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投部門裁撤之後，位元組跳動的投資故事該如何講下去？

記者 | 伍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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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過于出人意料，位元組跳動戰投部門解散的消息一經傳出便迅速擴散開來。

1月19日，位元組跳動相關負責人回應界面新聞稱，“公司年初對業務進行盤點和分析，決定加強業務聚焦，減小協同性低的投資，将戰略投資部員工分散到各個業務條線中，加強戰略研究職能與業務的配合。相關業務和團隊還在進行規劃讨論。”

該回應背後是位元組跳動在投資戰事上采取的“大撤退”，不僅僅是戰投部門的解散，财務投資團隊也遭到一定程度裁員。

據了解，位元組投資部門分為戰略投資部門和财務投資部門，均向CFO、TikTok全球CEO周受資彙報。其中，戰投負責人為趙鵬遠，該部門此前曾由嚴授（遊戲業務負責人）、華巍（人力資源負責人）、朱駿（産品和戰略副總裁）先後接管。财務投資負責人為楊潔，有VC背景。

有報道稱，戰投部解散後，趙鵬遠等5人轉去總裁辦，負責公司的整體戰略，還有部分人員轉去業務線做戰略，其餘的被裁掉；财務投資線人員大部分被裁員。

消息曝出後不久，《财新》的一則報道稱，此前位元組跳動拟計劃投資數字化營銷整體方案服務商Growing.io，而随着位元組跳動投資業務的整體裁撤，收購Growing.io項目已被叫停。

自位元組跳動成立伊始，“投資”就被張一鳴視為一項重要業務。這條路徑不僅幫助位元組跳動快速拓展業務版圖，也是其招賢納士的法門之一。Musical.ly創始團隊的朱駿和陽陸育，以及圖吧創始人張楠，都是在公司被收購後加入位元組跳動，并且身居要職。

據36氪報道，起初位元組跳動每年的投資數量不超過20家，直到2017年後才發生明顯改變。

公開資料顯示，位元組跳動在2018年至2021年的投資事件分别為22起、26起、38起及76起。而在2022年1月，也即過去不到20天内，其便公布了對李未可、未斯科技、設序科技的三筆投資，以及對票務平台“影托邦”以及漫畫平台“一直看漫畫”的兩起收購。

縱觀近十年的投資版圖，位元組跳動偏好以戰略投資和A輪至B輪的成長期創業公司為主。據IT桔子資料，位元組跳動曆史投資數量為189起，A、B輪融資共有56起，戰略投資有54起。

位元組跳動的标靶延伸甚廣，涉及短視訊、教育、電商、金融、遊戲、企服等多個領域。其中，遊戲是其投資金額最高的領域，位元組跳動為數不多的幾筆上億元投資案幾乎都發生在這裡，而文娛傳媒則是其投資數量最多的領域。

僅看2021年，消費、電商、智能硬體和以企業服務為主的To B賽道，是位元組跳動集中投注的四大方向。而2020年以來，位元組跳動對醫療健康賽道的關注也在提升，投資數量從2起增加到6起。

除了将資金輸向企業，位元組跳動也以LP的身份活躍于投資圈，投資過的機構包括XVC、黑蟻資本以及UpHonest Capital。事實上，張一鳴本身也是源碼資本的個人LP。

作為驗證團隊投資眼光的方式之一，位元組跳動至今公布的退出案例共有七起，包括轉讓股權的微念科技和快看漫畫，完成并購的Tower和多說，以及成功IPO的理想汽車、心動遊戲和36氪傳媒。

投資節奏不斷加快、涉獵範圍越來越廣的位元組跳動，面對突然按下的暫停鍵将如何自處？

結合位元組跳動在2021年及今年年初密集的投資動作，此次裁撤勢必将影響到已有的投資節奏。一位位元組跳動投資部門人員告訴界面新聞，目前多數人崗位仍處于待定之中。團隊已接觸過的标的如何向下推進，由誰來推進，都是當下必須解決的問題。

至于更長遠的規劃，位元組跳動在回應中已經明确未來将“減少協同性低的投資”，這意味着純财務性質的投資基本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而着眼于“戰略”和“協同”，如何将戰投員工分散到各個業務線，并且實作“加強與業務的配合”這一效果，是一個更複雜的執行難題。

根據位元組跳動最新一次組織架構調整可知，其目前有抖音、大力教育、飛書、火山引擎、朝夕光年和TikTok六大業務闆塊。

其中，抖音包含今日頭條、西瓜視訊、搜尋、百科以及國内垂直服務業務；大力教育覆寫智慧學習、成人教育、智能硬體等；飛書包含飛書、EE（企業效率部門）、EA（企業應用部門），重點在于企業協作與管理服務；火山引擎闆塊主要打造企業級技術服務雲平台；朝夕光年闆塊負責遊戲研發與發行；TikTok闆塊則以TikTok平台業務為主，同時支援海外電商等延伸業務的發展。

對應來看，除了短視訊、電商、社交、教育、遊戲、企業服務、智能硬體等位元組跳動本身有涉及的業務領域，像醫療健康、消費、汽車、文娛等領域與其業務的協同性，都需要進一步商榷。

事實上，很多投資經理本身有交叉賽道看項目的經驗，當分散到各個業務線後，是否會對投資人本身的業務設限，團隊又将如何接受，也是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

不過，根據去年以來的反壟斷調性，網際網路大廠的戰略投資或難以再高速行進。位元組跳動未來的投資案例會集中在某些強關聯賽道，而不會再無限制地打破邊際。

由于裁撤戰投部門并不影響核心業務，對于位元組跳動本身的負面影響或許可以忽略不計。隻是當收縮動作蔓延至騰訊、阿裡等其他網際網路巨頭，協同賽道中初創公司站隊的情況可能會愈演愈烈，而那些與大廠業務鮮有交集的賽道，接到橄榄枝的機會也将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