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作者:中國新聞網

從1991 年獲得博導的資格至今,江平老先生已經帶了20多屆博士生,回顧這些年的博導經曆,老先生頗為感慨,道出了其中的變遷與堅守。

江平,中國著名法學家,1930年12月出生,浙江甯波人,中國政法大學終身教授、民商法學博士生導師。1948年至1949年就讀于燕京大學新聞系。1951年入莫斯科大學法律系,1956年畢業回國進入北京政法學院(中國政法大學前身)任教。1983年至1990年曆任中國政法大學副校長、校長。是七屆全國人大常委、全國人大法律委員會副主任。1988年至1992年任中國法學會副會長。2001年10月12日,被授予中國政法大學“終身教授”稱号。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待遇。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江平:我是這樣帶博士生的

我于 1991 年獲得博士生導師的資格。應該說,到 2010 年再招完一屆博士生之後,我的博士生就滿 20 屆了。

擔任中國政法大學終身教授之後,我的主要工作,實際上就是帶博士生。回過頭來看,我帶的博士生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他們裡面沒有真正的高層官員。從這一點看,可以說既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好的一面是,這些學生們,當初考進來時,都是憑着自己的本事,尤其早幾年的學生,除非對學術研究非常感興趣,否則是不會考博士的。這跟現在部分官員純粹為了拿一個博士文憑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就我帶博士生的方式來說,這 20 年裡面,實際上是有三種模式: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最早的一段時期,是結合立法項目來帶博士生。1991 年、1992 年那段時間,當時我還擔任全國人大法律委員會的立法工作。那時候,我曾經帶過趙旭東、孔祥俊、周小明、文海興等學生。

像這前幾屆的博士生,我都會帶着他們一道參加立法工作。周小明跟我起草了《信托法》,我們還一起去日本調查日本的信托法。

早期的博士生培養,我主要就是結合立法項目來進行。對于這些博士生來說,都是通過立法項目這個背景,獨立地在一個全新的領域裡面進行研究,并結合中國的實際,考慮怎麼樣來起草相關法律,并将自己的研究成果作為提供全國人大起草法律建議稿的基礎。像文海興當時博士論文寫的是期貨法,雖然《期貨法》最後沒出來,但是他也是結合了立法來展開研究的。我想這種結合立法項目的學習,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其好處的。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後來的一段時間,我是結合自己的科研項目來帶博士。我不擔任全國人大的職務之後,還有一些像涉及到民法典起草這樣大大小小的科研項目。我拿到科研項目之後,會讓博士生參與進來,通過科研項目來培養學生獨立研究的能力,我想這也是帶博士生的一個很好的方式。

最後一種模式即純粹的指導了。後來在相當長的時間内,我不再作為民商法專業學科帶頭人來申請科研項目了。這樣的話,較之前兩種模式,就變成了沒有立法、沒有科研項目支援的指導工作。這樣帶學生,就沒有太多寄托的載體了。于是,我把博士生的招生數量也逐漸降了下來。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内,可能加起來有十年左右了,都是我和楊振山兩人合帶博士研究所學生。因為起初隻有我一個人有博導資格,後來楊振山也有了博導資格。那時候對學生的專業也沒有太多的限制,因為民法、商法,主要就是我們兩個人有資格帶,但招生名額又相對比較多一點。

是以在最初的一些年,我一屆帶四五個博士生的情況都有。

當然,現在我的正式的博士生已經減少到了每年兩個。但在這兩個之外,由于港澳台的學生不算名額,另外還有個别論文博士和差不多每年一個的博士後,每年加起來,也有四五個人。現在論文博士已經減少了,著名法官宋魚水是我的最後一個論文博士。

我跟博士生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一方面,我要給博士生上課。過去隻有我一個人有博導資格的時候,往往我一個人要把一學期的指導課講下來。後來跟楊振山合作,我們兩個人也把博士生的課都擔任起來。現在有十多個博士生導師了,講課的任務就大大減輕了。

