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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和张兆和:穷小子迎娶白富美,婚姻却成一场“渣男现形记”

沈从文和张兆和:穷小子迎娶白富美,婚姻却成一场“渣男现形记”

沈从文和张兆和

当人对爱憧憬时心中都有红玫瑰和白玫瑰,而“玫瑰”的结局在张爱玲的名作《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有淋漓尽致的描写: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朱砂痣、明月光,蚊子血、米饭粒,区别只在是活得风花雪月中还是柴米油盐。

供养风花雪月的充要条件从来不是才华情趣而是经济基础和安定环境,若成日介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劳折腰,那“女神”也要走下云端。

沈从文和张兆和,前半截是“牛郎强追织女成功”的凤凰男逆袭,后半截是嫌弃“嫦娥变保姆”的渣男现形记。

沈从文和张兆和:穷小子迎娶白富美,婚姻却成一场“渣男现形记”

沈从文

沈从文1902年12月28日出生在湖南凤凰县。

沈家在清末民初时大起大落,一度沦落为乡间破落户,一度又暴发起家成了当地豪族,最终却又归于没落。

沈从文的伯祖父兼嗣祖父沈宏富加入湘军后不到二十六岁就成了贵州提督,从一品的大员。

不过好景不长,因为多年战场搏杀时透支了身体,沈宏富31岁就旧伤复发最终英年早逝,留下偌大家业却没一男半女。

他的妻子作为提督夫人自然成了家族的实际掌权者,为了延续香火,从小叔子沈宏芳的儿子里选了一个年纪才刚两岁的幼儿做嗣子。

这个嗣子就是沈从文的父亲沈宗嗣。

失去了沈宏富这棵大树,沈家自然就日渐没落。

为了实现家族辉煌,沈宗嗣和沈从文都曾经从军,希望依靠沈宏富的余荫,在清末民初的乱世里闯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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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对父子都没有他们长辈的能力和运气,沈宗嗣奔波半世一事无成,沈从文则在20岁时就弃武从文,离开家乡,想闯出新的路。

沈从文运气不错,虽然他因为教育基础太弱,一直没能考入大学接受正式的高等教育,但他凭借天赋和勤奋,搭上了白话文写作的大潮。

新文化运动后,胡适等人大力推行白话文,提倡用白话文写作。

沈从文因为没受过正规文言文教育,起步就是用白话文,又经历丰富,笔下言之有物,恰好把白话文那种朴素接地气的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所以胡适对沈从文相当赏识,胡成为中国公学的校长后,特聘只有小学文凭的沈从文成了这所大学的讲师。

这个大胆录用算是把胡适所宣称的“不限资格”原则发挥得淋漓尽致,即使沈从文一开始确实谈不上能力出色也算不上为人师表。

因为沈从文没有教学经验,也没有受过很多教育,所以一开始讲课时不但磕磕巴巴,甚至会因为经验不足僵在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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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教学能力逐渐上了轨道后,沈从文却又开始疯狂追求女学生。

这个女学生就是他未来的妻子,张兆和。

沈从文的嗣祖父是湘军悍将,张兆和的曾祖父张树声则是淮军巨擘。

晚清两支最强武装改变了两个家族的命运,只是因为后继者的能力高低,绵延至沈从文和张兆和这代时,处境已经截然不同。

和人单势孤、根基浅薄又英年早逝的沈宏富不同,张家根深叶茂,张树声兄弟九人四个成了淮军将领,最后甚至和李鸿章家族平起平坐。

张兆和的父亲张武龄为了家族事业开拓迁居苏州,还娶了扬州大盐商陆静溪的女儿陆英为妻,据说当年办喜事时陆英的嫁妆绵延十条街。

张武龄曾创办乐益女中,是推动近代女子新式教育的先锋,因此他的四个女儿不但长得如花似玉,也都接受了当时最先进的教育。

在张家这样具有先进思想又富贵锦绣环境里成长的女孩子,不但秀外慧中,而且个性鲜明,闺名远播,人称“张氏四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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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武龄

著名学者叶圣陶说过“九如巷张家的四个女孩,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张兆和就是其中老三。

张兆和进入中国公学后,立刻成了校园风云人物,她除了学习成绩出色,而且加入了多支运动队,是体育场上的健将。

喜欢运动的张兆和身材高挑、面色红润,全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活力,因为长时间户外运动皮肤有点黑,所以外号叫黑凤。

