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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斯克,一名非典型的Twitter典型使用者

埃隆·馬斯克(Elon musk)對Twitter的使用往往和我們一樣。他喜歡開玩笑,但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搞笑;他太渴望分享,熱衷于Mim偶爾會做過頭,給自己惹麻煩;他似乎覺得這個平台不公平地壓制了他所認同的群體的觀點。得益于Twitter的扁平化傳播效應,這個網站的普通使用者和馬斯克唯一真正的差別是大約2570億美元的資産和8540萬粉絲。他的粉絲比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的總理達莫達斯·莫迪還多,但不如泰勒·斯威夫特。他是現代人類曆史上最富有的人。他還覺得“420”這個數字太搞笑了,以至于他的最終報價(平均每股54.20美元,約合355.5元人民币)似乎隻是為了包含這個數字。

馬斯克在一個被無數使用者聲讨的網站上壓了這麼多個人财富,還是挺讓人意外的。根據送出給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檔案,馬斯克本人将拿出多達約138億元人民币的現金來完成這筆交易,相當于其資産淨值的8%。如果這些錢被燒掉,他仍然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但是,如果把時間撥回到2019年,這筆錢将是馬斯克淨資産值的100%。他财富的快速增長和他利用這個平台作為無序交流工具的熱情相得益彰,使得這次收購幾乎是一個無限循環——他的億萬富翁财富和他古怪的性格密切相關。現在,他已經完全用自己的億萬身家買下了這個可以向大衆展示自己真面目的平台。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不過是億萬富翁對公共話語重要載體的擷取的重演,并無新意。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了,最近這種事情經常發生。2013年,傑夫·貝索斯以相對微不足道的2.5億美元收購了《華盛頓郵報》。五年後,與馬斯克一樣來自南非的億萬富翁Patrick Soon-Shiong控制的投資公司以約5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洛杉矶時報》和聖地亞哥聯合論壇報公司。與此同時,史蒂夫·喬布斯(Steve Jobs)的億萬富翁遺孀勞琳·鮑威爾·喬布斯(Laurin Powell Jobs)一直在進行媒體投資,其中最著名的是《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

不管你怎麼了解這一切,這些刊物都有一個高度獨立的編輯團隊,他們被幾十年來形成的新聞規範所束縛——他們在推特上也經常要遵循這些規範。相比之下,Twitter是一個可以登入并自由發言的網站。馬斯克曾表示,他希望Twitter說話更加自由。他對目前的内容審查政策表示不滿——這再次引發了令人頭疼的文化戰争讨論。該網站一直擅長推動這樣的讨論:馬斯克會允許任何形式的言論——甚至是納粹言論嗎?為什麼自由主義者如此害怕言論自由?這個讨論整天來來回回。但不管怎樣,同樣的事實讓一方高興,也讓另一方害怕:一個人會完全按照自己的形象重塑這個平台,他這麼做似乎主要是為了好玩,也可能是為了利益。保守派漫畫家本·加裡森(Ben Garrison)是這樣描述這次收購的:他把馬斯克描繪成半人半貓,闖入推特的鳥籠,憤怒地撫摸着小鳥的頭,咕噜着“美麗的小鳥!我會教你說“言論自由!”“而這也是對這件事的正面解讀。

在一個很多使用者主要關注的是網站本身的平台上,馬斯克的收購有點瘋狂。Twitter的文本框仍然會提示每個使用者“有什麼新消息?”不管有什麼新消息,他們總是在關注Twitter。這個簡單的事實可能解釋了Twitter上99%的尖銳評論。這些評論很少是關于外界的事件,而往往是關于其他推文的内容。幾乎每個使用Twitter的人都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受到了委屈,但就是沒辦法。與此相關的一個不正常的事實是,一個人積累的權力和追随者越多,他就越有可能被視為世界上所有錯誤的典範——尤其是整個全球資本主義遊戲的赢家。難怪馬斯克認為仍有價值可以釋放:他喜歡這個網站,盡管他在上面的經曆很可能很糟糕。

