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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說袁宏道:做一名“世間大自在人”哪有那麼容易袁氏三子三仕三隐總結

作者:世間人物
戲說袁宏道:做一名“世間大自在人”哪有那麼容易袁氏三子三仕三隐總結
世間第一等便宜事,真無過閑适者。

袁宏道,字中郎,号石公,又号六休,湖北省公安縣人。他是明朝著名的文學家、官員。與其兄袁宗道、其弟袁中道并稱公安三袁,後世普遍認為袁宏道在三兄弟中成就最高。

袁宏道的一生主要有兩大主張,一是“獨抒性靈, 不拘格套”的文學主張,一是“閑适人生,做大自在人”的處世主張。

在文學領域,他反對寫文章一味地摹仿古人,在他看來,“學古不必泥古”,前人的寫作技巧以及文人精神才是值得學習的,文章與時代是有密切的關系,每個時代都應該有屬于每個時代獨有的文章風格,是以,他提出“獨抒性靈,不拘格套”的性靈說。

袁宏道認為文人在寫文作詩時一定要融入自己的真實情感,在詩文中顯示出自己的真情、真意、真性情,做到心裡所想,筆下所寫,詩文自由靈活,以平淡之語寫真實所見之感。

例如他的詩歌,其主要特色概括起來,一是真,即真情、真意、真心、真性情。二便是趣,即不拘一格,詩文自由流暢并且生動活潑。其三是奇,即奇思、奇語。至于第四點便是淡,這裡的淡是一種人生哲學,放棄世俗回歸平淡,以平淡的心境,享受閑雅的生活。總的來說,

“真”是“我願做書魚”般自然真實、不加雕琢的性情流露;“趣”是“貯雪點梅湯,和香燒筍炙”的世雅之趣,“奇”是“是處煙岚挂齒唇”的奇思奇語;“淡”是“鶴有累心猶被斥,梅無高韻也遭删”之後的“學得心閑似水閑”,是世俗之外、山水之中的歸于平淡。

真情直性的文章造就了袁宏道的灑脫與狂心,也造就了他不一樣的人生态度——做世間大自在人。

在他看來,這世間的學道之人有四種,即玩世者,出世者,諧世者,适世者。而他最認可的便是第四種人“适世者”,他認為,

獨有适世一種其人,其人甚奇,然亦甚可恨。 以為禅也,戒行不足;以為儒,口不道堯、舜、周、孔之學,身不行羞惡辭讓之事,于業不擅一能,于世不堪一務,最天下不緊要人。雖于世無所忤違,而賢人君子則斥之惟恐不遠矣。

袁有道所想做的便是最天下不緊要人,在他看來,“性之所安,殆不可強,率性而行,是謂真人。 ”隻有按照自己的性情行事,自己才是一個真真正正,完完整整的人。

此外,袁宏帶還曾說過“人生真樂五種”:

”一為聲色玩賞之樂,二為賓客歡宴之樂,三為高朋雅聚之樂,四為風流冶遊之樂, 五為樂極而窮之樂。”

袁宏道的五樂實際上是自嘲,他認為窮之樂是五樂之最,是人生真樂之至,是做“最世間不僅要人”,但是彼時的他是“緊要人”做得不自在,而自在的“不緊要人”又做不了。

他24歲中進士,27歲開始任官,直到43歲病逝,他曾三度出任朝廷命官,三次辭官歸隐,做官的累計時間不超過7年,是以,想要做一名“世間大自在人”哪有那麼容易!

戲說袁宏道:做一名“世間大自在人”哪有那麼容易袁氏三子三仕三隐總結

公元1568年,袁宏道出身于湖北公安縣長安裡長安村,袁氏家族原本也是當地的望族,隻是後來,在一次饑荒中散盡家财赈濟了數千災民,袁家得以沒落。也許是上天對袁家的補償,才使得“三袁”誕生。

袁宏道的父親袁士渝,一生想要考取個功名,但一直未能獲得,是以,袁士渝對他的三個兒子寄予厚望,每日催促學習,可以說,袁士渝是“三袁”最早的啟蒙老師。此外,其母舅龔氏一族也對“三袁”早期學習有着巨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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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三袁

父親的教導加上母舅的支援,“三袁”自幼便飽讀詩書。

袁宏道出生時,大哥袁宗道已經九歲了,袁宏道自幼便表現出不凡的才智,十歲左右便可以作制義文章,十五六歲時,便與其第袁中道一起結文學社,自為社長,三十歲以下的許多人都奉他為師。

年少時的袁宏道已經開始展現他的狂者氣質,他也常常以狂生自許。

獨坐真成悶,孤砧急暮聲。乾坤偏惡道,世路幾狂生。

如此狂心也暗示了他日後不願為官場所束縛的願景。

戲說袁宏道:做一名“世間大自在人”哪有那麼容易袁氏三子三仕三隐總結

公元1584年,袁宏道趕赴江陵應荊州府試,當時正逢神宗皇帝查抄張居正的家産,袁宏道目睹了這一切,寫下了長詩《古荊篇》

漢恩何淺天何薄,百年冠帶坐蕭索。 昔時噓氣成煙雲,今朝失勢委泥礫。

對于還沒有入仕的袁宏道來說,這件事或許也是造成他日後厭倦官場的起因之一。

公元1586年,袁宗道舉進士第一,對袁宏道産生了巨大的鼓舞。兩年後,1588年,二十一歲的袁宏道參加鄉試中舉,次年,參加會試失利。

登台當此日,潦倒盡餘歡。古木何年有,林花盡日寒。 霞來鱗作市,山晚氣成瀾。去去滄江暝,狂歌興未闌。

伴随着豪放的詩歌,公元1591年,袁宏道北上應考,次年,進士及第,其後回家候選。在家鄉待了近三年的時間,這三年裡,袁宏道每日過着“一尊聊對酒,萬事且狂歌。”的生活。

