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推特）根本不在乎經濟。”
撰文 | 王青玉
營運 | 屈昕雨
《看天下》雜志原創出品
馬斯克再一次向世界展示了他的“無所不能”。就在很多人還覺得他想買下推特，隻是一個不大可能短期實作的事情時，他已經把它買下來了。
就在剛剛（美國時間4月25日），推特宣布，已經與馬斯克達成了收購協定。他即将成為這家社交媒體的擁有者。為此，他掏出了440億美元。這個數字大到令我們普通人沒有概念——如果全部換成紙币現金的話，那是440噸。用一般火車運的話，大概需要6-7節火車皮。
真是有錢，任性啊。
美國著名記者、曾經單挑石油大亨洛克菲勒的女性艾達·塔貝爾（Ida Tarbell）曾經如此描述“世界上最成功的人士”，它意味着：一個男人可以擁有他想擁有的任何東西。
馬斯克再一次闡釋了這一點。
雖然貴為全球首富，個人資産達到2646億美元，但畢竟很大一部分是股票，并非現金。資金缺口一開始還挺大的。據媒體報道，他個人出其中一半左右，另一半是商業前景通過銀行債務融資。
馬斯克讓外界充分見識到了首富的資源和能力，大概一周後，馬斯克就表示，自己湊到了465億美元。接着，他就拿出其中絕大部分錢，把推特買了下來。
2020年5月30日，美國佛羅裡達州肯尼迪航天中心，馬斯克慶祝SpaceX龍飛船成功發射。（@視覺中國 圖）
果斷、決絕，絲毫沒有猶豫。
路透社說，自人類誕生以來，這是最大的一次私人融資購物經曆。《經濟學人》則帶着調侃意味說，這是馬斯克為自己購買的一個玩物而已。
從商業角度看，花這麼多錢買推特可能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一方面，它沒有Facebook一樣能吸引使用者的強大實力——後者的日活使用者是它的十倍；另一方面，它也不像谷歌旗下的YouTube，或者Tik Tok一樣，能夠通過繁榮的廣告業務獲得巨額利潤。要知道，2021年，推特在收入同比增長37%的情況下，淨利潤是-2.21億美元。而2020年，淨利潤是-11.4億美元。
也就是說，馬斯克如果真要買下推特，未來一段時間内，很大機率是虧損的。
馬斯克自稱這次購物，看重的并非推特的商業價值，而是非常純粹的價值觀問題。他希望能取消推特的審查，實作絕對的言論自由，讓那些糟糕的，甚至錯誤的觀點，也能留在推特上。“這才是言論自由的意義。”馬斯克說。是以，他要花440噸的美元，捍衛言論自由，維護民主制度。
“我強烈地認為，擁有一個廣泛包容的公共平台對我們文明的未來極其重要。”他在TED會議上回應自己的這次購買意願時說：“我（買推特）根本不在乎經濟。”
這讓很多人想起了美國前總統特朗普。他就是因為煽動性的、虛假的言論被推特等社交媒體封殺。有趣的是，很多民主黨人、政治精英認為，特朗普是美國民主制度的最大破壞者。
商業前景不行，但是作為社交媒體，推特的政治和社會價值依然不可小觑。對政治人物，商業領袖，名人和記者來說，推特是其放大言論影響力、掌控話語權的關鍵平台。
雖然社交平台給了普通人發聲，甚至出名的機會。但是通常，最受關注的還是已經聲名顯赫的大人物。
馬斯克自己就是一個很成功的例子。他不隻是一個商業領袖，他也是具有影響力的意見領袖。他在推特上發表的關于政治、商業話題的言論，經常成為熱點話題。他曾經抄中文古詩、聲稱單挑普京，每次都能引起全球媒體關注。他的巨大影響力不僅僅因為其财富，更因為他在推特上的發言。如果你在搜尋引擎中輸入“埃隆·馬斯克”，出現的搜尋詞條必然會有“為什麼馬斯克不競選總統”。
《經濟學人》認為，至少在商業層面，擁有八千多萬粉絲的馬斯克，在推特上推廣特斯拉等自己品牌的宣傳，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推特實際上已經成為這家公司的主要營銷部門……推特幫助推動了它的崛起。”
顯然，除了那些馬斯克式的理想主義言辭外，他看重推特的，還有其巨大的在政治、社會議題上的影響力。
其實除了馬斯克，近些年一直有億萬富豪相繼收購影響力廣泛的媒體。
比如，2015年8月5日，亞馬遜的創始人傑夫·貝佐斯就以2.5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華盛頓郵報》；2018年，馬克·貝尼奧夫和他的妻子宣布以1.9億美元買下《時代》雜志；同年，美籍華裔醫生、企業家黃馨祥以5億美元收購了美國最大的地區報紙《洛杉矶時報》；勞倫斯·喬布斯——偉大的喬布斯的妻子——收購了《大西洋月刊》。即使這些媒體，尤其是傳統報刊行業的利潤在逐年下降，他們的購買熱情也絲毫不減。
或者，正因為其經營不善，才是這些富豪下手的原因之一：畢竟買起來便宜嘛。
推特雖然花了馬斯克440億美元，但和Facebook最高時的萬億美元市值比起來，也隻能算是毛毛雨了。
埃隆·馬斯克在華盛頓的衛星會議和展覽上講話。（圖源：美聯社）
而且，盡管印刷媒體可能正處于不斷下跌的漩渦中，但搭載了網際網路快車，它們線上上可能擁有很龐大且不斷增長的讀者群。
更重要的是，掌握一家媒體，也意味着擁有了更大的話語權，可以更好的傳遞自己的理念。福柯說，話語即權力，語言背後隐含着各種規則和制度。富豪們不僅要錢，也想要話語權。
最後，對于這些科技新貴來說，在商業成功的同時經營一家享有盛名的媒體既是展示他們的商業智慧的高調機會，也是一個展示高尚的公民意識的機會。誰不想又有錢又高雅呢？
就像馬斯克那樣，以前，人們覺得他是一個成功的、正在改變世界的商人，現在，他正逐漸把自己打造成民主制度、言論自由的捍衛者。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價值觀念？還是想借助這個輿論平台，改變一些事情？目前誰也不知道。哪怕有一天，他真的宣布競選美國總統，大概都不會令人吃驚。
對這個瘋狂卻又經常能夠把瘋狂變為現實的男人來說，他的這場收購，或許真的會給美國的政治生态帶來巨大影響。甚至，特朗普都有了重回推特的機會——而這也是歐美主流媒體，異常關心這場收購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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