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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拉帕戈斯島上的“百年孤獨”世界上最後一隻象龜“孤獨的喬治”

作者:邁克爾陳一路發發
加拉帕戈斯島上的“百年孤獨”世界上最後一隻象龜“孤獨的喬治”

1535年3月10日,巴拿馬主教乘坐帆船前往秘魯調停戰亂,結果中途遭遇風暴導緻迷航,強勁的洋流将他們送至一個荒島,讓他們登島的一刹那,心中升起了強烈的恐懼和驚詫。

暗潮湧動,殘陽如血,這裡仿佛下過一場猛烈的石頭雨,空中飄着刺鼻的濃煙,地上滿是黢黑的熔岩,寸草不生的荒地上全是猙獰的怪獸,仿佛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船員們在島上挖了一口水井,結果發現井水居然比海水還鹹,幾天後,船員們相繼死亡。危難之時,他們靠吃島上的仙人掌活了下來,并在島嶼中央發現了淡水潭,船員們裝足了淡水和巨大的陸龜,途中吃掉巨龜肉,并将歸龜殼入大海。

經過21天航行,最終抵達南美大陸,加拉帕戈斯,從此被人類發現,它的命運也将迎來巨變。隐匿在大洋深處的加拉帕戈斯原本可以做一位逍遙遁世的隐士,但自從被人類發現後,加拉帕戈斯便淪為海盜的藏匿之所、犯人的流放之地以及獵人的牟利之處。

島上淡水稀缺,食物匮乏,這些人就将巨龜當成了美味佳肴,肆意捕捉和宰殺,導緻巨龜的數量急劇下降,甚至一度到了滅絕的邊緣。

加拉帕戈斯擁有16座較大的島嶼,伊莎貝拉是其中最大的島嶼,它位于群島的中心,外形看上去像一隻奇怪的海,高高隆起的阿爾斯多火山将白雲和森林連為一體,它的火山口直徑有6.5公裡。

在蒼翠的林地中央,一群巨龜正趴在水溝裡曬太陽,它們悠閑慵懶,不愛動彈,就算是要走兩步,也是慢悠悠地挪動步子。巨龜的四隻堪比象腿,皲裂的皮膚也很相似,是以它們也有“象龜”之稱,巨龜是如此的顯眼且特别,以至于第一批登島的人類将群島命名為“加拉帕戈斯”,意為“巨龜之島”。

一隻成年巨龜中約250公斤,相當于四名成年男子的體重,它們随随便便就能活過100年,“千年王八萬年龜”還真是沒說錯,它們能夠長壽主要是因為代謝率很低。

作為變溫動物,巨龜需要通過曬太陽擷取能量,巨大的龜殼就像太陽能光伏闆,一旦充滿了能量,就能堅持很長一段時間。休息好以後,它們會去周圍啃啃青草,明媚的陽光,翠綠的草地,巨龜的生活悠閑惬意,因為這裡水草豐美且鮮有競争者,是以它們一個個吃的膘肥體壯。

盡管有巨大的龜甲保護身體,但卻難以防禦無孔不入的寄生蟲,是以巨龜和地雀卻建立了非比尋常的友誼。眼看“清潔工”來到身邊,巨龜心領神會地擡起身體,讓它們幫忙保養一下“底盤”,甭管是咯吱窩裡還是龜甲縫裡,讨厭的吸血蟲再也無處遁形。

巨龜緊閉雙眼,仰面朝天,看上去非常享受,小鳥的盛宴就是它的完美星期天,正所謂飽暖思淫欲,巨龜好像也不例外,吃飽曬暖之後,造娃大事就被提上日程。泥巴坑是巨龜的聚集地,在這裡最容易找到異性,雄龜發現了心儀的雌龜,它的體型比雌龜大出一倍,要想爬上對方的後背還真是費勁。

雄龜幾乎使出了洪荒之力,還是無法完成交配大事,好在雌龜很配合,主動爬上岸,這是雄龜的高光時刻。它眼神迷離,哈喇子流了一地,嘴裡還不停的哼哼唧唧,随着愛情升溫,下一步動作水到渠成。完事後,它倆分道揚镳,雄龜啥事不用幹,坐等當爹,雌龜将在四個月後産下它的後代。

食物和環境往往會極大地影響生物繁衍進化的曆程,巨龜就是典型的例子,伊莎貝拉島被茂密的植物覆寫,對巨龜而言,食物俯仰皆是,如果低着頭就能吃到美味的食物,誰又願意伸長脖子仰得腦殼疼呢?

