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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人的生活真和你想象的不一樣

元代在普通中國心目中是黑暗野蠻專制的時代,如“四等人制度”。元朝統治者為了統治疆域,把國内各民族分為了四等。

元代人的生活真和你想象的不一樣

一等人蒙古人,他們地位最高,目的是維護蒙古貴族的特權。二等人色目人,主要指西域人,是最早被蒙古征服的,如畏兀兒人、粟特人等,另外,蒙古高原周邊的一些較早歸附的部族,也屬于色目人。三等人北方漢人,他們是效忠到金朝滅亡時的女真百姓,以及雲南和四川漢族人,北韓半島上的高麗人也在這一等級裡。四等人南人,特指南宋子民,是最後被蒙古征服的原南宋境内各族人民,他們社會地位最低,生活最窮苦,受到多重壓迫和歧視。還有九儒十丐之說,元朝的文人地位很低,也就比乞丐稍微好點。

法律偏向。一個色目人值40個金币,但一個南人隻值一頭驢;色目人打死漢人隻須付燒埋錢,但漢人打死色目人要償命,色目人打漢人,漢人不能還手隻能報官。還有諸如不允許漢人大型集會、學習國術、持械等,漢人五戶人共用一把柴刀,北方和中原耕地被蒙古人占為草原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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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使“初夜權”。在元朝的法律中并沒有明文記載這種事,但是漢人女子被蒙古人随意占有卻有其事,成吉思汗曾對他的部下說:“男子最大樂事,在于壓服亂衆和戰勝敵人,将其根絕,奪取其所有的一切,迫使其結發之妻痛哭,騎其駿馬,納其美貌之妻妾以侍寝席。 老大都這樣說,手下必将效焉。這是我們從一般文字了解的一些說法,仿佛這個王朝是天下最不人道的王朝,堪比桀纣,不滅亡簡直沒天理。但元代能夠統治天下漢人近百年,絕非那麼簡單,從史料和文學作品中,我們看到的是不一樣的元代普通百姓人的生活。

元世祖忽必烈在位期間,注意選用人才,采用漢法,建立各項政治制度。地方建立行省,開創我國省制先河。他勸課農桑,興修水利,發展生産。加強對邊疆地區管理,開辟中外交通,鞏固和發展多民族國家。元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在位時推行漢化統治,進行了多項改革,其中最為重要的有四點:恢複科舉、編撰法典、出版漢語書籍、限制貴族,推行“以儒治國”的基本政策,相比于其他的元朝皇帝,元仁宗的确算是比較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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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刑輕罰。忽必烈在即位之初就曾公開宣示臣下:“人命至重,悔将何及,朕實哀矜。”并着重提出寬刑慎法作為元朝刑法的指導思想:“朕治天下,重惜人命,凡有罪者,必命對再三,果實而後罪之。” 他還曾說過:“天饒他一下,地饒他一下,我饒他一下。”雖然實際懲罰效果沒什麼大差别,但也展現了元朝統治者輕刑的思想。在統一江南後,他把南宋時期233條罪名,減少到了135條,忽必烈在位31年全國隻有不到兩千人被判處死刑。

與唐宋相比,元朝刑法放寬了許多,是中國法制史上的巨大進步,對犯罪手段隻有笞、杖、徒、流、死五種,而且在具體實行這五種刑罰手段時司法機關也格外慎重。《元史》對此評價是“蓋古者以墨、劓、剕、宮、大辟為五刑,後世除肉刑,乃以笞、杖、徒、流、死備五刑之數。元因之,更用輕典,蓋亦仁矣。”美國學者傑克.威澤弗德也評價說“忽必烈全面建立了一套比宋朝更穩定的刑法體系,它也要比宋律更溫和、更人道。”

出于人道主義精神,對于酷刑,元朝中央政府是大力禁止的。《元典章》刑部二有《禁止慘酷刑》的專門條目,規定:“鞫獄之具,自有定制,比年以來,外路官府,酷法虐人。有不招承者,跪于瓷芒瓦之上,不勝楚痛,人不能堪。罪之有無,何求不得!其餘法外慘刻,又不止比。今後似此鞫問之慘,自内而外,通行禁斷。如有違犯官吏,重行治罪,似望體皇上恤刑之本意,去酷吏肆虐之餘風,天下幸甚。”從這些條文中可以看出,元統治者還是有一些“民本”思想。

