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2021年是艱難的一年,也是收獲的一年。這一年新冠疫情此起彼伏,國博考古院克服種種困難,最終圓滿完成了四個考古遺址的發掘任務和兩個田野調查項目,成果豐碩。
2018年成立考古院以來,國博考古重心向邊疆傾斜,設計課題,組織調查,選點發掘,期間館上司還親赴新疆調研,指導項目工作。曆經三年的努力,本年度國博邊疆考古取得了突破性成果。庫車市烏什吐爾遺址發現秦漢時期祭祀玉人,該類型玉人大量出現在秦漢時期的祭天遺址中,如雍五畤。這一發現為探索漢帝國在西域的祭祀禮制提供了重要材料。庫爾勒玉孜幹古城測年顯示該城年代與輪台縣奎玉克協海爾古城的測年資料基本一緻。這兩個城的形制和測年資料表明,我們要重新考慮塔裡木盆地北緣分布的這些圓形城牆、中心高台的古城的年代和它們所代表的考古學文化面貌。
為了從更宏觀的角度考查西域漢唐時期古城分布狀況,探索漢唐軍鎮體系建制以及西域綠洲城邦的建制,考古院還組織了對古龜茲地區和喀什地區的航空遙感考古調查。充分利用無人機搭載光學、熱紅外、雷射雷達等傳感器,對戈壁腹地無人區進行航空攝影調查,收獲了大量遺址的珍貴影像資料。
除邊疆外,考古院在内地持續開展的山西西吳壁和河北興隆遺址發掘本年度也取得了可喜的成果。西吳壁遺址發現了大量二裡頭至二裡崗時期的冶銅遺迹和遺物,其中一座二裡崗下層階段的圓形祭祀坑最為特殊,坑内出土二十餘個完整獸骨個體,為探索商代早期手工業祭祀活動提供了直接證據。興隆遺址發現新石器時代中期的房址9座,出土了大量的動物骨骼、石器、骨角器和陶器。房址年代跨度長,從距今8500年到6000年。為重建壩上高原地區古環境、生業經濟模式、探索人地關系、農業起源等重要課題提供了資料。
今年是中國考古的百年,國博考古在第一個百年畫上了圓滿的句号;下一個百年,國博考古将抓住機遇,找準定位,努力建設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考古學,更好展示中華文明風采,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實作中華民族偉大複興的中國夢做出新的更大貢獻。
(供稿人:遊富祥)
一、烏什吐爾古城遺址
項目負責人:牛健哲
1、項目背景
烏什吐爾古城遺址位于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阿克蘇地區庫車市玉奇吾斯塘鄉西5公裡處,坐落于天山南麓、塔裡木盆地北緣、渭幹河東岸的綠洲台地之上。其西與新和縣的夏合吐爾遺址隔河相望,其北約1公裡處為庫木土喇石窟。

烏什吐爾遺址城牆及馬面
20世紀初,先後有來自日本、德國、法國的“探險隊”在此進行調查、測繪和盜掘,曾盜走數量不明的錢币、文書等珍貴文物。自1928年黃文弼先生對夏合吐爾和烏什吐爾遺址進行調查開始,國内學者也對遺址進行了多次調查,但一直未經正式發掘,學界對遺址的年代、結構及性質仍存在争議。
為積極響應國家“一帶一路”倡議,持續推進“文化潤疆”,國家博物館自2018年開始将考古工作重心向邊疆地區傾斜。從2019年開始,我館聯合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阿克蘇地區文博院等機關對烏什吐爾遺址開展主動性考古發掘工作,如今已進行了三年。根據近年的考古發掘,我們初步判斷烏什吐爾古城遺址延續使用時間較長,現存遺迹的主體年代為魏晉至唐代。
2021年發掘現場
2、考古成果
烏什吐爾遺址2021年發掘面積600平米,發現并清理房屋遺迹9座,排房8座,排水管道1條,灰坑4座。出土了較多陶片、建築廢棄物、動物骨骼、青銅小飾件、青銅錢币(可辨識紀年錢币有五铢錢、大曆元寶、光緒通寶),還出土了少量玉石器、鐵器、木器、玻璃器、紡織品殘件、果核,特别是出土了石膏佛足、青銅小佛像、骨骰、金戒指、玉人殘件、五铢錢、漢龜二體錢等對進一步判斷遺址年代和性質具有重要價值的文物。
