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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文壇耕耘50載,黃蓓佳說:我就是一個“掄镢頭的人”

獨家|文壇耕耘50載,黃蓓佳說:我就是一個“掄镢頭的人”

打開黃蓓佳的微信朋友圈,“用蓬勃的生命力擊敗歲月的無情,同齡朋友共勉”映入眼簾,這句話底下,是年過六旬的前蘇聯鋼琴家尼古拉耶娃演奏柴科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的視訊錄像。如果不是這條資訊提醒,很多讀者應該跟我一樣,竟猜不出黃蓓佳的真實年齡,從近幾年出版的兒童文學長篇小說《童眸》《野蜂飛舞》《奔跑的岱二牛》《太平洋,大西洋》到今年即将出版的《叫一聲老師》……幾乎一年一部的創作速度,旺盛的創作勢頭不輸于年輕的新銳作家,難怪作家畢飛宇稱曾用“永不停歇的寫作者”來形容黃蓓佳。

文壇耕耘50載,黃蓓佳謙虛地說,“我就是一個‘掄镢頭的人’,在文學田地裡不停息地挖呀挖,一個土坑接着一個土坑,不斷地希望,又不斷地失望,五十年裡周而複始。”事實是,這位勤勉的作家幾乎拿下了國内所有重要的兒童文學獎項,版權輸出海外十多個國家;她筆下的成人文學作品同樣享譽文壇。從1972年發表處女作《補考》,到1977年進入北京大學中文系,期間受到《少年文藝》編輯邀約發表數篇兒童文學作品,畢業前,出版了第一本小說集《小船,小船》。畢業後她更多地将精力投入到成人文學創作中,陸續發表了幾百萬字的長篇、中篇、短篇小說,散文,甚至劇本。

直到1996年黃蓓佳的女兒“小升初”,半年時間中她一路陪伴孩子經曆了殘酷的“升學大戰”,對教育問題和兒童成長話題有了諸多感慨。長篇小說《我要做好孩子》應運而生,用她的話說,這是一次“純自然的寫作,寫作的過程異常輕松,并沒有費太多思量。誰知道書出來後成了爆款”,雖然自己對“走紅”這件事“一腦門子懵懂”,但是以便有了随後20年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的交替創作,而一門心思創作兒童文學,則是退休後、近七八年的事情。

正是因為黃蓓佳有較長時間的跨齡創作經曆,是以她的兒童文學作品兼具了兒童世界的純真和成人世界的複雜,正如她所說,“好的兒童文學适用所有年齡段的讀者”。面對時代的飛速發展,黃蓓佳是如何永葆一顆童心的?她的新作《叫一聲老師》寫的是自己的成長故事嗎?她是如何定義好的兒童文學和作家的?近日,中國作家網記者專訪了黃蓓佳。

受訪者:黃蓓佳

記者:劉雅

訪談

作家寫一輩子作品,統統跟童年有關

獨家|文壇耕耘50載,黃蓓佳說:我就是一個“掄镢頭的人”

黃蓓佳《叫一聲老師》

江蘇鳳凰少年兒童出版社即将出版

中國作家網:今年是您從事文學創作的第50個年頭,您即将出版兒童文學長篇小說《叫一聲老師》,在這個時間節點上,有何特殊意義?書中的女孩小曈出生在教師家庭,成長在教師大院,這與您的成長經曆相似,這本書是否與《童眸》一樣,也帶有您自己的童年印記?您覺得童年對于一個作家意味着什麼?

黃蓓佳:創作五十年和我的新長篇出版之間并無關聯。坦白說,我不是個對自己的各種生命節點很在意的人,也不喜歡刻意地去做什麼事。文學如何算計到了哪年該寫什麼書?那就不是文學,是宣傳。

我的父母都是老師,一輩子都在教育崗位上。父母去世後,我一直想着要為他們寫點什麼。我已經寫了那麼多的作品,那麼多的人、事情、生活,我也該寫寫我的父母。但是提筆之後,就發現我的他們似乎一生平淡,幾乎全部的時間就是圍着學生打轉,沒有傳奇,沒有悲慘遭遇,更不驚天動地,如此,流水賬式的記錄未必有人要看。那麼我想,不如就來寫本小說吧,寫寫我童年時代那些有趣的老師們,用這本小說,紀念我的父母。

