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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红杉树》连载二十六

作者:周政文事

长篇小说《红杉树》连载二十六

长篇小说《红杉树》连载二十六
长篇小说《红杉树》连载二十六

文:周政

26

郑五姐婆家,可是晒子镇的冒尖户。她公爹当年抛妻弃子闯高丽,做成了大买卖,现在回来投资开了好几个大公司,她老公一家人都在这些公司干,挣钱嗨了的多。尽管这样,她老公恨他爹抛弃他娘又找个小老婆,发誓报复他小妈,就甩了一万元叫他几个哥们强奸了他小妈。她公爹知情后,暴跳如雷。若不念是他儿子,非把他砸死不可。一怒之下把他赶出了公司,发誓再不认这个儿子了。她老公回来后就自暴自弃,从此就堕落下去,整天和些混混在一起,赌钱嫖妓、酗酒斗殴,成了晒子镇的一霸。她弟跟着姐夫混,也成了人见人嫌的恶棍,眼看冒三十了就没有女人嫁他。这事成了郑五姐一块心病,她扒拉了镇上的所有大闺女、小寡妇,就觉得福花是最有可能嫁给她弟,理由很简单,一是福花家穷,再是福家欠她郑家的情,福花读书时候,郑家没少帮衬她学费。

就这些充足的理由,福花不嫁给郑调真不仗义。有这么多理由,郑五姐碰了钉子也不死心,一趟趟往福家跑。只要福花不在家,她就劝说福花娘。福花娘耳朵根子软,抗不住人叨叨,久而久之,就渐渐改变了对郑调的看法。再看自己穷苦了一辈子,就不想闺女再走她的路,就想为福花寻个好家境人家,相比之下郑家是最佳人选,若不是老绺子头拦着她,她真就答应了郑五姐。

福花娘的心一活,郑五姐就频频上门。这天,福花病了,躺在炕上,郑家姐弟提着水果来看她。

“花妹,姐和调子看你来了。”还没走进屋,郑五姐就热情地喊叫。进了屋又喋喋不休地套近乎:“看看,俺的亲妹子,你怎么就病成这样子?是累得吧?是吃得不好吧?调子,傻站着弄么,快拿草莓给福花吃!”

“哎哎……”郑调手忙脚乱地把一食品袋草莓送到福花面前,口结地说:“花,花,你,你吃。”

“你怎么这么傻!快洗洗去!这样叫花怎么吃!”郑五姐斥责郑调,说话间还不时用手去抚摸福花的额头。感动的福花眼泪汪汪的,心中的雪峰溶化了。郑调傻呵呵地提着草莓去外间,福花娘老瞅着他看,见他那副傻哩巴叽的样子,心里自问:“都说这孩子是个街混混,这不挺老实的吗?他面相不凶不恶,哪像个街痞子?”

当郑调把一枚鲜红的草莓送到福花嘴里时,福花竟感动地说声:“多谢,调子哥。”

郑调见福花对他有了笑脸,乐颠颠地一枚一枚喂福花吃草莓,两只眼睛又露出了本相,色迷迷地逮住福花的娇颜不放过。福花并没去在意,不时吞吃他送到嘴边的草莓,边吃边温和地和他说话:“调子哥,如果你不再和栾球那些街痞子混在一起,咱街上又有谁能说你个不字呢?”

郑五姐接话说:“妹呀,俺骂了他以后,他再没和那些小痞子来往过。”

福花温柔地说:“调子哥,人没有不犯错的,知错只要改了就好。”

福花的话,郑调心里甜滋滋的,他长这么大,没人用这温情和他说过话。其实,郑调不是个坏人,起码骨子里不坏,他是受姐夫影响的,交了坏人。本来福花听郑五姐这么一说,还真的转变了对郑调的看法,因为她也听街上人说郑调不再去赌场了,在文城开了个肉食山货店,干起了正经生意。福花想过,没有不变的人,不能把人一碗水看到底。

一切事都出因,福花那温柔的眼神,郑调丢魂了,那送草莓的手,一下子按在了福花的胸上。福花难以容忍,忽地坐起身来,扬手搧了郑调一耳光,怒声骂:“你滚!你太不是个东西!快滚!”

郑调捂着腮帮子,怯怯地站在炕前,很尴尬的样子。

“狗改不了吃屎!”福花怒形于色,抓起草莓扔到郑调的头上,郑调不躲不闪,由她所为。

福花这忽地一骂,骂得郑五姐、福铁匠都莫明其妙,刚才还是和风细雨,怎么眨眼就是雷声大作呢?

