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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旅被殲滅,黃正誠:輸給學長陳赓不丢人,吳效闵:嘴真硬

1947年的小河村會議上,彭德懷笑着對陳赓說:“陳赓同志,你這把刀在晉南把閻錫山捅得吃不消了。”彭德懷口中,陳赓讓閻錫山捅得吃不消的事,主要是指陳赓指揮部隊所進行的上黨戰役、同蒲戰役、臨夏戰役、同蒲路戰役等,彭德懷在說完陳赓把閻錫山捅得吃不消的話後,又緊接着說道:

“現在你就再磨一磨,要磨得快一下,到了陝北,再去捅胡宗南,我告訴你呀,胡宗南可比你那個閻老西肥,那可是蔣介石的中央軍,所有美械師裝備都得過他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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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山西,陳赓打得最精彩的一仗、最輝煌的一仗,正是打胡宗南部,成功殲滅胡宗南的“天下第一旅”的臨浮戰役。這比起“捅閻錫山”的幾場戰役,對國民黨而言,殺傷力更大,影響更遠,蔣介石更痛。“天下第一旅”是國民黨嫡系、蔣介石心腹胡宗南麾下精銳部隊中的精銳部隊:

整編第一師第一旅,他們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前身是專門保護國民黨元首蔣介石的警衛部隊,外界稱:“蔣家禦林軍。”

胡宗南在該旅的第一任旅長,該旅配備的是清一色的高配美式裝備,他們的軍官軍銜也是一律給出了高配:解放戰争時期他們的旅長名叫黃正誠,是中将銜;下面的參謀長和團長多是少将銜,比其他國民黨部隊的同軍職軍官高出一截。如此待遇下的“天下第一旅”,表現出極度的傲慢和自負,行軍途中與其他兄弟部隊相遇,向來是必須要别人給自己讓路的;大家也願意給他們讓步,唯恐得罪這群“禦林軍”。

陳赓消滅“天下第一旅”的戰役結果,是絕大部分人沒有想到的;當時陳赓所需要面對的敵軍兵力在我軍的兩倍以上,又有閻錫山部在一旁配合,武器裝備配備精良。國民黨的董钊,不将太嶽縱隊放在眼裡也屬正常,國民黨高層對即将到來的“摧枯拉朽”的一仗,充滿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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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晉冀魯豫軍區司令員劉伯承,都有些緊張地問及太嶽縱隊的司令員陳赓:“胡宗南要用王牌來對付你,可以說是勢在必得,你準備怎麼辦?”陳赓表現得很平靜、很淡然的樣子:“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胡宗南兵強馬壯,硬碰硬怕是碰不過他,我想我應該先躲着他,等待時機,看準機會就宰他一刀,打掉他幾個團。當然,能打掉幾個旅更好,然後再看情況行動。”劉伯承對陳赓的回答很滿意,這才放下心來。

陳赓将軍是湖南湘鄉人,1903年出生的他,在1955年全軍授銜儀式上,位列大将第4,他曾經在國民黨的黃埔軍校第1期學習過,還救過蔣介石一命,是位傳奇的将軍。解放戰争開始,陳赓是劉伯承、鄧小平指揮下的晉察魯豫解放軍下的太嶽縱隊司令員。劉鄧大軍南下邯鄲,飲馬黃河,千裡挺進大别山的時候,陳赓的太嶽縱隊一直肩負着中央戰略預備隊的重擔,一邊與閻錫山和胡宗南的入晉部隊作戰,一邊又要準備渡過黃河,保衛延安。

1946年8月的中旬,第二戰區閻錫山部主力北調晉北與我軍交戰的同時(史稱同浦戰役),國民黨方面設立的第一戰區司令員胡宗南,派去第三師和第一師第一旅于晉南助陣,其本人于8月17日飛至運城,召開進階軍事會議。此次會議決定,胡宗南部和閻錫山部共組成15個旅、10萬餘人的大兵團,由董钊作為總指揮,企圖對我軍實施南北夾擊的戰略,以達10月中旬實作原定7月的打通同蒲鐵路幹線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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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計劃的完成,直接影響了國民黨在北方的戰略局勢;胡宗南為確定這一戰略願景的順利出現,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他能夠把自己起家的部隊——第一師第一旅從後方派至前線戰場可以證明。這幾乎是孤注一擲的戰役冒險,不成功便成仁,一旦失敗,胡宗南将難以向自己的校長蔣介石交代。