書中小城的生活環境是真的,我讀書的那個學校是存在的,溫馨可愛書香氤氲的教師大院曾經也有,後來拆除了。每次提筆描寫記憶中的過往,心裡總有無盡的感傷,這是人生走向遲暮的毛病:念舊,傷懷,慨歎,痛恨過的一切都成了美好。

童年生活對一個作家的重要性,很多人說過了,他們肯定比我說得都好,是以我不必贅言。簡單來說,作家寫一輩子作品,最好的内容跟童年有關,最痛徹心扉、最銘心刻骨、最幸福的、最快樂的、最能壓垮自己的,統統跟童年有關。這樣的關系,也許直接,也許間接,也許隐秘到不自知。但要擺脫童年絕無可能。

具體到我的這本《叫一聲老師》,跟我上一本《童眸》,同樣寫童年,基礎色彩大不相同。《童眸》斑駁雜蕪,難以用一句話描述清楚。《叫一聲老師》相對單純,色調明亮,故事輕松,人物有趣。寫這本書的時候,美好的情愫在我心裡是占據上風的。

中國作家網:作為當今文壇為數不多的跨齡寫作作家,在您心中,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分别占據什麼樣的地位?創作兩種文學時,在心态上有什麼變化?

黃蓓佳:我最初的寫作,第一篇小說,寫的是一個高中生的題材,那時候還在“文革”之中,完全沒有文體概念,能發表純屬誤打誤撞。之後的幾年,跌跌爬爬,二十郎當歲的年齡,偏喜歡寫一些讀起來蒼老的作品。

1977年進入北大,接受到系統的文學教育,把自己過去幾年的文學嘗試全部否定了,一時又找不準新的道路,試着寫了一篇兒童文學,投到江蘇的《少年文藝》刊物,受到編輯贊賞,當年還得了一個省級文學獎項。如此,激起了我對兒童文學的興趣,之後的幾年,一手兒童文學,一手成人文學,寫得不亦樂乎。

大學畢業,進入社會,為人妻為人母,慢慢地磨去了童稚之心,有十五年之久不再碰兒童文學。

1996年,我的孩子國小畢業升入國中,這一年中關于考試升學關于教育标準種種問題有很多心得,與同僚們讨論,皆有同感,被大家鼓勵“寫本書出來”,遂寫了一本《我要做好孩子》。純自然的寫作,寫的過程異常輕松,并沒有費太多思量。誰知道書出來後成了爆款,得到了兒童作品能夠獲得的所有大獎,改編為電影、電視劇、舞台劇,被翻譯成英法德俄十多種文字在國外發行,至今國内銷量己達五百萬冊。說真話,我自己都對這本書的走紅一腦門子懵懂。我之後的很多作品,無論成人的還是兒童的,無論品位還是深度,都要比這部小說好上很多,卻往往是波瀾不驚,銷量和熱度遠遜于它,這讓我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

感覺這世間的事情,真是有太多不确定性,非自己可以掌控。

書既走紅,自然出版社不會饒過我的,小讀者們的熱情也讓我無以回報,隻能循慣性接着再寫。有整整二十年時間,我基本上是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交替寫作,一年此,一年彼,公平對待。最近七八年,退休之後,慢慢地跟成人文學斷了糾纏,全身心地撲在兒童文學上,基本上一年一部長篇,十來萬字,輕松不累,自我感覺老了老了還能再有點進步,挺好。

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我都喜歡,也都有心得。兒童文學的魅力在于它的純美。每寫完一本兒童文學,心裡就像被洗過了一樣,那麼幹淨,那麼透明,跟寫成人文學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享受。成人文學中,我會淋漓盡緻地表達我對社會、對人生的看法,生活當中無法實作的,或者想了不敢去做的,我可以用文學來完成。兒童文學卻是簡單和純粹的,寫作時好像自己重新變回了孩子,回到孩子們當中,能嗅到孩子身上的汗味,感覺非常美妙。

