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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八部後傳:第十七章、擎天玉柱動九霄

作者:塵世迷途小書蟲XY

蕭峰出掌擊向堅村,占堆被掌力一帶,竟向諾布跌去。

諾布恐占堆有失,趕緊護住占堆退後。

諾布眼見隻在電光火石之間,蕭峰竟救了阿裡骨,便欲上前搶奪,是以出掌擊向蕭峰。

不料二人雙掌相交,諾布隻覺胸口氣血翻湧,說不出的難受,正是前所未有之事,不由心下大駭,不敢再追,立在軍兵之中。

蕭峰放下阿裡骨,心中暗道:“連日以來,我雖心傷二弟身故,而且奔波勞碌,不想武功竟有進境。吐蕃龍象門威震天下,門下高僧自是非同小可,若三年前在少室山上擒住阿紫的是眼前此人,而非丁春秋,我隻怕救她不得!”想起阿紫、阿朱,心下一疼。

阿裡骨全身要穴被點,口不能言,于周遭變故卻看得一清二楚,眼見蕭峰大展神威,一掌擊退堅村,救了自己,現下立在鬼章身側,幾疑身在夢中。

心中暗道:“此人如此神勇,若是有他相助,何愁我青唐基業不穩!”

隻聽蕭峰高聲喝道:“此次叛亂皆是占堆一人之罪。王爺有令,衆人放下兵刃,王爺寬宏大量,赦免全體叛亂官兵,誰也不加追究!”

正是蕭峰見叛軍死傷衆多,眼下沒有阿裡骨作為要挾,雙方交起手來,自是死于非命,當下在兩軍陣前說出這番話來,既可免了一番厮殺,也可救下叛軍的性命。

叛軍見蕭峰威嚴凝重,神勇無匹,又見王府被圍得如鐵桶相似,占堆面如土色,惶恐戰栗,一個個的抛下兵刃,靜候處置。

阿裡骨眼見蕭峰神功蓋世,殺伐果斷,平息吐蕃内亂,尋思:“若将此人收為己用,他日一統青藏高原卻也非紙上空談!”一念至此,不禁眉開眼笑。

歐珠大聲喝令軍兵上前縛住占堆、堅村、諾布三人。

鬼章一擺手對堅村說道:“龍象寺忝為吐蕃諸寺之首,寺中俱是有道高僧。此次二位大師受占堆蠱惑,相助占堆起兵叛亂,老夫心下深憾。現下王爺寬宏大量,隻追究占堆之責,二位大師還是速離此間!”

堅村、諾布二人對視一眼,眼見大勢已去,緩緩走開。

鬼章一揮手,軍兵讓開了一條通道,讓二人自去。

歐珠令軍兵縛了占堆,受降叛軍。阿裡骨、鬼章、朱重九、林映雪四人在軍兵護衛之下徑回王府。

當晚王府大開宴席。阿裡骨此次為占堆所擒,實是九死一生,幸得蕭峰神功蓋世,在兩軍陣前救下自己,力挽狂瀾。

雖是愛妃愛子身故,隻是經此變故,王位卻是高枕無憂,董憲再想争奪王位,自是千難萬難,心中卻也喜不自勝,連連在文武百官面前誇耀蕭峰,更與蕭峰連進數杯。

林映雪見廳中設了百餘席,自己與蕭峰坐了首席,更有阿裡骨、鬼章相陪,心下甚喜。

她雖生于江南豪富之家,卻從未見過如此帝王氣象。隻見酒池肉林,達官貴人個個來向蕭峰敬酒,不由得眉開眼笑,興高采烈。

蕭峰來者不拒,酒到杯幹,喝到後來,已喝了三百餘杯,仍是神色自若,諸人無不駭然。

武威郡王王府前廳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府内喬太王後房中一片寂靜。

喬太王後坐于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突地一陣清風吹過,燈火搖曳不定。

喬太王後睜開雙眼,淡淡道地:“我兒,你既已到得此間,何不現身與老身相見?”

