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後記之異界（修），第七回：絕處逢生

莫問虔誠回到：“老奴自當盡力，死而後已。”聶天行道：“嗯！當年與我一起，被白光擊中的還有八人，那八人被白光擊中後，修為那真是一日千裡。常人三十歲氣力境，百歲才達源力境。而那八人五十歲不到，便已經是靈力境了。如今這八人中，有七人成為了荒主。而另外一人，便是那鬼主‘幽冥王’夜南天了。”

好像世間沒有什麼事，可以讓莫問動容，就連喬峰不了解，那什麼荒主和幽冥王，單從聶天行的講述中，他也能感覺出非同一般。而莫問依舊面色平靜，無驚無喜。聶天行又是嘿嘿一笑，說：“當年八大荒裡，其它七荒都有人得了白光，修為精進神速，很快便嶄露頭角。大家都說那些是天選之人，然後毫無意外的，最後都做了荒主。唯有我們東荒，卻始終不見這樣的人出現，引得大家衆說紛纭，嘿嘿……，他們那裡知道，那個被稱為天選之緣，是砸在了我這個不喜武功，甚至是很讨厭練武人的身上！”

聶天行指着莫問手裡的蛇形劍說：“如今我把夢裡大漢的武學，全部拓印了下來，封于蛇劍内。你若是出得去，先是要弄清楚那些天選之人，到底有什麼秘密。若是好的，你再尋一可靠之人，把蛇劍傳于他，讓他練成後，助他們一臂之力，或者幹脆交于那些天選之子。要是他們有什麼害人的陰謀，那你就把蛇劍毀了吧！”聶天行又指着喬峰道：“喬老弟生性沉穩，堅毅過人，處變不驚。隻是沒想到，你修為這麼低下，在如此壓抑的環境内，還能保持到現在不發狂，原本是最佳人選。不過可惜，他怕是也不能堅持到最後，很快就會步我的後塵。”

聶天行說到這裡，忽然臉色一變，大笑三聲：“哈哈哈，步我後塵。哈哈，步我後塵。哈哈……”然後一個跳躍，蹦到樹上，跟着又溜下樹來，向前狂奔。本來聶天行講的認真，喬峰聽的認真，大家都專注于一件事情上，自然不會因為多想而發瘋。可能是由于聶天行終于交代好了事情，心情松懈下來，瘋病馬上便又發作。而他的笑聲，像是一種魔音，傳到喬峰耳中，他一陣恍惚，然後跟着大笑起來：“哈哈，步你後塵，哈哈，我步你後塵，哈哈，我來了。我要步你後塵。”三聲笑過，拔腳朝着聶天行追去。一邊仍不停地笑着：“哈哈……，我步你後塵，我來啦。”盡管莫問見機得早，朝喬峰屁股一腳踢來。可喬峰雖然閃開，卻沒有被驚醒。莫問待要再出招時，喬峰已經跑得遠了。莫問不敢使用靈力，隻憑體力追去，卻哪裡能追得上發瘋跑動的兩人？

喬峰追出老大一段距離，卻不見了聶天行身影。他在原地兜着圈子，嘴裡還如同念經般念叨着：我要步你後塵，哈哈，我要步你後塵。他一連轉了七八個圈子，卻始終看不見聶天行。情急之下一拳擊在樹上，他是無意識的出拳，也就用了三成力道。沒想到那樹被他擊的一陣搖晃，樹葉嘩啦啦響動。人在同一種環境裡壓抑久了，然後發瘋，當環境有變化時，是會喚醒人的神智。就像喬峰一樣，這裡永遠的無聲無色。忽然間有了聲音，是會讓他有異樣的感覺。加上他剛瘋不久，還未陷入那種完全根深蒂固的狀态。

不過喬峰也沒有馬上就清醒過來，他停在那顆樹前，仔細回想着，剛才好像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可他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隻隐約覺得和眼前的這顆樹有關，好像是自己拍了一掌。想到此處，喬峰又朝着樹幹拍出一掌。并且下意識的把力道加到十成。那樹受了喬峰十成力道的一掌，反而沒有剛才搖晃的厲害。不過樹葉仍舊是一陣嘩啦啦響動，跟着那樹便拔高了數丈。這下喬峰又清醒了三分，沒有多想，一連拍出三掌，掌掌都是全力而為。那樹受力後總是枝丫一陣搖動，跟着便拔高數丈。

三掌一過，如此大的動靜，總算把喬峰震的完全清醒。他怔怔的看着眼前樹木，不知道為何會能被自己撼動？連莫問和聶天行那樣的修為，不止一次的掌擊樹幹，那些樹木都是紋絲不動。可不知這顆，有何不一樣，不但是動了，還每受一掌，就長高數丈？