在很多作家身上,兩種創作是會産生沖突的,一個深刻的成人文學作家,未必能夠寫出有趣味的兒童文學。具體到自己,我是個率真輕淺的人,是以在我身上,這樣的沖突奇妙地融合了,可以做到兩種寫作狀态互不幹擾,也還都能寫到差不離的水準。也許是我的身體中同時居住着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孩子吧,這事有點意思。

孩子在進步,我也在進步

獨家|文壇耕耘50載,黃蓓佳說:我就是一個“掄镢頭的人”

黃蓓佳《太平洋,大西洋》

江蘇鳳凰少年兒童出版社 2021年03月

中國作家網:評論家丁帆曾高度評價您的《太平洋,大西洋》,稱這部作品改變了自己對兒童文學的偏見。面對長期以來兒童文學不被一些評論家重視的局面,您有何感想?

黃蓓佳:作為一個兒童文學作家,我隻能說,我們應該從自身來找原因。我們寫出來的作品,如果能如《木偶奇偶記》《柳林風聲》《殺死一隻知更鳥》《布魯克林有棵樹》《夏洛的網》等等優秀的作品那麼好,兒童文學能被評論界屏蔽嗎?中國今天的現狀,讀書人口大多是孩子,兒童文學需要量大,銷售更好,導緻出版的門檻越來越低,很多基本語言關都沒有過的作家,抓到一個有熱度的題材,簡單做個采訪,急就章弄出個報告文學式的東西,就能出書,還能得獎。長此以往,表面上看,兒童文學很有熱度,實際是圈子裡自己的熱鬧,得不到評論家的尊重。就我個人對國内一些作品的閱讀,兒童文學比之成人文學,确實是有差距的,作家的世界觀、價值觀、文學素養、基本功、閱讀量都存在相當的差距。年輕的兒童文學作家不能滿足于作品能被出版,能上榜單,得獎項,這些是文學之外的東西,被各種力量各種需要所左右的。文學作品的好壞在于讀者的評判、同行的認可、評論家出自内心的肯定,還有就是,十年八年之後,作品在市場上是否還有銷量,還有沒有人提起。總之,作家對自己要保持清醒。認識自己,才能不斷進步。

中國作家網:您一直認為,一部好的兒童文學作品,不僅是給孩子看的,也是給成人看的。如果給一部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品下定義,您覺得應該是什麼?

黃蓓佳:定義就是這句話,好的兒童文學适用所有年齡段的讀者。孩子看到成長,看到希望,看到未來;成年人看到從前,看到過往,看到曾經經曆的、五味雜陳的另一個自己。

兒童文學是寫給孩子看的,寫作過程中需要考慮的因素比成人文學更多,比如目标讀者的接受程度,他們想看什麼,我能給他們什麼,我需要規避什麼,都要思考,寫起來不比成人文學輕巧或簡單。很多人認為兒童文學小兒科,他們是沒有實踐過,寫一本就知道容易與否了。讓孩子喜歡一本書可能比較容易,讓他們喜歡一個作家的所有作品是不容易的,因為孩子對一切都出于直覺,他們有自己的閱讀口味和審美情趣。

中國作家網:作為一名80後,我從小就是看您的作品長大的。我如今也有了孩子,而您仍然筆耕不辍。您是如何幾十年如一日葆有一顆純真童心的?每一代孩子都有自己的性格特點,您是否害怕有一天自己會落伍?

黃蓓佳:我對這個世界永遠好奇,喜歡并且願意擁抱人類所有的發明創造。因為眼睛老花的緣故,我現在閱讀紙質書籍比較困難,是以改為手機閱讀。又因為我的孩子比較獨立,不需要我為第三代操勞,我的日常時間相當充裕。我每天至少有五六個小時花在手機閱讀上,讀時事、史料鈎沉、科技發明、社會新聞、人世間的快樂和苦難。起碼在我還有能力閱讀的時候,用不着擔心自己會落伍,會跟社會脫鈎。孩子在進步,我也在進步,我為跟上他們的腳步而努力。

寫作,歸根到底是一種尋找

中國作家網:您的作品《太平洋,大西洋》的靈感來源于微信上看到的一則新聞,經過多年醞釀成如今的長篇兒童小說,請問創作過程是怎樣的?您是否還有更多這樣的靈感正在内心發酵?

