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清影視系列作品呈獻:大型曆史劇情片電影文學劇本《孔明出山·上部》——(第三、四章節)
曆史劇情片電影文學劇本
《孔明出山》
(上部)
編劇：劉志清
第三章 敗走荊州
1、一場大戰後的夜晚。
微星疏散，點綴天空，長江岸邊的沙灘上。
一堆堆稀稀拉拉的篝火，似明似暗。
火光映襯下，“劉”字大旗已血迹斑斑。
負傷的兵将，有的在包紮傷口，有的在整理行裝，還有的在磨刀擦槍。
劉備，坐在一堆柴火前出神，火光照襯他那憂愁、苦悶的臉龐。
2、（畫面閃入）隆隆的篝火化成：逃跑的劉軍燒毀行裝，組成一排排火牆，阻擋曹軍進攻追擊，掩護殘軍潰退。
火光中，帝皇裝束的曹操望着他冷笑：
“忘恩負義的東西，看你往哪裡逃？”
畫外音呐喊聲四起：
捉住劉備，封萬戶侯！……
…… …… ……
3、（畫面閃出 ）“嗨！”劉備揮動長劍，把火堆擊得火星四濺。
衆人皆驚，望着他憤怒的臉，屏息靜氣。
沙灘上，一時顯得可怕的甯靜、肅殺之氣。
一流動哨兵來報：“禀告主公，前方不遠有很多火光朝這邊移動，不知何處人馬？”
劉備上前一看：“不必驚慌，從火光判斷，不過百多人。”
衆軍士牽馬操槍，排好陣勢，箭上弦，刀出鞘。一副臨戰架勢。
孫乾對哨兵說：“繼續探看。”
哨兵：“遵命！”
關羽：“大哥，莫非是三弟他們，三弟一人斷後，實在令人擔憂。”
孫乾：“關将軍不必擔憂，三将軍不僅有勇還很有謀略，膽大且心細，上次在徐州，我才發現他細心手巧之能……”
4、（畫面閃入）白天，張飛住宅的大門前。
孫乾騎馬至大門停下，一副訪客便裝的模樣，缰馬對門衛道：“請通報三将軍，就說孫乾來訪。”
門衛：“将爺有令，就是主公來訪，也得等他的事情辦完了才迎客。”
孫乾納悶：“何等大事，這麼重要？那何時才能辦完？”
門衛：“整整有九日不曾出門了。”
孫乾不明：“難道在家閉門造車不行？”
門衛：“不知道！”
孫乾隻好在門外踱步……
他擡頭，夕陽西斜。
5、大街上，已經是燈火輝煌的時刻。
孫乾耐着性子，坐在大門石凳上，不時向大門張望。
門衛已經換了一個人，大門仍然緊閉。
突然，大門“吱呀”一聲，終于打開了。
孫乾慌忙迎進去。
一門衛出來道：“三将軍剛剛做完畫，請進！”
孫乾驚詫：“什麼，作畫，三将軍還會作畫？早知如此，讓我豈不白等了一個下午。”
門衛：“三将軍不但武功超群，威震敵膽，繪畫也稱得上行家了。”
孫乾：“行家，我倒要見識這位行家的真功夫究竟如何？早知道他在家裡鬼畫符，我就闖進去了。”
“誰敢闖我的府宅？難道不知道俺老張的丈八蛇矛的厲害！”話到人未到，一陣豪爽的笑聲傳來：“哦，原來是先生到此，俺老張失禮了。”
孫乾坐定：“聽說你閉門謝客九日，不知在家作甚？主公特派我前來，問候三将軍。”
張飛：“難得清閑一回，畫一副畫來消遣一下，總比天天打打殺殺好。”
孫乾：“鄙人雖不曾做過畫，但對上古至今的名畫也見識不少，不知将軍肯賞我一觀否？”
張飛大喜：“正好畫了幾張，還不曾有人指點，先生文墨不少，幫我指點一二。”
張飛邊說邊拉着孫乾的手，走進大院之中。
6、大宅内室。
張飛攤開幾幅水墨工筆畫，讓孫乾欣賞。
