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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百歲老人臨終前說:我是一條狗,叫了一百年,也沒能把中國叫醒

《彙聚文摘》每日經典,不見不散。

拿破侖曾經有一個很經典的比喻,他說中國是頭睡獅,并且說如果一旦醒來,就能主導整個世界秩序的建立,然後這位幽默的法國皇帝還在後面補了一句“萬幸,他還睡着”。

我們很多人,其實都聽說過這句話,并且在國家危難的時候,經常拿這句話鼓勵自己,睡是睡了,我們最起碼還是一頭獅子。而我們在這近代化的一百年以來,就有無數的仁人志士為了喚醒這頭獅子,前赴後繼,付出了無窮盡的努力。

我們今天要說的主人公馬相伯,就是其中的傑出的代表。說到這個名字,你們可能不太了解,但是說到他創立的複旦大學,那就是直到現在都是頂尖的大學。然而他離世的時候,卻也像李鴻章一樣發出了“裱糊匠”的感歎。

他說:“我是一條狗,叫了一百年,也沒能把中國叫醒”,下面我們就來,講講他的故事。

這百歲老人臨終前說:我是一條狗,叫了一百年,也沒能把中國叫醒

花甲之前

馬相伯先生出身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要是說他出生有什麼特别,隻是湊巧的他生于1840年,那個鴉片戰争和中國屈辱近代史的開端。和許多神童一樣,他也十分聰明。

我們中國,一向不少聰明人。馬相伯本來也應該和當時很多神童一樣,好好埋頭于書本,求個光宗耀祖的官位,但是他志不在此。

五歲入私塾,後來感到私塾先生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他了,便從老家江蘇鎮江到上海,尋求更深的學問。這件事其實很常見,但是馬相伯特殊在,他那時候隻有11歲,還是走過去的。百十公裡的路,11歲的孩子,為了求學,他硬生生地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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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相伯當時還很年輕,作為一個出生在天主教家庭的孩子,他尚在襁褓的時候,就已經接受過洗禮了。因為有這層淵源,馬老後來加入了天主教會,成了一名天主教徒,但是在馬老年輕的時候,曾經因為籌集銀兩赈濟災民,被天主教會幽禁,于是便奮而退教,但是仍然信仰天主教。

在見證了第二次鴉片戰争洋人的堅船利炮之後,馬相伯深感我們祖國的技術是如此落後,于是便積極響應當時的洋務運動,開始從事外交活動,他的弟弟馬建忠也在他的影響下,成了一名著名的外交家。

他先後去過日本、美國、法國和意大利,其中日本的明治維新,西方的科技之花讓他更是大開眼界。他已經不滿足在器物上學習洋人了,隻有在提倡科學精神,自己興辦實業才能讓國富民強,但是在當時的體制下,這些都是泥牛入海。

看不慣朝廷的這些蠅營狗苟,他在光緒二十五年辭官回滬,一心研究西方科學。在感慨于西方的科技發達的同時,他也深知自己年歲已大,他感到“自強之道,以作育人材為本;救才之道,尤宜以設立學堂為先”,開始了教育救國的轉變。

兩度創校

光緒26年,又是一個新世紀的開始,他做出了自己的一個決定,把現在上海松江、青浦等地的三千畝田産,捐獻給天主教會,作為創辦自己理想中的“中西大學堂”的基金,并立下“捐獻家産興學字據”,規定有剩餘就拿來做之後貧苦學生的助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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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年,正好南洋公學發生墨水瓶事件,在多次交涉不成下,學生們紛紛離校,連一代教育大師蔡元培先生都離職了。而正好馬相伯很早就有辦一所大學的想法,正愁生源。于是當蔡元培把部分學生介紹給馬相伯的時候,兩人正好不謀而合。盡管天主教會在此時拿錢不辦事,但是在馬相伯的多次催促下,還是辦出了一所大學,也就是震旦大學院。