五号房屋(自南至北拍攝)
烏什吐爾遺址出土五铢錢(右為X射線探傷照片)
烏什吐爾遺址出土器物(從左至右:金戒指、玉人殘件、骨骰)
與烏什吐爾遺址玉人殘件相似的玉人此前主要發現于秦漢時期國家最高等級的祭祀遺址中(如血池遺址、吳山遺址等)。根據此前的考古發現,同一時期的祭祀用玉在料質、尺寸、刻劃方式等方面均有一定之規,應由中原王朝的專門機構統一制作而成。烏什吐爾遺址玉人殘件與血池遺址出土玉人尤為相肖,而血池遺址年代約在西漢早中期,由此判斷這件玉人殘件的年代也約在西漢。更重要的是,祭天是國家最高統治者才有資格進行的活動。那麼在烏什吐爾遺址所在的西域地區,能夠代表皇帝行使祭天職責的必然是當時區域内最高權力機構的長官,而漢王朝在西域設立的等級最高的管轄機構無疑是西域都護府。是以,烏什吐爾遺址玉人殘件的出土是尋找西域都護府的重要線索,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玉人與五铢錢的發現,還可能将遺址的年代進一步提早至漢代。
3、考古感言
2021年又是風塵仆仆的一年。我們在北京-烏魯木齊-庫車-阿克蘇之間往返穿梭,在疫情的持續影響下,與病毒打着時間差,趕在疫情穩定期間完成了本年度的發掘、整理和調查工作。工作開展至第三年,我們已經逐漸熟悉了南疆春季漫天席卷的沙塵暴,夏季熾烈毒辣的日頭,也驚喜于陣雨過後渭幹河畔拂過的清風,以及黃昏時分卻勒塔格山映射的佛光。2021年亦是收獲滿滿的一年。我們與當地維吾爾族村民一同勞作、朝夕相處,彼此之間增進了溝通和了解,建立起信任和友誼,也讓他們對身邊的文化遺産有了切身的了解和認識。我們在這片土地靜心求索,慢慢打開烏什吐爾塵封已久的曆史記憶,将它遺留給我們的隻言片語縫補綴合起來,逐漸揭開它神秘面紗的一角。
(供稿人:牛健哲)
二、玉孜幹遺址
項目負責人:張曉磊
為深入踐行文化潤疆,中國國家博物館考古院積極開展邊疆考古工作,确立了以新疆考古為重心的業務方向。在國家文物局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自治區文物局的大力支援下,中國國國家博物館考古院與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文物考古研究所組成聯合考古隊對玉孜幹遺址進行考古發掘。
玉孜幹遺址位于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庫爾勒市阿瓦提鄉阿瓦提村二組東側200米,地面現存遺迹主要有周邊城牆和城内高台。2021年6月,對玉孜幹遺址城内高台、周邊城垣、城内重點區域進行初步勘探。2021年7月至9月對城内高台頂部進行考古發掘,發掘面積600平方米。基本完整清理出高台城址夯牆的北段、西段和部分東段、南段,剩餘東南角尚未揭露。城址平面基本為南北長20米,東西寬19.5米的正方形。内部為修建近現代麻紮填充大量墊土。向下清理至深約3.8~4.4米發現一儲存較為完整的活動面。出土遺物以陶器、石器、動物骨骼為主。陶器皆為陶片,有彩陶片、夾砂紅褐陶片、夾砂灰褐陶片等,可辨器形有口沿、耳鋬、器底等。動物骨骼包括牛、馬、駱駝等。
通過2021年度考古發掘,基本明确了城内高台的基本形制。2022年計劃發掘高台城址的東南角,對局部破壞的最晚期活動面繼續向下清理,以找出高台城址始建期的活動面。同時,對周邊城垣疑似城門處進行解剖發掘。
經過四個多月的考古工作,我們初步搞清楚了城内高台的基本形制、夯牆的構築方式及年代等基本問題。雖然這個收獲看似簡單,但卻解決了該遺址長期懸而未決的年代問題,為探索南疆地區塔裡木北緣圓形高台古城的年代提供了重要材料。特别是這項成果是全體玉孜幹考古隊員、民工叔叔阿姨一起在7、8月的烈日下一鏟一鏟發掘出來的,尤其顯得不易。我們不能期待每一次考古發掘都有驚世駭俗的發現,但是我們會繼續為準确闡釋玉孜幹遺址的曆史文化價值而堅持。
