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莉君 邱怡
十四年前的今天,彭燕郊先生与世长辞。
不知零八年的三月尾,天是否也这般阴着,浸着春雨,缠缠绵绵地挽留着这位和蔼温厚的诗人。
烟雨飘摇了十四年,不知先生能否听到,湘江河畔他朗朗的诗篇。
他跋涉、浮沉、超越,他诗心不泯,走上与鲁迅同样的成长苦旅,他却不甘于世俗,纵身跃入翻滚的混沌,与亿万光尘一起浮游,共同追逐生命的波动。
(彭燕郊先生正在阅读)
一、他相信光,他得到光,他发光了
彭燕郊出生于“文献名邦”——莆田,置身于令人感动的乡野世界,思想与艺术的细胞在触动之中不断地裂变、扩张,他有着独特的好奇与思考。九到十岁时,彭燕郊的阅读便开始从儿童读物向文学作品转移。在曹雪芹、鲁迅等人的文学世界里发蒙起念,到如饥似渴地寻找精神出路,成年之际选择入伍“七月”阵营,纵使他的脸颊上深镌下人生的沧桑与岁月的无情,但他如同失重的鹰隼,待阴霾涤去,又矢志冲向新高度,完成超越,寻出了生命自身的光源本质,而这一切的动力,便是对诗的热爱。
谁知?那对诗艺的超越,是一场堪比凤凰浴火的身心蜕变。
皆知!是那场涅槃,才让他“在翻滚旋转中终于达到思维的茂盛,并在混沌中回归本真,在回归中完成圣歌的谱写”!
正如刘长华在《彭燕郊评传》的结语部分写到:“彭燕郊为诗神做了最虔诚、最持久的献祭,于此而言,彭燕郊堪称东方的、今天的歌德,同时割舍了他的媚俗,保留的只是单纯和热情。”“诗歌完成是彭燕郊的生命,或者说彭燕郊的生命就是诗歌。”
也如袁复生所言:“他不是那种属于奖项的诗人,而是真正属于生命的诗人。”
倘若说,普希金给自己建立的是一座非人工的纪念碑,那彭燕郊便是建造螺旋形阶梯的大国工匠,他的旋梯精神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亮亮”们,生生不息。
螺旋形追逐自己,
永远追逐,分不出段落。
起点是上升,中途是上升,
终点也是上升。
——《旋梯》
二、旋梯精神是什么
或许,是彭燕郊先生对内心深处召唤的表达,是对亮亮的期待。
或许,是1981年汇集于“螺旋上升的阶梯”上的广大诗歌爱好者的肆意与激情,是创办《旋梯诗刊》的初心与澎湃。
又或许,是2002级湘大校友张雷持久而热烈的情怀,在湘潭大学东门创立旋梯书苑,后扩建至窑湾,书苑两层,庭院怡然,藏书上万,给了爱书者一个静谧自在的栖息小园。
今日,我们又该如何诠释这翻涌不息的热浪?
如果给你我一次抛弃千万条有用无用之纽带的机会,你是否愿意加入混沌,成为混沌,加入这无穷无尽的翻滚旋转,寻找生命的永恒?
你是否愿意走进黑鸟的世界,用黑翅膀扇动淡蓝色的激情,鞭打大山的缄默,一上天便向旷野飞出一声霹雳?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这个精密的有机体,凌空而来、而去,创造生命无限反应的可能。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这个生动的过程,跟紧我的魂灵,不要低估自己,永葆童心。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走近旋梯,也走进彭燕郊先生的世界……
(作者系湘潭大学20级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