但即便如此,我跟學生見面的機會還是不少的。現在,我一般是一個月跟學生見一面,請他們來我家,大家共同看看學習中有什麼問題、有什麼自己的見解等等。一般情況下,我跟博士生在前兩年接觸多一些,最後一年學生自己寫論文,就稍微少點了。

應該說,我這一生帶了 20 屆的博士生。我這 20 年帶下來的博士,從數量來說,總共應該有将近 100 個吧。我自己覺得,這 20 屆的博士生中,真正在裡面混文憑的,或者在博士生階段不努力學習的,我不敢說絕對沒有,但确實非常非常少。每每念及這一點,我覺得良心上還是很坦然的。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而且,至少從我所在的民商法專業來說,博士生入學考試,無論是當初考試命題也好,改卷子也好,錄取也好,都是完全按照學術标準來錄取的。從這點來說,我也是問心無愧的。

我的博士生裡面,有一些現在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比如說第一屆的趙旭東,現在民商法學界已經很有名。另外比如孔祥俊,現在也擔任最高人民法院民三庭的庭長。應該說,他們在各方面都是很有成就的,尤其是有一些學生在高校裡,在學術研究方面也都頗有建樹。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在我的印象中,頭幾屆學生,願意留校的很少。那時候的學生,最大的希望是到最高法院、國家機關去工作,你要讓他留校的話,人家一般也不大願意。而且在當時,留校也不以博士學位作為必要條件,大學生、研究所學生都可以留校。這樣的話,博士畢業後,一般都不會呆在高等學校裡。那時候,高校的待遇,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不如在國家公權力機關那麼好。

可是後來就完全不一樣了。大概 2000 年以後,上述情況就完全改變了。那時候學生考博士,第一個目标就是留校教書。甚至留不了最好的學校,也到次一點的高校去。在這種情況下,留校變得很有吸引力,當然留校的條件也越來越高。要想做高校老師,先決條件就是必須要取得博士學位。這樣的話,博士學位變成了進入高校的敲門磚了。而且你拿到博士學位,也不見得能夠進入好的高校。

對我來說,這一切都是很值得欣慰的。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江平弟子考博路:從一名警察到商法博士的蛻變

——我與江平教授的師生緣

作者:陳波

來源:陳波說法(jychenbolvshi)

7年前,我是貴州省貴陽市委政法委的一名從業人員,有十年基層派出所、巡警隊、縣警察局、縣委、市委政法委的工作經曆,中間還獲得了貴州大學民商法碩士學位。并在2004年很順利的“競争上崗”市委政法委維穩處副處長。彼時的我:衣食無憂、父母安好、工作穩定、人際順暢;然而,正是這樣,我卻不安分起來,我分明感覺我上了一條很不情願的軌道,這條道是沒有回轉的餘地的,這條道不是屬于自己的,你将不分份内份外用你的時間、精力、愛好、智慧、身體投入其中,直到有一天有人通知你“到點了”。你一定會很惶恐,你發現自己原來一直在一條并不适合的路上行走!我應該過更好的人生,這個更好,應該是不違背自己的内心和社會環境的需要的!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于是,在原市委政法委老上司調任上級部門任職後,我在2005年選擇了到基層做扶貧工作,我希望自己安靜下來,在原本就熟悉的農村平複自己的心靈。我在貴陽市西路的一家電腦市場買了一台二手筆記本電腦(當時,新筆記本電腦很貴,要一、二萬),購買了一大堆書,包括《英漢詞典》、《新華文摘》以及江平、王利明、趙萬一、李開國、張玉敏、王衛國、李永軍等一些民商法名家的學術著作。我的辦公室是在修文縣六桶鄉的鄉中學宿舍,每周到村裡扶貧點兩次左右,其他時間屬于自己。慢慢的,我在已經十餘年杯盞交錯、案牍勞神的狀态中緩過勁來,又回到了聯考的求學歲月,沉浸在法學家的思維裡、法學家的性格裡、法學家的氣息裡。

