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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豐九年(1859年)的第二次大沽口之戰,是晚清對列強一次難得的勝利,它發生于第二次鴉片戰争期間。
1856年,英法分别以“亞羅号”和“馬神甫”事件為借口出兵中國。在1858年5月20日攻占大沽口炮台。
大沽口是京津門戶,炮台一下,清軍全線潰敗,英法聯軍幾乎未遭抵抗就在6天後兵臨天津城下,6月22日和6月27日,清政府分别與英法簽訂《天津條約》。

《天津條約》并沒滿足英法胃口,一年後,英法借換約機會再次挑起戰争,第二次大沽口之戰由此爆發。
英法聯軍共計出動11艘艦艇,掩護1160餘陸戰隊登陸,計劃迅速奪取炮台後,同上次一樣長驅直入。
要知道,在一年多以前的第一次大沽口之戰裡,英法聯軍可是僅僅花了2個多小時就占領炮台,打得清軍落花流水,自身隻付出10餘人陣亡的代價。
孰知戰役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從下午3時第一炮打響起激戰到第二天午夜,聯軍付出94人陣亡,369人受傷,艦艇被擊沉4艘,重傷5艘,并有2艘被俘虜的巨大代價,結果卻是大敗虧輸,非但沒能占領大沽口,反而被在水陸兩線都被清軍擊潰,一路逃到杭州灣,清軍則僅有32人傷亡,交換比超過1:10。
戰争結果倒了個,清軍仿佛列強附體,不可一世的英法聯軍成了煨竈貓。
啥原因,讓外戰外行的清軍突然雄起,擊敗稱雄世界的老牌列強。
歸結起來有兩句話:清朝的重視、英法的輕敵。
清朝的重視
第一次大沽口之戰清軍脆敗,讓鹹豐皇帝下決心整頓大沽口防務,畢竟京津門戶之地能讓敵軍随心所欲登陸,哪個王朝也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挑選哪位大臣負責是個問題,挑來選去,鹹豐把目光落在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身上。
為什麼選僧格林沁,一是他根正苗紅,出生于蒙古科爾沁旗,1825年西風科爾沁劄薩克羅郡王爵。大清皇帝既是蒙古大汗,皇室又長期與蒙古通婚,算得上是一家人。
這時清朝的宗室子弟已幾乎挑不出什麼像樣的人才,第一次鴉片戰争時的琦善、奕山、奕經等讓朝廷大失所望,僧格林沁在八旗子弟中已經出類拔萃。
二是即使放到滿漢官員裡挑,這位親王也算得上能力出衆。僧格林沁在與太平軍作戰中屢立功勳,大敗林鳳祥、李開芳居功至偉。鹹豐四年,僧格林慶已憑軍功晉封“博多勒噶台親王”,賜号“湍多巴圖魯”,威名震于海内。
如此,僧格林沁成為不二人選,履新為欽差大臣,督辦軍務,全面負責大沽口防務。
僧王是懂軍事的人,一番察看下來,他不由得膽戰心驚,大沽口炮台兵疲将弱,防禦不修,如果敵軍再次來襲,根本就無力抵擋。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立即進行整頓,在地勢較高的雙港東西兩岸修建了十三座炮台,配置了若幹火炮,其中有六門重炮,兩門重達12000斤,四門重10000斤。
大沽南北岸原有炮台已毀,僧王下令重修并加強,安裝12000斤重炮兩門,10000斤重炮六門,還有兩門5000斤重炮。
這樣設定,大沽和雙港炮台可以互相呼應,比原來周密不少。
然後又增加兵力,把炮台守軍人數從1600人增加到3000人,同時抽調關外八旗馬隊5000名作為機動力量,以充實守軍防禦。
有了兵和炮,還少不了訓練,僧格林沁對訓練要求嚴格,限期要求兵丁達到他要求的标準。并規定提督在每年二月到十月必須住在大沽,戰時必須親臨前線。其他遊擊、都司、守備、千總等軍官必須随營操防。
好不好看效果,實戰之後,英法聯軍承認“中國人在瞄準射擊和操炮方面已足以和訓練有素的歐洲軍隊媲美”,這話多少有些過譽,但在大沽口一戰中清軍表現出來的戰鬥素質,确實是遠超以往。
在實戰中,還要看到指揮官的臨場指揮能力。