当张兆和出现在沈从文的生活中时,几乎第一时间就让这个敏感多情的文艺青年神魂颠倒。

张兆和在场上打球时,场边常常簇拥着数不清的年轻男生,他们全是张兆和的追求者。

因为追求者太多,张兆和的闺蜜们戏谑的把那些轻狂的男孩子编号为“青蛙X号”,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沈从文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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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与张兆和

沈从文追求张兆和的方式就是疯狂写情书,他手中的笔仿佛被情魔点中的蜘蛛,迸发出他生命中最强烈的“情丝”,想去捕获那只黑凤凰。

“别人对我无意中念到你的名字,我心就抖战,身就沁汗!只在那有星子的夜里,我才敢低低的喊叫你的名字。”

张兆和接到的情书很多,但有着这样直白、大胆又热烈的文字的却屈指可数,更别说发信人还是学校的老师。

原本张兆和还想把沈从文和其他追求者一样冷处理,情书随他写,送来就束之高阁。

但比她大八岁的沈从文,可不是那种被女神一个冷眼就噤若寒蝉的毛头小子,看到张兆和对他的情书无动于衷,便大张旗鼓地行动起来。

沈从文不但把他对张兆和的追求和爱意搞得人尽皆知,甚至有传言如果她坚持拒绝他,他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刻苦向上,一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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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

张兆和对这种狂野的激情有点害怕,老师追求她的压力也让她不堪重负,所以拿着情书去找校长胡适,希望他能约束手下老师的言行。

胡适本人就是个在感情方面百无禁忌的“多情渣男”,在他看来两人都是成年人,男未婚女未嫁,沈从文的追求有何不可。

面对生气的少女,情场老油条胡适借机帮他的小老弟表白:

“他顽固地爱你,你只要给一点点爱,就能够拯救他的灵魂,更何况他那么有才华。你为什么不肯做做善事呢?”

张兆和则不客气地反驳:“我顽固地不爱他!”

胡适很少见到这样斩钉截铁回绝他们这些“知名才子”的女性,不由得恼羞成怒,说张兆和是“拒人自喜”。

沈从文和张兆和:穷小子迎娶白富美,婚姻却成一场“渣男现形记”

国立山东大学

张兆和自然不是“拒人自喜”,她只是不喜欢那种自以为是的纠缠,但从没有轻视或者看不起沈从文。

在其他人嘲讽沈从文时,张兆和还反省“自己到如此地步,还处处为人着想,我虽不觉得他可爱,但这一片心肠总是可怜可敬的了。”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已经产生可怜可敬之心,那么距离“可爱”也就不远了。

沈从文除了不停通过自己的生花妙笔,写下滚烫诗句去“进攻”之外,确实也如自己所说“刻苦向上”。

事业方面,沈从文在胡适帮他击碎学历天花板打开新世界大门后,没有依赖胡适,而是前往国立青岛大学(后更名为国立山东大学)执教。

写作方面则进入高产阶段,1930年到1933年之间共出版中长篇小说六部,短篇小说集9部,还有若干其他作品。

沈从文和张兆和:穷小子迎娶白富美,婚姻却成一场“渣男现形记”

与此同时,沈从文从未间断给张兆和写情书,他的事业越成功,书信中的情话越卑微。

“莫生我的气,许我在梦里,用嘴吻你的脚,我的自卑处,是觉得如一个奴隶蹲到地下用嘴接近你的脚,也近于十分亵渎了你的。”

此时的张兆和对沈从文的心情已经从厌烦拒绝,变成欲拒还迎,沈从文的努力并没有停留在表面,他承诺要“刻苦向上”便真的做到了。

两人最后的突破就是沈从文不远千里,背着一大包名著当礼物,跑到苏州去见张兆和,在张家其他家人的帮助下,终于确定了恋爱关系。

1933年沈从文和张兆和结婚。

婚礼非常朴素,张兆和并没有像当年母亲那样带着十里红妆而来,只带了几口皮箱几口面多是她的衣物外加寥寥几幅名家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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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兄弟姐妹,前排右一是张兆和

不要嫁妆是沈从文要求的,因为他实在也拿不出什么彩礼,当初作为定情信物的那一包书籍还是卖了一本书的版权才买得起。

所以婚礼上“没有仪式,没有主婚人、证婚人。”

“婚房中也没有什么陈设,四壁空空,无一般新婚气象,只是两张床上各罩一锦缎,百子图的罩单有点办喜事的气氛,是梁思成、林徽因送的。”