我讀到了江平教授在《〈江平文選〉自序》中這樣的文字:“上蒼總算是‘公平’的。1957年以後,給了我整整22年的逆境,又給了我整整22年的順境。逆境給了我磨難和考驗,使我更能以平常心看待一切,我喜愛的一句格言就是:‘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國家民族如此,個人也如此。逆境也給了我沉思與回顧,使我更能以正常心看待一切,已經沒有什麼可迷信的了,我喜愛的另一句格言就是:‘隻向真理低頭’”。這是何等的氣魄和豪情!我明顯的感到了自己的興奮。

接下來,江平教授對于“私權和公權”、“黨權”、“維穩思維”、“律師的地位和作用”、“政改”等論述,不就是我這樣一個跌跌撞撞、無背景資源的小公務員所困惑的問題嗎?我希望接近江平老師,我希望走進這位大師,我下了決心,我要以自己的全力做江平的學生。讀江平老師的博士,實踐江平老師的學術理想,這是就我生命的價值所在,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人生境界!

一考博士,臨時改了學校和導師

決心定下來後,我把扶貧工作做好的同時;有了新的目标和動力。在2005年至06年間,購置了大量江平老師的書籍,在網上下載下傳了很多江平老師的文章。一本一本的讀,一頁一頁的看,讀累了就在筆記本電腦上打字抄文章。因為英語已經耽誤很久,我就從背單詞着手,《小小英漢詞典》被我背了無數遍,以緻前後買了五本詞典,都翻得污垢、破爛。因為,我背詞典的時間很多是在坐長途班車的路上、去扶貧點的田間、在鄉裡開會的會場。

2006年初,博士考試開始報名了,我突然覺得一點底氣都沒有。“行嗎?你怎麼可以考中國法學泰鬥的博士?就憑你看過幾本書?讀江平的博士了就這樣容易?”我完全迷失了,因為對我來說江平教授是一個在神位上的大師,我除了書本,對老師一無所知!我放棄了,臨時填報了西南某地高校的一位商法學博士導師。雖然,我請假到該高校租房複習,但是用力明顯是不夠的。果然,考博分數下來,過關,但是沒有錄取。

二考博士,辭去公職,又改了導師

第一次考博後,我在想:要讀江平老師的博士,一定要下狠勁,非全力以赴不可!于是,我在2006年初扶貧結束回機關後,向新任的主要上司提出辭職,大家都覺得莫名其妙。有人說,是不是在感情方面受到了打擊!有人勸我,你的三十出頭,是機關唯一的碩士,又有基層經驗還做過上司秘書,仕途不會差的,千萬不要沖動!看來,機關暫時不會準許的。我又申請扶貧一年!得到了上司同意,上司還說我有理想!

在2006年的全市扶貧表彰會上,我是全市的優秀個人,代表全市扶貧隊員發言,獲得了市縣兩級表彰,修文縣的電視台連續幾個月播放我的“先進事迹”。我卻暗地大笑,“不和你們玩了,我要離開了!”

在經過多次聯絡之後,我成功應聘了北京尚公律師事務所辦公室主任。終于,在2006年7月,貴陽市委政法委的書記辦公會通過了我的辭職報告,我正式成為了體制外的人。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在北京尚公律師事務所期間,我通過網絡在北京萬壽路附近找到了一間和一位老太太合租的住房;工作很忙,應酬很多。我還是沒有放棄讀江平老師博士的準備,每天晚上都要看書。每周,争取去國圖或者中國政法大學看書。但是,遺憾的是,身邊沒有人引薦認識江平教授,我也在此間,一直沒有見到江平老師真人。

2007年元月,一年一度的博士報名又到了,我報了中國政法大學;但是,我不敢報江平老師的博士,因為我看到很多“高手”在報江平老師的博士。這些“高手”,本身就是我一直仰慕和尊敬的學長,好多已經著作等身。我臨時改了另外一位導師,據說他的分數要低一些。

剛到北京,換了一個非常陌生的環境,一直都在氣候和飲食方面困擾,遠離自己的親人特别是日益在老去的父母,我的心應該沒有靜下來。果然,博士考試沒有考出理想的成績!