内戰爆發已經三個月時間,國民黨方面還沒有取得任何進展,曾經的戰略推演所要達到的目标遙遙無期,而作為國民黨主要戰略進攻方向之一的同蒲路,不僅沒有被打通,兩萬餘美械部隊還遭到人民解放軍的消滅。這丢了面子,更丢了裡子。

胡宗南和閻錫山的聯合部隊大舉進犯解放區,陳赓指揮晉冀魯豫第四縱隊和太嶽軍區部隊,起着戰略性重要角色的作用,既要讓氣勢洶洶前來打通同蒲路的胡宗南、閻錫山部無功而返,又要保衛太嶽根據地、太行根據地安全,保障陝甘甯邊區東側軍事安全,策應西北野戰軍保衛延安、保衛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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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陳赓部隊和其部隊所在的位置過分重要,黨中央決定将第4縱隊的指揮權交予中央軍委,進行直接安排執行作戰任務。強敵來襲,陳赓和其他縱隊上司開起了軍事會議,根據中央軍委的訓示安排和預計即将面對的敵情,進行了盡可能詳細的分析和研究,確定不出任何纰漏。陳赓猜測:敵人既已完成進攻部署,他們目前的攻擊目标十有八九是浮山縣城;敵整編第一師将會沿臨浮公路、第三十師沿翼浮公路向浮山進攻。

翼浮公路靠近我解放區,多山地,是以由此攻來的敵人勢必會十分小心,恐有埋伏和阻擊。而臨浮公路,多為新區(

新解放的地區),多平原,便于敵機械化部隊的展開作戰,是以從臨汾來的敵人很可能會疏忽大意,沒有那麼謹慎。我軍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從這方面下手,取得突然殲滅敵軍的效果。集結于臨汾的國民黨軍是第一師的主力第一旅——号稱天下第一旅,戰力多強無需多說。但是他們傲氣也足,鼻孔朝天,對地形十分生疏。

我軍決定給國民黨軍上一課,來一個攻其必救,讓這“天下第一旅”動起來:我軍擺出迎戰浮山那邊的敵人的作戰姿态,苦于尋找不到我軍、欲表現自己的第一旅勢必會前去救援,此時我軍就可集中縱隊主力,在敵人東進之時,突然從臨浮公路發起進攻,對這支國民黨的王牌主力進行包圍,将其殲滅于臨汾和浮山之間。戰略設想如此,那邊朝着這個方向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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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9月21日,胡宗南部隊從臨汾和翼城動身,開始向浮山方向進攻。敵第三十師第二十七旅作為先頭部隊,率先由翼浮公路向我軍發起進攻,以第一師第一百六十七旅沿着第二十七旅的左側,向賀家莊方向進攻。我軍按照軍事會議上定下的計劃,對來犯之敵稍加阻擊,便迅速撤離浮山。

9月22日,敵軍兩部侵占浮山縣城,而這恰好落入了我軍設下的天羅地網。之後的發展果真如陳赓所猜測預料的一樣:臨汾的敵總指揮董钊和第一師師長羅列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連忙派出第一旅的先頭部隊第二團,沿臨浮公路先動起來,向東撲來。為了精準把握住敵人的“脈搏”,我軍有專門的電台從業人員對敵台進行監聽。