无论是沈从文还是张兆和,都想证明,这段婚姻完全因爱而结合,不会因“钱”而产生一丝变质。

初衷虽然美好,但婚后矛盾积累的最初原因,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钱”。

新婚的甜蜜之后,两人因成长背景不同产生的认知不同,逐渐显现出来。

沈从文梦想中的妻子,要像林徽因那样,即使结了婚也保持着完美的衣着和妆容,永远以精致优雅的一面示人。

所以他要求张兆和要留长发、要烫头发、要穿旗袍和高跟鞋……

沈从文认为张兆和做得到,因为在他爱上那耀眼的黑凤凰时,她就是这样子的。

沈从文和张兆和:穷小子迎娶白富美,婚姻却成一场“渣男现形记”

梁思成和林徽因

张兆和呆呆听着沈从文的唠叨,扭头看了一眼事事需要她亲力亲为的小家,果断屏蔽了“书呆子”的狂想,剪了头发穿上布鞋干家务去了。

想保持沈从文理想中的形象,是需要有帮佣料理家务、保姆照顾儿女、仆役跑腿听差,而且从不用担心房租、家用、伙食费。

对此,张兆和当然很清楚,毕竟从小就过着这样富贵悠闲的日子,但她既然选择了独立自主的生活,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对此,沈从文应该也知道,他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就如同他明明负担不起那些昂贵的古董字画,这些东西也不是他从小就熟悉的。

但只要有人向他推荐,便不管不顾地买下来,因为这些东西寄托着他对生活的梦想,是他远离世俗烦恼畅游美学幻境的任意门。

如果分歧仅此而已,那随着婚姻生活的延续,沈从文应该会醒悟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想让妻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要更“刻苦向上”。

可惜,时间没给这对夫妻机会,或者说,沈从文自己断了这条唯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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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张兆和和沈从文九妹

婚后没多久张兆和就怀孕了,1934年11月20日,生下了她和沈从文的长子沈龙朱。

怀孕和生育让张兆和更加忙碌,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及自己的外表与仪态。

沈从文虽然很高兴和张兆和有了爱情的结晶,但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家庭生活。

在他的梦境里,家里要飘散着玉簪花的香气,女主人“秀雅而温柔,艳美而媚,眉毛长,眼睛光,一切都天生布置得那么合适,那么妥帖”。

他梦想的妻子要永远轻粉薄朱,卷发蓬松却又一丝不乱,丝绸旗袍裹着苗条的身体,高跟鞋俏皮地挂在足尖……

而真实世界里,他一转头看到的妻子,是一个“满手油污,胸前还有奶渍”的憔悴妇人。

这样的张兆和让沈从文浑身不自在,仿佛那些对生活的幻想都被沾染上一股子油烟和奶腥味儿。

当他的“黑凤”被困在柴米油盐摇篮灶台时,沈从文的选择不是如何让那个吹着口琴潇洒前行的美丽女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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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希龄

沈从文的选择是去观赏一只从天而降的“青凤”,用崇拜他、仰慕他、楚楚动人的“青凤”,遮挡住挣扎在油烟尿布里的“黑凤”。

沈从文和民国第一任总理熊希龄有姻亲关系,后者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在熊家,沈从文结识了一个叫高韵秀的女子。

高韵秀是沈从文的书迷,她热爱沈从文直白、热情又伤感的文字。

在见到作家本人后,她又爱上了这个敏感纤弱、面上总是带着微笑、眼睛里却时刻闪耀着火花的男人。

沈从文也感受到了女人对他的垂青,在两人再次见面时,他一眼认出高韵秀的打扮和他的小说《第四》中的女主角一模一样。

在熊公馆繁花灿烂的庭院里,这个苗条娇小的女子就如沈从文的梦境一般无二“优美的在浅紫色绸衣包裹下面画出的苗条柔软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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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青子的作品集

这样的高调却又巧妙地示爱,实在让沈从文难以拒绝,在高韵秀之前,他从没被这样美丽而又富有才情的女子主动追求过。

两人经历背景类似,既有共同的朋友,又去过一样的地方,高韵秀过着沈从文向往的优雅生活,却又不似张兆和那样高高在上。

沈从文就这样和高韵秀开始了交往,一开始两人的交流好似以文会友,沈从文指导高韵秀写作,推荐她在自己有影响力的刊物上发表作品。

高韵秀用高青子这个笔名,借助沈从文的力量,发表了小说,名字叫《紫》,小说中讲述了一个男子与两个女人感情纠葛。

男主有未婚妻,却邂逅并爱上了一个叫璇青的女子,她有异国风情又爱穿紫衣。最后璇青像一颗流星般不知所终,消失在他的天空里……

小说以男主“八妹”的视角写成,文字间充满了男主角和璇青之间的爱欲汹涌和情不自禁,结尾璇青离去,也给男主心中留下永恒的伤口。

所有熟悉沈从文的人看到这篇小说时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因为主视角的“八妹”活脱脱就是沈从文的九妹,男主毫无疑问是沈从文本人。