玉孜幹遺址2020—2021年城内高台發掘區域
2021.9.15國家文物局專家組檢查玉孜幹遺址
考古現場
玉孜幹出土動物骨骼
玉孜幹出土陶片
(供稿人:張曉磊)
三、山西绛縣西吳壁遺址
項目負責人:戴向明
西吳壁遺址位于山西省绛縣古绛鎮西吳壁村南,地處涑水河北岸的黃土台地上,南距中條山約6公裡。2018年開始,中國國家博物館等機關在西吳壁遺址開展了連續的考古發掘工作,揭露出豐富的二裡頭、二裡崗文化時期的冶銅遺存,确認該遺址是一處以冶煉純銅為主,同時鑄造一些小型工具的冶銅遺址,為認識夏商王朝的崛起同控制、開發、利用中條山銅礦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
西吳壁遺址所取得的成果令人矚目,于2020年被評為“全國考古十大新發現”,并被納入國家文物局考古中國“夏文化”研究、國家重點研發計劃“中華文明探源研究(2019-2022)”之中華文明起源程序中的生業、資源與技術研究等重要課題當中。
2021年4-7月,中國國家博物館、山西省考古研究院及運城市文物保護研究所組成聯合考古隊,繼續在西吳壁遺址開展考古發掘工作。發掘地點位于遺址冶銅遺存集中分布區的西、中區,旨在尋找更多冶銅遺存,為深入了解夏商時期的冶銅工藝,以及與之相關的社會活動積累更多資料。
發現龍山、二裡頭、二裡崗文化等時期的房址、陶窯、窖穴、祭祀坑、灰坑等遺迹,出土大量陶、石、骨器,以及銅礦石、殘爐壁、銅煉渣等冶銅遺存。其中一座二裡崗下層階段的圓形祭祀坑最為特殊,坑内出土二十餘個完整獸骨個體,種類包括牛、羊、豬,犬,當與冶銅生産中的祭祀環節密切相關。
半數以上二裡頭、二裡崗文化時期的遺迹出土冶銅遺物,種類有銅礦石、殘爐壁、銅煉渣等;另有一些冶銅生産工具,如石錘、石砧、鼓風嘴等。此外,還發現少量鑄銅遺物,如陶、石範。這些陶、石範均為鑄造小型工具所用。
所獲各類遺存豐富了西吳壁遺址的内涵,為研究遺址冶銅手工業及聚落結構提供了更多實物資料。二裡崗下層獸骨坑的發現,為探索商代早期祭祀活動提供了直接證據,具有較為重要的學術意義。
大家都知道考古工作是艱苦的,事實也的确如此。
平日居住于一線城市,朝九晚五在恒溫辦公室工作一段時間之後,再出差去田野考古工作拿起手鏟,終日經受風吹日曬,甚至雨淋時的心理落差可想而知。何況,即使是這樣艱苦的工作也難以完全消停,不時還需要處理一些棘手的突發事件。雖然如此,在外的考古人并未選擇苟且,而是積極的應對工作,具體事例不勝枚舉。
參與西吳壁發掘的各位同僚,春天忍受飛沙走石,夏天面對高溫,但在清理探方内的遺迹時,從來是一絲不苟,絕對不打折扣。參與發掘的劉文晖博士在夏天的簡易棚子裡,忍着高溫,趴在幾塊簡陋的木闆上,細緻的清理、提取獸骨坑,每日汗透衣衫,後期幾乎天天晚間加班,但卻從不為此降低工作品質。來自資料中心,臨時參與三維采集的幾位同僚,一下火車就立即投入到采集工作當中,一直工作到淩晨才去休息。
這樣一些不畏艱苦環境,一絲不苟面對工作的精神是我們的考古事業不斷向前發展的重要精神支撐。我們今後還将繼續保持并發揚這樣的精神,為國博乃至中國考古事業的建設增磚添瓦。
西吳壁2021年春季西部發掘區
二裡崗文化時期的獸骨坑
二裡頭文化時期的陶窯
劉文晖博士在清理獸骨坑
研究出土遺物
(供稿人:田偉)
四、興隆遺址
項目負責人:莊麗娜
興隆遺址位于冀蒙交界的壩上地區,在河北省康保縣照陽河鎮興隆村賽圪垯溝西側的山前坡地上,南距康保縣城約30公裡,遺址面積約1萬平方米。2021年中國國家博物館、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考古研究所聯合申報掘面積500平方米。
