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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夏天傾瀉了它的雨水——中外詩歌選讀10首(34)

當夏天傾瀉了它的雨水——中外詩歌選讀10首(34)

安娜·埃貝爾(加拿大)

雪把我們帶入夢境:那裡平原廣袤無比,

那裡沒有顔色,也沒有人迹。

我的心清醒明澈,雪把我們送上

泡沫的馬的背脊。

戴花環的童年來臨,充滿夢幻,

雪把我們抛上海的高浪,扯起張張白帆。

雪讓我們着魔,一片白色層層疊疊,

鼓張的羽毛上那鳥的紅眼爍爍閃閃,

我的心,冰凍的棕榈樹下的火點,

鮮血涓涓地流,令人驚歎。

王泰來 譯

人類博物館

厄爾利·伯尼(加拿大)

那個令人信服的博物館長

把我單獨留在了已關閉的人類起源館的側廊裡。

這是什麼?阿赫姆蘭出土的三千杆矛

正在等待電腦計算它們的平衡原理。

而這些木抽屜裡的又是什麼?我偷看到了!

縮着腦袋,是新幾内亞出土的

一大堆十二英寸長的陰 莖殼。

我關上門,把那些矛插在窗戶上

測量它們的尺寸。

黃燎原 譯

我的心靈和我的一切

卡蒙斯(葡萄牙)

我的心靈和我的一切

我都願你拿去

隻求你給我留下一雙眼睛

讓我能看到你

在我的身上

沒有不曾被你征服的東西

你奪去了它的生命

也就将它的死亡攜去

如果我還必須失掉什麼

但願你将我帶去

隻就你給我留下一雙眼睛

讓我能看到你

肖佳平 譯

丁尼生(英)

它用鐵鈎般的爪子抓住峭壁,

緊靠太陽卻獨居孤寂之地,

它屹立在蔚藍世界的懷抱裡。

起皺的大海在它身下蠕動,

峭壁上它雙目炯炯,

如雷鳴閃電般向下沖。

最溫順的詩人

塞弗爾特(捷克)

在俯覽城市的高山上,

我張開雙臂站在那裡,

我象一位預言家:

為行人指明道路,

為窮人預報光輝的前程。

我是在絕望中給人們帶來希望的聖者,

我的一隻手捧着永不凋謝的鮮花;

我是在革命中打響第一槍的人,

然而我也是第一個倒下去的人,

我是第一個跪下來為傷員包紮的人,

我像上帝一樣神奇,

像上帝一樣萬能,

然而,

我不過是恭順地、

聽從民族安排的一名詩人

你說詩死了

福塞爾(瑞典)

你說詩死了

或至少快要死了

但是你忘了,飽食的朋友

詩象你一樣活着

死亡是你們倆的鄰居

它住在樓下

在吱嘎作響的樓梯下的

黑暗中

瓦匠歌唱

木匠歌唱

在超級市場的出納員歌唱

内閣成員和反對黨

還有你我,還有掘墓人

每個人為生命歌唱

每個人為生命叫喊和歌唱

直到樓下的家夥用他的手杖敲在天花闆上!

根本問題

威廉·斯塔福德(美)

在阿茲台克人的圖案中,上帝

擠進那滾落出圖畫的

小小豌豆。

所有歇息處都更荒涼地擴充

因為上帝已經走了。

然而,在白人的圖案中,

那裡沒有豌豆。

上帝無處不在,

卻難以看見。

阿茲台克人對此皺眉。

你怎麼知道他無處不在?

而他又是怎麼擺脫豌豆的?

董繼平 譯

當夏天傾瀉了它的雨水

博·卡佩蘭(加拿大)

當夏天傾瀉了它的雨水,有如葉子

和葉子紛紛落下,九月來臨,

我看見一隻鳥在我的頭上翺翔,

居住在大地上的我的影子,

它自己的無言歌預示着十月将臨。

北島 譯

點 燈

陳東東

把燈點到石頭裡去,讓他們看看

海的姿态,讓他們看看

古代的魚

也應該讓他們看看亮光,一盞高舉在山上的燈

燈也該點到江水裡去,讓他們看看

活着的魚,讓他們看看

無聲的海

也應該讓他們看看落日

一隻火鳥從樹林裡騰起

點燈。當我用手去阻擋北風

當我站到了峽谷之間

我想他們會向我圍攏

會來看我燈一樣的

語言

有一匹馬

楊黎

從我的窗外經過

當時我正好站在窗前

看着它紫紅的身子

從遠處奔馳而來

我先是一驚

繼而微微的笑了

這東西

我已好久沒有見過

那溫柔而又剛勁的節奏

哒哒哒的

過去了好久都還清楚地響看

當時正是傍晚

我窗外的小路上

一個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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