见弟弟狼狈样,郑五姐激愣地跳起来,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指着福花颤声说:“没有道理,俺们好心来瞧你病,你不领情也罢,为么还要骂人?没看到你这样的泼妇!调子!咱走!姐再给你找个好的。这种悍妇你驾不了!”

郑调不情愿地随着他姐走了。

这一吵一闹,把福花娘弄懵了,木呆呆地看着福花,扎撒个手不知福花又犯得哪门子病,直愣愣

地问:“花,你这是闹的哪出?”

福花气得嘴唇直哆嗦,好大一阵子才缓过气来,扑到娘的怀里,“哇”声大哭,一抖一抖地把郑调的所为告诉了娘。

“唉,苦命的孩子呀!”福花娘紧搂着女儿,泪水纵横。

于老师听老绺子头说福花病了,一大早就起来从鸡窝里逮出还在下蛋的母鸡,一刀就宰了,把鸡炖成了鸡汤,装进一只泥罐里,抱在怀里去了福花家。

他闯进福花房间,瞧到福花在抹泪,就上前柔声地说:“福花,你喝鸡汤。”

于老师把瓦罐放在桌子上。

福花一见是于老师,心里一阵难受,“哇”声扑进他的怀里是号啕大哭,弄得于老师不知所措。

“花子,俺来晚了,哭吧,全哭出来病就会好的。”

于老师这么一说,福花就静了下来,就把前因后果说给他听。当然,福花不可能把郑调摸她的胸对于老师说,她知道他虽然文秀,可脾气火爆,肯定找郑调拼命不可。

于老师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可恨,他对福花说:“郑调不是什么好种,前几天还被派出所抓了赌,罚了二千块,才放了出来。福花,放心吧,娘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的。”

“嗯。”福花深情地看着于老师。

“以后俺得陪着你,郑调不是个好鸟,他别算计你。”

“他不敢!”

“敢不敢也不能疏忽!“

“不要紧的,有俺。”老绺子头走进来说。

从那天以后,老绺子头天天守在福花身边。于老师几乎是天天来看福花,对福花是关怀备至。有可心人的安慰相陪,福花的病很快好啦。

这天,天下大雨,福花家的房子漏雨了。于老师见了,二话没说,从自家的房上扯下油蓬布,搬来梯子,冒着雨上了房,用蓬布把房顶盖个严实。

这些,福花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暗暗为女儿高兴,硬是留下于老师在家里吃晌饭,还特意买了瓶酒。老绺子头陪于老师坐在炕桌前吃饭,大筷大筷挟菜,给这家,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欢乐。

打这以后,于老师一有空就往福花家里去,帮干这干哪的。喜得福花娘生怕累坏了这没认亲的女婿,常做些好吃的给于老师吃。福家发生的这些事,郑五姐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她弄不明白,于老师究竟好在哪?要人没个人形,要家没个家境,值得福花那么死心塌地得爱。哪儿跟上弟弟,要人有人,要家有家。弟弟输给于老师真的不值!她不服气!她要寻题目来拆散这对苦命鸳鸯。可千思万想,就没捏出个么好题目,就迁怒到弟弟身上!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咱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你再不动手,福花就叫人家夺去了!你是个男人就去和于小子决斗去!”郑五姐咬牙切齿地说。

“姐,你不是你要俺学做人来感化福花吗?”

“感化个龟,你能做人吗?!”郑五姐气鼓鼓地嘟着嘴,板着脸,头扭到一边去生气。

“你不会找俺姐夫吗?叫他整治整治姓于那小子。”

“你姐夫能管个屁事?一个教育组的组长,屁大小的官,找他还不如找鸟!”

“姐,你怎地膘了,教育组不是管老师吗,给那小子下个绊子,他还得瑟个屁!”

“哎——,对呀!姐怎的就忘了这个岔口,收了他的教师资格证,逼他知难而退,要福花就丢了工作!”

这一奸计,郑调喜形于色,真有些得瑟了,郑五姐见状,剜了他几指头,“你路哥说,这几天严打,你可千万别再去和栾球那帮小痞子混在一起,好好地干你的肉食山货店。娘死的早,爹又哪样,你就是姐块心病!你可叫姐省省心吧!”

郑五姐声情并茂地劝说郑调,郑调难过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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