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聊戲：譚元壽為何拒絕再唱《沙家浜》？

譚元壽先生走了，卻留下了一個"謎團"。

衆所周知，文革八部樣闆劇中的一部，就是平劇團首部《沙家軒》，由譚元壽主演。他飾演劇中的頭号英雄郭建光，刻畫了新四軍基層統帥的英雄形象。該劇經過多次改版排練，女主角阿青軒換了多位演員，從趙彥謙、劉秀蓉，直到影片改成洪雪飛。而郭建光的角落經過幾年再也沒有改變過别人，譚元壽到底是一個人，可以看出這個角色不是他的，從舞台形象到歌聲和吟誦的特點，譚元壽和郭建光融為一體。

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結束，模範劇退出了舞台，這是合乎邏輯的。但很快"沙家軒"就悄悄地進入了人們的眼簾。到1980年代和1990年代，幾部模特劇登上了商業舞台。模特劇的一些明星打破沉默，講述排練經曆的故事，激起了觀衆的興趣，甚至錢浩良也出現在電視上，唱起了《紅燈》的選段。

人們的目光自然也轉向了譚元壽。就記憶而言，1981年，北京北平劇院的一群演出了《蘆葦火》以紀念晚會的生日，由譚元壽、趙豔霄、馬昌麗、周和薇等原班成員主演。表演描述提到了該劇的編排過程，但隻提到《沙家軒》，有很多"沙家軒"的剪輯意味，可以看出，20世紀80年代初的模特戲依然是"禁區"、"蘆葦火"或作為舞台上的普通現代劇。

20世紀80年代中後期，各學院團體掀起了一場重新編排的"現代革命平劇"（即樣闆劇）熱潮，部分當年的樣闆劇看到風向轉變的主要角色，趁機談一談當時的排練經曆，足夠熱度，賺到足夠的人氣。該節目的粉絲們自然希望譚先生能夠重新呈現郭建光的形象。但出乎意料的是，譚元壽拒絕再出門。他在香港《鳳凰衛視》的一檔節目中說，《沙家軒》我絕對不唱歌，一句話也不唱歌。當時，身體好的譚元壽拒絕了所有的邀請，唱"定君山""打太平"都還行，不是唱"沙家軒"，唱一段不行，給多少錢也不行！老人脾氣暴躁，沒人能打他。是以，北京北平劇院重新演繹的《沙家軒》做不到原來的階級馬，郭建光一角隻能由譚曉洙、譚正彥父子來上班，後來楊少鵬、王金忠也唱。

為什麼譚元壽拒絕重複沙家璇？多年後，他解釋了自己。在2015年譚元壽舞台藝術80周年慶典上，譚先生罕見地提到了"沙家璇"。他說：在現代戲劇時代，趙彥孝大姐帶領我和馬昌麗、劉秀榮、洪雪飛、周和薇，以防英國創作演出《沙家軒》，我已經連續演出了40場，這是我藝術的巅峰，鍛煉了我，提高了我的藝術水準，也為後來傳統戲劇的修複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不久前，譚元壽在接受北京電視台采訪時，談到了自己為什麼不再把《沙家軒》當成敏感話題。他說，自己盡了最大的努力，創造了郭建光這個角色，這部劇也很受歡迎，他沒有錯啊！他無法弄清楚的是，為什麼在四人幫被擊倒後，他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十個月的隔離審查，而且還沒有人解釋。原本在譚老心裡也結了這麼大的婚，他隻能用拒絕來表達不滿。

譚元壽說，在現代戲劇時代，趙豔霄的姐姐帶領我們創作和表演了《沙家璇》。于是，趙豔霄在她的回憶錄《自成一體，趙豔滿》中，描述了排練模範戲的場景，向那個時代的人們展示了他們所處的真實創作環境。作為演員，演戲是一種職業，演員練習功夫，這是獻給觀衆的最好的東西。但在"現代戲劇時代"，一切都變了，他們幾十年來的功夫和事物随着老戲的結束而失去了意義，他們在巨大的政治壓力下，一切從無到有，無論個人興趣如何都必須唱新劇，為了進步，就像在枷鎖中跳舞。譚元壽和趙豔曉所處的環境相同，心情也大緻相同。像馬連良師一樣，被剝奪了唱老戲的權利，能在《杜廬山》中飾演鄭老萬這樣的機會掃過舊生活的邊緣已經很幸運了。後來，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1966年他被北京戲曲團徹底開除，當年年底被賣掉。

譚寫道，他演出的《沙家璇》是"為後來傳統戲劇的修複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這說明了傳統和模特在他心目中的不同分量。雖然《沙家璇》不錯，但不是根、根還是傳統老劇，譚門這出戲《定君山》是他的代表作。他不是為沙家軒感到驕傲，而是為他60歲的歌聲《磚頭》而感到自豪。

錢浩良也說過類似的話，他不認為《紅燈》是他的代表作，他說他最引以為傲的是《伐木紫度》，他恐怕這也有避免懷疑的意圖。筆者六年時間在長安劇場看他的戲，客觀地說，看他的《洛格子》比看《紅燈》瘾，這就是大悟聖啊。

譚元壽拒絕演《沙家軒》，這對于梨園行業的人來說似乎是一句閑聊，其實它透露了一個嚴肅，但一直沒有關注的話題，那就是平劇演員從心裡真的喜歡搞現代戲劇嗎？

其實，梅蘭芳老師和同學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先嘗試現代劇（當時叫時尚劇）梅蘭芳最終放棄了嘗試，因為他認為平劇的表演節目是改編成傳統古裝劇而創作的，而這些節目不适合現代戲劇，必須開始一個新的爐子。梅蘭芳的意見被拒絕後，不贊成現代戲劇的聲音消失了。難怪在1960年代的政治氣候下，現代演藝是進步的标志。就連堅持譚門本戲的譚福英，也想在現代戲劇中扮演一個小角色。

譚元壽在壯年時演唱了《沙家軒》，60歲時，甯肯把跌宕起伏、功夫沉重的《磚頭》獻給觀衆，但堅決不再唱《夕陽澄湖倒映......"這種奇怪的現象意味着什麼？這說明他骨子裡不喜歡模特戲，哪怕是紅唱《沙家軒》。隻是在後來的生活中，才沒有顧忌，并且以一種拒絕表演的方式表達出來。這大概就是演員扭曲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