這不,報話機裡傳來第一師師長羅列同第一師第一旅旅長黃正誠的通話内容:“第一旅的下一步行動要注意南邊的高地方。”陳赓得知後,右手握拳拍向左手掌心,内心不夠振奮起來。第一旅出動了,任務是策應浮山的敵軍,保障公路交通。南邊的高地方,指的應該是塔兒山,敵軍擔心我軍在那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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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室内的陳赓,凝視地圖良久,根據敵軍高層的通話内容進行深層次的分析,得出結論:“敵軍欲在占領浮山後,将原來的補給線翼浮公路改為臨浮公路,他們下一步的行動是北上打通同蒲路,也會在同蒲東側擔負起主攻的任務。”陳赓決定,就先打第一旅:“這第一旅是蔣介石的王牌部隊,胡宗南的發家老本。如果殲滅該旅,會對其他敵軍産生較大的消極影響。”

陳赓琢磨出一個大膽的計劃。我軍投入圍殲敵第一旅的部隊僅是敵軍的一倍,而在圍殲地點的東西兩側又有敵人的重兵駐守。陳赓的想法極度冒險,相當于是冒着被敵人兩面夾擊、中間開花的風險,發起對圍殲第一旅的臨浮戰役。從當時來看,明不明智很難說,但絕對是勇敢的。

戰争是有風險的,再高明的計策,沒有高明的人去實施,那也是殘缺、冒險、不完美的。恰好,陳赓的計策是高明的,進行執行的陳赓也是高明的,成功的機率極高。陳赓大将有把握,解放軍戰士們也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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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月20日,第四縱隊的三個主力旅按照陳赓的指令,呈現出一字展開的姿勢,開始向臨浮中路中段的各處指定位置進行奔襲。如此出擊,主要是為了保障我軍的高度機動性。部隊出動後,陳赓沒有去休息,而是一直坐在報話機房,了解敵我雙方的戰場情況,随時準備對部隊進行直接指揮。

我軍監聽的報話機中,傳來位于官雀村的敵二團團長王亞武向旅長黃正誠的報告聲。“趕快集中部隊,不要再分散。”“好的。不過這是小股敵人的襲擾,沒有關系,請旅長放心。”從兩人的對話不難看出,王亞武雖然“遵命”了,實際上還是不以為然,沒當一回事。陳赓聽到這段通訊對話,表現得非常高興:“我們找到敵人了!”

第一旅二團全部集中在官雀村,陳赓立即同各旅指戰員通話印證,随即釋出“集結部隊,分割包圍,今夜進攻”的指令。戰鬥打響,敵第一旅二團這邊打得不可開交,都要喘不過氣了,王亞武在午夜時分向旅長黃正誠請求部隊支援。黃正誠加油打氣,并做出保證:“堅持戰鬥,拂曉前就去增援。”敵第一師師長羅列得到前線報告後,親自給王亞武通電打氣,并得到總指揮董钊的允許後,通知進攻浮山的國民黨軍,放棄浮山,西進增援王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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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赓一面指令13旅陳康部阻擊釜山方向的援兵,一邊給10旅周希漢部下令務必在明日黃昏前,将剛出動的黃正誠的旅部和1團進行包圍和殲滅。陳康和周希漢都充滿着信心和熱情,表示保證完成任務,沒有任何問題。9月23日上午,我軍在官雀與敵軍激戰,鎮壓敵人的反撲時,陳赓接到從中央軍委處發來的電報指令:“不惜一切代價,堅決消滅第一旅。”陳赓将此封電報的指令,傳達到各作戰部隊,鼓舞了全軍戰士的士氣,增強了指戰員的信心和決心。

王亞武徹底慌了神,說好第二天拂曉前就會抵達的增援部隊,直到第二天下午5點,也沒看到了人影!而這時,我軍開始向敵軍發起了總攻。官雀之戰剛剛結束,陳赓就立馬打電話給阻敵西援的13旅旅長陳康,詢問要不要派兵支援。陳康素來骁勇,報告完作戰情況後,在電話裡表現很樂觀地說:“我們當不了主攻手,打敵援兵還是有把握的。請司令員放心,敵人前進不了。”

