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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震雲來蓉分享新作:世界上有很多笑話,注定要流着淚聽完

作者:紅星新聞

提到幽默的作家,劉震雲必須榜上有名。

10月31日下午,在成都文軒BOOKS九方店内,劉震雲慢條斯理地說着話,觀衆席不時傳出陣陣笑聲。這次,他為成都的讀者們帶來了新書《一日三秋》和獨特的“劉震雲式幽默”。

劉震雲來蓉分享新作:世界上有很多笑話,注定要流着淚聽完
劉震雲來蓉分享新作:世界上有很多笑話,注定要流着淚聽完

分享會現場

【談幽默】

幽默是一種智慧,和學問有關

“幽默,有好多層面,語言很幽默,比語言進階的是事情本身很幽默,比事情本身更幽默的是事情背後道理的幽默。這是最進階的幽默。幽默是一種智慧,幽默和學問有關。”

劉震雲說,看電影的時候,演員在笑,下面的人也在笑,這不是好的電影。真正的好電影是上面的人沒笑,下面的人笑了;上面的人沒哭,下面的人哭了,這才是好電影。

一位年輕的讀者問他:“我是超級不幽默的人,想要獲得幽默感怎麼辦?”劉震雲笑了:“一個人說自己超級不幽默,本身就是幽默了。就像大款,老說自己衣服不是名牌,老說自己到蒼蠅館子吃飯一樣。”

劉震雲提到,幽默是一種生活态度,如果兩個人吵架,一定有一個人缺少幽默感,幽默不是一種語言,是一種态度、道理。用幽默對待嚴酷,嚴酷會變成一塊冰,掉進幽默的大海裡就融化了。

一位讀者說:“小時候讀你的書《新兵連》很快樂,後來讀到《一句頂一萬句》就不同了,讀不下去,我很擔心你一個人承受這些。你會被寫作影響到不快樂嗎?”劉震雲回答:“特别感謝你對我的擔憂。我的書在全世界出版了二十多種文字,全世界都覺得我是幽默的人。其實,我是一個非常不幽默的人,真正喜劇的底色一定是悲劇,這個是亘古不變的道理,世界上有很多笑話,注定要流着淚聽完。”

他說,真正的笑話是笑不出來。

劉震雲來蓉分享新作:世界上有很多笑話,注定要流着淚聽完

劉震雲

【談編劇】

一味抄文學,那還要編劇導演幹什麼?

劉震雲作為當代文壇重要的作家、茅盾文學獎獲得者,随着他的小說《一地雞毛》《手機》《我叫劉躍進》《溫故一九四二》《我不是潘金蓮》等相繼被搬上大銀幕并獲得各大獎項,親自擔任編劇的劉震雲和影視圈也結下了不解的緣分。

劉震雲談到,文學創作和影視編劇工作之間差別是很大的。過去經常有人問他,這些電影哪一部最忠實于原著?但他認為,忠實原著就不對了,應該要根據電影的形式重新進行創造。文學被改編成電影,如果電影一味抄文學,那還要編劇導演幹什麼?文學最主要的特長是心理描寫,要叙述得特别有道理,電影要的是故事情節和對話。文學的節奏相對是緩慢的,電影節奏是快速的。文學是大海,電影是奔騰的河流,文學像大象,邊走邊思考,電影像豹。文學是一個人的創作,拿起筆就寫,不花錢,電影一動機器,馬上和全世界聯系在一起。

即使已經擔任過自己幾部作品的編劇,但是劉震雲仍然表示,自己小說寫得好,電影劇本不會寫。他分享了馮小剛導演曾邀請他改編《一九四二》的事情,他寫完後,馮小剛說,震雲,你是不能寫電影,劇本裡描寫一個隊伍“前不見頭,後不見尾”,你知道這八個字得花多少錢,(找)多少群衆演員嗎?于是,劉震雲改成了四個字:“漫山遍野”。

後來,馮小剛又請他改編《我不是潘金蓮》,劉震雲說,你難道忘了“前不見頭,後不見尾”了嗎?馮小剛鼓勵他再試一試,劉震雲動筆了。看完劇本,馮小剛又後悔說,你是不會寫劇本,老用這種詞,“一夜過去了”電影裡怎麼表現?難道太陽升上去,月亮降下來?

劉震雲來蓉分享新作:世界上有很多笑話,注定要流着淚聽完

【談創作】

考量作者對故事的駕馭能力看結構

劉震雲更擅長文學創作,他對自己有很高的要求,在寫作中不斷尋求突破,不希望去重複自己,那麼,新作《一日三秋》完成了怎樣的突破?

談到這個問題,劉震雲回答說:“這本書與之前作品最大的不同是,把生活壁壘打破了,把活人寫活了,死人寫活了,動物開口說話了。”他對這本書很看重,“之前《一句頂一萬句》《我不是潘金蓮》是長銷書,兩百萬冊的銷量是很不錯,《一日三秋》也将會是一本長銷書。”

紐約大學東亞系教授張旭東說,《一日三秋》不愧為《一句頂一萬句》之後又一高峰。它體量比《一句頂一萬句》小,但形式更純淨、叙事更靈動,因而文學想象和表現空間反倒更大。活人寫得入木三分,死人也寫得活靈活現。

創作三十餘年來,劉震雲的作品形成了三大系列:“故鄉”系列(《故鄉面和花朵》《故鄉天下黃花》《故鄉相處流傳》),“我”系列(《我叫劉躍進》《我不是潘金蓮》)和“一”系列(《一地雞毛》《一腔廢話》《一句頂一萬句》)。他的小說的魅力,有一部分來自他鮮明的語言特色,簡潔的口語化表達是如何形成的?

劉震雲認為,好的作家必須是“學院派”,必須有學問,懂文學,而真正有學問的人,都用特别質樸和平易的話說出很多道理,沒學問的人才用特别繁複的語言表達;有涵養的人都是不擺架子的,擺架子的一般都底氣不足,是以,有底蘊的人說話很平易。比如《論語》《道德經》。真正好的文學,比如杜甫的詩,特别質樸。劉震雲說,杜甫寫得最好的是《賣炭翁》,李白寫得最好的兩句詩是:“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這些優秀的文學創作,不僅質樸且充滿哲學的力量。

“我一直認為,哲學是文學的底色。”劉震雲喜歡哲學和數學,是以他的思考也會很缜密,他認為,結構才是最考量一個作者對故事的駕馭能力。

紅星新聞記者 陳謀 攝影記者 王歡

編輯 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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