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揭开“民国红粉”的面纱

这部东北女作家萧红传记,是一位女学者对萧红这种文学女青年最全面最具个性化的解剖与叩问,也是一种价值观下的女性对另一种价值观下的女性最犀利最凌厉的解剖与叩问。作者以女性视角和现代价值观,以通俗流畅、个性鲜明的语言重讲萧红故事,还原了萧红颠沛流离,坎坷曲折又短暂悲苦的一生。在对友人回忆录等有效资料进行辨析和研究的基础上,站在人学和社会学的角度,深入探究萧红爱情悲剧和人生悲剧,认为心智和价值观等内因是造成其悲剧的主要因素。在分析中,作者还深入探讨了客观、理性、中立,自立、自爱、自尊等诸多价值。提醒读者摒弃萧红研究和写作中非理性泛滥、“为爱者隐”从而过度美化的倾向,正视女作家的人性弱点。作者认为,学会“为难”自己,才能构成社会和人性进步的梯石。

揭开“民国红粉”的面纱

作者简介

端木赐香,原名李桂枝,网名三糊涂。安阳师范学院历史与文博学院副教授,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历史学研究所兼职研究员。主要作品有:《中国传统文化的陷阱》《那一次我们挨打了:中英第一次鸦片战争全景解读》《这一次我们又挨打了:中英第二次鸦片战争始末》《历史不是哈哈镜:真假袁世凯辨别》《暗香袭人:历史的吊诡与幽昧》《小手术:解剖鲁迅与许广平的精神世界》等。

精彩文摘

哪个女人经得起这般挥霍与放纵

如果说萧红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的话,那么她的出身不算是悲剧,她的文学成绩不算是悲剧。悲的是,她短暂一生的乱爱。有人称之为爱的悲剧,并且总结悲剧的原因:

第一是遇人不淑。

萧红一辈子经历的男人,有李洁吾、汪恩甲、陆哲舜、萧军、端木蕻良、骆宾基……这些人再不淑,也远比不上萧红本人更不淑啊!

还有人把萧红的爱情总结为三次,说她短短的一生“遭遇了三次爱情的创击,一是始乱终弃的国文教员‘李老师’,二是粗鲁暴躁的萧军,三是过于自怜、啬于爱人的端木蕻良”。

就说这三个吧,这里面哪个不是你主动接受、自我选择的?又哪个不是你说接就接、说扔就扔的?

揭开“民国红粉”的面纱

第二是性格不合。

所谓的性格不合,当然主要是指二萧了。问题是,哪个男人能跟萧红性格相合?

估计除了她爷,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跟萧红相合的男人了。婚姻就是一种契约,一种合作,而一是天性,二是萧红她爷溺爱下成就的萧红的任性,根本不耐世俗生活的摩擦。别说萧军了,就是端木跟萧红也不相合,关键时刻,他就躲了起来,导致萧红临死时,又把害人的爪子搭骆宾基肩上了。什么“待我病好后,咱俩过”。幸亏没好,好了后她与小骆同学能过好吗?

第三是萧红性格软弱依附男人。

萧红何时性格软弱过?她从小就我行我素,一路也是这么走过来的。至于依附男人,倒是成立的。按她的路径,如果有女人愿意养她,她都敢依附女人。她就是徒有叛逆独立的勇气,没有自立自养的本事而已。

人之自由,贵在经济自由与经济独立。萧红前期的男人,李洁吾没钱,穷学生;陆哲舜有钱,可是家里一断绝经济供给,他本人都立不住,只有乖乖地回家;汪恩甲好歹是富二代,也不嫌弃萧红,但是萧红对他却是取之弃之地来回反复,即使是个面布袋你也不能这么轻率啊,何况他是你的未婚夫。在跟这些男人同居,或者跟这些男人触电时,难道你真不过脑,完全任由生物的低级本能所驱使吗?