輕徭薄賦。1270年正月,忽必烈立尚書省,以回回人阿合馬平章尚書省事。阿合馬長于理财,采取多種措施,增加國庫收入。阿合馬規定了應征商稅的總額,商稅1/30,這成為有元一代通行的制度。公元6世紀,歐洲教會利用《聖經》中所謂農副産品的十分之一“屬于上帝”的說法,開始征稅,教會規定交納“什一稅”是每一個信徒的義務,元代稅收相比歐洲中世紀“什一稅”要輕許多。明萬曆沈德符認為元朝的做法“固不可法”,也承認:“前元取民最輕”。

元代人的生活真和你想象的不一樣

《元史》卷十六,至元二十八年(1291)十二月壬申,中書省臣言:江南在宋時,差徭為名七十有餘,歸附元朝後一切未征。而且這不僅是元初的記述,即在元末的情況亦複如此。明末著名的史學家談遷曾就宋、元、明三代在蘇松地區的征賦數目加以比較,并總結說:宋時賦征八分,版曹往催其賦。蘇州粟二百萬,元人減之僅百萬。當元之初,閩廣稍警,旋即安枕,吳、浙晏然。蘇松人以苦宋公田之累,如釋重負,有祝而無詛,則輕徭薄賦,實以招徕而深結之也。

“自唐以來,江南号為殷富。宋時畝稅一鬥;元有天下,令田稅無過畝三升,吳民大樂業。元統、至元之間,吳中富盛聞天下。自明初沒入張氏故臣及土豪田,按其私租籍征之,畝至八鬥,而民始困。蓋吳中之民,莫樂于元,莫困于明,非治有升降,田賦輕重使然也。”從這些記載可以看出,元代的賦稅要比宋、明時期輕,老百姓“如釋重負,有祝而無詛”。元末明初人葉子奇在《草木子》裡記載:“元朝自世祖混一之後,天下治平者六、七十年,輕刑薄賦,兵革罕用,生者有養,死者有葬,行旅萬裡,宿泊如家,誠所謂盛世矣!”“元惠民有局,養濟有院,重囚有糧,皆仁政也!”

實行科舉。元仁宗時主張以儒治國,重新提出“求賢取士,何法為上。”皇慶二年(1313年),元廷以科舉诏頒天下,每三年舉行一次,分為鄉試、會試、殿試三道。有元一代共舉行9次科舉,科舉取士共1200餘人(包括國子監生員會試中選者),占當時文官總數4%。按比例相當于唐宋時期十分之一強,元末劉伯溫也曾經前往大都參加進士考試。除此之外,士人還可以用送錢、納粟等方式步入仕途。雖然蒙古人在全國擔任重要職務,但天下這麼大,蒙古人畢竟人少,還是要漢人來協助,大量史料證明,漢族官員在江南甚至中央擔任要職的人數要遠遠超過蒙古人。

文化繁盛。元曲,或稱元雜劇,是盛行于元代的戲曲藝術,為散曲和雜劇的合稱。元曲與唐詩、宋詞并稱。繼唐詩、宋詞之後蔚為一文學之盛的元曲有着它獨特的魅力:一方面,元曲繼承了詩詞的清麗婉轉;一方面,元曲中描寫愛情、揭露時弊的作品也比曆代詩詞來得潑辣、大膽。這些均足以使元曲永葆其藝術魅力。在元朝當時人所做的元曲這種文學化的曆史記錄裡,元朝的群眾經常被比喻成“堯民”,如陳草庵有雲:“堯民堪訝,朱陳婚嫁,柴門斜塔葫蘆架。沸池蛙,噪林鴉,牧笛聲裡牛羊下,茅舍竹籬三兩家。民,田種多;官,差稅寡。”在陳的筆下,這樣的田園之樂連堯民也要驚訝,足見元代農家的富足。