孫乾一一過目：宣紙上，都是一張張惟妙惟肖的仕女畫像。
有宮廷彩娥吹箫彈琴……
有民間淑女望月思情……
有女娲補天的傳說形象……
有巾帼女将橫刀立馬的風姿……
（仕女工筆畫，是需要深厚的繪畫功底和靈巧細膩的氣韻點染功力）
孫乾一二閱後，大為驚訝：“古人雲：汝不識賢愚眼濁也。三将軍面容粗悍，而心地之中又如此細膩，上陣能拿丈八蛇矛，入室能握鴻毛寸筆，真不愧粗中有細、剛中帶柔啊。”
張飛拈剛須大笑：“這算何能，不過是消遣消遣而已，不足為怪。你可不知，二哥關羽，不但美髯絕倫，畫的翠竹粗細分明，虛實相兼，節節有力，堪稱一絕啊。”
孫乾：“啊？關将軍也有這等情懷？二位将軍都有文武之才，實乃主公洪福，天下終會回歸我大漢皇室。”
張飛拱手：“運籌帷幄，還仗先生高才。”
孫乾：“慚愧，慚愧，天下之大，能者甚多，我無才無德，暫且濫竽充數罷了。等那天主公遇到了天下大賢，我等颠沛流離的日子就将結束了。”
7、（畫面閃出）沙灘上。
孫乾：“三将軍素來膽大心細，不會出差錯。”
哨兵來報：“禀主公，一群鄉親百姓挑着酒肉向這邊走過來了。”
劉備大感意外，連忙迎上前去。
一位青布衣袖、銀須飄飄的老翁，引着一群鄉親肩挑手提東西走來。
老翁上前行禮：“地方父老久聞皇叔英名，今日知兵過此地，特捧清酒一壇，以表昔日仰慕之心。”
劉備：“敗軍之将，無顔見地方父老，今日之勢，能蒙老者鐘愛，實為慚愧。”
老翁：“百姓聞皇叔英名久矣，今蒙大難，也是此一時彼一時。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得民心者得天下。曹賊篡位欲立，是我等漢室臣民的公敵，誰不欲想殺而快之。”
劉備感動得淚水簌簌：“今天劉備面對漢室臣民和蒼天起誓：願皇天後土賜福，列祖列宗保佑，早日光複我漢室天下。”
老翁：“皇叔乃仁慈之主，天下賢能智士定會追星趕月，大賢遲早将會立于你的大旗之下。”
劉備：“承蒙者者吉言，多謝老翁厚愛。”
老翁：“皇叔今後打算向何處開拔，重振旗鼓？”
劉備：“一時還未定論，還有一位将軍斷後未歸，我正在等候。”
老翁拉着劉備的手，瞧了又瞧，看了又看，感歎：“一雙多麼有力的手。勝敗乃兵家常事，皇叔不可喪志，老朽告辭了。”
劉備含淚拱手：“老翁萬鈞之言，玄德銘記心中。”
衆鄉親與将士們告别，消失在黑暗中。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衆人豎耳細聽，忽聽一聲大喊：“主公，三将軍回來了。”
劉備喜出望外：“吾弟在哪裡？”
張飛滿身血迹上前。他臉帶刀傷，頭盔不知丢在哪裡，見劉備跪拜：“參見大哥。”
劉備彎腰扶起張飛：“三弟辛苦了。”
孫乾忙問：“怎麼，就你一人活着？”
張飛：“大哥，你們剛剛引大軍撤離不久，曹軍精銳中軍人馬就趕來了……”
5、（畫面閃入）廣闊的平原上，一場殊死的血戰又拉開了序幕。
曹軍精銳中軍與張飛所率人馬大戰，雙方力量懸殊，你死我活的拼殺……
山梁土坡上，曹操縱馬在大旗之下，左右文武肅立兩旁，衆人都在觀察戰場變化。
張飛黑人黑馬，左右沖殺，如入無人之境，曹操觀望後大驚，忙問左右：“那匹黑馬的勇士是誰？”
一謀士答道：“正是劉備結義兄弟張翼德。”