這個島上的巨龜都長着圓頂龜殼,龜殼的邊緣位置很低,有助于它們在草地上爬行,不會輕易挂倒一些樹枝。

然而,在伊莎貝拉島的東南角,坐落着一個面積更小的火山島艾斯潘諾拉島,這裡海拔極低且土地貧瘠,雨水一年到頭也不見得會光顧這裡。除了一些生命力極其頑強的仙人掌,很難找到其他可供食用的植物,這種仙人掌非常高大,粗糙的莖幹已經木質化,鮮嫩多汁的長葉和花朵往往長在頂端。

圓殼巨龜根本無法夠到這種食物,而拱殼巨龜則能成功吃到,拱殼巨龜在地面上吃不到什麼東西,才逐漸養成了仰頭覓食的習性。拱狀龜殼不會妨礙它們伸長脖子,這兩種巨龜擁有同一個祖先,起初它們都是圓殼,但在生存環境的逼迫下,必須做出改變才能生存。

經過一代又一代的進化演變,這裡的巨龜逐漸長出了不一樣的龜殼,這就是生物适應環境的結果。在加拉帕戈斯群島上,巨龜呈現出不同的演化程序,其鼎盛時期總共有15種巨龜,幾乎每座島上都有一種,它們之間大同小異,同宗同源,又有所改變。

巨龜在加拉帕戈斯沒有天敵,但自從人類登島以後,這些對人類毫無戒心的大塊頭被海盜、犯人和捕鲸者當成了美食。巨龜能在不吃不喝的狀态下存活數月,是以這些航海者瘋狂捕捉巨龜,将它們存放在船艙裡,想吃的時候就拿出來宰殺。

這些行動緩慢,毫無防衛手段的巨龜在16世紀到20世紀之間遭受了滅頂之災,它們的數量已不足原來的1/10。同時,來往的船隊還帶來了其他危險,藏在陰暗角落裡的偷渡客悄悄登陸群島,并在這裡泛濫成災,老鼠嗅覺靈敏又擅長掘洞,它們瘋狂偷吃巨龜蛋,進一步加劇了巨龜的滅絕。

位于群島北部邊緣的平塔島,是來往船隻最鐘愛的停泊點,幾百年間,平塔巨龜被饑餓的船員殺光吃盡,科學界普遍認為,平塔巨龜早在20世紀初就已滅絕。

直到1972年,人們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就像最後一支塔斯馬尼亞虎一樣,這世界還存在着最後一隻雄性平塔巨龜,它被送到了島上的保護區,能在那裡安全舒适的度過下半生。如今,它已成為聞名于世的動物明星,它有一個悲傷的名字——“孤獨的喬治”。

已經80多歲的它,每天都在面對無盡的孤獨,它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動物,僅此一隻,仿佛是上帝對人類貪婪和殺戮的懲罰,讓我們眼睜睜看着一個物種滅絕,卻毫無辦法。一旦失去它,就将永遠失去這個物種,人類的後代再也無法從現實世界中看到這種憨态可掬的大可愛。

人們幫助“孤獨喬治”交配的嘗試曾進行了幾十年都未成功,原因很可能是沒有與其同亞種的雌龜,因而達爾文研究站已提供10000美元的獎勵征求适合的雌龜。

後來,喬治與兩隻來自伊莎貝拉島沃爾夫火山地區的雌性伊莎貝拉島象龜一同生活,以期望它能夠通過繁殖使其基因型得以儲存。與喬治配對的這一亞種被認為是與其基因最為接近的一個亞種,不過即便喬治能夠成功地繁殖後代,其後代也不再是純種的平塔島象龜了。

2008年7月21日,報道稱喬治意外地與一雌龜交配成功,總共産下了13隻蛋,然而11月11日時,達爾文研究所宣布,80%的蛋重量過低,不可能存活。更令研究所失望的是,到2008年12月時剩餘的蛋也都孵化失敗,X光顯示它們都已無法存活。

2012年6月24日,南美洲厄瓜多海岸外平塔島的加拉帕戈斯國家公園發表聲明,“孤獨的喬治”已經死亡,又一物種從地球永遠消失,同時也标志着平塔島象龜的徹底絕種。

喬治死後,當地的達爾文大道上的一塊黑闆上寫着——“我們親眼目睹了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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