喬峰閑來無事時，也丈量過兩顆樹之間的距離。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丈，而且整個牢籠内，方圓幾十裡全都如此。他也問過聶天行，這是什麼樹，可就連聶天行都不知道。喬峰正想着，莫問找到這裡。喬峰問他：“莫前輩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莫問也看到了喬峰掌擊樹木，樹木長高的情景。可他也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情況，圍着樹木轉了一圈，打量着樹木。喬峰想了想，對莫問說道：“莫前輩，反正是别無出路，不如試試看，瞧這棵樹到底能長到多大，說不定能沖破穹頂，我們就此沿着樹幹爬出牢籠，也未可知。”

“好。”莫問向來很少反駁别人，自無異議。喬峰全力而為，一連拍了二十八掌，眼看着樹木已經長到穹頂底下。可喬峰看不真切，于是莫問飛上穹頂檢視。下來後對喬峰說道：“再有兩掌，便能抵近頂面了。”喬峰此時已然力竭，汗如雨出。他盤坐在地上，運功調息。可他剛剛稍微回複一些真氣，卻聽那樹木一陣嘩啦啦響動。莫問仍舊是不慌不忙地叫到：“不好，這樹要回縮。”喬峰睜眼一看，那樹木果然搖晃着要往回縮。

喬峰魚躍而起，又一連三掌拍在樹幹上，掌掌竭盡全力。三掌拍完，喬峰一屁股坐到在地，他非但已經力竭，而且傷到了經脈。不過那樹卻正如他所願，長到了穹頂下，仍不停息，終于是頂開了那牢不可破的頂面。并且不再需要出掌敲擊，自行不停地生長着。一直持續了約莫一盞茶時辰，那樹木才停止生長。這時從頂開了約兩丈寬的穹頂處，傳來一股吸力。這吸力說也奇怪，不吸物體，不吸灰塵，專吸靈氣。連莫問體内的靈力都不放過，而是化成靈氣被吸出體外，再鑽進那個缺口内。此地靈氣何其充沛，光是牢壁上的那些靈氣結晶，要是化成靈氣就如同汪洋大海般了。

眼看吸力越來越強，雖然不吸物體，可喬峰随着那股氣流，也被吸得往上飄去。他隻好緊緊抱住樹幹，穩固身體。莫問也學着喬峰模樣，緊緊抱住樹幹，才不至于被氣流卷走。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股吸力仍不停息。喬峰一擡頭時，恰好見到兩個物體被吸了過來。仔細一看，正是戚無憂與聶天行。二人險些被吸進漩渦内，幸虧喬峰與莫問眼明手快，一人抓住一個。莫問抓住戚無憂，戚無憂順勢也抱着樹幹，身體穩固後，氣息虛弱地罵道：“他媽的，原來這天牢是座陣法，難怪數萬年來，無人能夠逃脫。”看來他的靈力也被吸得所剩無幾，不過卻也是以而清醒了過來。

直到整個牢籠内，靈氣一絲不剩，幾人體内靈力也是涓滴不存，那股吸力才消失。四人幾乎同時跌落地面，喬峰看着眼前三人大吃一驚。隻見三人不但頭發蒼白，且枯如稻草，皮膚褶皺縱橫交錯，耷拉了下來。一眼看上去，就如同一根被抽幹了水分的瓜果，就連莫問亦是如此。

隻有喬峰沒有任何變化，他略一思索，便明其理。聶天行三人被強行抽幹靈力，而自己因為敲擊樹幹早已力盡，體内沒有靈力真氣可以抽取，反而是躲過一劫。聶天行三人氣息微弱，看上去好像隻有一口氣吊在那裡，仿佛随時都有可能死去。喬峰雖沒有被強行抽取靈力，但他用力過度，也造成筋脈損傷，此刻渾身酸軟脫力，躺倒在哪裡不想動，話都不想多說。

隻不過喬峰清楚，現下仍身處險境，那顆樹木随時都有可能回縮到天牢中，那時一切都将前功盡棄。喬峰強撐着坐了起來，開始運功調息，恢複真氣。幾人中，也隻有喬峰可以憑借自己的内功心法，來恢複真氣體力，這是因為他往昔練功便是如此，不需借助外物。而聶天行戚無憂莫問三人，需吸納天地靈氣，或外物輔助方能提升或修煉。可此時天牢内一絲靈氣也無，幾人想要調息修煉來恢複自身，卻是無能為力的了。不知過了多久，喬峰傷勢痊愈，内力複原如初，似乎還有些精進。喬峰舒展下身體，再看看聶天行戚無憂莫問三人，幾乎跟之前沒什麼兩樣，躺在地上不能動。