本次發掘清理了三層下房址12座,其中有2座為19年未清理完的房址。房址按開口形狀分為圓形、橢圓形、圓角方形和不規則形四種。根據房址的結構可以分為較淺的半地穴式房址(F12/F3/F1/F5),深度一般小于0.5米,和較深的地穴式房址(F2/F4/F6/F7/F8),深度一般1.5-2米。3座房址發現門道,門道向東、東北或東南,2座為台階式,1座為斜坡式。有房址内發現壁龛,有的留有陶片等遺物。
部分房址經過多次使用,在四周存在多個生土台,房址内也多發現有兩個及以上明确的活動面,活動面上多發現有竈或者骨堆、石堆等遺迹現象,并留有動物骨骼、陶器、骨器、石器及相應的半成品、未燃盡木材形态等遺物。竈一般位于中部,可分為淺坑竈、石闆竈、支石竈三種,個别房址内還在房址中部發現有火塘。
本年度發掘的房址時間跨度長,涵蓋了遺址文化分期的第一期-第四期,距今8500-6000年。我們在發掘階段甄别出生土台與活動面的對應關系,對不同房址結構有了更為清晰的認識,了解了房址的建造、利用、廢棄以及部分再利用的過程,為分析不同時期的建築特點、聚落布局奠定基礎。發掘還收獲了大量的動物骨骼、石器、骨角器和少量陶器,完善遺址分期,豐富遺址的文化内涵。同時在此前工作基礎上,系統采集年代學樣品、動植物、土壤等樣品,展開了更為深入的生業經濟和環境考古研究。
興隆遺址作為壩上高原地區早期人類活動的中心聚落,前後延續使用長達2500年,是研究該地區聚落結構的典型遺址,為探索早期中國北方旱作農業起源提供了重要材料。
考古工作總是能讓我們與古人進行一場又一場穿越時空的對話,讓我們像偵探一樣,通過古人給我們留下的零散的無聲的證據,去複原他們曾經的生活。壩上草原風光無限,在久遠的新石器時代,這裡就有古人繁衍生息,在長達三千年的時光中,興隆遺址被古人反複利用,為何在如此長的時間裡,人們對興隆青睐有加?最初到達這裡的先民是農人還是狩獵采集人群?……有太多的未知需要探索,有太多的故事需要講述,探索未知,我們永遠在路上。
興隆遺址考古隊
興隆遺址發現房址和竈
發掘現場
石磨盤、骨柄石刃刀、細石器
(供稿人:莊麗娜)
五、喀什地區絲綢之路遙感考古調查(二期)
項目負責人:李剛
項目來源: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高層次人才天池計劃(柔性人才)
本項目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廳支援的人才引進援疆項目,新疆本地合作機關是喀什博物館(喀什地區文物局)。2016至2019年,曾與國家博物館合作執行了“喀什地區絲綢之路遙感考古調查”項目的一期工作,2019年底的結項評審會上被評為優秀項目。之後在喀什地區文物局的要求下,我們做出了在喀什地區深入開展遙感考古調查的工作計劃,再次得到自治區人社廳的準許和經費支援,由于2020年疫情的影響,二期項目工作于2021年初開始準備。
本年度4至5月國家博物館、内蒙古大學、東南大學、喀什博物館聯合組隊赴喀什地區巴楚縣,深入戈壁無人區開展遙感考古調查工作。利用無人機搭載光學、熱紅外、雷射雷達等傳感器,對巴楚縣境内的戈壁區域進行了航空攝影考古調查,戈壁腹地的調查資料正在分析研究中,其中有在戈壁東部邊緣拍攝到一處一處疑似軍台遺址(圖1)。1842至1845年,林則徐被流放新疆期間曾在日記中記錄了所經由的天山南北路諸軍台名稱及諸台間距裡程,其中的雅克庫都克軍台(十一台)與此次航攝調查所獲遺址資訊相合(圖2)。
圖1、無人機調查航線示意圖
見于文獻記載喀什地區的清代十四個軍台,一直未得以确認其遺址所在地,且綠洲地帶的軍台遺址又難以儲存至今。通過本年度春季的航空攝影考古調查和對衛星影像的判讀,除牙喀庫都克台之外,發現并确定戈壁地區另三個軍台:色瓦特台、車底庫勒台、圖木舒克台遺址地點,并根據低空和高空遙感影像對加上齊蘭台在内的五個軍台遺迹及與之連接配接的清代官道進行了分析和精确定位(圖3),為喀什地區及與阿克蘇地區交界地帶的清代軍台遺址的保護和研究提供了新資料。