也曾有人怀疑笔名“高青子”的作者就是沈从文本人,毕竟他有过用女性笔名发表作品的先例,而且沈从文就爱用身边人作为小说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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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韵秀浮出水面,众人才恍然大悟,知道真相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沈从文追求张兆和追得世人皆知,可如今两人修成正果没有多久,竟然就出来一个高青子?

世人都想不通,那自称愿做张兆和奴仆的沈从文,怎么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最想不通的是张兆和本人,当她读到《紫》以及沈从文指导高青子写成的《白》、《灰》、《黑》系列时,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和所有了解沈从文的人一样,一眼就认出高青子这些小说和沈从文的写作风格是多么相似,而文章中处处都有他们的影子。

望着字里行间那遮掩不住的情动,张兆和也无法按捺心中的疑问和愤怒,她直接向丈夫发出了质问。

让张兆和没想到的是,沈从文竟然直接承认!

沈从文向张兆和讲述了自己婚后的苦闷,也向她承认自己爱上这个叫高青子的女人,然后又向妻子保证,他对她的也爱从没改变。

如此“坦诚”的沈从文与其说很傻很天真,不如说他被民国文化界那一桩桩风流韵事“洗脑”成功。

以为男人拿出一幅“家里红旗不倒”的姿态,就能让发妻原谅接受他的“意乱情迷”,理解他的“委屈”,甚至帮忙解决他的“纠结”。

张兆和的反应和她当年第一次接到沈从文情书的反应一样:你以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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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自己忍受着怀孕生育之苦、在陋室寒家中做饭洗衣时,沈从文却和别的女人在书香中眉目传情、卿卿我我,张兆和就气得眼前发黑。

沈从文语气间还暗示,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理解他、不能给他最美好的感觉造成的,还一幅宽宏大量的样子表示对她的爱还一如既往。

张兆和不能再忍受说出这番言辞的男人,她果断收拾行囊、抱起孩子回娘家去了。

因为和预想中的结局不一样,沈从文竟然感到了迷茫,张兆和摔门而出时,他都没胆子去阻拦。

妻子离开后,仿佛也带走了所有的光彩,这个因她的辛勤努力而熠熠生辉、充满活力的小家立刻又变得冰冷寒酸。

沈从文浑浑噩噩枯坐了几乎一夜,一大早就顶着风雪跑去找林徽因求助。

自从沈从文来到北平进入文化圈后,林徽因就一直是他心中理想的模板,无论是作为女人、作为妻子、还是作为情感生活的榜样。

实际上林徽因比沈从文还小两岁,可在沈从文的心中,生活的极致理想就是活成林徽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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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为沈从文

他用林徽因作为模板去打造妹妹,用林徽因作为样本去要求妻子,而他自己也想要林徽因那样看起来开放、坦诚而又充满宽容的感情。

他看到了林徽因的光风霁月,却看不到梁思成的宽容似海;他看到了林徽因的优雅从容,却没看到她的学富五车和夫家的丰厚家底……

于是沈从文照猫画虎不成,所有事所有人都搞得一地鸡毛。

沈从文凄风苦雨的找林徽因诉说心事,听着他喋喋不休诉说委屈,林徽因不禁觉得“好玩”。

年过三十的知名大作家仿佛“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一样,对这种事陷入绝望”。

林徽因从不在乎激烈冲突的感情纠葛,实际上她自己认为“活着的意义在于体验情感”。

不过林徽因从来不会慷他人之慨,也不会把自己的三观强加于他人,所以她给出的建议就是让沈从文拿出理智多思考,做出谨慎的选择。

沈从文自然是要挽回张兆和,于是再次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书信攻势,甚至写了一部小说——《主妇》作为自己的忏悔和赢回妻子的纪念。

小说女主角在婚后如同脱下仙裙的织女,身上曾经的“惊艳”都消磨在家庭琐事中。

男主对爱人的改变感到疲乏和空虚,但依然爱她,并承诺“完全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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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张兆和与孩子们