曹操：“指令許褚率本部人馬，截住他們的逃路，不許放虎歸山。”
傳令官：“遵令！”出馬頻頻揮動令旗。
一支以許褚為首的骁勇将士，縱馬圍攻劉備及其衛隊人馬。
劉備揮動雙劍參加戰鬥，也不失虎牢關大戰呂布之勇。但他的衛隊紛紛倒下，眼看支援不住了。
一聲大吼，“趙”字大旗下，趙雲率領本部人馬殺入重圍。一路所向無敵，直到劉備身邊大喊：“主公快走！趙雲在此護駕！”
正在萬分危急時刻，從北面包圍上來的曹軍紛紛落馬，逃避，一條血路被殺開，張飛引三百名将士左右沖陣，隊形不亂，個個骁勇。
張飛在曹軍向外一箭之地，高呼：“子龍保住主公，快走！”
趙雲開路，劉備率軍向南逃離。
張飛站在前面，抵擋沖上來的曹軍，保護劉備突圍。他一時興起，大殺大砍，回首一望劉備已經逃遠，才放心地向曹軍最密之處殺去……
曹軍被火牆擋住，追不上劉備，回頭包圍了張飛和他的隊伍。
許褚狂叫：“張翼德，死到臨頭了，還替劉備賣命，快快前來受降，否則，叫你變成孤魂野鬼！”
張飛大怒：“仲康小兒，你三爺爺來了！”飛馬挺矛，直奔許褚而來。
許褚衛兵見他來勢洶洶，硬着頭皮迎戰，被張飛一路沖殺，死傷無數。
許褚見狀，揮刀而上，兩員骁将惡鬥起來。
兩側的軍士都看呆了，好像都在欣賞武功比賽似的。
矛、刀、戟、劍在陽光下反射出光芒……
血……殷紅的血……血紅遍野……
平靜的戰場，到處屍橫遍野。
曹操率軍趕到，見圍觀者甚多，忙問左右：“那裡出了什麼事？”
曹操的第一謀士荀彧道：“此人我知道，乃劉備結義兄弟張翼德和許仲康在大戰三百回合。”
曹操：“活捉張翼德！”
衆人大喊：“活捉張翼德！”一時喊聲四起。
張飛見狀，連忙虛晃一矛，縱馬騰空，飛出人群，向遠方飛奔……
曹操和衆軍士見狀，都為之驚歎。
曹操：“張翼德，真虎将也！”
天邊，殘陽如血。
整個畫面被一片紅光籠罩……
7、（畫面閃出）沙灘上。
張飛這個剛強鐵漢，此刻也流下了熱淚：“随身親兵隻剩下三人了。”
劉備親自倒酒，端到張飛面前：“三弟汗馬功勞，來日為兄一定補充你的衛隊人馬，幹！”
張飛接過酒，一飲而盡。
劉備歎道：“儲君皆有匡佐之才，不幸随我劉備，埋沒英雄。今日大戰再遭慘敗，身無立足之地。長此下去，誠恐有誤諸位的前程，君何不舍我而投明主，以求顯赫功名。”說罷，淚如雨下。
衆人一聽，為之感動，全體跪拜：“我等與主公生死相随，絕不離去！”
關羽：“兄言差矣，昔日高祖皇帝斬白蛇而起兵，曾與霸王項羽天下争雄，數敗項羽之手，後九裡山一戰，而定四百年基業，大哥為何也想不開呢？”
趙雲：“我等既然跟随主公，刀山火海，永不退讓。況且，時來運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永遠不敗？”
孫乾：“子龍說得很對，成敗有時，不可喪志。此地離荊州不遠，劉景升坐擁荊襄九郡，兵精糧足，更且與你都是漢室宗親，何不投奔此人。”
劉備面帶難色：“人窮莫投親，但恐他人不容啊！”
孫乾：“未必！當年我遊學荊襄之地，見過此人。人稱‘江南八俊之士’，再說，一筆難寫兩個‘劉’字嘛，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劉備擔憂：“誰敢領此敗軍之士的差使？”