陳康是水手出身,性格樂觀,此戰他率領13旅在洞邊阻擊敵167旅和27旅。一個旅打兩個旅,擔子重,責任大,風險高。但是13旅上上下下的指揮員和戰士們,都表現出視死如歸的态度。即便是一營之人傷亡過半,他們還是沒有後退半步,從未讓敵人越過“雷池”,進行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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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黃正誠呢,親自率領麾下第一團殺過來,跟我軍10旅直接撞了個頭破血流。黃正誠憑借着清一色的美械裝備,在天上有飛機、地下有火炮的配合猛攻下,竟未前進一步。這讓黃正誠等國民黨高層和士兵大跌眼鏡,對自身實力和我軍實力進行了新一輪的内心評估。戰鬥持續到23日下午,坐鎮臨汾的董钊急得像隻熱鍋上的螞蟻,不顧反對,決意來前線督戰,看看到底是什麼個問題。

第29團團政委吳效闵接到陳赓的電話。陳赓笑着說:“效闵同志啊,你知道吧,董钊罵黃正誠是草包,連個小小的山頭都拿不下。現在他這個大草包急了,親自出馬。你們團現在立即插到臨汾至陳

堰村的公路上,争取活抓董钊。快,動作要快。”這是陳赓的老習慣了,哪裡要緊,陳赓就會到哪裡;哪裡情況緊急,陳赓的電話就會到哪裡的前線指揮員。

徹底圍殲“天下第一旅”的總攻戰鬥在24日拂曉前打響。從發起總攻到槍聲消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黃正誠的旅部和麾下第一團,被我軍全殲。是紙老虎無疑了。戰鬥結束後,我軍有戰士望着敵旅部附近擺着的上百門美式山炮,有些摸不着頭腦,問敵軍俘虜道:“你們的山炮怎麼不打?省彈藥嗎?”俘虜垂頭喪氣地說:“你們一下子包圍上來了,還怎麼打。”惹得我軍将士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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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軍俘虜中,竟然找不到旅長黃正誠,這讓周希漢大動肝火,有俘虜說黃正誠被炸死了,可他根本不信,炸藥響的時候,他還聽見了黃正誠和董钊在報話機上說話呢。按照上面的指令,戰士們到處搜遍了,還把俘虜穿着不凡的軍官也給詢問遍了,就是找不到黃正誠的下落。

最後還是吳效闵,一眼在俘虜營中找到了一位長身士兵服,下身貴氣的呢褲子,腳上穿皮鞋,鼻梁上有副金絲眼鏡,低着個頭不知看什麼。看到吳效闵注意到,兩人一對視,趕忙挪到旁邊,神色很不自然。雖然吳效闵沒見過黃正誠,但看此人做派,必定有詐,便走過去微微一笑詢問起來。

那人越說越多,俗話說得好:“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欲蓋彌彰的樣子,讓吳效闵看了發笑。眼見被拆穿了,黃克誠也不裝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耍起了過去的威風:“我要見你們的陳赓将軍,我輸給他并不丢人!他和我們胡宗南司令長官一樣,都是我黃埔的學長。但我不是敗給你們的!你們沒有權利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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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效闵笑着說:“呵呵,當了俘虜,嘴巴還這麼硬!”結果擺在面前,黃正誠不知道怎麼争,半天憋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們打仗不規矩!”這樣的詭辯,立即引起了哄堂大笑,随行的康起華副政委逗着黃正誠:“規矩?什麼叫規矩?兵對兵将對将的對沖?”聽到這話,黃正誠好像被鼓舞了,振振有詞道:“你們不按操典,偷偷摸摸的。擺開陣勢,我們随便赢你們。”

我軍指戰員們又笑了起來,笑完康起華嚴肅地說:“黃正誠!收起你那一套規矩、操典吧!我們打的是戰争,你們打的還是反革命戰争,是不得人心的。不管按什麼規矩打,不管你們有什麼樣的武器跟我打,注定要失敗!别做那些白日夢了。”黃正誠清醒過來,神情落寞,不再說什麼。談話結束,威名赫赫的“天下第一旅”的中将旅長黃正誠被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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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延安《解放日報》發表社論:“向太嶽縱隊緻敬。”此戰對粉碎蔣介石的進攻、赢得國内戰争勝利、争取早日實作國内和平民主,有着不可磨滅的偉大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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