圖2、牙喀庫都克軍台(十一台)遺址的地表模型
圖3、奇蘭至圖木舒克諸清代軍台遺址與官道的定位
史學界對清代軍台(驿站)的研究比較重視,但因文獻記載簡略或有訛誤,且缺乏考古證據,出現過一些對台站與官道位置描述的偏差,進而對研究産生不利影響。将曆史文獻與遙感考古調查相結合,是解決這一問題的有效方法。得以儲存至今的軍台遺址,往往在自然條件較差,且一個世紀以來已無人居住的區域,南疆的綠洲地帶由于生産建設的持續發展,已很難找到相關遺迹,是以文物管理部門應加強對清代台站遺址的認識和保護。
現在的戈壁是曾經的綠洲,留下許多人類活動的遺迹,氣候與世事變化無常,留給考古工作者探索的問題很多,也很艱巨!希望考古工作能得到社會各界的了解和支援,使遙感考古能在新疆荒無人煙、地面行動困難的區域發揮應有的作用。
戈壁腹地一号宿營地的清晨
利用幹涸已久的湖床做臨時起降場
(供稿人:李剛)
六、古龜茲地區考古調查
龜茲是古代新疆的綠洲王國之一,其地處塔裡木盆地北緣,背倚天山,南臨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西域地區漢唐時期最重要的政治、軍事和文化中心。2021年10月上旬,中國國家博物館考古院聯合阿克蘇地區文博院啟動古龜茲地區考古調查項目。本年度調查的主要目的是配合中國國家博物館庫車烏什吐爾遺址的考古發掘項目,對烏什吐爾遺址所在的古龜茲國核心區--庫車綠洲進行考古學調查,積累資料。本次調查以庫車、沙雅、新和三地為重點區域,在阿克蘇地區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的基礎上,挑選了一批遺址進行有針對性的調查工作。
通過為期三周的野外工作,考古隊總計調查遺址50餘處,類型包括古代城址、戍堡、烽燧、聚落址、冶煉遺址和佛教遺址。調查中采集遺物及标本包括石器、陶瓷片、古錢币、建築構件、冶煉爐渣等。調查方法除采用正常的地面踏查外,還運用無人機低空航拍和RTK采集了大量的空間地理資料,共擷取了24處遺址的正射影像和數字高程模型。通過本年度的調查工作,我們對古龜茲地區漢唐時期不同類型遺址的分布特點,各具體遺址的範圍、結構以及儲存現狀有了較為深入的認識。特别是對大量城址和戍堡的調查,為下一步烏什吐爾遺址的田野考古發掘積累了重要的資料,明确了今後的工作重點,也為全面探索古龜茲地區城鎮聚落體系,研究漢唐中央政權對這一地區的管控和治理提供了有益的方向。
1928年9月至11月,我國考古學者黃文弼對庫車、沙雅一帶進行了詳細的考古調查。黃文弼先生是中國“西北考古第一人”,是新疆考古學乃至中國現代考古學的開拓者之一。今年正值中國現代考古學誕生100周年,能夠在此百年華誕之際重走黃文弼先生之路,對于每一名考古工作者而言都是莫大的榮譽。本年度的調查工作僅僅是一個開端,今後考古院将持續圍繞漢唐時期西域地區的軍鎮防禦體系和古代龜茲文明開展更為深入和具體的研究工作。
(供稿人:錢靜軒)
可可沙冶金遺址調查
考古測繪
庫車唐王城
沙雅博提巴什古城
庫車唐王城北遺址數字地表模型
編輯 | 吳二棒
審校 | 劉 鈞
江 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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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遇見國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