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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紅迷的立場吐槽《鏡花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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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宇航,華北電力大學電氣工程博士研究所學生,《紅樓夢》的鐵杆粉絲。

站在紅迷的立場吐槽《鏡花緣》

作者

王宇航

我并非是因為自己是紅迷,是以對于其他的文學著作有歧視,看啥都覺得不如《紅樓夢》。實在是這部著作的槽點太多,讓我不吐不快。

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不如我仿一仿咱家實力派偶像曹雪芹先生的那首五言絕句:

滿紙尴尬言,一把荒唐淚。

著書一百回,皆是狗血味。

到底兩部著作有啥差異,讓一部隻立千古,另一部卻隻覺上頭呢?列為看官莫急,聽我細細道來。

站在紅迷的立場吐槽《鏡花緣》

我首先要吐槽的是命名。其實對比兩部著作,我并不覺得曹雪芹先生的命名,就比李汝珍同志的高大上多少。相反,我覺得二者命名的套路差不多。有“悼紅軒”,就有“泣紅亭”;有“傅秋芳”,就有“蘭芳”、“蕙芳”、“瓊芳”、“月芳”。但是一樣的也隻是命名的套路,頂着名字的人,卻是不一樣的。

傅秋芳,在《紅樓夢》中隻是寥寥幾筆,她自己都沒抛頭露面過,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文是這樣寫的:

隻因那寶玉聞得傅試有個妹子,名喚傅秋芳,也是個瓊閨秀玉,常聞人傳說才貌俱全,雖自未親睹,然遐思遙愛之心十分誠敬,不命他們進來,恐薄了傅秋芳,是以連忙命讓進來。那傅試原是暴發的,因傅秋芳有幾分姿色,聰明過人,那傅試安心仗着妹妹要與豪門貴族結姻,不肯輕意許人,是以耽誤到如今。目今傅秋芳年已二十三歲,尚未許人。争奈那些豪門貴族又嫌他窮酸,根基淺薄,不肯求配。那傅試與賈家親密,也自有一段心事。

雖然就這樣幾行,卻把傅試的自私貪婪的嘴臉和傅秋芳的紅顔薄命寫的淋漓盡緻,讓人唏噓不已。

然而,在《鏡花緣》中,四芳可是華麗麗登過場的,中過女試,赴宴瓊林,上過戰場,最後還有兩個以身殉義,按道理應該是存在感極強的。可是我瞅着這幾個名字,我就眼暈。比如蔡蘭芳說過啥,褚月芳啥德行,譚蕙芳擅長啥,葉瓊芳啥形象,在我這裡就是未解之謎。之是以會如此,是因為《鏡花緣》是如此介紹這四芳的:

四位小姐年紀都與文府小姐差不多。大小姐名蘭芳,許與禦史蔡老爺的公子蔡崇為妻;二小姐名蕙芳,許與翰林譚老爺公子譚太為妻;三小姐名瓊芳,許與學士葉老爺公子葉洋為妻;四小姐名月芳,許與中書褚老爺公子褚潮為妻。也因要女試,都未出閣。章、文二位老爺因爵位甚尊,将來諸位小姐出去應試,若用本姓,恐太後疑有情托等弊,是以将諸位小姐應試履曆,都用夫家之姓氏。

本來就看這麼介紹,就讓人眼暈,更别說還有這波666的掩耳盜鈴的操作了。這閨女生得少的,都讓人頭大,再來十個兒媳婦,這頭,就快媲美地球了。後面還有“瓦窯”之家,卞、孟兩家十五個女兒的名字堆疊到一起,感覺頭都快膨脹出銀河系了。我覺得這不是一部引人入勝的小說,這分明就是最強大腦的教育訓練教材呀。

要不是前有個師蘭言,在行酒令的時候預言她們姐妹将應了泣紅亭石柱上的對聯,“紅顔莫道人間少,薄命誰言座上無”,後有麻姑述詩道破天機,如此反複強調這姐妹注定有人不得好死,我可能看完一部書,都記不得有過這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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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命名,不得不提到《鏡花緣》中的一個地名——綠香亭。感覺這個亭子的名字,和賈寶玉的“紅香綠玉”有異曲同工之妙,一樣的俗氣。

我當時讀《紅樓夢》第十七回,“大觀園試才題對額 榮國府歸省慶元宵”,因見文中說:

賈政近因聞得塾掌稱贊寶玉專能對對聯,雖不喜讀書,偏倒有些歪才情似的。

自然覺得賈寶玉應該是才高八鬥,文采飛揚。但是看到“紅香綠玉”,我覺得有些言過其實。我真的努力地要從 “紅香綠玉”看出才情的,結果還是覺得鄉土氣息很濃厚,不及“崇光泛彩”。

其實,曹雪芹也心知肚明這個名字并不好。是以,他借賈政這一人間清醒的口,否定了這個名字,又借着貴妃的口,提升了名字的逼格,讓“怡紅院”深入人心。

試才時,賈寶玉尚是個十來歲的孩童,也就是個國小生,有點小聰明又學識有限,原要有些“稚氣”的言語,才符合他的年齡和形象。試若賈寶玉出口就是名句,還是“腹内原來草莽”“于國于家無望”的“纨绔兒”嗎?還能讓賈政恨鐵不成鋼,嫌棄的不行嗎?

是以,出現這樣的名字,不覺突兀,反而順理成章。

而綠香亭,卻讓我不厚道地笑了。還好,我克制了自己,沒有笑出豬叫。因為在《鏡花緣》中,是這樣說綠香亭的:

話說衆小姐來到綠香亭,都在亭内坐下。蔡蘭芳道:“這綠香二字不獨别緻,而且極傳此地之神,這定是紫瓊姐姐大筆了。”燕紫瓊指着姜麗樓、張鳳雛道:“名字是麗樓姐姐起的,卻是鳳雛姐姐的寫的;并且如今連這花園也就叫綠香園了。”崔小莺道:“原來是鳳雛、麗樓二位姐姐手筆,妹子有句批語,叫做寫作俱佳。”麗樓道:“這是妹子亂道,尚求姐姐改正。”鳳雛道:“妹子自知寫的不好,虧的名字起的雅,把字的壞處也就遮掩了。”

我就想說,你們這樣商業吹捧是認真的嗎?良心不會痛嗎?因為亭子附近種着茶樹,茶是綠色的,有香氣,是以叫綠香亭。這麼通俗易懂、簡單明了的名字,能給我講講别緻在哪裡嗎?姜麗樓還中舉了,雖然名次不靠前,八十二名,好歹榜上有名。

看到這兒,我就有點替賈寶玉抱屈。賈政憑什麼嫌棄賈寶玉不愛讀書。他不愛讀書,文采都能媲美進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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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名這裡就不再吐槽了。要是吐槽,我估計能吐槽到明天早晨。

《鏡花緣》裡知名的人物,就是周遊海外奇異之國的書生唐敖(後來成仙了),非要給女兒唐小山改名唐閨臣,就為了讓武則天膈應“唐朝閨閣之臣”這個名字,硬把第一名的成績放到第十一名,符合泣紅亭的玉碑上的排名。

還有就是為了不生女兒,瓦窯卞家非要把漱芳園改成晚芳園。卞濱同志,你求過你女兒們的心理陰影面積嗎?

感覺這些情節都荒唐的,不似人事兒,就不一一說明了。

下面我要吐槽的是《鏡花緣》裡的段子。《鏡花緣》裡的段子,實在是讓我受不了。我就不明白了,一群出身官宦或者是鄉紳家庭的小姐,又是榜上有名的才女,怎麼就愛講吃屎的段子呢,害得我都不敢吃飯的時候讀《鏡花緣》。

雖說這書有助于減肥吧,而我現在也确實需要減一減了。然而,我雖然需要極強的意志力控制食欲,這卻并不妨礙我在品味食物過程中獲得的幸福感。

第七十三回,紫芝講的關于打馬吊的段子,就是關于蟾吃屎的;第七十五回講的秋千段子,是蛆吃屎;第八十六回吟詩的段子是手揩屎……我就想說,這些段子是閨閣小姐該講的嗎?咋看着這些段子,就讓我有一群老娘們家家的扯着大嗓門逗趣的既視感哩。這段子真的是又粗又俗。小姐姐們,你們還要不要點矜持了。

小姐姐們講段子,不都應該像林妹妹一樣,雅谑補餘香嗎?什麼叫雅谑,辭藻雅緻而刁鑽,有趣複有味,通俗點說就是罵人不帶髒字,還帶畫面感。林妹妹的攜蝗大嚼圖就是其中的翹楚。

關鍵是《鏡花緣》中手揩屎的段子,還有第九十二回吃臭蟲的段子,還是在酒席上講的。古代小姐姐們的口味都這麼重嗎?