孫乾躊躇滿志：“我雖不才，曾與景升有一面之交，願冒險前往荊州。”
劉備拉着孫乾的手：“事關重大，不宜走漏風聲，望先生到荊州後見機行事，快去快回。”
孫乾點點頭：“主公保重！孫乾去了。”騎馬上路，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劉備和衆将軍望着遠去的馬蹄聲，漸漸消失，遠逝……
第四章 慧眼擇才
8、白天，湖北沔陽城郊，一宅院門口。
諸葛亮一身書生打扮，上前叩門。
一老人家探頭詢問：“相公找誰？”
諸葛亮行禮：“請問，黃老先生在家嗎？”
老家人上下打量一番：“請問相公尊姓？”
諸葛亮：“在下是南陽卧龍崗人，特來貴府，拜會老先生。”
老家人見他語言和氣，又是個标緻後生，心裡早明白幾分，笑臉相迎：“相公大概是第一次進府上來？”
諸葛亮：“以往常在驿站聚會，未曾親涉貴府，一路上也是邊走邊問，多幸黃老先生名揚江南，一說無人不知，是以這麼便目前來。”
老家人喜形于色：“噢，卧龍先生原來是你啊，難怪員外常在小姐和家人面前誇獎你博學多才，為人和氣，而且人也長得标志。今日一見，果然是位才貌雙全的美少年。”
諸葛亮不覺得臉紅：“老翁過獎了，我并沒有先生說得那麼好。”
老家人：“你看，隻顧着說話，連屋還沒進，快請進，快請進！”
諸葛亮行禮一笑，走進大院。
9、院内。
老家人邊走邊說：“員外是個書香門第，和他打交道的人都是有學問的人，這錯不了。”
諸葛亮仔細地打量了這座典雅的江南文士書院，花草宜人，幽雅素靜，給人一種脫離塵世的感覺。
前面，第二道門緊閉。
老家人見狀：“相公自己進去吧，老夫告辭了。”
諸葛亮欲喊，老家人打着手勢止住，笑嘻嘻地走開了。
諸葛亮搖搖頭：“這老頭，玩得什麼把戲。”邊說邊上前輕輕敲了兩下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他走了進去。
10、布滿花間的院落。
一片花的海洋，各式各樣的鮮花盛開，應有盡有。
諸葛亮進門後一轉身，門自動關上。他很納悶，正想看個究竟，忽聽“咣”的一聲，竄出兩隻狗來。一隻錠黑，一隻雪白，朝他身上猛撲。
諸葛亮想退出去，又拉不開門。兩隻狗撲上撲下，急得他左攔右擋。
這時，從裡屋跑出來一個丫鬟，照兩隻狗的腦門拍了一下。兩隻狗蹲在地上不再動彈了。她又擰了一下兩隻狗的耳朵，他們自動以跑向了花壇後面。
諸葛亮覺得奇怪，也跟着過去，用手一摸，原來是用木頭做的兩隻狗，外面縫着腳皮。他忙問丫鬟：“小姐，這是何人所做，居然有這般靈巧之物？”
丫鬟扭頭看了他一眼，莞爾一笑，便笑嘻嘻地離去。
諸葛亮莫名其妙，望着丫鬟的背影，不解地再前往一道“月亮門”走去。
11、月亮門内。
諸葛亮剛進第三道月亮門内時，兩隻老虎吼着向他猛撲過來。
“肯定又是假的。”諸葛亮壯着膽子向前，不慌不忙地照着老虎的腦門拍了一下，哪料不拍還好，一拍就吼得更加厲害了。
諸葛亮被吓得心急，兩隻老虎直往他身上豎立起來，前跟趴在他的肩膀，張開了血盆大口，吓得他直冒虛汗。諸葛亮被兩隻老虎死死地抓住，又不敢高聲叫喊。正沒法，那個丫鬟又跑了回來，責備：“你這個人真是自作聰明，拿對付狗的辦法來對付老虎。要是碰上真老虎，準會把你吃了不成。”說着，在兩隻老虎的腰上拍了一下，兩隻老虎各自卧下原地不動了。