卻見房中暗影中立着一人,身材長大,正是董憲。

董憲立在喬太王後身側暗影之中,并不答話。

過得半晌,緩緩說道:“孩兒此番前來面見娘親,有句話要問個明白!”

喬太王後道:“我兒,老身已屏退左右,你有甚言語但說無妨!”

董憲道:“阿裡骨僞造诏書,篡立王位,娘親可知此事?”

喬太王後淡淡道地:“莫說阿裡骨僞造诏書,篡立王位之事老身一清二楚。便是他找人冒充先王,假傳先王旨意于鬼章擁他為青唐之主,也須瞞不過老身!”

董憲聞言渾身發抖,面上青筋暴起,緊握雙拳。

過得半晌,緩緩說道:“阿裡骨這些鬼域伎倆,原是瞞不過娘親!”

喬太王後冷冷道地:“阿裡骨雖是狡詐,瞞得過王府上下,卻瞞不過老身!當年他尚年幼之時,隻因柴妃斥罵、毆打他娘親,他便狠下殺手殺了柴妃幼子。便是為了此事,先王斬了百餘名侍衛,卻兀自抓不到兇手。阿裡骨自以為天衣無縫,怎料老身已瞧破他心思作為。隻是柴妃仗着先王寵愛,在王府橫行無忌,連老身也不放在眼内,老身正是借阿裡骨之手懲戒于她。阿裡骨如此陰險狠毒,與你正是旗鼓相當。欺丁自幼仁義寬厚,有朝一日定會被你欺淩,老身方留他性命牽制于你!”

董憲默不出聲,過得半晌,說道:“阿裡骨囚禁父王,假傳旨意,娘親怎能容他如此忤逆妄為?”

喬太王後冷冷的道:“我兒,你怎地如此糊塗?你狠下辣手,陰謀刺殺親兄,取我親子欺丁性命。老身怎能坐視不理,讓你承繼王位,為青唐之主?此時先王已病入膏肓,便是華佗再世,亦回天無力,老身自不會揭露阿裡骨陰謀,讓你稱心如意!”

喬王太後側眼斜睨董憲,見他呼呼喘氣,笑道:“我兒,我喬氏乃吐蕃青唐名門大族,便是先王也須瞧我喬氏面色行事。曆代吐蕃青唐諸王也須與我喬氏聯姻,以固王位。阿裡骨熱衷權勢,老身便讓他暫代青唐之主,若是他放蕩無徳,老身自會出手!”

董憲搖頭道:“阿裡骨聰敏機智,此中原由自是知曉,又怎會行不智之事?”

到得此時,心中沮喪之極。見喬太王後面帶譏嘲之色,怒不可遏,便欲上前一拳取了她性命!

喬太王後見董憲面色不善,笑道:“我兒,你心中定是恨極老身,卻如何不一拳取了老身性命?”

董憲圓睜雙目,緊握雙拳,并不答話。

喬太王後道:“占堆起兵叛變,今日方得平息。王府之中經此變故,理應重兵把守,卻為何你潛入老身房中無人知曉?自是因為阿裡骨想借你手除掉老身,未在老身房屋周圍派人防守。你心中料到阿裡骨用意,是以遲遲未曾出手!”

董憲被喬太王後說中心思,不由一呆,又氣又惱,卻又發作不得。

喬太王後哈哈大笑,道:“我兒,你機關算盡,卻不料竟成今日困局。你若出手殺了老身,便成了阿裡骨殺人之刀,若是不殺老身,胸中這口惡氣如何消得?”

董憲見喬太王後得意之極,吸一口氣,跪下磕頭,道:“孩兒愚鈍,陰謀刺殺親兄,犯下彌天大錯!隻是大錯已然鑄成,殊難挽回,娘親惱我恨我,原是孩兒的不是。今日孩兒能聆聽娘親的教誨,實是孩兒三生有幸!往後娘親在府中須當珍重。孩兒這便告辭!”

立起身來,便欲離去。

喬太王後見他轉身欲行,頗感意外,道:“且住!我兒,老身想聽聽你往後如何盤算!”

董憲默然不語,過得半晌道:“孩兒請娘親指點!”