鹹豐皇帝為了不給英法進兵的口實,有“不要先開槍炮,以顧全大局”的禁令,這道指令如同一道緊箍咒扣在清軍将士頭上,第一次大沽口之戰之是以脆敗,各炮台不敢主動開火是原因之一。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敵人欺負到頭上還要等着對方先開火,先手往就已失去了,對裝備和兵員都不如對手的清軍來說更是如此。第一次大沽口之戰裡,各炮台等英法軍艦首先炮擊後,才先後發炮抵禦,但為時已晚。
第二次大沽口之戰就不同,僧王也曾先禮後兵,派人照會英法指揮官,要求他們遵照安排,在北塘登陸。但英法聯軍恃強拒絕,直接把艦艇開入内河,并開始破拆清軍所設在河中的障礙。
要是等他們破拆完畢,瞄準炮台發炮後再行還擊,先手早就沒有了。
僧王當機立斷,果斷下令開炮,并調整炮位,集火敵軍艦隊司令賀布所在旗艦,幾輪炮轟後,旗艦被擊沉,賀布身受重傷,敵軍艦隊隊形被打亂,敗局已露,這正是兵法之中的“擒賊先擒王”。
即使司令受傷,聯軍也并不甘心失敗,他們頂着炮火派出海軍陸戰隊強行登陸,企圖拿下炮台扭轉敗局。
這時,統帥親臨前線就看到了實效,他親自率領2000蒙古騎兵督戰,在槍林彈雨中來回馳騁,軍官們誰也不敢懈怠更不敢逃跑,軍官賣力了,士兵也就願效死力。
以往聯軍隻要一沖鋒,清軍就大多失去了近戰的勇氣,丢下武器扭頭就跑,這次不同了,在僧王督戰下,官兵奮不顧身保衛炮台,哪怕直隸提督史榮椿、大沽協副将龍汝元在激戰中殉國,也不肯稍讓,打得英法聯軍心驚膽戰。
第二次大沽口之戰裡,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稱得上是受任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一系列措施有效提振了大沽口的防禦,打出一場對列強難得的完勝,無疑功勳卓著,值得肯定。
這次大沽口之戰得以取勝,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在于英法聯軍自身,如果他們不是驕傲輕敵,未必就會落得如此慘敗。
英法聯合艦隊擁有多艘巡洋艦,火力強大。但聯軍進攻時,大沽口炮台所在的白河口水位很淺,大中型軍艦無法進入,是以英軍隻派出了11艘淺水軍艦進攻。
這些軍艦實際上是炮艦,都屬于英國的克裡米亞型,雖然級别有所不同,但其中最大的獵人号也隻有1000多噸排水量,而其中9艘都是小型的克裡米亞炮艦,排水量在二三百噸左右。
這些小型炮艦其實可以稱之為炮艇,它們本身就是為克裡米亞戰争而設計的淺水炮艇,木質結構沒有防護,主要目的是提供近岸火力支援,本來就不是用來與炮台對轟的,面對陸地炮台火力,隻有在大中型戰艦炮火掩護下才能有效生存。
法軍則連炮艦都沒派,派出的隻是海軍陸戰隊。
如果說僅派炮艇就敢于進攻嚴陣以待的炮台是因為條件所限,那麼賀布少将的旗艦選擇就可看出他的輕敵。他沒有選擇860噸的鸬鹚号或1042噸的獵人号作為旗艦,而是在“啄木鳥号”号上升起了他的司令旗。
“啄木鳥号”長32.3米,寬6.7米,是艘排水量僅為284噸的小炮艇,意味着一旦中彈就很可能遭受慘重損失。
賀布不管這些,6月25日淩晨,他乘坐着“啄木鳥号”一馬當先,帶領其他10艘炮艦闖進了白河口。
賀布或許是想趁着夜色掩護發動突然襲擊,但清軍已嚴陣以待不說,關鍵英法聯軍自己事先并不了解河口的水文條件,清軍早已在河中布設了許多鐵鍊、木樁等進行攔阻。
聯軍艦隊隻能停下破拆障礙物,行動早已被清軍偵察到,炮台群在耐心等待着戰機。
清除這些障礙花費了英法聯軍一上午的時間,在此過程中,已有兩艘炮艇擱淺。
僧格林沁還派出官員拿着照會去見賀布,勸說他們聽從安排,從北塘登陸,但還是被拒絕。
此時的情況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不先聲奪人就先遭受傷亡,于是僧王下令“各營大小炮位,環轟炮擊”。
首當其沖的是“啄木鳥号”,這艘小艇驕傲地位于隊列最前方,懸挂着代表英國皇家海軍“中國特遣隊”總司令的“藍色方形旗”。
這等于告訴守軍:打我啊,你打我啊!