諸葛亮搞得滿臉羞紅，歎氣：“你們這深宅院落，真難進。兩次吓得我魂飛魄散，回去還得請巫婆叫魂收魄了。”
丫鬟：“相公也信那一套。”
諸葛亮：“凡人都信，我又不是神仙，怎敢不信？”
丫鬟：“原來也是個書呆子。”
諸葛亮：“呆又有什麼辦法，天生的，改不了啦。煩請小姐指點迷津，這大院也太難進了。”
丫鬟毫不客氣：“對你不恭了，書呆子，我正忙着磨面呢，沒閑工夫。”說着，走進磨坊去。諸葛亮不敢上前，隻好跟着她後面進磨坊。
12、磨房内。
丫鬟正在一旁對着磨坊添料，見他也跟着進來了，沒好氣地斥責：“你進不去門，就要想辦法闖進去，跑到這裡來作甚？要是老爺看見了，會責怪我對相公不恭。”
諸葛亮：“進一道門就被吓一次，你們這院内機關重重，我那敢亂闖啊！你不引我進去，我就往回走。”欲轉身，望着一木驢正拉着磨柄轉動，大為驚奇：“隻曉得黃老先生博學多才，原來還會做些這麼巧的東西？”
丫鬟笑道：“老爺才不管這些哩。”
諸葛亮：“不是黃老先生，又是哪個能工巧匠做的？”
丫鬟用手指指第四道門：“進去你就知道了。”
諸葛亮心想：“進一道門要受一場虛驚，如何是好啊。”正在猶豫之時。一個女人的聲音飛來：“小香，你在跟誰說話？”
丫鬟大驚：“不好了，小姐出來了，快尋個地方躲起來。”
諸葛亮一時也不知所措，慌慌張張時，裡面門開了，走出來一位姑娘。二十三歲左右，她行動潇灑利落，舉止端莊大方，隻是臉龐稍黑，有幾粒麻子，的确其貌不揚。
此人正是江南名士黃承彥之女阿醜。
阿醜問丫鬟：“此人是誰？”
沒等丫鬟回答，諸葛亮上前行禮：“小生卧龍崗人，特來拜會黃老先生。”
丫鬟驚喜：“你就是卧龍崗的諸葛孔明相公，适才冒犯，多有得罪，請公子恕罪。”
諸葛亮：“不知者，不為罪。”
阿醜一看是諸葛亮，暗喜：“請！”轉身羞怯地走了進去。
諸葛亮還在愣着，一旁丫鬟催道：“站着幹什麼，傻樣，還不跟着進去，見了那道門開着，隻管往裡進就是了，她會把各種開關擰死的，再也不會有暗器東西吓唬你了。”
諸葛亮大噓一口氣：“天啦！”慢慢地邁開腳步，往裡而進。
13、諸葛亮轉了幾個彎，又進了幾道門。
他見每道門上都布滿了暗機關，每當他進了門後又自動關上，他見每扇門敞開他就加快腳步，暢通無阻地直往裡走，還不時回頭張顧。
“哈哈……孔明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
諸葛亮擡頭一看，原來到了花園的一座樓前，一位銀須飄灑的老人走出，一副儒者風度。
諸葛亮心還在微微跳動，忙上前行禮：“見到先生實在不易呀，沿門設防，戒備森嚴。”
黃承彥哈哈大笑：“盡是我那醜女，好事得很，盡搞些吓人的玩意兒，讓你受驚了，實為不恭。”
諸葛亮一聽，臉唰地一下紅了，忙說：“小姐才智過人，萬分敬仰。”
黃承彥：“小女長得奇醜無比，托人說親，人家還……”
諸葛亮：“婚姻大事，全靠緣分，古有‘天賜良緣之說’，先生自然比我慧悟。我的婚姻，要請嫂嫂前來定親，方可明媒正娶。”
黃承彥哈哈大笑：“後生可敬，尊卑分明，乃儒者學風，孔明舉止有禮，老夫心領神會，請到樓台一叙。”