这篇小说就是沈从文和张兆和婚姻的写照,虽然残酷又自私,但确实充满了真正的“坦诚”。

没有粉饰,没有欺骗,也没有道貌岸然和故弄玄虚。

很多人虽然唾弃男主,也确实会感同身受,张兆和原谅了沈从文,两人有了第二个儿子沈虎雏。

就在他们觉得生活将如此平静度过时,日本侵华战争全面爆发,风云大势把这个家脆弱的平衡击得粉碎。

沈从文先是孤身逃难,辗转到达昆明,加入西南联大成了老师,张兆和因为战争爆发时刚生孩子不久,自然没有跟他同行。

几乎与沈从文同时到达昆明的人中还有高青子,两人在昆明再聚后,沈从文帮高青子在西南联大的图书馆找了工作。

这命运般的离别和重逢后,沈从文再一次“情不自禁”,他和高青子频繁的接触很快就搞得尽人皆知,一时间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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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兆和与孩子们

其实西南联大除了汇聚各大高校的精英之外,也颇有几个全国闻名的“奇葩”,做出的事情千奇百怪,沈从文的“花边”原本不算什么。

可当时正是沈从文作为小说家声誉的巅峰,他当年追求和迎娶九如巷三小姐的美谈也是全国闻名。

如今沈从文与老情人旧情复燃,在西南联大全校围观中,公然亲密暧昧,自然引得众人侧目。

于是在一批文化圈同道或真或假的推波助澜中,即使远在异地的张兆和也听说了丈夫的不忠。

张兆和万万没想到,又是在自己刚经历过怀孕和生育之痛时,又是在家庭重担都压在她肩膀时,又是同一个女人,沈从文竟然又出轨了。

不过此时的张兆和,也不再是当初的张兆和,山河破碎的现实,让她没有能力和精力去结束一段婚姻。

相反的,为了孩子和他人所托,她还要带着两个儿子、沈从文的妹妹和沈从文在青岛大学老校长的孩子前往昆明避难。

张兆和克服了各种困难,历经三个多月的千辛万苦,终于把这几个幼童弱女安全的带到了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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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联大博物馆

到达昆明后,张兆和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究丈夫出轨的详情,她唯一的表示就是坚决不住在西南联大里,对丈夫的绯闻眼不见心不烦。

沈从文一方面不舍得妻子,一方面也不舍得情人,可就在他左右摇摆哪个都不想放弃时,高青子给这场狗血纠缠做了了断。

高青子主动辞职,并且很快与旁人恋爱结婚,彻底退出了沈从文的生活,开始自己的美丽人生去了。

经过这么多年,特别是在西南联大这段亲密相处后,高青子也早就从对沈从文的迷恋中清醒。

她很明白的意识到撇开这个男人身上关于才华的光环,沈从文对情感的定义是多么自私又苛刻。

沈从文和张兆和:穷小子迎娶白富美,婚姻却成一场“渣男现形记”

情动时,在他的眼中,心上人仿佛就是天上的月亮、云中的神女,他愿意匍匐在地,对其顶礼膜拜。

可若不符合他所求时,便要扯下所有温情脉脉的面纱,用尖刻的文字把曾经奉若神明的宝物贬得一文不值。

高青子确实比张兆和更了解沈从文,所以当还可以抽身而去时,她果断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张兆和却没有这样的“好运”。

她虽然一直没有真正原谅沈从文,但也永远没有舍得与他彻底一刀两断,只要看到沈从文,就有挥之不去的痛苦产生。

当痛苦积累到无法忍耐时,她就找一些理由,例如进修、旅行、回娘家、走亲戚,借此离开沈从文一阵子。

当通过亲友开解或者头脑充电,心灵再次回归平静充盈时,她就回到沈从文身边再坚持一段时间。

沈从文和张兆和:穷小子迎娶白富美,婚姻却成一场“渣男现形记”

两人就这样分分合合、拉拉扯扯,又共同度过了四十多年的岁月,直到1988年,86岁的沈从文去世。

之后张兆和又独自生活了15年,这十五年中她通过整理沈从文的作品回味反刍了人生,直面了曾经的痛苦和逃避,并终于完成了和解。

2003年2月16日,张兆和平静的走完了自己93岁的人生。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当年沈从文写下、张兆和读到这句不朽情话时,只怕两个人都没想到,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沈从文爱且只爱那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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