章小东致萧红的信件中,认为萧红是利用男人,她说:

婆婆私底下告诉过我:你的相貌平平,功课也一般。看起来,你要跳出你的呼兰河,必须另谋出路。

你的这段历史似乎有点不大清楚,你离家出走了。好像是跟着你的表哥出走的,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和原先家里为你定亲的男人同居在北京。你在哈尔滨的熟人到北京看你,觉得你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和压抑(丁言昭语)。这里我就看不懂了,既然忧郁和压抑,为什么还要离家出走呢?既然是反对包办婚姻,为什么又要去和那个男人同居呢?你是不是捉牢一个男人,就是为了让这个男人帮你跳出你的呼兰河呢?

揭开“民国红粉”的面纱

你挺着大肚子,被前面的男人一一抛弃。幸亏这时候遇到了萧军,于是你就好像捉牢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萧军是仗义的,但并不珍惜你这个被男人丢来丢去的女人。在你眼睁睁地看着萧军移情他人以后,你气不过,历史的故事再次重演,你又捉牢了端木蕻良。

这就是你的本事,总归找得到依靠,从一开始就这样。遇到困难的时候,先做出一副弱女子受委屈的模样,寻找强者去靠一靠。那次端木蕻良打架引起公愤,缩回到家里,你不是走出去面对,而是跑到楼上,依靠我的爸爸帮助你解决。

这种女人是最简单可以让男人趁机的,他们喜欢和你聊天、交谈,甚至在你的生活里轧一脚,一直到你临终的时刻。骆宾基回忆说,他在战乱中和你厮守了44天,“谱写着纯真深挚、为俗人永远不得理解的文坛佳话”。在炮弹声中的病榻上,你向他表示:“我们死在一起好了!”这实在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你利用别人,别人也利用你,却没有人真正要你。……

想不出来,你为什么自己不能尊重自己?这就让男人不会尊重你。他们看低你,看低你是“妓女”也就理所当然了。你有如此高级的智商,怎么就不会摆脱男人,自己站立起来呢?到底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有毛病?你怨天尤人,埋怨你的家庭出身、犯忌的出生日、祖母的钢针、父亲的贪婪、母亲的冷漠、男人的无情、萧军的霸道、端木蕻良的畏葸,等等。你不断地埋怨,甚至埋怨说:“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章小东这几段,真是连掴好几个大耳光了,掴得啪啪的!

第四,还有人靶心画得更大,大到天上去了,说什么萧红的悲剧是因了男权社会与封建意识……

明明是女权意识过分嚣张,反封建走过了头!这样骂,我觉得我们倒可以从秦始皇开始骂起的了。是他两千年前开创了中国式的封建社会,至于男权意识,还可以骂得更远,查查,我们中国的父系社会是不是发端于公元五六千年之前?

不知道中国人何时养成了这么一种国民性,那就是智力的懒惰与道德的下降。每逢遇事,不外是怨天怨地怨人,就是不怨自己。萧红人生道路上的每一个三岔口,哪个不是她自我选择的?自我选择,就要自我担当。自己满头癞疮,却骂别人头秃,天底下哪有这门子的女性解放?都这样解放,还不如不解放,听父母的安排,老老实实地在家相夫教子,也是女人平庸的幸福。

有人会说,那样的话,中国文坛上就会缺少一个著名女作家。这也太功利主义了。想想前面我说的杜鲁门他娘,中国多少学者,没有一个美国普通女人的识见,真要羞死人也!我倒宁愿中国多一个平庸的拥有家常幸福的妇人,少一个所谓的著名女作家。再说,愤怒出诗人,苦难出作家,一辈子都这样非人的日子了,再不写些东西出来,对得起自己吗?

萧红去世后,萧军说:“作为一个六年文学上的伙伴和战友,我怀念她;作为一个有才华、有成绩、有影响的作家,不幸短命而死,我惋惜她;如果从‘妻子’意义来衡量,她离开我,我并没有什么‘遗憾’之情!……也许可以这样说:在文学事业上,她是个胜利者!在个人生活意志上,她是个软弱者、失败者、悲剧者!”

萧军这里的意思很明白:作为一个性伙伴,我怀念她;作为一个作家,我惋惜她;可是作为一个老婆,幸亏她离开了我……

同居六年的性伙伴这样评价自己,悲摧不?