戲說袁宏道:做一名“世間大自在人”哪有那麼容易袁氏三子三仕三隐總結

公元1594年,袁宏道第一次入仕,被授予吳縣縣令,但是,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在上任的第二年,袁宏道就屢上《乞歸稿》,請求緻仕。一直到1597年,終被準許辭官。那麼,為什麼袁宏道在上任沒幾天後便要辭官呢?難道是因為不會治理縣政嗎?

恰恰相反,袁宏道此人頗有政治才能,在吳縣,他清除當地額外賦稅,革除冗員,惠民勤政,赢得了“二百年來無此令矣”的美譽,頗受當地百姓愛戴。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導緻他想要快速的離職呢?

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人生作吏甚苦,而作令為尤苦,若作吳令則其苦萬萬倍,直牛馬不若矣”。但是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本就無心官場,在赴京會試時他就寫道:

“總為浮名淹此地,江南江北看君歸。”

以此表達出自己對浮名的看淡,不為浮名所困。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袁宏道想做一個适世者,做一名世間大自在之人,是以,他選擇了離開官場。

“敗卻鐵網,打破桐枷,走出刀山劍樹,跳入清涼佛土,快活不可言!不可言!”

離開官場的袁宏道心情輕松舒适,其後,與好友一起遊遍東南美景,足迹踏至兩千餘裡。這時候的他因為遊山玩水,心情大好,是以,所作詩文無不獨抒性靈,清新自由。

但是,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東南之遊結束後,家中已無多少積蓄,無奈之下,面對現實,隻得再次入仕,“大自在之人”才做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便結束了。

公元1598年,在京為官的袁宗道緻信袁宏道到京為官,袁宏道是以北上京師,擔任京兆校官,次年三月,升任為國子監助教。1600年,又被授予禮部儀制主事。幾個月之後,又再次乞假南歸。九月,其兄袁宗道去世,袁宏道悲痛欲絕,對官場更為冷淡,不久,上《告病疏》,乞求長期歸隐家鄉,公元1601年辭官獲準。

從公元1601年開始,袁宏道在家開始了長達六年的家居生活,袁宏道在縣城之南三百畝的低窪地上建築别業,每日與好友探讨文學。雖說長期隐居于此,但袁宏道終究是不能忘記儒家的出仕情懷,他在給友人的信中寫道:

“山中粗足自遣, 便不思出,非真忘卻長安也。”

是以,在公元1606年,由于家境的日益窘迫以及隐居生活的“無聊”,袁宏道第三次出仕為官,補儀曹主事。

公元1610年,袁宏道以吏部驗封司郎中告歸,同年九月病逝,終年四十三歲。

戲說袁宏道:做一名“世間大自在人”哪有那麼容易袁氏三子三仕三隐總結

袁宏道的一生三次入仕,三次歸隐,一生想做個“大自在之人”,但最終也沒做到,他終究敗在了現實面前。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想做一名“大自在之人”,做一名“天下不緊要之人”,這不能說是逃避,而是内心的自由,但是,我們有太多的責任需要我們去承擔。隻有當我們一一完成這些責任之後,我們才能去實作我們的大自在。

就如同袁宏道一樣,他的身上便一直背着很重的責任,首先,他要掙錢,很現實的問題,因為他的背後是一個家庭,而他是家庭的頂梁柱。其二便是儒士的責任,學而優則仕這是曆代儒士的一種信念,更是一種責任。因而,這便導緻他處于“緊要人”做得不自在,而自在的“不緊要人”又做不了的尴尬境地。

袁宏道的可貴之處就在于他沒有放棄自己的責任,雖然他非常想要做一名“大自在之人”。

曆史上,有許多隐士,為了追尋自己的“大自在人生”而放棄了自己應該承擔的人生責任,這些人的人生在我看來是失敗的。

總之,曆史上,有許多人對袁宏道三仕三隐而加以嗤笑,但在我看來,袁宏道的一生活出了自己的潇灑。正如他的文學主張“獨抒性靈,不拘格套”,他的人生亦是如此。

最後,願每一位讀者都可以早日實作自己的“大自在”人生,做一名真正的“大自在之人”。

參考資料:《袁宏道評傳》周群 著

《論袁宏道性靈說在詩歌創作中的實踐 ——以《潇碧堂集》為例》朱倩

《閑适與物觀:袁宏道的審美人生觀》肖 鷹

《論袁宏道創作前期哲學思想、文學觀念與性靈說之關系 》關 薇

《論袁宏道“狂”的思想根源及曆史影響》劉碩偉

《袁宏道遊德山、桃源後的詩文風格及入世态度》武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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