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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回家了|我再也繃不住了

媽媽回家了|我再也繃不住了

[壹]

一早起,媽媽在要不要回家的事情上,一直表現出接二連三的猶豫不決。一會兒說她要不就回去吧,說完自己就無聲地扭過頭去抹眼淚。

一會兒又為難地看我自己帶着孩子,總有忙不完的工作,又不忍絕決地貿然離去。

而我也同樣糾結沖突,一邊不忍強迫她為我留下,想要大氣放她走; 一邊又不忍她離開我,讓我獨自一人在家帶娃,我太害怕孤獨。

之後的時間我也沒敢具體問,她也沒有具體的主動說,接下來是否決定要去外地工作20天摘茶葉。我們相當默契,又彼此無聲地讓氣氛傷感到随時眼淚就會流下來。

彼時我們沒有住在一起,也不會有這樣戀戀不舍的情緒。可如今家屬不在,出去三個月。我住在這裡舉目無親,甚至沒有一個朋友,想要有個說話和幫忙的人都沒有。

我太需要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媽媽來做伴了。雖然對于我的工作和生活上,幫助不大,但僅僅是陪着,我就感到很安心,就像掌握了全世界一樣,内心滿滿的安全感。

盡管她也是第一次來我這裡,但媽媽跟我說,來這兒的幾天,每天睡得特别踏實,感覺很安心。以前在家天天半夜醒來,總是睡不安穩,睡不踏實。我知道她對我有挂念,以前也常常說睡到半夜突然想到我,就睡不着。

[貳]

還記得昨天飯後一起散步,她什麼都不帶,我說你手機也不拿嗎?是不是重要的人在身邊,手機都不需要拿了?她說那真是的。

今天下午我和媽媽、寶寶一起去了附近的銀行營業廳,拿了一直想去拿的社保卡,礙于之前一直沒有時間,就沒取成,便在她要走的今天,安排去了。到了以後,銀行說這是人手僅一張的,我那張在娘家那邊。我們就又空手而歸了。

接下來我又安排帶媽媽和寶寶去家裡附近的伊河大橋下玩,那邊視野開闊,我總想透透氣。

我們到了河流邊吹了會兒風,她順便就給在洛陽的二哥打電話,說下午要搭順風車回去,哥哥說一個小時後過來,我們便趕緊回去。

雖然内心依然有不舍的傷感,但行動上還得積極附和。反而是這樣确定下來以後,我倒有些許的踏實了,内心也不再總是惴惴不安了。

回到家裡,媽媽決意要在走之前把我帶娃不友善做的事情,都在她的協助帶娃時,及時讓我做完了,好減輕我的負擔。比如洗澡,洗衣服,換了床上用品四件套,兩個卧室衣櫃裡的冬季和春夏季衣服一并交換了一下。

卧室裡隻放春夏衣服,次卧不住人的房間全部放了冬天的衣服。

甚至還給我做了一盆子的芹菜花生胡蘿蔔涼菜。

媽媽還把家裡的地面全部拖了一遍。洗衣機在此期間,還洗了三鍋衣服。走之前媽媽一直在努力争取把我安排妥當,她才放心。

[叁]

二哥快到的時候,打電話要我們提前下去,媽媽提着她的行李,我抱着寶寶等電梯,這時媽媽難得很有主見地笑着說,我得抱着寶寶,你拿着東西吧。寶寶不行,掙紮着要讓我抱,我說外婆要走了呢,寶寶立馬懂事的說,外婆會生氣,然後就乖巧的讓外婆抱着。

二哥這時打來電話,已經把車停在小區門口的對面了。

我和媽媽一并走到車門口,我把行李放進車裡以後,媽媽随後上了車,我和他們分别聊了幾句,就把車門關上。

寶寶叫着外婆,媽媽就又把車門打開了,抱着寶寶在裡面,我自己在車門口外面,突然就情緒上來了,這種難舍的分别,讓我瞬間眼裡進了磚,眼淚開始瘋狂往外湧。

寶寶找外婆的時候,我聽到媽媽的聲音有強烈地壓抑着很重的鼻音。我知道媽媽也在此刻離别時極力地控制自己不哭出來,但濃重的鼻音,讓覺得她随時都要決堤。

這時的我在車門後方站着,穿着潔白的休閑外套,手在口袋裡面摸索半天沒有找到手帕紙,隻好用外套的内領一直擦着流不完的眼淚,極力克制卻無法停止眼淚,正不知道要如何收場時,聽到二哥說了聲,咱們走吧。

我直接快語說聲我們也走了,滿眼淚花的我把頭伸進車裡抱着寶寶,扭頭就走進小區的大門了 。

[肆]