喬太王後點首道:“孺子可教!青唐經此變故,人心皆向阿裡骨,于你而言,青唐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依老身愚見,孩兒可另作他圖!”

董憲點頭道:“孩兒正有此意!今天下四分大宋、大遼、西夏、大理,依娘親高見,孩兒該往何處?”

喬太王後道:“大遼威震天下,兵多将廣,孩兒若去必徒勞無功;大宋人傑地靈,卧虎藏龍,孩兒若去無異飛蛾撲火;西夏平南将軍高天佑蒙太後青眼相看,權傾朝野,與孩兒如一時瑜亮,孩兒自是不可前往;大理邊陲小國,仰仗大宋鼻息,且有天龍寺諸高僧齊心護國,孩兒去之無益!”

董憲聽到此處,歎口氣道:“天下之大,竟無孩兒容身之處!俱是因為孩兒任意妄為,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喬太王後見他沮喪失落,道:“孩兒,你可知大遼之東,高麗之北有個女真族部落,族人骁勇善戰,慣使強弓硬弩。部落首領完顔阿骨打聰明絕頂,武藝高超,志向遠大,雖是臣服大遼,卻有吞遼滅宋之心!此時正是女真族百業待興之時,孩兒前去相助阿骨打,可一展生平抱負!”

董憲喜動顔色,跪下磕頭,道:“孩兒忤逆不孝,謀害親兄,使娘親痛失愛子。娘親不計前嫌指點迷津,孩兒感激不盡!”

喬太王後歎口氣道:“昔日先王臨危受命,混一吐蕃,文治武功,不輸先祖唃厮啰,乃是不世出的英雄豪傑,卻不想身故之後,王位竟落于他人之手……老身今日這番言語,皆是因為先王之故,你該當明白!”

董憲不敢起身答話,垂首道:“是!是!孩兒心中明白!”

喬太王後見他恭敬有禮,心中不覺高興,道:“孩兒起來說話!老身心中有一事不明,正要問你一番。”

董憲立起身來道:“娘親所言定是今日兩軍陣前,堅村、諾布二人已生擒阿裡骨,卻為何到最後還是功敗垂成,讓阿裡骨逃出生天,占堆兵敗之事?”

喬太王後點頭道:“正是。堅村、諾布乃是龍象寺絕頂高手。阿裡骨已被堅村擒住,隻消逼迫鬼章退兵,迎你回宮繼立王位,問了阿裡骨的篡立之罪,便大事可成,何以功虧一篑?”

董憲默然不語,過得半晌說道:“三師兄聰明機警,武功蓋世,此次圍攻王府最是合适不過。不想今日兩軍陣前,有一中原武人如天神附體,一招之間便有毀天滅地之功,有威震寰宇之能,實非人力可擋!他一心要救阿裡骨,三師兄豈能與之抗衡?緻使功敗垂成,确是非戰之罪!”

喬太王後沉吟半晌,道:“此人是中原少林門下?”

董憲點頭道:“不錯。此人今日所使武功便是少林大金剛掌!”

喬太王後道:“中原少林身為武學泰鬥,寺中七十二般絕技名揚天下。隻是少林神功大成者,俱是精研佛法,心懷天下蒼生有道高僧。須參透'空、無相、無作'這三解脫門的至理,方可勘破'了生死'這一關,才可領悟少林武學精要!此人年紀輕輕,究竟何人?如何便有此修為?卻是何故?”

董憲默然不語,過得片刻道:“依孩兒推測,此人應是昔日中原丐幫幫主蕭峰!”

喬太王後聞言吃了一驚,道:“據聞蕭峰兩年前為使宋遼罷兵,在雁門關飲箭自盡,如何便在此處救了阿裡骨?”

董憲緩緩說道:“蕭峰未入丐幫之時,曾拜入少林門下,與少林有極深淵源。他遭逢大難,少林僧人出手救他性命本極尋常!”

