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史記·越王句踐世家》記載,範蠡在助越王勾踐平吳稱霸之後,就悄然離開了越國朝堂。而在範蠡離開之後,還從齊國給大夫文種捎來一封信,信中言道: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為人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樂。子何不去?

而文種卻沒有聽從範蠡的規勸,最終遭受了勾踐的毒手。那麼,範蠡既然早就看穿了勾踐的為人,為何還要助如此歹毒之人,成就一番霸業呢?筆者認為或許有以下幾種可能。
其一,範蠡為楚人,而楚國與越國乃戰略同盟,故而襄助勾踐成就霸業。春秋時期的主旋律是晉楚争霸,而到了春秋的中後期,兩國都甚為疲倦。晉國為了牽制楚國,便在楚國的東南方扶持了吳國,教吳國擾楚。在吳國日益強盛之後,楚國不堪其攻伐,便又在吳國的南方扶持了越國,而教越國伐吳。
吳、越兩國原較落後,而晉、楚兩國為了各自的霸業,不但直接指導了吳、越兩國軍事變革,還提供了各方面的人才輔佐。比如《左傳》記載:巫臣(楚國判臣,屈巫)請使于吳,晉侯許之。吳子壽夢說之。乃通吳于晉。以兩之一卒适吳,舍偏兩之一焉。與其射禦,教吳乘車,教之戰陳,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相當於外交聯絡官)于吳。
而吳越争霸時,活躍於越國朝堂的範蠡、文種都是楚國人,或是因楚、越的戰略同盟,而來到了越國。範蠡、文種襄助勾踐,雖成就了越國的霸業,但也能為吳國攻破母國(楚國)而複仇。
其二,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人會有自我實作的高層次需求。範蠡襄助勾踐,也是為了自我實作。據《史記》記載:範蠡浮海出齊,變姓名,自謂鸱夷子皮,耕于海畔,苦身戮力,父子治産。居無幾何,緻産數十萬。齊人聞其賢,以為相。範蠡喟然歎曰:居家則緻千金,居官則至卿相,此布衣之極也。而範蠡作為當時的智謀無雙之士,也不可能甘心於默默。勾踐雖心狠歹毒,但對範蠡卻言聽計用,以讓範蠡“實作自我”。
其三,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範蠡并沒有看透勾踐,也遭了勾踐的毒手。曆史很難追究真相,司馬遷在作《史記》的時候,也寫道:亦欲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
有種史學觀點就認為範蠡最終并沒有逃脫,也遭受了勾踐的毒手。并從範蠡的化名“鸱夷子皮”(皮革囊)分析,據《史記·伍子胥列傳》記載道:...吳王聞之大怒,乃取子胥屍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中。鸱夷子皮即為鸱夷革,認為範蠡的死法跟伍子胥的葬法一樣,被裝進了鸱夷革,丢入了太湖。推測範蠡死的地方,就在太湖的内湖-蠡湖。
而範蠡與陶朱公,則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隻是範蠡為曆史上的頂級智謀之士,人們不願意相信以範蠡的智謀也遭受了勾踐的毒手,而附會了各種傳說而已。其本身的結局,也許就跟西施一樣,被沉入江中的可能性要更大,而與範蠡一起泛舟歸隐的結局,則更多是一種美好的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