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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至味槐香

文/趙春燕

青未了|至味槐香

去年我在鄉村支教,學校地處鎮上,周邊就是農戶與田地。仲春時節,村民的屋旁與田邊開滿了槐花,槐香四溢。白色的槐花一串一串挂在綴滿綠葉的樹梢,個子高點的人站在路邊伸手就能夠得着。素知槐花餅美味的我,個子矮,隻能聞香興歎,可望不可及。

獨自一人支教于鄉村,同僚們都回縣城後,獨居出租屋的的黃昏于我而言,是很孤獨寂寞的。每天下午放學後鎮裡的街上幾乎沒有人,習慣散步的我就到地邊走走。晴天走在地邊,夕陽斜照,鳥兒啁啾,麥苗抽穗,槐花怒放,除過周邊的寂寥讓人有些許惆怅之外,還算清淨。

雨天可就不行了,天黑得格外早,剛到地邊,已經暮色四合,突來的冷風挾裹着寒意沁入骨髓,穿着兩層加絨衛衣還覺寒涼。鳥兒早已歸巢,遠處黑黢黢的山冷面矗立,讓我心生畏懼,不敢向前。返途中,槐花被風吹雨淋,紛紛落入泥中。潔白的花落在烏黑的泥裡,使我的心也變得泥濘不堪。回到出租屋,濕衣粘身,孤燈淺照,不由想起白居易的詩來:“人少庭宇曠,夜涼風露清。槐花滿院氣,松子落階聲。寂寞挑燈坐,沉吟蹋月行。”獨坐燈下,備完課之後,必是一夜難眠。

青未了|至味槐香

第二天早起時同僚看見我的眼睛腫脹,問我早餐吃的啥,我說是友善面,她聽後就唏噓不已。鄉村教師的工作忙碌無比,除過備課、上課、批改作業以外,還要整理檔案、印刷卷子、進門家訪等。早上六點半進校門,到上完晚自習已是九點,這中間老師是沒有休息時間的。同僚之間沒有寒噓問暖,忙碌占據了全部。這一切,讓身在異地的我有些許不适,感覺同僚之間有些冷漠。

那日學生由班主任帶往縣裡參加體育測試,辦公室裡留下幾位老師,難得半日輕閑,我們相約着去往地邊轉轉。春日的地邊到處是驚喜,地壟上的小蒜一簇簇長得很旺盛。棗刺下的荠菜長得老高,嫩生生的。同僚和我拿着小鏟子,很快挖了好幾袋。她們告訴我把荠菜焯焯水,就可以包餃子吃。想到美味的餃子,我有些流口水。畢竟一人在此買飯不友善,吃飯很湊合。但想到做飯的工具不全,無法包餃子,我把挖到的荠菜全部給了同僚,讓她們帶回縣城的家裡去。同僚有些過意不去,她們想到我早起眼睛腫脹,又吃的友善面,營養不良,就決定帶我去親戚家摘槐花,烙槐花餅。

到了樹下,槐樹的葉很密,刺也很長,稍不小心就會紮傷手。剛一站定,那個個子高高的同僚就伸手去摘花。她手一下一下地捋,特别麻利。那白胖胖、嫩乎乎、帶了少許綠葉的槐花服服帖帖地躺在袋子裡,不一會就盛滿了一大兜。看着她摘,我也手癢,拽過低處的樹枝來,剛一上手,一根大刺就紮到了我。看我手忙腳亂,同僚就勸我别動手,站着看就行。我站在旁邊,看着她娴熟、靈活地摘花,不由心生佩服之情。夕陽斜照下,她那颀長的身形、濃密的黑發、高挺的鼻梁,是如此的美妙。我贊歎連連。她說:“其實也沒啥,出身農村的孩子,那個不會幹活呢?”她的行動如此之靈活,言語如此之質樸,讓人無法不喜歡。

青未了|至味槐香

返途中,同僚們不停給我交代做槐花餅的步驟和方法。她們告訴我早餐一定要吃好,要有營養,否則身體就會垮掉。看着她們那親切的面容,聽着他們真誠的話語,我突然對之前的看法心生愧疚。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忙碌使然也。夜裡燈下再備課時,再聞屋外風聲,我頓覺春意綿綿,拂面不寒。

隔日早上,我把泡好、洗淨的槐花倒入蛋液中,攪拌均勻,緩緩淋入燒熱的油中。少頃,白花黃底的餅子慢慢在一層薄油中緩緩浮起,待至焦黃時撈起放在盤中。終于等到你,心心念念的槐花餅!我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夾起一塊放入口中,哇哦,不鹹不淡、不油不膩、不老不嫩,有蛋的滑、也有花的香。真乃人間至味!

青未了|至味槐香

(圖檔源自網絡)

【作者簡介】趙春燕,陝西丹鳳人,現工作于山東濟南教育系統。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當代檢察文學研究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山東省青年作家協會會員,濟南市作家協會會員。有多篇文章發表于《解放軍報》《山東青年》《當代散文》《芙蓉江》《檢察文學》《齊魯文學》《華文月刊》《世界日報》《勞動者報》《中國應急管理報》《中國電視報》《濟南時報》《春城晚報》等幾十家報刊雜志。

《當代散文》由山東省散文學會主辦,散文雙月刊,主要發表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作品,歡迎山東籍散文作家申請加入山東省散文學會。山東省散文學會常年舉辦各種散文活動,為作家提供圖書出版服務,歡迎聯系。聯系電話:18653131587;投稿郵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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