喬太王後心知董憲自來野心勃勃,在各處布有耳目,他既猜測此人便是蕭峰,十之八九不會有錯,搖頭道:“龍象寺天龍地象蓋轉乾坤功乃我吐蕃密宗無上神功,一向與少林絕學分庭抗禮,雖是稍遜一籌,卻也不至于一招之間便迫得堅村棄了阿裡骨。想是蕭峰宅心仁厚,心懷天下蒼生,悲天憫人,一言一行暗合佛法要義,是以深得少林武學精髓,出手之際便如有神助,非人力可擋!”

董憲見喬太王後如此推崇蕭峰,愀然不樂,卻也深知蕭峰高風亮節,确是當世無雙的英雄。

隻聽喬太王後道:“自欺丁身故,老身心如死灰,整日燒香禮佛,背誦佛經,卻始終領悟不了佛法要義,想是心念愛子,塵緣不盡。老身心傷欺丁橫死,一念之轉欲令青唐再起刀兵,若果如此九泉之下如何面對先王?蕭峰具大智慧,大神通,确非常人所及!”

董憲見她言及欺丁,傷感落淚,心中羞愧,不敢答話。

過得半晌,喬太王後道:“昔日蕭峰為一弱質女子不惜與天下英雄為敵,以身犯險在聚賢莊以一敵百,差點血濺華堂,确是英雄了得,豪氣幹雲,更是情深義重,令人心折。”

董憲并不答話,心中不以為然,暗道:“蕭峰惑于女色,以卵擊石,豈是大丈夫所為?”

隻聽喬太王後道:“天龍地象蓋轉乾坤功名頭霸氣外露,戾氣盡顯,依老身拙見,便更名為龍象般若功罷!”

董憲大喜,跪下磕頭,道:“謝娘親賜名!”

他心知喬太王後經此變故,已恕了他謀害親兄的罪行,日後若有事求她相助,定能答允。

喬太王後道:“罷了!孩兒,你盡管去罷!”閉了雙目,不再說話。

董憲立起身來,轉身便行,頃刻之間便去得遠了。

第二日,鬼章陪同蕭峰、林映雪二人在青唐城漫步遊玩。

青唐城乃是絲綢之路中轉之處。其時西方商人及東羅馬帝國與大宋皆有貿易往來。

但凡往返中原須經過青唐城,是以青唐城極是繁華,城中常有容貌異樣,着裝奇異的外國之人。

林映雪隻看得興高采烈,連連稱奇,流連忘返。

當晚,鬼章在府邸中設下宴席,宴請蕭峰、林映雪、青唐文武百官,武威郡王阿裡骨也應邀而來。

酒過三巡。鬼章道:“此次蒙朱兄弟援手,青唐得免一場大禍,黎民百姓不受戰火荼毒,皆是朱兄弟大德,老夫代青唐百姓謝過朱兄弟!”

蕭峰笑道:“些許微勞,何足挂齒?将軍謬贊,倒教在下慚愧!”

鬼章面色凝重,道:“朱兄弟武功蓋世,神勇無敵,義薄雲天,王爺極為欽佩。昔日王爺曾任肅州團練使,現下此位尚且空缺,王爺想請朱兄弟留步青唐出任此職,相助王爺一統吐蕃,成就一番偉業,卻也名垂青史,萬古流芳!”言畢,雙眼直視蕭峰,眼中滿是期許之色。

蕭峰、林映雪聞言大驚,肅州團練使乃是大宋封授官職,于吐蕃青唐卻與一方諸侯無異,不料阿裡骨竟以此位坦然相授。

蕭峰眼見阿裡骨、鬼章二人滿面俱是期盼之色,站起身來,躬身行禮,道:“王爺與将軍厚愛,在下如何敢當?在下隻是一介武夫,隻會浪迹江湖,快意恩仇,卻不會為官之道。至于相助王爺一統吐蕃,成就大業,更是萬萬不敢!”

阿裡骨與鬼章早料到他志不在此,現下聽他親口說出,卻也甚是失望,鬼章道:“老夫與朱兄弟一路西來,深知朱兄弟為人坦蕩,心胸寬廣,更是見聞廣博,神勇無敵,若是投身行伍,他日成就必不在老夫之下!隻是人各有志,朱兄弟志不在此,老夫豈敢相強?隻是今晚飲宴,諸人須當不醉不歸!”

