,樂道人之善,樂多賢友,益矣。”

子貢方人。子曰:“賜也,賢乎哉?夫我則不暇。”

子曰:“不逆詐,不億不信,抑亦先覺者,是賢乎!”

子夏之門人問交于子張。子張曰:“子夏雲何?”對曰:“子夏曰:‘可者與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張曰:“異乎吾所聞:君子尊賢而容衆,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賢與,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賢與,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

衛公孫朝問于子貢曰:“仲尼焉學?”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于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

叔孫武叔語大夫于朝,曰:“子貢賢于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貢。子貢曰:“譬之宮牆,賜之牆也及肩,窺見室家之好。夫子之牆數仞,不得其門而入,不見宗廟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門者或寡矣。夫子之雲,不亦宜乎!”

叔孫武叔毀仲尼。子貢曰:“無以為也!仲尼不可毀也。他人之賢者,丘陵也,猶可逾也;仲尼,日月也,無得而逾焉。人雖欲自絕,其何傷于日月乎?多見其不知量也。”

陳子禽謂子貢曰:“子為恭也,仲尼豈賢于子乎?”子貢曰:“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其生也榮,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

所謂“賢”的本字是用手牢牢抓住财富,抓住他人的人。是以,“賢”通“銜”,即抓住外在事物。就此而言,“賢”意味着“駕馭臣屬”,就是管理、統治的含義。是以,儒家作為“賢”,就是掌控外在的人物。賢就是能夠處世辦事、解決問題、有所作為、明白事理的人。賢人就是一個人才。

聖賢二字就分别控制了資訊與人物。控制資訊,也是控制了自己的心念。進而聖賢就是控制内在與外在的人。聖就是控制心,而賢則是控制物。

第三,學做聖賢。

周敦頤作為道學宗主,對宋明儒學的仁學目的論有明确指導。周敦頤認為聖人可學,而且說:“聖希天,賢希聖,士希賢。伊尹、顔淵,大賢也。伊尹恥其君不為堯、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撻于市。顔淵‘不遷怒,不貳過’三月不違仁’。志伊尹之所志,學顔子之所學。過則聖,及則賢,不及則亦不失于令名。”周敦頤是二程的早期老師。周敦頤的主要著作傳自程門。關于孔顔樂道這一點,程颢确實受了周敦頤的影響。程颢說:“昔受學于周茂叔,每令尋顔子、仲尼樂處,所樂何事。”程颢自身的風範展現了這種志學方向。

除了成為聖賢之外,儒家在理想人格上的追求還包括君子。君子也構成了修養的目的。正如我們想做一個好人一樣。

曆史的塵埃——儒家高階理想人格:聖賢

程颢還說:“聖人之德行,固不可得而名狀。若顔子底一個氣象,吾曹亦心知之,欲學聖人,且須學顔子。後來曾子、子夏,煞學得到上面也。”程颢在這裡捎帶提到“欲學聖人”,而在程頤的《顔子所好何學論》則完全接着周敦頤“希聖希天”的思路,明确表示學做聖賢。二程都提倡學習顔回這樣的聖學典型人物,進而達到聖賢境界。由此可見,學做聖賢是程颢仁學的應有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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