黃蓓佳:《太平洋,大西洋》是去年出版的書,寫七八十年前的一所幼童音樂學校的故事。關于這個學校,确有其事。好幾年前,幾乎是在我的手機剛剛開通“微信”功能不久,我就在手機裡讀到過一篇相關的研究文章(如此看來,碎片化的閱讀有其不可替代的功能)。文章是作為民國史料發表出來的,很短,千餘字篇幅。我讀完的第一時間,感覺有用,立刻“收藏”。

之後好多年,這段史料一直在我心裡養着,時不時地會想起來,時不時地會在心裡憧憬一下,如果寫成小說,會是什麼模樣。

之前我曾經說過,我喜歡時不時地在心裡“養”一篇小說:将一個突然而至的念頭沉在心裡,五年、十年……直至養蚌成珠。作家寫作要靠靈感,而靈感又往往是靠不住的東西。瞬間激動了你的事情,如果過一段漫長時間你還是念念不忘,那才值得去打理和把玩,值得你花心血和時間,讓它脫穎而出、閃閃發光。

幼童音樂學校的故事,我喜歡,也惦念,但是好幾年中一直尋找不到入口。我要如何處理這個題材,才能寫出新意,寫得讓孩子們一讀就不能放手?

踟蹰當中,先寫完了一部沉重的《野蜂飛舞》,又寫完了一部輕盈的《奔跑的岱二牛》。在這兩本之前,甚至還有一本《童眸》完成在先。

音樂學校的故事似乎難産了。可參考的資料太少。還有,關于音樂,我不是内行,潛意識裡也有敬畏之感,怕亵渎了那個時代裡可敬的先生和可愛的孩子們,不敢貿貿然下手。

直至去年,兩件似乎是完全不相幹的事,助我找到了故事的切入點。

第一件,我的一個親戚是一個特别優秀的中學音樂老師,很多年裡她一直緻力于“童聲合唱”這項事業,帶着她的那幫合唱隊員們參加國内國外各種比賽,獲獎多多。在我的這個小說題材陷入黑暗時,我得到了她的合唱團在荷蘭又獲金獎的消息。蓦然之間,迷霧散開,我看到了眼前的光亮。

第二件,在一切基本就緒,獨獨差一點懸疑要素的時候,當我苦思冥想要如何把小說中的諸多情節天衣無縫地編織到一起的時候,我讀到了老編輯張昌華先生的一篇小文章,講述他如何登報幫老友尋找故人的趣事。當然,登報這個行為在今天已經是過去時了,現代通訊技術讓“尋人”這件事有了更多的表現手段,然而小說情節的聯想和觸發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合适的時間、合适的故事原型和人物原型,一切都開始融合,發酵,成形。昨天和今天,曆史和現在,太平洋和大西洋,從前的講述和正在發生的尋找……我選擇了這樣一種時空交錯的方式,把一段難忘的曆史呈現給孩子們。

我的很多寫作靈感都是這樣由閱讀而來。閱讀觸發了心裡的某一個敏感點,好像突然找到了小說裡的一根線,把多年思考積累的素材串成一串,提溜出水,在我眼前閃閃發光。今年我手頭正在寫的是一部真正的教育題材小說。教育,如何由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由一朵雲推動另一朵雲,由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這部小說的啟動開關也是我無意間在《人物》雜志讀到的一篇文章,寫一場無疾而終的教改實驗。别人的文章點醒了我,激發了我的寫作熱情,于是坐下來,再找更多的相關文章來讀,用這種方法,讓自己一點點地沉浸到小說世界之中。

當然,閱讀隻是契機,思考是自己的,故事和人物也是自己的。由新聞或者史料引發而成長篇小說,中間有長長的艱難的路要走。

獨家|文壇耕耘50載,黃蓓佳說:我就是一個“掄镢頭的人”

黃蓓佳《我要做好孩子》

江蘇鳳凰少年兒童出版社 2021年06月

中國作家網:《我要做好孩子》是您在女兒小升初考試後用一個月時間創作出來的,您那時作為一個 “職場媽媽”,如何平衡寫作和家庭,使之相得益彰的?您的寫作和生活是怎樣的關系?