正在此時,隻聽門官唱道:“喬太王後駕到!”

阿裡骨聞言霍地自椅中站起,快步行至門口在喬太王後面前跪倒,朗聲道:“孩兒跪迎娘親聖駕!”咚咚磕頭。

廳中文武百官黑壓壓跪倒在地,齊聲道:“恭迎太王後聖駕!”一個個匍伏在地,鴉雀無聲。

林映雪跪在蕭峰身側,擡眼見喬太王後一身白衫,身材苗條,面容清麗秀美,自有一番威嚴,心下道:“喬太王後便如觀音菩薩一般端正美麗,果非常人所及!”

隻聽喬太王後淡淡說道:“孩兒起來說話!”

阿裡骨磕了頭立起身來,垂手站在喬太王後身側。

喬太王後道:“本宮聽聞占堆起兵叛亂,擒下武威郡王要挾鬼章将軍。幸得中原俠士于兩軍陣前救下武威郡王,平息叛亂。本宮今日前來便是一睹中原俠士的風采!”言畢,一雙妙目望向蕭峰。

阿裡骨道:“朱俠士,娘親聖駕來訪,起來答話!”

蕭峰答應一聲,磕了頭,站起身來。喬太王後目光掃過蕭峰面龐,贊道:“蕭幫主果然人中龍鳳,卓而不群,卻又情深義重,更是難得!”

對阿裡骨道:“孩兒遭逢大難,拉姆母子三人身故,本宮心下甚憾。孩兒此後當勤政愛民,嚴明公正,不負蒼天眷顧之恩!”

阿裡骨、蕭峰跪下磕頭謝恩。喬太王後一擺手,道:“諸位愛卿平身!”轉身上轎徑自去了。

鬼章命人重整杯盤,諸人放懷暢飲。鬼章不覺大醉。

次日清晨,蕭峰早早起床漱洗,用過早膳,偕同林映雪來向鬼章辭行。

鬼章欲待挽留,卻也知他遊俠江湖,無心眷念這青唐景色。而且青唐内亂雖平,然百業待興,故而并不出言強留。

當下命仆役牽出二人馬匹,依依惜别。原來衆人由西京疾赴青唐,一路更換馬匹,鬼章命二名仆役殿後,将二人馬匹帶至青唐。

晌午時分,蕭峰、林映雪已出了青唐城,到得一處集鎮。

二人尋了個酒樓歇息用餐。其時隻是午膳時候,酒樓人聲鼎沸,熱鬧非常,人人都在談論此次青唐軍變。

此次占堆起兵叛亂,生擒阿裡骨要挾鬼章,青唐恐又起紛争,再起刀兵,幸喜蕭峰大展神威于兩軍陣前救下阿裡骨,免了一場内亂,百姓不受戰火荼毒,自是對蕭峰感激不盡。

衆人所知皆是道聽途說,人雲亦雲,難免誇大其詞,添油加醋,将蕭峰的神勇說得神乎其神,加了三分。

更有神佛論者,說蕭峰乃是青龍尊者轉世,奉菩薩旨意前來青唐降魔衛道,造福百姓,說到動情之處,跪下向南膜拜,感謝菩薩眷顧。

林映雪聽了衆人言語,不禁莞爾,見蕭峰正襟危坐,面帶微笑,暗想:“朱大哥武功卓絕,俠肝義膽,難道真是青龍尊者轉世?朱大哥若是青龍尊者轉世,我又是什麼?難道是王母座下的仙女下凡?”

她浮想聯翩,一時之間竟是神遊天外。她初時鐘情蕭峰,隻是少女情懷,見他偉岸霸氣,俠義心腸,為自己洗刷不白之冤,一時情動,現下一路同行,見他光明坦蕩,見聞廣博,高風亮節,乃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兒,心中對他更是愛慕。

蕭峰見她若有所思,魂不守舍,雖不知她心中所想,卻知與自己有關,想到她是武林豪富千金,卻甘願受這江湖奔波勞碌之苦,全然是為了自己,心下卻也甚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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