由于馬斯克是地球首富,很多人很容易認為這筆交易不是為了翻新和更新“數字城市廣場”,而是為了一個更邪惡或愚蠢的目的。包括地球上第二富有的傑夫·貝索斯在内的一些人猜測,在Twitter被馬斯克擁有後,特斯拉在中國市場的存在實際上使其更容易受到審查。還有人擔心他現在掌握了記者的私信;有人覺得很好笑。有人擔心他會把該平台的另一位超級富豪使用者——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帶回來;也有很多人覺得這個想法很刺激。他表示希望控制機器人水軍。當你有8540萬粉絲,在推特上談論加密貨币、股票價格和數字420和69時,這對你來說可能是一個更大的問題。周一,人們不斷上傳他的醜陋照片——當他在PayPal或與Gershlynne Maxwell在一起時——開玩笑說這是這種照片不能删除的最後一天。

這就是他的收購令人不安的地方:人們強烈地感覺到——即使在最平靜的時候——這是一種虛榮的行為,隻是為了改善整個廣場上一個使用者的個人體驗。這是有道理的。馬斯克散發着一種渴望别人覺得他有趣的欲望。這是一種無論多少錢都治不好的病。也許是他最能引起共鳴的品質。他在周六夜現場的表現幾乎讓人無法忍受——即使以當代《周六夜現場》的标準來看——尤其是他的獨白,充滿了“請不要黑”的驚人防禦機制:他宣布自己是第一個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症的主持人;他的母親出現在舞台上,擁抱他,告訴他,她愛他;他還就自己的未來願景發表了聲明:“我相信可再生能源的未來;我認為,人類必須成為一個多星球的太空文明。”

之後,他停頓了一下,說:“這些都是令人興奮的目标,不是嗎?我不認為我會有任何麻煩,如果我推這些頭發。但我也會發‘又是4/20後的第69天了哈哈’——不知道,我覺得挺搞笑的。是以結尾才會有個‘哈哈’。嗯,我知道有時候我說的,發的東西很奇怪,但是我的心思就是這樣。如果有人覺得被冒犯了,我想說:我重新發明了電動汽車,我要用宇宙飛船把人送上火星。你以為我會是一個普通正常的人嗎?”

Twitter使用者的心态從來沒有被如此清晰地概括過: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我的笑話,但你要明白,我其實很酷。對于馬斯克的這一點,市場已經給出了豐厚的回報;作為“斷頭台Mim”的誕生地,Twitter并沒有給他——至少沒有給出一緻的回報。然而,由于前者,馬斯克對後者的所有不滿很可能會重塑Twitter——它是我們能找到的離數字城市廣場最近的地方。我們暫且不知道這次易主有什麼可哀歎的,隻知道這樣的事情真的會發生。

這也說明,生活在一個一個人就能掌控如此巨額财富的社會裡,是一種多麼令人眼花缭亂的體驗:他們的奇思妙想很容易變成現實——我們都在這個愚蠢的網站上浪費工作時間,但他們的奇思妙想卻能重塑這個網站。以前,Twitter作為一個集體農場(以色列的一個常見的集體社群系統)營運,但它負責一個多元化的利益相關者群體:華爾街、客戶、使用者、媒體、政府等。然而現在,在一個價值440億美元的笑話之後,它需要受到一個人的影響,任何關注的人都可以看到,這個人與這個網站的服務保持着明顯複雜的關系。

如果他作為使用者在這裡的經曆将決定他管理這個地方的方式,那麼他作為盛大現實世界項目的遠見者的經曆可能不适用于Twitter這樣一個混亂的地方的艱巨管理:這裡有數億人進行即興的、經常令人不快的談話,而這些人本身沒有交談的必要;這是一個扯淡的地方,卻重塑了很多行業和做法;這是一個靠賣廣告賺錢的盈利平台,但大多數人隻是把它當成一個講笑話、分享連結的地方;在過去的十年裡,這項服務使得人類中極少數有影響力的人能夠投入相當一部分的業餘時間和思想,進而産生了深遠而不可預測的結果。也許他很快就會發現,推特并不是一門高深的科學——它比科學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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