諸葛亮行禮：“先生請！”
樓台上，阿醜正躲在一角，默默地注視着諸葛亮。
諸葛亮偶爾一擡頭，也發現了阿醜，羞得阿醜轉身閃避。
黃承彥看在眼裡，笑在心裡，拈須往前走去，諸葛亮忙跟了上去。
14、白天，隆中庭院。
諸葛亮正在深綠宜人的院子裡來回誦詩：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嫂嫂從裡屋出來，見他模樣，眉頭一皺，走上前去：“二弟，你是不是讀錯了？”
諸葛亮：“嫂嫂，我怎麼會念錯呢。《毛詩》我熟讀多年，又不是《三墳》《五典》。”
嫂嫂：“我看賢弟沔陽之行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諸葛亮恍然大悟：“嫂嫂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差點把此事忘了。”
嫂嫂故作驚訝：“賢弟還有什麼大事瞞着我？”
諸葛亮：“嫂嫂賣什麼關子，還不是黃老先生女兒的事情。”
嫂嫂：“此番沔陽之行，廬山真面貌你都清楚了，感覺如何？”
諸葛亮：“嫂嫂你把她說成是‘窈窕淑女’，恐怕不實際，沔陽人傳聞‘黃頭黑膚，奇醜無比’。”
嫂嫂：“對于黃家門第世家，你比我熟悉得多。此次又親眼目睹，難道真的是那些搬弄口舌之人說得那樣醜嗎？”
諸葛亮：“上次春遊時，徐庶（字元直）曾私下對我說過：要說這黃月英也是個奇人，6歲熟讀《墨子》，還根據裡面“木鳥”制作方法，發明了風筝。16歲跑去研究瘟疫，發現了防治方法，還總結出了28個字。”
嫂嫂：“哪28個字？說來聽聽。”
諸葛亮：“房前屋後栽泡桐，雞鴨成群鵝守門，腐水池中養魚法，火種長留燒艾繩。”而且這套方法多年沿用了下來，我看将為天下百姓一直會沿用下去。”
嫂嫂大喜：“一小女子待閣閨中，居然有如此之妙手，看來是上天派來助賢弟一份天賜的和合姻緣，日後必助賢弟内外兼修，成其鴻皓之志也。”
諸葛亮：“嫂嫂所言甚是。那天我一進黃家大院，就領教了阿醜姑娘才智超人的機關，黃老先生還推薦了他女兒的詩文給我看了，感受匪淺，文如其人。她的詩文獨樹風格，一般人是寫不出那種感受的。是以，此事還請嫂嫂費心。”
嫂嫂：“徐庶（字元直）也曾私下對我說過：後來黃月英拜酆公珠為師，據說這酆公珠是大師酆公玖的妹妹，也是位奇人，精通占蔔卦象、兵法韬略和天下雜學，還寫了三本奇書《天書》、《地書》、《人書》。”
諸葛亮：“徐元直（徐庶字元直）對我說得更神乎其神了。據他說，黃月英更奇，一天展示驚人才華，七天将三本奇書倒背如流。酆公珠喜笑顔開，‘後繼有人啦’。于是，當時還很高興地拉着黃月英的小手，帶她去各地遊曆去了。
嫂嫂：“聽說兩年後，酆公珠覺得黃月英可以出師了，就送了她兩樣東西，一把古琴和一把扇子，說’古琴你自己用，扇子将來給你相公用’。黃月英當時一愣，說自己還未婚配，哪來的相公啊。”
諸葛亮：“其實不然，我一進黃家大院，就領教了阿醜姑娘才智超人的機關，黃老先生還推薦了他女兒的詩文給我看了，感受匪淺，文如其人。她的詩文獨樹風格，一般人是寫不出那種感受的。是以，此事還請嫂嫂費心。”
嫂嫂聽得更是興奮不已：“既然如此，明天我前去沔陽說親，早日迎娶，也算了卻我為嫂子操勞的一樁心事。”
