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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評丨一川:在語言的内部 安海茵留下一道窄門

詩評丨一川:在語言的内部 安海茵留下一道窄門
詩評丨一川:在語言的内部 安海茵留下一道窄門

在語言的内部 安海茵留下一道窄門

文/一川

依稀能看到,那種凝練詞彙在形而上彙集,隽永的微小波濤伏在紙面上,停下來就能聽到,聽到一種更娴熟的想象力,在詞與詞中間找到一種得體間性表達,這是詩人安海茵送給讀者最重要的禮物。

文本中她善于把握喻體與主體的垂直慣性。從橫面上看是一個次元,而從側面上看又是另外一個次元,将詞語和意象反複串聯提煉,以一種更加深沉有力地韻動在語言内部打通自己的道路。

“這無盡的海浪猶如田野/深黛色的暗影盡是迷幻的氣質/時而葆有水滴的克制”在《行止》的無限想象,她用“水滴”“暗影”“海浪”意圖概括秋天,而事實上與秋天對等的描述并沒有占據有利的地緣位置,更多的是“海岸”“貝殼”“藻類”這些陽光以下的部位非對稱的組成,《行止》的整體以比薩斜塔的傾向感“勾引”出詩性的引力。

正如尼采所言,“頭顱越是向上生長,根須越是向深淵紮下去”。田野中稻子長的越茂盛,濕潤黑暗的海洋也跟着越蓬勃,毋庸置疑這種距離與距離之間的差距,在天空上方和地面以下的位置都有着天然的存在感。這種傾斜感保持了安海茵文本中高強度的原創性,是一種錯亂的,在迷離中找尋内心的引導。是洞穿意義的内部重新安插事物的詞證,是在整個形而下世界的另一道拐筆。

在閱讀的忍耐力上承受了事物中心的壓強,抵達于“不可摧毀性”的位置。擺脫形式語言的束縛在另一個重要的中心,謀劃語言的未來。在其中不僅需要考慮隐喻的基礎是否符合既有的文學想象,同時還要擺脫同質化的語言傳統,無疑安海茵擁有逆轉的能力。

她并未急切地對語言進行某種社會化關懷,而是在“零度”範圍内追逐内心中已有的“詩者”。這個形象在她的個人經驗中不斷内化,又不斷分割統一起來,是在真正的閱讀經驗中修正打碎又重建的新過程。“在手繪感強悍的靜物之上企圖/拼湊驚夢”這正是她所能看到的方向,是“仁者的憤怒化鲸仙行”是那種旁觀人世的冷酷,而選擇抓住腦海中的刀鋒。刀面上流過的液體不會驚擾成功者的美夢,卻會讓閱讀者再次進行深思,詩歌賦予詩人的所有意義——“收束為和解之光的窄門。”

附:安海茵詩歌作品

遊弦

燈光以遠

便是星星們在遠山裡的家

它們總是忍不住小眺

暗夜裡每一間绮麗的花房和

每一阕落單了的松濤

夜來香播撒春風骀蕩

不老林屬意荊棘苦修

那頻頻回首的浪子

在血肉比拟的琴弦中一再翻唱 重返少年

且慢,不必細數

鳥兒的尾羽和

幾多綠了的山坡

和總是東逝的一腔欲望的流水

有多少拿捏精準的銳利的星軌

便有多少往寬厚處行進的弦歌

罅隙

在手繪感強悍的靜物之上企圖

拼湊驚夢,

永不被耗盡,

也不受寵若驚。

灌木叢中的逃遁之所,

還是有懸而未決的時刻,

被苦役細細磨着。

白楊樹金黃明亮的落葉,

伴随你内心所想而繼續長成。

仁者的憤怒化鲸仙行,

海邊棧道守望着那火焰般的扭曲和塌陷,

收束為和解之光的窄門。

行止

這無盡的海浪猶如田野

深黛色的暗影盡是迷幻的氣質

時而葆有水滴的克制

即便是秋天

田野分裝進金黃的芳香

也永不能占領波濤的巅峰

隻是“以他的給予照耀一生”

被遺忘在海灘上的回答

是年輕歲月裡那蒙昧的靈魂

局部的雨 貝殼軟體

藻類有時招搖有時又躲藏

此刻與參差披拂的濃蔭齧合

個中滋味 藏匿于離岸的核心

暮年時期的浪子在返鄉途中

一再地耽于擁堵的車廂又

一再地倉促奔跑

這回翔的行旅宛如無盡的海浪

将沉寂的礁石一一披斬

飓風般争掠 爾後速朽

詩評丨一川:在語言的内部 安海茵留下一道窄門

安海茵,女,1975年生。大學期間發表文學作品,有小說、散文、詩歌發表并收錄年度選本。哈爾濱市作協副主席。《詩林》副主編。

一川,知名詩評家、詩人,作品散見于《星星》《揚子江詩刊》《詩潮》《鴨綠江》《解放軍報》《人民武警報》等報刊和詩歌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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