三考博士,見到了江平老師,正式填報了江平的博士

2006年至2007年,對我來說是一個發生人生大轉折的年度,我從一名機關“上司”變成了一名體制外的的人,在陌生的北京城,每天乘坐地鐵一号線,手提公文包、西裝革履,聽着一号線地鐵播音員用中英文播放地鐵站名。我會時常想起:我的基層警察歲月、我扶貧的貧窮山村、我們小機關的那些人、那些事......

2007年5月,聽說中國政法大學要在研究所學生院舉行“學術新人大賽”,該大賽是由江平老師發起,并提供“江平法學基金”捐助。屆時,江平老師将親臨現場為獲獎同學頒獎。我背了一個雙肩背包,穿上很休閑的運動服,早早的到了位于學院路的大禮堂。(在江平老師的書中,曾經談到這個地方是他被确定為“右派”,他最傷心的地方。)

“學術新人大賽”氣氛很熱烈,江平老師器宇軒昂,發言中氣十足,果然是大師風範!參會同學、老師和嘉賓對江平教授的尊重和敬愛,溢于言表!

晚上,十餘點鐘,大賽結束了,同學們都散去,江平老師沒有人陪同,一個人走出禮堂外。我趕緊走上去,向江平老師請教問題。老師說:“我先上衛生間!”過了十餘分鐘,老師出來了,我迎上去,老師笑呵呵的說“你還在啊?怎樣,我們邊走邊談!”江平老師回答我“關于憲法和憲政差別”的問題:“憲法和憲政不是一回事,憲政是一種維護憲法絕對權威的狀态,是法治的根本,沒有憲政就沒有法治!”。接着,江平老師問我“家住哪裡?”,我說“萬壽路!”,“我們同路!”。江平老師就站在薊門橋的三環邊上,攔了一個計程車,坐在前排,對我說“上車!”。我誠惶誠恐,趕緊上車。這可是77歲的老人啊!這就是我們的大師?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一路上,江平老師對我基層的經曆很有興趣,問我很多問題,我都一一作答。對于這段初識江平老師的經曆,我回來後夜不成寐,成一篇半文半白文《京城遇江平師》其中歎道:“回寓所,對師感慨之:其一,關注現實。江平師娓娓道來,求問題根本而留意社會現實,求全局規律而關注民商症結。今日一見,師知我來自基層,或問“基層腐敗何如?”或評“公權侵犯私權”,無不在大氣中直面現實;其二,學者品德。前知師22年的坎坷逆境,知師設立助學基金,知師對人才的公平接納。餘乃一無名小卒,得受師邀與同車之待遇,欣喜不已。言談中師品德魅力沁人心脾。竊念法學界有學問德行一流導師如江平師者,中國之幸矣!”

當然,2008年的考博,命運并不因為我認識了江平老師,就會青睐于我。不過,這一次考博,我總算正式填報了中國政法大學江平教授的商法學博士,認真地接受了江平老師的面試。但是,由于競争過于激烈,我還是沒有被錄取!

四考、五考博士,收獲和挫折并存,我離江平的博士還有多遠?