15、日，黃家庭院。
阿醜正拉着黃承彥走進庭院，她邊走邊按捺不住心頭的高興：“爹，你看我的花瓶怎麼樣？花到底長得好不好？對了，昨天，我又讀到了諸葛亮的《梁父吟》，今天就能背下來。爹爹，我背給你聽聽……”剛想開口背第一句，看到老爹在一旁揩淚，大感掃興。
黃承彥傷心地說：“你都這麼大了，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氣。這方圓幾百裡，像你這麼大的姑娘，早已出嫁。你自己也不考慮考慮，整天詩啊花的，沒完沒了。你母親過世早，我又當爹又當娘，這個娘我沒當好。”
阿醜不以為然：“我就是不嫁，永遠在爹身邊，可以幫爹理理圖書文稿什麼的，總比找個丫鬟、小厮友善得多吧。”
黃承彥生氣道：“你不要說傻話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也是古之名訓，為爹定要替你找一個像樣的女婿，讓你的詩呀文什麼的有人陪你讀。”
阿醜：“像我這麼大的姑娘在爹爹身邊，恐怕是沒有了。挑容貌，品體态，我比不上人家，如果說是‘女才男貌’，不是我敝帚自珍，别的姑娘能與我相比拟嗎？”
黃承彥：“你不要說得那麼輕巧。‘女才男貌’又怎麼樣？把你嫁給一個繡花枕頭一肚草的女婿，你也不會稱心如意的。你的才學雖好，總得找一個能賞識你才學的人。否則，閨房之内，相對無言，天地之别，那又有什麼味呢？”
聽了父親這番話。阿醜深感父愛之情，她眼睛有些濕潤，投進父親懷中感動得抽泣起來。
阿醜這麼一哭，倒使黃承彥不知所措，隻好安慰道：“怎麼一說就哭呢？我忘記告訴你了，上次孔明到來，他說要他嫂嫂前來提親。”
阿醜從父親懷中站了起來，揩了揩眼淚：“真有此事，我不相信。”
“我騙你幹什麼，是真的。”
“那你如何回答他的？”
黃承彥默不作聲。
阿醜：“你口口聲聲說對我的大事如何關心，如今諸葛亮有些意思，你怎麼又不趁熱打鐵？說實在的，我的文才和技藝，除了諸葛亮能賞識外，恐怕沒有第二個人了。”話沒說完，眼圈又紅了。
黃承彥：“那天他來，你門上的那些玩意，沒把他吓死才怪哩，他還敢再來嗎？”
阿醜轉眼一想：“也許，他喜歡我的正是這些東西。”
話音未落，小香來報：“老爺，諸葛亮嫂嫂前來拜見老爺。”
這下，黃承彥轉憂為喜，好像找到救星似的，忙說：“快快有請，你看，他嫂嫂不是來提親了嗎？”他趕緊出迎，阿醜轉身進内室。
嫂嫂走進庭院。
黃承彥笑臉相迎：“夫人駕到，老夫失禮了。”
嫂嫂：“賤内冒昧闖入，黃老不會見怪吧。”
黃承彥：“哪裡，哪裡，請内屋堂前一坐。”
16、内務堂中。
嫂嫂四周打量了周圍的陳設：典雅、幽靜，古書極多，井井有條，不免産生幾分敬意。
嫂嫂：“自從黃老先生夫人過世，我也有十多年的光景未來府上，說來隻怪南陽和沔陽相距太遠，否則也好常來走走。”
黃承彥神采奕奕，寒暄幾句：“好在我像行雲流水一般，腳頭活動慣了，上個月還在貴府叨憂呢！”随即把話題轉到他和諸葛亮身上：“要說我們兩家，真親如一家，我和你家老二，确是名副其實的忘年之交啊！”
嫂嫂：“說起老二，多虧你老人家對他常常開導，我們做哥嫂的也沒有黃老先生這樣知識淵博又愛護備至。”