這個愛講段子的,是孟紫芝。我一點都不覺得她俏皮刁鑽,我隻是感覺到了她的情商低。關鍵是這樣一個人,哪哪都有她,倒是很像我們東北人口中的“欠不登兒”。

她講關于馬吊的段子,無意中打趣了宰玉蟾。宰玉蟾可是一個人能打四個大漢的标準女漢子,哪裡能幹呢,就想要出手。要不是紫芝溜得快,估計一個文期酒會,就變成案發現場,你說這事兒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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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講到了這裡,我就再接着吐槽一下酒令。我最後,是咬牙切齒地堅持着,把《鏡花緣》看完的。誰能受得了,一個酒令從八十二回行到了九十三回,整整十一回,九十頁,誰看頭不疼?

行的酒令是 “雙聲”、“疊韻”,簽筒中的令簽分天文、地理、鳥獸、蟲魚、果木、花卉等類。比如抽到天文雙聲或疊韻,就要在天文中說個雙聲或疊韻的詞彙,再說一句經史子集,用本字飛觞,流觞所飛之句,也要一個雙聲或疊韻,引用的典籍必須隋朝以前,還不能重複采用别人用過的典籍。

作者分明就是仗着自己讀書多,欺負我們讀書少的。一百個人行這個酒令,你品,你細品,裡面得援引多少圖書古籍文獻。在一個酒令,用這麼多有出處的參考文獻,我咋感覺不是在小說裡寫行酒令的故事情節。以我讀博的經驗來講,這就是在寫以“雙聲”“疊韻”酒令為主題的博士畢業論文,參考文獻的引用格式還不對,應該按照這個格式來寫:

[序号] 專著作者.書名[M].版次(第一版可略).出版地:出版社,出版年∶起止頁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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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令,在我的眼裡,就和現在酒桌上經常玩的一種叫“金陵十三钗”的遊戲一樣,都是為了調節酒桌氛圍,讓大家一起歡樂。

我也不知道《鏡花緣》的酒宴是要弄個啥子,聚會要成“佳話”,鬥草要出“絕對”,行個酒令要行出個“千古絕唱”,還動不動自吹自擂“千載美談,斯為稱首”,生怕“君子沒世而名不稱”。小姐姐們,你們如此“高調”,真的好嗎。

這,我也就忍了。但是不能忍的是,還有個寶雲,非要把《覺世真經》當成酒令來行。我覺得這就是賈寶玉厭惡的“仕途經濟”,祿蠹的行為。所謂仕途經濟,我個人定義就是幹不幹人事姑且不說,但是一定要是滿口仁義道德,家國情懷的道貌岸然相,看着大義凜然,實際就是當立當婊。

依我看,寶雲這分明就是在搞事情嘛。念個經就代表你學為好人,人品高尚了?居然還有個師蘭言捧場說是:

“如此好令,真是酒席筵前所未有,妹子躬逢其盛,能不浮一大白。”

《鏡花緣》“草包”三人組花再芳、闵蘭荪、畢全貞聚在一起吐槽說:

“寶雲姐姐要行此令,已是迂腐讨厭;偏偏這位蘭言夫子不單不阻攔,還要從中贊揚,你說令人可恨不可恨!真是輕舉妄動,亂鬧一陣了。”

稱其為“不入耳之言”,教人“頭疼”。讀到這裡,我情不自禁的感慨道:終于有人敢瞎說大實話了。

别說在書裡,即使在現實中,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是十分的尴尬的。每次我家族聚會,我那個當公務員的堂兄總要讓我們表态: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團結親友。每個人都要發言。堂兄是老大,下面姊妹也不好不給個面子。因而每次吃飯,姊妹們都覺得壓力山大,搜腸刮肚想詞兒,飯也吃不香,酒也喝不下,就像賈寶玉見賈政一樣。

讓一群工科生絞盡腦汁在文藝上創新,也實在為難。是以後面說的,也就都變成了車轱辘話兒。背後姊妹都偷偷吐槽說:“老讓說啥說,不說就不孝順了,說了就孝順了?說不說的,做不就完了嗎!說得天花亂墜,不做也白搭。”我老爸這個當叔的背後也跟我嘀咕:“你哥,把他在外面那一套都拿回來,一家子聚一起,就應該親親熱熱的,聊些閑話,讓他整的,跟做政治報告似的,這是職業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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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我特别想把賈寶玉的那句話,送給《鏡花緣》的小姐姐們:

“好好的一個清淨潔白女兒,也學的釣名沽譽,入了國賊祿鬼之流。這總是前人無故生事,立言豎辭,原為導後世的須眉濁物。不想我生不幸,亦且瓊閨繡閣中亦染此風,真真有負天地鐘靈毓秀之德。”

