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上，超乎大家想象的是，并没有选择著名歌手来唱响主题曲，而是由100多个孩子童声合唱北京冬奥会主题曲《雪花》。孩子们手持和平鸽灯，在鸟巢中无拘无束地起舞、游戏，童声合唱的《雪花》悠扬清澈，天真动人、浪漫空灵。而在现场演唱《雪花》的孩子来自北京爱乐合唱团。
孩子们在冬奥开幕式现场唱响《雪花》。新华社发
《雪花》的背后，承载了北京爱乐合唱团的悠长历史以及与奥运会的缘分。这个创建了近40年的知名童声合唱团，参加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和2022年北京冬奥会两届开幕式的表演，已成为名副其实的“双奥”合唱团。
从40人到138人，为保密排练“只张嘴不出声”
开幕式上，当孩子们带着“和平鸽”一起歌唱《雪花》，稚嫩、动人的歌声让人感动。在历届奥运会开幕式上，童声合唱的形式曾应用在奥林匹克会歌演唱的环节，却鲜少应用在主题歌演唱中。
2021年3月，开幕式音乐总监赵麟向30多位作曲家发出了创作邀请，最终在近40首歌曲中选出了《雪花》作为本届冬奥会开幕式的主题歌。最初主创团队想过让著名歌手来唱，也想过和2008年刘欢、莎拉·布莱曼演唱的《我和你》有些联系，但在反复揣摩冬奥会和冬残奥会主题口号“一起向未来”的深意后，他们决定采用童声合唱的形式——因为未来正是寄托在孩子身上。
2021年9月初，演唱主题歌《雪花》的重任落在了北京爱乐合唱团肩上。“2021年9月初，我们合唱团接到为冬奥会开幕式录制歌曲小样的任务。10月中，奥组委通知我们，从合唱团选拔三、四十名同学，做好演唱开幕式主题歌的准备。”现任北京爱乐合唱团艺术总监及常任指挥、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教授杨力在接受南方日报、南方+记者采访时说道。
北京爱乐合唱团为《雪花》录制小样。受访者供图
杨力表示，奥组委对参与演唱的孩子的年龄、身高都有一些具体严格的要求，但北京爱乐合唱团是阶梯式培养，符合这些要求的成员年龄比较小，要完成主题歌录制其实难度很大。“但我们还是从不同梯队里组织起来一支40名成员的队伍。演出方案几经调整，从40人，到80人，后又增至155人。1月底，表演方案最终确定，参演人数为138人。最终参与演出的合唱团团员最大的14岁，最小的7岁，平均年龄为9至10岁，绝大部分是小学生。在4个月的准备时间里，为了在舞台上拥有最佳的状态，他们怀着紧张和激动的心情刻苦排练，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磨合，歌声和谐统一。在排练后期孩子们需要集中居住，但居住地没有适合150人的隔音排练场地。为了保证训练，他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在居住地走廊上、楼外拐角空闲处等非封闭场合进行排练。杨力还提到了一个集中排练时的细节，那就是为了保密，孩子们都是只张嘴不出声：“我们唱的是开幕式主题歌，是必须严格保密的。为此，我们全团孩子都练就了一身‘只张嘴、不出声，但表情动作投入度完全到位’的‘默片表演’本领，静悄悄地进行排练。很多不明缘由的人路过都被吓一跳。因为他们听不到一丝声音，但走近一看却是黑压压的一群孩子在排练。”
孩子们都是首次参加如此盛大的开幕式活动，上台之前会不会紧张爆棚呢？“合唱团最大的特点就是走到哪儿唱到哪儿。唱歌能够很好地缓解他们的紧张情绪。”
排练期间合影。受访者供图
杨力表示，候场时孩子们还略显紧张，等到开幕式开始后，这份紧张就缓解了，“中国代表团运动员入场，《歌唱祖国》在场内奏起。听到熟悉而又自豪的音乐，孩子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都放声歌唱起来，歌声回响在整个候场区。我看到了他们当时每个人脸上幸福的笑容，他们的紧张情绪也随着歌声飞到了九霄云外。”
参与本次开幕式的杨梓涵是一名五年级的小学生，她的生日在年初一，今年因为封闭训练只能在驻地房间里过生日，但她觉得这是一次非常特别的经历：“虽然没有往日的大蛋糕，没有丰富的生日礼物，但小伙伴的一曲清唱和老师的温馨祝福，让我感受到了大家庭的温暖。”她说，这种温暖的氛围还延续到了开幕式舞台上，“在场所有的人，包括外国运动员，彼此微笑，热情打招呼，大家就像一家人，参加一个冰雪大派对，就像我们主题歌《雪花》所唱的，‘万千你我，汇聚成一个家’。
“双奥”合唱团，与奥运的缘分从1993年开始
北京爱乐合唱团由著名指挥家、音乐家、教育家杨鸿年教授创建于1983年。在音乐爱好者中，它更常被称为“杨鸿年合唱团”，不仅是国内童声合唱的标杆，也与奥运有着极深的缘分。
杨力向我们介绍了合唱团与奥运的缘分：1993年和2001年，合唱团都曾助力北京申奥，用歌声向全世界展示中国孩子的风采；2008年，合唱团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首创用无伴奏童声合唱的方式演唱了奥林匹克永久性会歌《奥林匹克颂》。“此次，北京创造了‘双奥之城’的历史。而一支合唱团在‘双奥之城’的两次奥运开幕式上参加演出，也是非常难得的。”杨力说。
“首先，相差14年，本次开幕式表演的合唱团成员与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表演的合唱团成员已经完全是两代人，现在的孩子更有知识、更有思想、更自信，同时也更有个性。如何去平衡个性和共性？需要让孩子去深刻理解‘我’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被问及亲身参与两届奥运会开幕式的感受有何不同时，杨力这样回答，“而本次冬奥会我们演唱的是主题歌《雪花》。相比《奥林匹克颂》，主题歌更强调浪漫、空灵和天真的童趣。因此在表现形式上，这次更突出孩子们的自由与童真。”
参加开幕式的合唱团成员、老师在“鸟巢”前合影。受访者供图
而合唱团内还有另一位亲身参与过两届奥运会开幕式的“双奥音乐人”。王博文在2003年加入北京爱乐合唱团，作为参演团员登上过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如今他又作为领队老师，带领新一批小团员站上北京冬奥会开幕式的舞台。“我从一名参演的小团员变成了领队的众多老师之一，这意味着责任也空前的重大——不再是把自己的角色表演完成好。而且是要保证100多名孩子都能够完成好自己的表演。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终于圆满完成了任务。也使我得到了一次难忘的锻炼，并与孩子们一同成长。”王博文感慨。
【记者】张思毅
【图片】新华社 受访者供图
【作者】 张思毅
【来源】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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