回家的路上,我還在控制不住的流眼淚,終于情緒難捱地抱着寶寶回到了家裡,周圍的空氣讓我感到缺氧,我開始坐在床邊痛哭起來,說不盡的難過和孤獨。

感覺自己再也不回到可以任意被媽媽照顧的時候了,再也回不到可以時刻陪在媽媽身邊的日子了。

婚後的自己,已經不是少女時代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自己了,即便是親密夫妻,也做不到像媽媽一樣全心全意地照料自己了。

不禁恨自己沒有頭腦,賺不到很多的錢,沒有辦法把喜歡的人留住在身邊。

還要媽媽年過60仍要千裡迢迢去賺錢,還口頭跟我說,回來了分我點。

越想心越痛,哭得就越痛,兩歲半的寶寶說,你怎麼哭了?你怎麼了?她不讓你出去玩嗎?我說沒有,我很好。寶寶似乎被我感染了,乖乖的自己一個人安靜又别扭地玩着玩具。

而我想着自己一個人帶着寶寶,還有做不完的工作。真不知道這三個月要怎麼熬,才能熬到家屬出差結束,圓滿回歸。

一個小時後,媽媽回到老家,第一時間就給我們視訊了,還是帶着有差別于往常的很濃重的鼻音。我避開了哭腫的眼睛,視訊對着寶寶跟她說話,我們都盡量用輕松的語氣,随意說着吃過飯了沒得閑話,在幹嘛之類的,盡量不讓氣氛顯得壓抑,以免讓彼此難受。

[伍]

晚飯後我帶寶寶在小區樓下,跟很多小朋友玩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大約六七歲左右的男孩,一直跟我家兩歲半的寶寶說,我們一起玩吧,然後跟寶寶約定把寶寶的西瓜足球放在不遠處,一起沖過去搶。

我看着他比寶寶高出許多的個頭,跑得超級快又沒掌控的,就忍不住說讓他小心點,跑慢點,寶寶太小,小心撞到她,結果還是把寶寶撞倒在地上了。

七點多的球場廖廖幾個路燈,球場并不亮,把寶寶吓哭了,我趕緊把寶寶從地上抱到懷裡,我說沒事的,沒磕到,寶寶卻邊哭,邊緊張的用小手指着不遠處一直低着頭的小哥哥說,哥哥生氣了,哥哥哭了。

我遠遠地看過去,隻見那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低着頭,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隻有月亮和昏暗的路燈給球場增添絲絲光亮。

我抱着寶寶走過去說,沒事的,我沒怪你,就是說你跑得别那麼快,太危險了。

他奶奶也走了過來,說這孩子就特别有臉,意思是很情緒,我也安撫了他好一會兒,拉他坐旁邊長凳子上,他還在低着頭吸鼻子。我說你哄哄小哥哥,跟他說别哭了。寶寶歪着腦袋抱着他說,别哭了,然後突然從坐着的凳子上跳下來,往很黑的草坪那裡穿出去,準備去路上。

我遠遠地在後面問她幹嘛,她說去給哥哥買玩具,我趕緊抱她這個小不點回來。

那個男孩奶奶說,她多大了,我說兩歲半,老奶奶說,怎麼這麼懂事,還訓斥自己的孫子一點不懂事,對此我已見怪不怪。

我說寶寶,你有錢嗎?你就去買玩具?寶寶說我家裡有錢,我家裡有錢。把我給弄無語了。

[陸]

這時媽媽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幹嘛,我說在樓下帶着寶寶玩,她說她正要出門問問别人明天有出去工作的大巴車沒,順便又說,她臨走前在我的滑鼠墊下放了毛爺爺。我表示無語但内心又很溫暖地佯裝說了她幾句。

帶着寶寶和媽媽離别後的短短兩個小時裡,有了媽媽的幾通電話,心裡已經好受很多了,就好像我們一直沒離開,還在一起一樣,我知道媽媽也是想用這種方式撫慰我的心靈。

我們一直都很默契,因為我們彼此尊重和真心愛對方,雖然還不知道能陪多久。

但從今往後,我會盡量讓每次見面都快樂,珍惜每次見面的機會,能多陪一天是一天。

夜裡23點多的時候,我剛寫完這篇内容,回到卧室門口正要睡下,就接到媽媽的電話,并告訴我明天下午她就要坐大巴車走了(去浙江一個月的工作時間)。

問了寶寶,我說20多點就睡了,她說那還行,問我忙完我的工作了嗎,我說剛寫完。她說那你早點睡,我說你也早點睡,就挂了電話。

我便回卧室挨着寶寶躺下,這一夜注定各自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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