在我看来,萧红悲剧的原因,根本不需要分析,很简单:心智不成熟,性格有问题,身体当破罐。这三样,占一样就够人受的了,何况三样都占!三样皆占的情况下,萧红的生命历程形成了一种致命的挥霍:挥霍任性、挥霍青春、挥霍健康、挥霍生命、挥霍男人、挥霍女性资源……林黛玉光挥霍小心眼儿与泪珠儿就早逝了,何况你挥霍这么多!哪个女人经得起这般挥霍?

郝庆军说:“客观地说,萧红在爱情方面是缺乏重大智慧和能力的。爱情作为两性间的一种特殊的情感关系,总是被渲染得过分神秘、朦胧,总是夸大它的非理性和迷狂性的一面。其实,爱情只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契约关系,需要双方共同遵守其间的‘游戏规则’,更需要用心去经营和维护。需要更多的心智不断地去培育。遗憾的是,这方面恰恰不是萧红的独擅之域,甚至是她的弱点所在。”

其他不说,萧红每次选择男人,除了选择萧军是迫不得已外,她选哪个不是无脑之举?比如陆哲舜,比如端木。相形之下,唯有那个未婚夫还算是比较理想的选择,可惜她选择跟人逃婚。逃也就罢了,中间弃了人家两回,结果人家弃了她一回,还没有扯平嘛!

其实心智与性格是一个问题的两面。心智成熟了,性格才完好。心智不成熟,就不会有完好的性格。萧军说他和萧红都具有“不管天,不管地”“藐视一切,傲视一切”的“流浪汉式的性格”。

真不管天不管地也行。但是你不能只在与家庭决裂、与随便什么男人同居方面不管天不管地,你应该在什么方面都不管天不管地,好歹也算一条女汉子。事实上我们可以发现,这个东北女人是绝然相反的两个特性互嵌到她一人身上了:与家庭、与社会传统决裂方面,绝对不管天不管地;选择男人、与男人同居,也是不管天不管地;但一落入日常生活,坏菜了,她的女汉子作风荡然无存,感情细腻到,把生命中的每一个男人当自己的爷爷来要求。

萧军就曾经发牢骚说,萧红在日本被蚊子咬个包都要跟男人撒撒娇的。撒娇可以,但是撒娇的背后,显示的则是萧红悲剧的终极原因:心智的不成熟与性格的内在冲突。在原则问题上,比如婚姻、性爱、男人、读书等重大问题上,她粗枝大叶,不管不顾,任着性子,夜半临深池、盲人骑瞎马一般乱冲乱撞,可是对深池的水温高低、瞎马的毛皮软硬,她又有着极致的要求。这不是自我找死的节奏吗?

萧红跟萧军分手,却搭上了端木。有朋友说:“你离开萧军,朋友们是并不反对的。可是你不能一个人独立地生活么?”没想到萧红生气地反问:“我为什么要一个人独立生活呢?因为我是女人么?我是不管朋友们有什么意见的,我不能为朋友们的理想方式去生活,我自己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

这个萧红,有独立于家庭的勇气,却始终没有独立于男人的志气。正应了乡下那句民谚:“吃汉子,穿汉子,没了汉子找汉子。”这叫哪门子女性解放?当然,女性解放并不是不要你找男人了,拜托你找个你能看得起的成不?也许有人会说,人家就是要找自己看不起的。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了,林州有方言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吃馍蘸尿,个人所好!”所以,已经是个人所好了,你再跟人诉苦,说你吃的馍有尿臊味,就是矫情了。

胡风听说她和并不相投、还很看不起的端木在一起了,很吃惊,认为她跟萧军分离不奇怪,奇怪的是怎么找端木呢?为此他当面批评萧红说:“作为一个女人,你在精神上受了屈辱,你有权这样做,这是你坚强的表现。我们做朋友的为你能摆脱精神上的痛苦是感到高兴的。但又何必这样快?你冷静一下不更好吗?”

......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