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1">貴族婦女形象</h1>
《左傳》中的婦女,基本上都是貴族婦女。不侍寵專位,反以家國利益為重,虛己為公,以才讓人。不失時機地勸告衛定公顧全大局接納孫林父;楚國的鄧曼,對屈瑕戰敗的預見準确無誤,對楚武王之死表現出重社稷、輕君王的思想。本身則表現出強烈的權力欲與觊觎君位的野心。作者着重在暴露和譴責她們心地的兇殘與手段的毒辣。晉國的骊姬,是婦人篡亂的典型,對部分人物的描寫已相當成功。可以看出,作為一部“言事相兼”的曆史著作,《左傳》作者已經開始有意識地刻畫和塑造人物形象了。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3">《左傳》的戰争描寫</h1>
晉楚邲之戰,其導火線,本由鄭國引起。鄭國是晉、楚兩國争奪的對象。作者在邲之戰前,就不厭其煩地記載晉、楚兩國多次伐鄭、平鄭、棄鄭等一系列行動,展示了諸侯國之間你争我奪的複雜的政治關系和鬥争形勢,最終爆發了邲之戰。齊晉鞌之戰,起因是齊國首先入侵魯國,魯求救于晉。晉國主帥郤克因出使齊國,受了齊頃公之母蕭同叔子的嘲笑,報仇心切,加速了這場戰争的爆發。
但是,從中原争霸的大背景來看,實質是邲之戰後,晉新敗于楚,晉霸的力量削弱,引發了齊國複霸的野心。齊不能與鳌頭剛露的楚國争鋒,隻好轉向晉國挑釁,企圖從晉國手中求得一杯霸主的殘羹。這就是鞌之戰的真正原因。讀者讀《左傳》中的戰争篇章,切不可隻盯住戰争爆發那一兩年的内容,而應該“溯洄從之”,全面地了解諸侯國之間鬥争形勢的發展過程,才能準确把握住作者戰争描寫的精髓。作者寫戰争,也正是以此立意、剪裁群組織篇章,讓讀者感受到更為深廣的曆史氛圍。《左傳》戰争描寫的第二個特征是重在寫人,寫出人在戰争中的活動。
這就使戰争描寫更具小說意味。作者在描寫人物時,始終把握着人物性格同戰争的關系。以五次大戰為例,作者筆下出現的人物有一百多人,作者常常用精煉之筆,勾畫出他們的性格。如重義戒慎的晉文公,用心深邃的秦穆公,深謀遠慮的先轸、子犯,剛而無禮的子玉,忠心耿耿的慶鄭,輕脫浮率的子反,審時度勢的申叔時,自私偏激而又英勇頑強的郤克,儒雅而有君子風度的韓厥,機智而有心計的逢醜父,昏庸誤國的子常,逞能冒進又膚淺短見的先縠,胸懷雄才大略的阖闾,等等,皆躍然紙上,千載如生。韓原之戰本來就是因晉惠公的背信棄義引發的,戰鬥中,其個人性格中猜忌、固執、好勝、恩将仇報的劣根性又惡性膨脹起來,終于導緻了戰争的失敗,自己也做了俘虜。作者就是這樣通過戰争中的人物表現以展現人物性格。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7">《左傳》的細節</h1>
戰鬥開始後,晉将郤克等人傷重仍戰鬥不息,追逐齊師。韓厥追齊頃公,齊頃公取飲而逃,等等。殘酷激烈的戰争氣氛通過情節的推進,使人如見刀光劍影;而“流血及屦”、“未絕鼓音”、“左并辔,右援袍而鼓”等一系列細節,又加重了戰鬥的緊張氣氛。這些細節描寫與大情節的叙述互相配合,相得益彰。第一層是胥臣先犯陳、蔡,擊潰楚之右師;第二層寫狐毛與栾枝誘敵深入,原轸、郤溱橫擊楚軍,楚左師敗;第三層寫子玉不敗,晉軍進占營壘。三層各隻用二十幾個字,便完成了從開始到結束的全過程。鞌之戰中,作者寫郤克傷于矢,流血及屦而未絕鼓音,然後由張侯和鄭丘緩的對話中側叙戰鬥的緊張激烈。這是寫得翔實的地方,渲染了戰鬥的氣氛。
接下來寫張侯“左并辔,右援袍而鼓,馬逸不能止”,“齊師敗績”,“三周華不注”,這是寫得疏略的地方,但由于全文的渲染,仍不難想象晉軍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倒齊師之壯觀。邲之戰寫楚軍出擊是“疾進師,車馳卒乘,乘晉軍”,寫晉軍敗績而渡是“舟中之指可掬”,都隻是一句話,言簡意赅,恰到好處,既驚心動魄又意趣盎然,作者還時常在刀光劍影的緊張之中透出一點輕松活潑之氣,如鞌之戰中高固挑戰,桀石以投人,氣氛緊張,而“欲勇者,賈餘馀勇”一句,便産生了喜劇效果。
作者的筆觸,在波谲雲詭之中,變幻無窮。如寫韓厥中禦從齊侯,因其有君子風度而免于齊侯之箭;韓俯定車右之屍,逢醜父乘機得以與齊侯易位;韓厥執絷馬前,齊侯本可手到擒來,卻又因修君臣之禮讓齊侯取飲而逃。逢醜父即将被戮,又因代君任患感動郤克而免于一死。這些描寫,忽而緊張,忽而從容,忽而山窮水盡,忽而柳暗花明,極引人入勝。《左傳》的戰争描寫,都可以獨立成章,成為一個完整的故事。這對後來中國古典小說尤其是戰争題材小說,産生了巨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