《紅樓夢》中的女兒們也行酒令。比如第六十二回史湘雲出的酒令,就十分的刁鑽。酒面要一句古文,一句舊詩,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還要一句時憲書上的話,共總湊成一句話。酒底要關人事的果菜名。她隻是頑皮,想要刁難劃拳輸了的賈寶玉,并非是賣弄自己的學識文采,是以讓人讀之隻覺出小女兒家的天真爛漫。

從有大觀園那天起,大觀園就是文人墨客向往的女兒國。原因不外乎是純真和美好,脫離了世俗的低級趣味,卻又有塵寰的清歡。

我每次讀第六十二回,都覺得這樣的聚會才是我想要的家宴。大家在一起,尋歡作樂,純粹的享受着靜好的時光,多好。

我還特意買了第六十三回提到的酒令“占花名”,打算帶着我的外甥外甥女們一起玩耍,不僅調節了氣氛,還不落窠臼,順帶陶冶下一代的文化情操,多好的事兒。雖然到現在還沒能付諸實踐,但是不妨礙我美好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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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說到酒令,就要說到醉酒。我覺得真是天不佑老實人呀。行寶雲那個《真經》酒令,花再芳等人吃酒最多,吃多了,也就吐了。

這我還不是接受不了的,但是孟紫芝用筷子從花再芳的嘔吐物中,挑出一個整個蝦仁,又塞到花再芳嘴裡讓她吃,這是什麼騷包操作?

劉外婆掉地上的一兩銀子的鴿蛋,也沒讓她撿起來吃。況且這是大家小姐,武則天欽定的四等淑女。看這段的時候,我正在宿舍裡吃外賣……

再看《紅樓夢》中的“憨湘雲醉眠芍藥裀”:

果見湘雲卧于山石僻處一個石凳子上,業經香夢沉酣,四面芍藥花飛了一身,滿頭臉衣襟上皆是紅香散亂,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鬧穰穰的圍着他,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藥花瓣枕着。衆人看了,又是愛,又是笑,忙上來推喚挽扶。湘雲口内猶作睡語說酒令,唧唧嘟嘟說:泉香而酒冽,玉碗盛來琥珀光,直飲到梅梢月上,醉扶歸,卻為宜會親友。

不僅畫面唯美,還生動有趣。自有《紅樓夢》起,便是無數丹青妙筆想要描摹的畫卷。同樣的醉酒,醉酒的差距咋這麼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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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我覺得《鏡花緣》中這段描述,并不符合花再芳的身份。

花再芳出身在鄉宦之家,拜從唐敖的弟弟唐敏受業。唐敏也就是個鄉紳,唐敖又探花功名被奪。家室縱然顯赫,也不過是有權不使,過期廢棄的情況,又無名師給撐場子,抱大腿。若家族尚有人脈,能替她走後門,自然是高門大戶,再怎麼草包,也不至于吃飯狼吞虎咽,全無儀态,緻使嘔吐出整個蝦仁;若家境窘迫,讓她在美食面前胡吃海塞,那麼她憑什麼能通過郡試,還能參加武則天親自主持的殿試?武則天又不是草包。這等荒誕的情節,實在教人費解。或許正如賈母所說:

“編這樣書的,何嘗他知道那世宦讀書家的道理!”

《紅樓夢》卻是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做什麼樣的事兒。比如劉外婆,她就要随地大小便,她說酒令就是花兒落了結個大倭瓜。因為她是村婦,她粗俗得有理有據有節。但是一個淑女,行為堪比劉外婆,難道不扯嗎?

在《紅樓夢》中,姐妹們玩笑,更見親密友愛,就算是偶爾在一起打趣,也會讓人聯想到一個流行的詞語“損友”。在《鏡花緣》中則不然。雖然百個貶谪的花神在面兒上互稱異性姐妹,其實這些姐妹之間一點都不友好。

衆女兒聚在一起猜謎時,董青钿莫名其妙地講了一個用紫芝揉屁股的段子,羞辱性極強,似乎不是在諷時警世,而是單純報複孟紫芝。打賭輸給孟紫芝一副手镯,本是心愛之物,十分不舍,結果被紫芝轉頭就賞給丫鬟了,擱着誰心裡能舒服。

花再芳和孟紫芝一直在撕逼。花再芳說孟紫芝黑醜,孟紫芝反唇相譏說花再芳是夜钗頭。這種沖突,在麻姑下凡參宴賦詩達到了一種激化。

我為什麼說《鏡花緣》滿紙尴尬言,就是尴尬的場面被反複的題記。比如林婉如和秦小春中舉後在淨桶旁邊瘋癫大笑,董青钿飛鞋,花再芳吃嘔吐物,這都是比較尬的場面,居然反複被提起,麻姑還要湊趣寫詩記錄,孟紫芝還要跟着說風涼話,無怪乎花再芳惱羞成怒說:

“夠了!莫刻薄了!”