馬相伯任院長,并且制定了一系列開創性的政策。學校以“廣延通儒,培養譯才”為宗旨,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條件有限,專業簡單的分為文學、質學兩類,質學就是現在說的科學。不久之後,在馬相伯的要求下,學校又分為了文學、緻知(哲學)、象數(數學)、形性(理科)四大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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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啟超獲知此事後,非常高興,“今乃始見我祖國得一完備有條理之私立學校,吾欲狂喜。”

同時還有學生自治,尊重教授,允許結社等一大堆當時非 常開明的政策,受到了學生的熱捧。值得一提的是,馬相伯還收留了一個“要犯”,因為譏諷時政被抓捕的青年,這個青年的名字叫于右任。

也許是這些想法太過激進,天主教會到後來慢慢害怕清政府對于震旦學院的打擊和懲處,于是決定把它變成教會學校,要求學生每日做禱告,廢除孔子的誕辰假期,也改變了很多馬相伯制定的規章制度,學生聽後十分生氣,有的人甚至摘下了學校的牌子,決定退學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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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65歲的馬相伯看到自己親手創辦的學校竟然要變成所謂的神學學校,便也在一氣之下決定退出。同時在自己好友張謇還有當時總督等人幫助下,再一次創辦了複旦公學,這就是現在的複旦大學的雛形。

後來馬老又做過北大的校長,也參與過輔仁大學的創辦,甚至在當南京第一任市長的時候,因為馬老已經将家産全部獻給了自己創辦的學校,連自己的孫女上學都成了問題,門下的學生們見到十分動容,一共募集了萬元給馬老的孫女,馬老接受後又去資助了女子學校。

年近百年,漂泊異鄉

一個十九世紀上半葉出生的人,到九一八事變時,馬相伯老人已經91歲了,在全民抗戰的熱潮下,他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烈士暮年,壯心未已。可是他已經散盡家财,錢又如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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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了賣字。他在自己人生的最後十年,不斷地替人寫信,寫春聯,他一張張的寫,一共寫到了10萬元,全部捐給了我們國家的抗戰事業。後來形勢急轉直下,東北淪陷,平津淪陷,淞滬戰役失敗,乃至南京大屠殺,國家半壁已經落入敵手,我們這個民族五千多年的曆史,面臨着亡國滅種的危險。

年近百年的馬老看到自己一生的努力還是看不到一絲希望,隻能像喪家之犬一樣輾轉多地,最後竟然跑出了國界,跑到了越南。馬老一開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越南,後來得知自己已經跑出國,竟一下子老淚縱橫,他說:“正愧無德無功,每嫌多壽多辱!”

他覺得自己就像李鴻章,洋務也好,教育也好,終究還是沒能挽救中華的命運。他終于走不動了。1939年11月4日,馬相伯病逝于越南,終年100歲,那時候,距離抗戰勝利僅僅隻有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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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這件事還有一些後續。

1952年,上海市市長陳毅派人陪同馬相伯親屬将越南的靈柩請回,葬在了上海,他的大學的創辦地。而在那個特殊的十年裡,馬老的墓消失掉了。

90歲仍然心系祖國,賣字助國,門下弟子有于右任、邵力子、黃炎培、李叔同、陳寅恪等一幹大師的馬相伯的墓,就這樣消逝了,以至于現在很少有人認識他。

《尋夢環遊記》裡:有的人以為的死亡是肉體的去世,其實真正的死亡,是遺忘。

馬相伯在臨終之前曾經說過一句話:“我隻是一隻狗,隻會叫,叫了一百年,還沒有把中國叫醒。”

他活了一百歲,見證了一百年的屈辱,然後死在了光明的前夜。他說自己叫了一百年也沒叫醒,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悲觀,盡管那時候許多人依舊沉睡,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但是在這黑暗中,總有腳步不斷地響起,前赴後繼,這腳步聲裡,藏着中國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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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值得一個抗戰勝利,然而沒看到,對于這件事,我很遺憾。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在馬相伯離世前幾天,湘北大捷,他得知後,興奮異常。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一定有我,我一直覺得這種高風亮節是如此遺憾。

他的心如此熾熱,可是他的記憶永遠留在了那個黑暗到看不見一絲光亮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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