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天賜五年(公元408年,東晉安帝義熙四年),平城東宮,拓跋嗣的長子出生。這個嬰兒的體态容貌與常人竟然大不相同,他的祖父拓跋珪對此十分驚奇,卻又十分高興,拓跋珪表示:“成吾業者,必此子也。”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個叫拓跋焘的嬰兒确實将改變北魏的曆史。

泰常七年(公元422年,劉宋永初三年)四月甲戌日,拓跋嗣封年僅十五歲的皇長子拓跋焘為泰平王,并任命拓跋焘為相國,加授大将軍。與此同時拓跋嗣也對其他皇子進行加封,拓跋丕為樂平王,拓跋彌為安定王,拓跋範為樂安王,拓跋健為永昌王,拓跋崇為建甯王,拓跋俊為新興王。
此時的拓跋嗣雖然剛過三十,卻因為和拓跋珪一樣,長期服用寒食散,是以導緻藥性經常發作身體日漸衰弱。恰巧此時北魏國内又災異屢屢出現,他為此深感憂慮。于是五月的一天,拓跋嗣派宦官秘密找來崔浩,問他:“屬者日食趙、代之分。朕疾彌年不愈,恐一旦不諱,諸子并少,将若之何?其為我思身後之計。”拓跋嗣開始考慮接班人的問題了。
崔浩對此倒也不避諱,告訴拓跋嗣要早立太子,然後遴選公卿做為太子的額師傅,讓太子在京時可以主持朝政,出京時可以統率軍隊。這樣即便拓跋嗣這邊有意外,國家也有确定的君主,民心也會是以安定,奸佞之徒也不敢别有企圖。崔浩特别提到了拓跋焘,認為他聰明睿智,性情溫和,是太子的不二人選。而且崔浩覺得以長子為太子,是禮制的最高原則,要是等皇子們長大成人再選擇太子,就很可能廢長立幼,進而導緻天下大亂。
崔浩的話還不能讓拓跋嗣下定最後的決心,于是拓跋嗣又為此征詢長孫嵩的意見,長孫嵩更是直截了當地回答:“立長則順,置賢則人服;焘長且賢,天所命也。”拓跋嗣這才下定決心,下诏立拓跋焘為皇太子,并讓他坐在正殿,處理朝中大事,作為國家副主,又以長孫嵩、奚斤、安同等為左輔,坐東廂面西。任命崔浩與太尉穆觀、散騎常侍丘堆為右弼,坐西廂面東。讓他們共同輔佐太子拓跋焘。百官則居于左右輔官之下,各司其職聽從調遣。在這之後拓跋嗣就避居西宮,很少過問政事,但仍然悄悄地觀察拓跋焘和輔臣如何裁斷政事。
拓跋焘和群臣的配合顯然讓拓跋嗣十分滿意,他對左右侍臣說:“嵩宿德舊臣,曆事四世,功存社稷;斤辯捷智謀,名聞遐迩;同曉解俗情,明練于事;觀達于政要,識吾旨趣;浩博聞強識,精察天人;霍雖無大用,然在公專謹。以此六人輔相太子,吾與汝曹巡行四境,伐叛柔服,足以得志于天下矣。”接着拓跋嗣又将典東西部劉絜、門下奏事古弼、直郎盧魯元等人配備給拓跋焘,随着拓跋焘處理政務愈發駕輕就熟,拓跋嗣更是開始安心放權,大臣有疑問想找他時,他直接回複“此非我所知,當決之汝曹國主也。”
同年,拓跋嗣不顧崔浩勸阻,毅然發動對劉宋的戰争。拓跋焘則被留下坐鎮首都平城。十一月,為防備柔然襲擾,拓跋焘率軍離開平城,在塞上屯軍,命安定王拓跋彌和安同留守京師。拓跋焘的這次行動可謂作用不小,沒有柔然的襲擾,拓跋嗣可以在前方盡情地攻城略地。
拓跋嗣的南征還是收獲頗豐的,劉宋河南之地幾乎全被北魏所占有。但北魏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的,損兵折将的同時,拓跋嗣也在親征過程中,積勞成疾。雖然在這之後拓跋嗣還對北魏國土進行了一次巡視,可拓跋嗣還是在泰常八年(公元423年,劉宋景平元年)十一月己巳日駕崩,時年三十二歲。
而在這之前,北魏和劉宋的邊境戰火再起,周幾主動進攻許昌,許昌城崩潰,劉宋颍川太守李元德逃奔項城。随後北魏軍圍攻汝陽,劉宋汝陽太守王公度也逃到項城。劉宋豫州刺史劉粹派将領姚聳天等率兵增援,固守項城。因為拓跋嗣的去世,北魏沒有繼續擴大戰局,在夷平許昌城,毀壞鐘城城牆,确定魏宋新的邊界後選擇撤軍。
十一月壬申日,太子拓跋焘繼位為帝,并大赦天下。十二月庚子日,拓跋嗣被葬于金陵,廟号太宗。拓跋焘即位後,先是對手下大臣進行了封賞,自司徒長孫嵩以下普增爵位,随後任命襄城公盧魯元為中書監,會稽公劉絜為尚書令。但崔浩卻不在這之列,因為左右官員忌恨崔浩正直,是以趁着拓跋焘新登基,就一起排擠毀謗他。拓跋焘雖然知道崔浩的才能,但不能不接閱聽人議,是以還是罷黜了崔浩,讓他以公爵的身份歸家閑居。但是當拓跋焘碰到有什麼疑難,還是會召崔浩來請教。
北魏這邊迎來了新的皇帝,南邊的劉宋同樣不甘落後,隻不過他們的皇位更疊是伴着血腥的。#魏晉南北朝##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