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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草詩學”範式的想象語境——評劉瓊散文集《花間詞外》

作者:光明網

作者:常曉軍

世間所有的奇妙,都是靈魂的寫真。劉瓊的新書《花間詞外》撷取平凡意象中的“花”,來書寫具象的生活,其意義在于用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古典詩詞,展現理想主義中的詩性美學,讓人從中領略花的内涵精神。進一步說,這種古典美與現代生活的互相交錯,才讓時光記憶映射出作家的生活曆程。如生在高原的格桑花、長在機關的柿子樹、擺放在桌上的蘭花,都在多彩色調中暗合内心變化,充滿哲理的味道。

劉瓊不擅長書寫宏大叙事,但始終關注日常生活中的美好,從花中尋找心靈的寄托。可以說,《花間詞外》幻化出的是一系列與生活相關的畫面,或與曆史相關,或與情懷交彙。淨美的畫面,閃爍着斑駁的時光記憶,在生動可感中不斷拼貼着,娓娓講述着美的享受、内心的安甯,沉澱着更為深邃的生命本真,這既符合寫作的真意,又呈現着内心的純粹。美是自然的,是以品讀《花間詞外》并不需要刻意營造詩情畫意。作為心的産物,它是從女性角度體驗内心境界的書寫,就像我們看到植物時很舒服一樣,始終設身處地引導着讀者了解現實與自然的關系,在古典氣質的語境中彰顯出不凡氣度。由此可見,美中不可或缺的是情感,這樣大美不言的自然觀,是文字與人的合一,是自然和現實的合一,隻有将自然觀與藝術觀相契合,才能更好地寄托作家的精神情趣。劉瓊并非着眼于花草,她将視野聚焦于人與自然,這樣的敏感看不出内心的柔弱,卻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情趣的感受。

不難看出,劉瓊别具一格的着重點還是在“外”上,用“外”字點題,看似與《花間詞》形成對立,實際上以草木魅力展示個體視野,這才是作家心思所在,即“《花間詞外》不是向古典緻敬,它是一個活态的文辭”。同樣是寫日常生活,劉瓊筆下的花、草、人、事,沒有香濃豔麗的驚豔,而是“我”心如靜水般講述傳奇故事。這把人與自然的關系書寫得真實而又理性、世俗卻不流俗,也使得學者化的書寫更精緻、更人文。“‘外’是我想要表達的,我的寫作想給自己放松、解綁,不想繞在《花間詞》裡面,《花間詞》主要寫中國的日常生活,但是我這部《花間詞外》就是落在花和詞之外。”作家借助細節,展現着生活和時代的風貌,這樣的叙事有着在時光中聽花嗅芳的意趣。劉瓊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旨趣中升華着精神,這是一種自我陶醉式的審美要求,塑造着内心世界,也讓生活氣息中充滿了審美體驗。如果不能沉下心去認真思考,隻是泛泛寫着生活見聞,便無法反映出作家對社會的關切和愛。從花草到現實的多元,相信不僅僅是反思,而是要用文學的視角來審視時代。令人欣慰的是,劉瓊以“文人式的審美”記錄着生活瞬間,用她的美學地标來契合着古人精神現場,不斷形成着“花草詩學”的範式,理性地感受着平凡而不平庸、平常而不平淡的想象語境。劉瓊又是如何審視這些花的呢?我認為她的精彩,并不在于知識背景的溯源和拓展,而是能以不同視角的叙事方式,寫出心無障礙的精微。從這樣的語境去考量的話,會凸顯女性知識分子的心理狀态,也讓讀者了解得更深刻、更寬泛、更靈性。試想,能從花中寫出時光漫遠,寫出平凡瑣碎,寫出紅塵滾滾,這雖不能算異類,可潛意識裡還是寫出了人性審視、文學審美、詩性抒情。這樣的内心世界是豐美燦爛的,是不同尋常的。這樣的詩心無論身在何處,都不失感同身受的純粹。可能和她的性格相關,她應該是個喜歡安穩、知書達理的人,當她“在‘物境’中引入了‘情境’”,在詞的寫作裡,也就有意無意融入了詩的追求。以文學的真性情寫審美,在詩意中倍增對生活的愛,顯露着自我本真的唯美,這樣的精神寫意,無論雅俗都自帶濃郁的文人氣息。劉瓊的真情書寫,本身是豐富的,她不糾纏現實遭遇和沖突,卻在不經意間表現着生活的美,雖不能算是美學理想,可這樣的寫實中有着理性和批判,讓傳統與現代交錯的視野變得愈發寬泛。在這樣的環境中,以“閑筆”寫不尋常的格局,以“閑情”寫生活的充實感,以“閑人”的眼光看世間名利,這樣看來,她還是向往活出陶潛一樣的狀态。評論家陳曉明指出:“她非常關注女作家的書寫,也欣賞女作家的那些溫暖與溫柔,特别是女作家所擅長的古典細密的筆法。但是,她并不沉湎于這種溫暖細膩,而是時刻保持着批評家的理性。”實際上,花和詞隻是連貫故事的單線條,如文章的眉眼,隐隐中有着淡淡性情。花和詞之外的現實面對,才是她的精神探究的主題。(常曉軍)

來源: 陝西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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