要不是還要點臉,想裝B名垂青史,流傳于世,這就得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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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的讀着,有的喜歡林黛玉,有的喜歡薛寶钗。我是林黛玉的鐵杆粉。我欣賞林黛玉的才情,喜歡她的靈慧,感動于她的深情,悲憫于她的遭遇,甚至年少輕狂時曾放言:“若世間真有林黛玉,我願意被掰彎。”

但是讀《鏡花緣》,我誰也不喜歡。本來這部書源于百花仙子和麻姑下棋,因一局之誤而引發的百花貶谪。可我最讨厭的就是百花仙子的凡間化身唐閨臣。

本來她父親唐敖是因為探花功名被奪,要逃避現實,才非要跟着她舅舅林之洋出海,并由此出家。但是唐閨臣卻非要把賬算在她舅舅頭上,一哭二鬧地非要她舅舅帶着她出海尋父成全她的孝心。那個時候她舅母剛生産完,還未出月子,而且她舅舅又想要女兒考女試來光耀門楣。她卻一點都不體諒體貼,隻是想着自己那點兒孝心。我覺得這種行徑不僅自私自利,而且極其涼薄。她的舅母甫出月子,就和她舅舅出海,陪她尋父去了。

最近看周汝昌先生的《曹雪芹傳》,極言《紅樓夢》的反封建的現實意義。姑且不論這部小說究竟應不應該從政治學、社會學的角度解讀,但是能夠成就一門學問——紅學,足以說明《紅樓夢》太好看。

對比《紅樓夢》,《鏡花緣》的情節就十分的狗血。《鏡花緣》的前半部還有點看頭,是唐敖、林之洋周遊海外列國的奇遇記,後半部就是武則天開女科以及徐敬業的後人和駱賓王的後人扶唐中宗,推翻武則天。

武則天開了個女試,原為招攬如上官婉兒的才女來輔佐自己。開完女試,這些才女也就聚會幾天。聚會宴飲遊樂猜謎行酒令,然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結婚的結婚,出家的出家,造反的造反。這恩科開的,不僅并無卵用,還給自己挖個坑,選拔了一個帶小弟上位的王者唐閨臣(造武則天反的遇到“酒色财氣”陣不能破,燕紫瓊、洛紅渠就拜一拜唐閨臣,就有外援相幫破陣),外加三十五個反賊。

最狗血的是,在《鏡花緣》第九十回,慷慨激昂地闡述為大義獻身的情懷:

起初聽見那幾個慘死的,心中好不害怕,惟恐将來輪到自己身上;及至聽到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幾句話,登時精神抖抖,生死全都置之度外,卻又恐日後輪不到自己身上。隻要流芳百世,就是二十四分慘死,又有何妨。

我就在想,這得死得多麼偉大呀。及看到反武則天的起義軍闖“酒色财氣”四陣。我覺得這真是生的不見得偉大,死的是真憋屈。除了闖酒陣的文 和文蒒,死得其所,畢竟那個時候新手上路,沒有經驗,不知道這是“自誅陣”以外,别人都是腦殘型選手,送人頭的豬隊友。甚至更有過分的,比如說陽墨香的丈夫陽衍闖刀巴(色)陣,面對美人誘惑,他這樣想的:

“況如此絕色,即使不測,又有何妨!”

他死,哪能算是為忠君愛國而犧牲,焉能稱之為英烈!他老婆還為他殉情了。這是他老婆不知道内幕,以為是為一個英雄殉情,應該流芳百世。事實上卻是為一個渣男殉情。這劇情設定,真是哔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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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種種觀點,僅是我一家淺薄的戲谑之言,給諸君逗個悶子,當個樂子看。

讀書亦如人生,遇到的不一定總是好書,也不一定總是差書,多數都是這種不上不下的書。在上稱不得精華,在下稱不得糟粕,讀之意味不足,棄之理由不夠。是以,便用吐槽這種形式“苦中作樂”一番,倒如林黛玉所言“事若求全何所樂”,有些意趣。

若文中有言之不當之處,還請多多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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