無須客氣,兩輪炮轟下來,南炮台上射出的一炮正中“啄木鳥号”,實心炮彈将艦長威廉·赫克托·拉森中尉當場打成兩段。
清軍将領排程炮台紛紛集火“啄木鳥号”,這艘小炮艇又連中幾炮,另一發炮彈擊斃了賀布身邊的參謀麥肯納上校,同時導緻賀布受傷。
“啄木鳥”号已無法堅持,開始下沉,手下将賀布轉移到“負鼠”号,但“負鼠”号又立即遭遇集火,桅杆被打斷,賀布被倒塌的桅杆壓斷三根肋骨,當場陷入昏迷。
激戰一晝夜,英軍4艘炮艦被擊沉,2艘擱淺被俘,其餘5艘也都被擊傷,陣亡93人陣亡,受傷368人。美軍軍艦本來在旁邊觀戰,一看形勢不妙,高喊着“血濃于水”跑來拉偏架,但炮彈不長眼,也付出了一死一傷的代價。
可見,第二次大沽口之戰,英法聯軍的失誤在于司令賀布錯誤估計形勢,以為清軍會向去年一樣一觸即潰,驕傲輕敵的心理導緻他遭遇大敗。
大清獲得了一場難得的大勝,如此來看,英法聯軍也不是不可戰勝,隻要清軍戰術得力,上下齊心,即使不說穩操勝券,也能給敵人造成不小傷亡,影響到他們下一步行動的決斷。
第二次大沽口之戰固然揚眉吐氣,但一年多後,勝負又告易手,一年前堅不可摧的大沽口炮台在1860年8月被英法聯軍輕易攻克。這次傷亡比又掉轉過來,清軍700餘人戰死,英法聯軍隻有32人陣亡。
原因其實也是和第二次類似,上次獲勝後的驕傲,加上對内忙于鎮壓太平天國,讓清朝忽視了海口的防禦。
英法聯軍則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出動了17000多人的軍隊,200多艘艦船,在北塘登陸後南攻大沽口炮台後路。
雖然政府和官員都提醒過僧格林沁防止敵人抄襲後路,但僧王驕傲地認為:
“北塘雖未設守,而左右系鹽灘,北塘後路現有馬隊各營,該夷亦不能直抄炮台之後。夷兵果有三萬,現在馬步兵力,加之逐層布置,足資抵禦”,既過高估計自己,又對北塘防禦重視不夠。導緻了第三次大沽口之戰的大敗。
綜合第二次鴉片戰争來看,清軍的裝備和戰鬥能力确實不是英法聯軍對手,但如果能有強有力的将領正确上司,采取正确的戰術,不至于敗得如此不堪。
可惜,僧格林沁當時已是宗室裡最拿得出手的将領,取勝之後仍不免輕敵。當然,對清朝來說,這時最嚴重的威脅不是英法,而是太平天國。前者要錢,後者要命,這是導緻清軍在第二次鴉片戰争中整體不堪一擊的重要原因,也是三次大沽口之戰先敗後勝再大敗的根本原因。
好了今天的分享就到此結束了,我們下期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