黃承彥：“這樣講，大家反而生疏了。你家老二比我知識淵博，我能開導他什麼？他是大江，我是汊港，此真謂‘後生可畏’啊。”
17、内室。
阿醜正在側耳偷聽堂屋中的談話，聽了半天都是些客套話，心裡也很納悶：“難道不是為婚姻大事而來，諸葛亮啊，你太不會識人了。”
室外，又傳來黃承彥的讨論聲。
18、内屋堂中。
黃承彥：“像老二，年紀也有二十好幾了，老夫倒有成全之意，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嫂嫂：“老二樣樣都好，就是脾氣稍怪了點，上次老先生提到阿醜……”
黃承彥馬上接過話茬：“看來書本這東西不能不讀，也不能多讀，讀多了脾氣難免有點怪。你家老二，我家阿醜，都犯了書讀多了就有脾氣怪的毛病。”
嫂嫂：“你家阿醜聰明能幹，還能有什麼怪脾氣，我倒不敢相信。”
黃承彥：“一個姑娘家，盡讀些《離騷》《國策》之類的書，已經不合潮流。況且，有時還弄些輪子軸子，說要安裝配成什麼自動能走的木牛流馬，真是異想天開。”
嫂嫂：“這也不能算怪，在古書上還記載着女娲補天的故事？”
19、内室。
阿醜在繼續側聽：
黃承彥的聲音：“這姑娘海外奇談多得很，她剛才還對我說，什麼‘男婚女嫁’、‘郎才女貌’的說話，不公平，‘女才男貌’又有何不可？你聽聽，天下還有比這更怪誕的說法嗎？還說，如果成親那天，一不坐轎，二不騎馬，三不乘船。真是有反常理！”
阿醜一聽到父親這樣講，不免面紅耳赤，她氣得渾身發抖。可一想，還是耐心聽聽為好。
窗外，傳來嫂嫂的笑語聲，随即停了下來，仿佛很同情地說：“姑娘這種講法，孔孟老莊都未曾提起過，我也聞所未聞。可細細想來，倒也無可厚非！對了，阿醜在家嗎？讓我見識見識。”
聽到父親的叫喊聲：“阿醜，阿醜，出來。”
阿醜略作修飾，走出内室。
20、内室堂中。
黃承彥見她出來：“快見過你家諸葛嬸嬸。”
阿醜連忙行禮：“參見嬸嬸。”
嫂嫂：“我看，阿醜，就直接叫我嫂嫂更合适些。”
黃承彥似乎料知，忙眉開眼笑地對阿醜說：“那還不快叫嫂嫂。”
阿醜一聽，面孔一下子紅了。她想了一下，動了動嘴唇，沒有叫出聲音來，便溜進内室去了。
黃承彥與嫂嫂一對視，心滿意足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飄出了房間，在天地林木山間中，回蕩、回蕩……
（——未完待續——）
【簡介】劉志清：筆名，文昌書齋。60年代出生，湖南省隆回縣人，就職于新疆阿拉爾市融媒體中心職業資深記者，編導，現任《塔河文苑》主編。新疆生産建設兵團文聯會員，兵團文藝家“雙優人才”，兵團簽約作家、詩人。國家、兵團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理事，首屆“兵團北大作家班”學員，師市首屆“社科類特長人才。”著有詩集《歡快的小鳥》。
（關注是心智與認知的同頻）
［編者話語］ 因為文字是傳遞文明的代碼，是以我們要以“朝聖者”的信念去耕耘文字，如土地的主人耕耘四季的收成一樣，需要心态的虔誠，方可讓靈魂有安放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