喬峰順着樹幹一直往上瞧去，然後回身對三人說道：“三位前輩稍待，我先去檢視一番，回頭再來接各位前輩。”聶天行輕聲回道：“喬兄弟當心。”樹木不是很粗，也隻有兩人合包大小，不過樹幹甚是光潔。喬峰施展壁虎功爬至穹頂時，已經累出了汗。這并不非光有體力就行，主要是樹幹比較濕滑，一不小心就會滑下去。需要高度集中精神，讓自己完全吸附在樹上，亦步亦趨。穹頂至地面幾十丈高，喬峰再往上看去，穹頂下離着樹頂處，起碼還有十多丈高，說明被頂開的穹頂厚達十幾丈。

喬峰爬至樹頂時，面前出現一條直徑約三米左右的通道，不過離主幹尚有七八丈距離。喬峰深吸一口氣，然後跳到通道上面。這時喬峰感到一陣恍惚，看來是精神力損耗過度，當即坐下略作休息。等他睜開眼睛，卻發現樹頂上有九枚果實，碗口大小，橢圓形。果實甚是奇特，一半是粉紅色，一半是深紅色。喬峰不敢妄動，這種詭異的地方，不了解的東西還是少碰為妙。

喬峰轉身打量通道，發現與他墜崖時，進入的通道幾無二緻，隻是要寬大些，洞壁上也沒有晶體。喬峰現在确信，這就是一棵樹的根部或樹幹。他沿着通道一直走了數百丈，面前豁然開朗。出現房屋大小的一個空間，在這裡又出現了兩條通道入口，一條仍舊如之前那般大小，另一條則小了近三分之一。

喬峰沒有再貿然進入，他想聶天行三人肯定等得急了，還是先把他們接到此處，再來決定。喬峰來到樹頂處，看了眼果實，發現那果實，似乎紅色又變得多了些，粉色少了些。喬峰也沒在意，回到天牢中，戚無憂明顯地噓了口氣，像是如釋重負般。喬峰這一來一回，花費的時辰可不算短，就連聶天行都以為，喬峰可能是要一去不複返了。喬峰沖三人說道：“上面有處通道，我沿着通道行了數百丈，然後又出現了分叉，我不知道該走那條，又怕幾位等得着急，便先回來接你們上去再說了。”

喬峰停了下，指着樹幹繼續道：“這樹又高且滑，我一次隻能背負一人爬行。我還是先送莫前輩上去。”喬峰背起莫問時，看他眼神有掙紮，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喬峰送背聶天行上去。喬峰說道：“莫前輩放心，我不會丢下一人。”莫問手腳無力，根本抓不住喬峰。喬峰隻得脫下長衫，又對莫問說了聲得罪，再脫去莫問長衫，将兩件衣服系在一起，這才把莫問綁在自己身後。

由于多了一人，所耗費的體力和精力又何止一倍。喬峰爬到樹頂時，已不能直接跳到通道裡，隻能沿着分支，又走近了兩三丈，這才跳到通道内。喬峰幾近虛脫，就那樣背負着莫問坐下調息。等到體力精力恢複過來，再把莫問送至分叉處。當喬峰再回到樹頂處時，不禁一怔，隻見那九枚果實從之前的一半粉一半紅，變成了全紅色。喬峰其實早已經餓了，之前無論是在通道内，還是天牢裡。都有靈晶充饑，因為靈氣充沛，即便不吃也無關緊要。可現在既無靈晶，又無靈氣。加上體力消耗極大，喬峰是已經餓的有些目眩，不過他卻依然不敢随便去吃那果實。

喬峰第二個背上來的是聶天行，他同樣把聶天行送至岔道處，正要回身去接戚無憂，卻聽聶天行虛弱的說道：“‘笑面人屠’嗜殺成性，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聶天行雖然像是自言自語，可喬峰清楚，他在說給自己聽的。要自己别去救他，讓他死于天牢，除去一禍患。喬峰則說道：“大丈夫做事當無愧于心，戚前輩于我有救命大恩，豈能置他于不顧？倘若他日戚前輩再要無端殺人，喬某自會全力阻止。”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再來到樹頂處，喬峰這次特意看了下那果實，已經全部變成醬紫色。喬峰一想，那通道還不知道有多遠多長，洞内既無靈晶又無靈氣，不吃東西那是必死無疑。管它有沒有毒，能不能吃，總比餓死好。想着等把戚無憂接上來後，再來摘取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