黃蓓佳:作家跟别的職業女性不一樣,沒有上下班之分,除了睡覺,哪怕是走路燒飯開車,腦子裡都有各種念頭盤旋,全心全意在過日子這件事情上絕無可能。想做好作家,基本上不可能同時做一個好母親。當年我先生在國外學習工作,家裡隻有我們母女生活,我對女兒的照顧絕對粗疏簡陋,做一頓飯能吃上好幾天,街頭飯店裡買兩個肉包子當晚飯更是常事。好在女兒心大,在生活上要求不高,性格也算獨立。她十六歲出國留學,讀完研究所學生,成家立業,對我從無依賴。她結婚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抽時間替她操辦一個婚禮。我今天能寫出這麼多作品,寫作生命能持續五十個年頭,一定程度上拜女兒所賜。她是我生命中第一個要感謝的人。

中國作家網:很多作家都有自己的“創作範圍”,而您的創作永遠不願意重複自己,一直在不斷挑戰自我,您認為,“不斷創新”是否是一個好作家的标準?除此之外還有哪些标準?

黃蓓佳:我在一篇文章裡說過,如果要用一個形象來說明自己在文學寫作中的現狀,那我就是一個“掄镢頭的人”,一個農夫,在文學田地裡不停息地挖呀挖,一個土坑接着一個土坑,不斷地希望,又不斷地失望,五十年裡周而複始。

我寫了幾百萬字的成人文學作品,長篇、中篇、短篇散文甚至劇本。我也寫了幾百萬字的兒童小說。東刨一下西挖一下,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挖出點什麼。我表面上沉默安靜,不喜歡當衆發言也不喜歡到處參加文學活動,内心裡其實活躍,想法多多,願意嘗試新鮮事物,而且“喜新厭舊”,嘗試過了就不再重複。我想我這些年的寫作,歸根到底是一種尋找,尋找故鄉和童年,尋找理想的最好的世界,尋找心裡秘藏的珍寶。

是的,我已經寫作五十年了。五十年裡挖出來的那些土坑,如同我寫出來的一部部作品,高低排列,參差裸露,曝曬在陽光之下,在讀者的面前,暗自羞慚它們的粗砺和淺陋。

我算是個好作家嗎?未必是。不過我肯定能算一個勤奮的作家,一直在慢慢地往前走的作家。我對得起自己的一生,這就可以了。

獨家|文壇耕耘50載,黃蓓佳說:我就是一個“掄镢頭的人”

黃蓓佳兒童文學作品一覽

受訪者簡介

黃蓓佳,出生于江蘇如臯。1973年開始發表文學作品。1982年畢業于北京大學中文系文學專業。1984年成為江蘇省作家協會專業作家,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委員會委員,曾任江蘇省作家協會副主席。

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夜夜狂歡》《新亂世佳人》《婚姻流程》《目光一樣透明》《派克式左輪》《沒有名字的身體》《所有的》,中短篇作品集《在水邊》《這一瞬間如此輝煌》《請和我同行》《藤之舞》《玫瑰房間》《危險遊戲》《憂傷的五月》《愛某個人就讓他自由》,散文随筆集《視窗風景》《生命激蕩的印痕》《玻璃後面的花朵》及《黃蓓佳文集》(4卷)等。

主要兒童文學作品包括“黃蓓佳傾情小說系列”16部、“5個8歲”系列長篇小說5部、“中國童話美繪書系”叢書等。長篇小說代表作有《我要做好孩子》《今天我是升旗手》《親親我的媽媽》《你是我的寶貝》《艾晚的水仙球》《餘寶的世界》《童眸》《野蜂飛舞》等。曾多次榮獲“五個一工程”獎、中國出版政府獎、中華優秀出版物獎、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根據作品改編的電影、電視劇和戲劇獲得國際電視節“金匣子”獎、中國電影華表獎、中國電視劇飛天獎等。有多部作品被翻譯成法文、英文、德文、俄文、日文、韓文等出版。

記者簡介

劉雅,中國作家網記者、編輯。撰寫有《羅周:撬開古典大門的年輕人》《當公主不再等待王子,或許才是美好童話的開始》《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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