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與羅振玉

王國維的《人間詞話》的普及度非常高，有追求的國小生往往人手一冊，可惜老先生離世太早，無法看到身後的榮耀。隻是我搞不清楚的是，這本傳統文化與域外思潮碰撞的産物，成年人中少有完全了解的，算不得好的兒童普及讀物，可能現在神童太多的緣故，孩子們都可以将其當作精神食糧，這也是文化的一大盛事。

當然，單純從學術出發，《人間詞話》是一本可以伴随終生的枕邊書，其中的微言大義值得仔細品味，譬如說，裡面關于學術三種境界的詩化描述廣為流傳，崇拜者、模仿者不計其數。

如果我們探究王國維老先生的個人經曆和主要思想，會發現這位“躲進小樓成一統”的學術大師一直生活在痛苦和彷徨之中，這也是《人間詞話》的主色調，對于兒童來說，無論如何都太過沉重了。

再者說，曆史是永遠不可能往回走的，即使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有時在某些方面會出現一定的反複，然而，過去了的，已經被人民群衆抛棄了的，是永遠不會回來了。譬如，秦始皇統一中國之後，複辟的貴族再折騰也就是給皇帝換了姓氏，他們的“幸福生活”一去不複返了。

1900年代皇帝被推翻之後，所有做皇帝夢都必然沒有結果，無論是溥儀、袁世凱都不會得到中國社會的認可，跑前跑後的張勳成為了笑柄，鄭孝胥、羅振玉和王國維等遺老遺少們也絕不可能稱心如意。

然而，同樣是厚古薄今，王國維與他曾經的戰友、親家羅振玉還是差別巨大的，前者不管身處何境都不失大家規範，在個人私德上完美無缺，是以我們今天可以抛開他的政治觀點，對其抱有充分的尊重和了解；然而，不管是羅振玉還是鄭孝胥則形而下得多，甘心充當侵略者的鷹犬死不要臉，隻不過，終究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與公與私都敗得慘不忍睹，至今還要被後人唾棄不止。

走在錯誤的道路上，既可以像王國維一樣留下堅守的傲骨，也可以像羅振玉那樣蠅營狗苟害人害己，一念之差，高下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