又如張養浩在一首散曲裡描寫當時農村風氣是:“見斜川雞犬樂升平,繞屋桑麻翠煙生。”直接以堯民為散曲調名,可見當時的天下大治景象深入人心。杜仁傑在耍孩兒中寫道:“風調雨順民安樂,都不似俺莊家快樂,桑蠶五谷十分收,官司無甚差科。”即使在元朝天下大亂之時,江南仍有不少地方,生活水準依然很高,如昆山顧瑛憑借雄厚财力、機敏過人的才情,主持藝林盛事---玉山雅集達二十年之久。其中往來玉山亭館,與其唱和之文人多達二百餘人,今存詩三千多首,實為元代文化史上最後的輝煌。可惜元明易主之後,顧瑛被抄家沒收财産發配鳳陽颠沛流離而死,玉山風流煙消雲散。

馬可波羅就曾在他的遊記中提及對元朝城市居民的觀感:“他們完全以公平忠厚的品德,經營自己的工商業。他們彼此和睦相處,住在同一條街上的男女因為鄰裡關系,而親密如同家人。”教皇使者鄂多立克則在他的《鄂多立克東遊錄》中對元朝社會發出了最為激賞的浩歎:“這樣多不同種族的人能夠平安地相居于唯一權力的管理之下,這一事件在我看來是世間一大奇迹。”

元代人的生活真和你想象的不一樣

明朝人李開先則在《西野春遊詞序》一語道破元人小康生活真實原因:“元不戍邊,賦稅輕而衣食足,衣食足而歌詠作。”就連反元奪取政權的朱元璋穿上龍袍之後也不得不承認:“如予者父母,生于元初定天下之時,彼時法度不明,使愚頑畏威懷德,強不淩弱,衆不暴寡,在民則父父、子子、夫夫、婦婦,各安其生,惠莫大焉。”“元主中國,殆将百年,其初君臣樸厚,政事簡略,與民休息,時号小康。”

士人忘懷。就是在元朝滅亡後,文人雅士們對元朝還念念不忘,而且心念元朝的文人們人數還不少,最顯著的就是元朝戶部尚書張昶,他在被朱元璋抓住了之後當了明朝的官,但這位老哥一直身在曹營心在漢,偷偷地和元朝勾結,事情敗露後張昶竟然絲毫無愧色的寫了幾個大字:“身在江南,心思塞北”。

蒙古大将王保保手下也有個叫蔡子英的人才,對元朝可謂忠心耿耿,在戰鬥中蔡子英也當了俘虜,結果他堅決不肯投降,對着朱元璋就哭,日哭夜哭,反正就是懷念舊主,朱元璋無奈隻得把他放走了。當然你可以解釋為這兩個都是被元朝給洗腦了,畢竟和其他被壓迫的同胞相比他們都是既得利益者,是以就成為了蒙古人忠實的幫兇。除了官員,修行的道士們以及在野的隐士們好像也對元朝念念不忘。最典型的就是元末明初著名道士張三豐,在金庸先生的小說《倚天屠龍記》裡把張三豐寫成了反元義士,但現在道教界公認的張三豐的兩首詩歌作品中都出現了“大元遺民”,比如說《賣花聲》:“無根樹下說真常,六道含靈共一光。

會得威音前後事,本無來去貌堂堂。明洪武十七年,歲在甲子中和節,大元遺老張三豐自記于武當天柱峰之草廬。”《自題敕封通微顯化真人诰命後跋》中記載:“大元遺老三豐道人書。”都已經洪武十七年,大明已經定鼎天下快二十個年頭了,張三豐還自認為元朝人,這哪是什麼反元義士,分明就是元朝的順民嘛!

對于士人們來說,元朝和南宋也沒什麼差別,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要比南宋時期過得快活和自由。朱重八的重要謀士劉伯溫這樣回憶:“士大夫安享富貴而養功名,文人雅士渲染太平,歌舞升平,極盡侈糜之能事”。士大夫們過得都很爽!是非常美哉、快活的!嗯,其實這就是這些士子們懷念元朝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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