2008年考博失利後,我反而堅定了“一定要做江平老師弟子”的決心。在北京成家後,在夫人及其父母的大力支援下,又辭去尚公律師事務所不錯的行政管理工作,繼續考博。之是以,還是要堅持考江平老師博士:一是老師豐富的人生閱曆、人世了解和學術品格,是我無法抗拒的魅力,我需要老師對我的指引。特别是,我有一位在60年代和江平老師一樣深受“文革”迫害的爺爺,我認定了冥冥之中和老師的緣分;二是在我2009年、2010年,最困難的複習期間,江平老師和夫人崔師母一直在精神上鼓勵我,江平老師針對我對新的研究動态不熟悉的特點,建議我多到政法大學旁聽研究所學生課程,把握學術動态,訓練專業思維。還破例讓我參與他的博士研究所學生指導課,使我在發現自己的無知的同時,信心也在慢慢增長!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2009年、2010年,每到11月的時候,北京的暖氣開始供暖了,每到3月的時候,北京的暖氣開始停供了,我的考博生活已經忽略了很多人生的細節,我隻是記得暖氣開始供暖了,暖氣開始停供了。我的大量的記憶都是停留在複習考博的甯盛軒茶館、玉淵潭公園、國家圖書館、政法大學自習室、政法大學博士老鄉的宿舍。一晃,我們的兒子夫夫已經三歲了!但是,我的“做江平老師博士夢”還是沒有圓滿。

江平老師一次對我說,“平時你的表達不錯啊,怎麼面試時候很緊張啊!?”我無言以對,我知道我确實很緊張,我太在乎了!

如果,我考不上江平老師的博士,是否意味做我人生的一次大的失敗,我輸得起不?我還可以做江平老師的博士嗎?

六考博士,圓了心願,我成為了江平老師的博士弟子!

2011年的考博,是我第六次考博!考試前,我去拜訪江平老師,老師對我說:“考博也是考試,和實際水準不是一緻的,我不參與博士考題出題,考題也是随機抽取出題組的,我也不參與改卷。你不一定非要讀博士!這一次如果你的分數達不到,建議就放棄了。你是我這些年見到的最有韌性的考生,你可以做我的門外博士弟子,我還是可以指導你的。你有問題,随時來我這裡,我都可以随時指導你!”

實際上,我也不是鋼鐵做的,我也不是一個偏執狂,六年下來,我已經收獲了很多!得到的遠遠大于失去的,憑借自己的基礎,在北京做一名優秀的律師養家糊口是沒有問題的。我也知道,老師已經認可了我這位門外的博士,我還有何求呢?

輕車熟路的筆試考試,接下來是江平老師和李永軍老師、巫昌祯老師面試提問,我感覺回答得不太滿意,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回到我居住在政法大學地下室的招待所,我預感我的這第六次考博又沒戲了,我在房間裡面大哭一場,一天沒有吃東西,睡了一晚。

博導:我是這樣帶了20多屆博士生的(附其弟子的六年考博之路)

第二天,我回到了家裡,回到了幾個朋友邀我入夥的律師事務所,畢竟生活還有很多事情,努力了就行,江平老師的書還要看,江平老師的思想還要研究!

4月的一天,我在新開辦的京悅律師事務所辦公室忙于裝修事務,灰頭土臉中,收到中國政法大學研究所學生招生辦的短信:“親愛的陳波同學,很高興的通知您:您被我校民商經濟法學院錄取為2011年級民商法博士,導師江平教授,請在下列時間辦理戶口遷移手續。”現在,已經沒有語言能夠表達我的喜悅,我隻是明白:我實作了、我圓了做江平老師學生的夢!

在上次老師80生日的壽宴上,老師的博士、碩士弟子簇擁着老師,我們一起大聲喊:“如果有來生,我們還做您的學生!”我們一個個淚流滿面。

是的,我們尊重江平老師,不是僅僅江平老師屬于我們做學生的,同時也是因為江平屬于這個時代!江平老師不僅僅是一位民商法學家,也不僅僅是一位法學家,也不僅僅是中國法學界的“良心”,他是這個時代的呐喊者、實踐者、宣講者,他看得深、看得透,他敢參與、敢擔責,歲月和時間一定會越來越證明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